天界。
東方青龍七宿軍團的駐地。
亢金神殿。
演武場內,氣氛凝滯如冰。
先前那試探性的比武切磋,已因一次陰差陽錯的觸碰,而徹底變味。
羞怒之中的亢金龍女周身赤紅袍服無風狂舞,獵獵作響。
那一雙白皙嬌嫩、宛如美玉雕琢的赤足,漂浮于半空之中。
赤足之下。
璀璨的星宿之力,與狂暴的雷光瘋狂翻涌、交織,發出刺耳的“噼啪”爆鳴聲。
“咔嚓……”
一道雷光電弧驟然閃過。
她柳眉倒豎,鳳目圓睜,羞憤之火幾乎將她那張冷艷絕倫的面容完全點燃。
“登徒子!無恥之徒!受死!”
話音未落。
一只雪白赤裸、線條完美的玉足,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力,如墜落之隕星,悍然朝著蕭辰的心口踹去。
勁風撲面,威壓如山!
那腳掌玲瓏小巧,趾若新剝之嫩筍芽尖,實在是有些精致可愛,此刻卻攜著足以踏碎山岳之恐怖力量。
蕭辰心知亢金龍女這含怒一擊非同小可,無奈之下只得倉促格擋。
常言道:“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本能反應之下,他那粗糙的大手并未選擇硬撼,而是如閃電般向前疾探。
一抓而下。
剎那間。
蕭辰的手掌心竟毫無阻隔地、結結實實地抓在了那只溫軟滑膩的赤裸玉足之上!
“嘶!”
蕭辰口中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那原本預想中金鐵撞擊的鏗鏘與刺痛并未出現,掌心所觸,竟是一種超乎想象的溫軟滑膩。
那足溫如暖玉,軟似凝脂。
此乃神龍化形,經星辰之力淬煉的仙肌玉骨所獨有之妙質也。
那經過龍族血脈滋養、星辰之力淬煉后的肌膚,光滑至不可思議,細膩仿若最上等之冰蠶雪緞,令人撫之不舍,愛不釋手。
竟令他那粗糙的手指,有種會被其嬌嫩表面吸陷的錯覺。
那足弓圓潤流暢之弧度,自腳踝延伸至勻稱精致之趾尖,其曲線驚心動魄,比之方才所感山巒起伏,更添一份驚心動魄之玲瓏與致命誘惑!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極致柔軟觸感,與先前隔著勁裝的沉甸甸之感截然不同,是一種毫無隔閡的褻瀆!
顯然。
亢金龍女這一腳雖然氣勢洶洶,看起來猶如雷霆萬鈞,令人膽寒,但其實并未催動太多法力。
或許是她心中尚有一絲猶豫。
那凌厲的攻勢,在這一刻竟多了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
一瞬間。
蕭辰自己都怔了一剎那,他的指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亢金龍女足心那一瞬間觸電般的、繃緊的細微顫抖。
他抬眼望去,只見亢金龍女那絕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驚愕與羞憤。
畫面凝固。
無聲的驚雷在亢金龍女神魂深處猛烈炸開!
此一觸也,仿若熾熱之烙鐵,狠狠烙于她那從未遭人觸碰之絕對禁域。
亢金龍女渾身一僵,那只被蕭辰觸碰的玉足,如被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到,閃電般蜷縮收回。
雪白的足背上,清晰可見細微的寒毛倒豎。
連帶著圓潤可愛的腳趾都死死地蜷縮了起來,用力得仿佛要嵌入柔軟的腳心!
似在表達著她的極度羞憤。
“吟!”
她豎瞳中的金芒瞬間凝固成實質性的殺意,未盡的斥責化作了一聲飽含極致羞辱與暴怒、撕裂耳膜的尖嘯龍吟!
對于統御亢金神威、貴為星宿之主的亢金龍女來說,這無疑是對其神體威嚴的極大褻瀆。
俗話說:
“男人頭,女人腳,只能看,不能摸。”
誰料眼前此獠,絲毫不講武德,竟如此大膽妄為,肆意妄為,毫無顧忌。
直接便摸了。
其動作之輕佻,態度之囂張,簡直是色膽包天,可惡至極,罪不容誅!
“爾……爾竟敢……”
亢金龍女之聲因極度憤恨而劇烈顫抖,每個字皆似從齒縫中狠狠碾磨而出。
“爾竟敢……爾竟敢如此再三褻瀆本君神體?!!好膽!!!”
她羞怒至極,聲音從齒縫中迸出,冰寒徹骨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真當我殺不得你?!!”
亢金龍女羞怒至極,俏臉通紅,再不留手,攻勢愈發凌厲。
她猛然朝著蕭辰胸膛一掌拍去。
“吼!”
