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遺骨應該便在萬江城附近,但需得我們慢慢搜索。”
冷鐵崖斟了兩盞茶,遞過去一盞,坐到他對面:“那在萬江城的哪一處,是東邊,西邊,還是南邊,北邊?”
“不知。”苗慶杰接過茶盞嘆道:“而且距離多遠也不知。”
冷鐵崖皺眉:“那如何找?”
“憑運氣,憑感覺。”苗慶杰無奈的道:“真這般容易,也輪不到我們找,這傳說不下于數萬年。”
冷鐵崖笑道:“苗公子你是來散心的吧?順便試一下,有魚沒魚撈一網再說?”
苗慶杰笑道:“其實還是有一點兒依據的。”
冷鐵崖笑道:“那我便祝愿苗公子能找得到。”
“孫先生對這遺骨沒興趣?”
冷鐵崖笑道:“我不可能拜入摘星崖,有這興趣也沒用啊。”
這種舉世無雙的奇物,怎可能讓外人觀賞參悟?
縱使他幫了摘星崖,也不能指望摘星崖這般大方。
苗慶杰笑道:“我們聯手,真要找到遺骨,一起參悟。”
冷鐵崖笑道:“苗公子,我幫不上什么忙吧?”
他能洞照方圓,但并不能洞照人心。
他很好奇苗慶杰為何