飽含殺意的龍吟聲中。
纖纖玉指化作金色龍形利爪,裹挾毀滅金芒,朝著蕭辰的胸膛抓下。
強大的星宿之力自龍爪爆發,似要將蕭辰徹底湮滅,以泄心頭之恨。
見攻勢如狂潮般襲來。
蕭辰胸前之先天靈寶“翠光兩儀燈”,本能地欲出護主。
“翠光兩儀燈,撤!”
蕭辰眼疾手快,心念一動,瞬息之間撤下胸前本欲自動護主反擊之“翠光兩儀燈”仙力。
免得這亢金龍女打他之時,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此燈仙力震傷。
那就更麻煩了。
“嘭”的一聲巨響。
“啊!”
“苦啊!”
蕭辰之身影,宛如被巨錘猛擊之麻袋,整個人躬成一怪異之態,慘叫連連(此乃偽裝之態),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沛然莫御之巨力狠狠轟飛出去!
耳邊是凄厲勁風聲,背后是那如山崩海嘯般緊隨而至、蘊含粉碎星辰之威之龍爪虛影!
蕭辰身體的堅韌強度,自然不用多說。
即便他靜立不動,任由亢金龍女全力擊打,最后受傷者亦必為亢金龍女無疑,此乃必然之事。
此亢金龍女含恨而發之一擊,于蕭辰而言,不過如蚊蚋叮咬、撓癢癢一般,無足輕重,難傷其分毫。
雖此事乃意外之舉,然他終究算是輕薄了這亢金龍女,心中有些慚愧。
被這亢金龍女打上一頓,他便當作賠罪吧。
但為演戲之需,以瞞眾人耳目,他定要偽裝一番,不可露了破綻。
但此刻,戲,必須做足!
氣息、神情,一個皆不能少,務必做到天衣無縫!
楊過山之身軀,尚被他藏于“腹中乾坤小世界”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若要流血示弱,自然亦是流他人之血,以惑眾人。
“噗……”
蕭辰從“腹中乾坤小世界”之中,逼出一口楊過山之血,濺于碎裂之甲胄上。
他血跡斑斑,顯得狼狽至極,好似已受重創。
“星君……息怒……屬下……真的是無……無心之失……”
蕭辰聲音嘶啞斷續,氣息微弱,配合著嘴角之“血跡”,將一個被上司全力一擊重傷、驚恐交加之下屬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惟妙惟肖。
亢金龍女之身影,如燃燒之赤焰,懸停于蕭辰上空數丈之處,冰冷的一雙金瞳俯視而下,寒意翻涌,如觀死物。
紅袍獵獵,無風自動,似血旗招展。雷光于其掌心嗡鳴,弧光閃爍,危險之極。
那只玉手之上,濃郁到實質化之雷芒,正在瘋狂凝聚。
她顯然在醞釀更可怕的殺招。
蕭辰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忖:
“不會吧,這女人真要下死手?”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有的女人壓根碰不得啊。”
“事情不好弄了啊。”
蕭辰此刻面上驚惶萬分,眼神卻異常清醒。
事已至此。
死豬不怕開水燙。
蕭辰心中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實在不行,他便將這亢金龍女暫且鎮壓了,再尋孫悟空配合“祖龍珠”化形代之。
念及于此,蕭辰倒也光棍。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桿,坦然直視亢金龍女那如燃燒金焰般的雙眸,朗聲道:
“星君,末將絕非有意!方才實是仙力沖撞失控!”
“事已至此,星君若要怪罪,我楊過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亢金龍女冷眼睥睨,紅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玉手之上,雷芒涌動,如同一條條憤怒的雷蛇,隨時準備撲出。
她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多了一絲因情緒極致波動而產生的壓抑顫動:
“油嘴滑舌!”
“方才你那雙賤手抓向了何處?!!”
“是不是……還動了。”
“你分明是存了歹念!事不過三,你竟敢……竟敢如此玷辱本君清白!”
“今日若不將你挫骨揚灰、打入萬劫不復之地,本君顏面何存!星君威嚴何在?!”
此時此刻。
蕭辰和亢金龍女,四目相對,其中意味難明。
就在這氣氛緊張到極點,仿佛一根弦隨時都會崩斷之時。
“報——”
一聲急促而帶著惶恐之通稟聲,從演武場入口處傳來。
只見一名亢金神殿之親衛,神色慌張,腳步踉蹌地沖進演武場中。
他似乎被場中這劍拔弩張、殺氣沖天之恐怖氛圍嚇住了,聲音都有些發顫,那原本洪亮的嗓音此刻也變得細弱如蚊蠅。
這一聲通稟,打破了那凝固到極致的殺意僵局。
原本如即將噴發火山般的亢金龍女,凝聚殺招之手微微一滯,金眸中之暴怒稍稍褪去一絲。
那被憤怒蒙蔽的理智和身為主帥之責任感,占了上風。
她冰冷地掃了一眼下方看起來氣息奄奄、狼狽不堪之蕭辰,又瞥了一眼遠處之親衛。
令人窒息之沉默之后,她終于沒有將那道足以滅殺玄仙之恐怖神通轟擊下來。
“呼……”
她深吸一口氣,那劇烈起伏之胸口稍稍平復了些許,但眼中之寒意和羞怒絲毫未減。
亢金龍女緩緩收回手,那凝聚之恐怖能量無聲消散,如退潮之海水,但那沉重之威壓依舊籠罩全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何事?”
她的聲音帶著金石摩擦般的冷硬,冰冷刺骨,完全不復之前的半分溫和。
那親衛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單膝跪地,頭也不敢抬:
“啟……啟稟星君!角木蛟……角木蛟大人有軍務相商……命、命屬下即刻請大人前往殿前議事廳!刻不容緩!”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后幾乎細如蚊蚋。
亢金龍女的目光再次復雜難明地掃向蕭辰——憤怒、刻骨的殺意、難以言喻的羞恥、還有一絲被硬生生打斷、無處宣泄的憋屈與不甘……種種情緒,在她冷艷絕倫的容顏下激烈碰撞。
最終,這些情緒都被她強行壓制下去。
理智與職責占據了一線微薄的上風。
“哼!”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如同悶雷滾過,震得周圍屋頂的琉璃瓦都嗡嗡作響。
“楊過山,今日之事……”
她向蕭辰悄然傳音,聲音冰冷、一字一頓,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判:
“今日之事,本君給你記下了!”
“你趕緊滾去卷簾那里報到!”
“或今日之事有半點泄露……本君定教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雙金色的豎瞳中閃爍的厲芒,已經足以表達未盡之意。
說完。
她再不給蕭辰任何“辯解”或“謝恩”的機會,大紅袍袖帶著無盡的憤恨猛地一揮!
一股沛然巨力憑空而生,將地上“重傷”之蕭辰,如棄敝屣,粗暴卷起,擲于場邊呆若木雞之軍士旁。
“嗆啷!嗆啷!”
幾乎在同一時間。
插在遠處地上的那對“亢龍金锏”清越的龍吟聲中沖霄而起,化作兩道金光閃電般飛回主人手中。
锏身微微嗡鳴,金光隱現,似在宣泄主人之怒。
再看場中,亢金龍女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沖天赤虹,消失在了亢金神殿的深處。
只留下滿地狼藉之演武場,似在訴說著方才之激烈與混亂。
“楊……楊校尉?”
“這……這究竟是……?星君大人她……?”
旁邊的親衛看著氣息不穩、甲胄破裂之蕭辰,以及那破碎之演武場,露出了極度震驚和疑惑之表情。
這楊校尉不是說……只是來拜別亢金星君,順帶切磋的嗎?
這……這怎么像打了一場生死大戰?
戲要做足。
蕭辰掙扎著扶著親衛的手臂勉強站起來,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極其勉強的慘淡笑容,喘著粗氣解釋道:
“沒、沒事……星君大人……指點屬下武藝……傾囊相授……”
“用心良苦……甚是……甚是……咳……嚴格……”
他艱難地說完,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咳……咳……有勞兄弟,我……我得趕緊去……卷簾將軍那里報到……先、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再問,蕭辰腳步虛浮(偽裝的)地,迅速轉身,步履踉蹌卻目標明確地朝著殿外快步遁去。
那背影看似虛弱,實則透著一絲逃出生天的狼狽,與那不為外人道之玩味。
亢金神殿之內,案桌之前。
亢金龍女靜立如霜中寒梅,風姿卓絕卻透著拒人千里的清冷。
她并未立刻動身前往角木蛟的議事廳。
亢金龍女微微垂眸,如蝶翼般的睫毛輕顫,似在遮掩眸中那復雜難明的情緒。
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冰冷“亢龍金锏”那象征無上神威之龍脊棱線。
那動作輕柔而舒緩,似在細細回味著某些難以言喻之事,又似于這靜謐之中,探尋著內心深處的隱秘波瀾……
怎么說呢,此情此景,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前番,她遭襲于玉峰……
今番,她復又遭襲于玉峰……
那……甚至抓其之手法皆類同。
亢金龍女的指尖觸于亢龍金锏,那冰涼觸感與粗糙棱角,與胸前皮膚被灼燙時如觸電般之酥麻之感,形成鮮明且深刻之對比,仿若天地之隔,卻又真切交織于其心間。
她雖然和楊過山沒見過幾面,然楊過山終為其麾下之兵。
她印象中的楊過山,其實頗守規矩。
每逢其前,楊過山皆顯拘謹之態,舉止言談,皆循規蹈矩。
楊過山斷無此等孟浪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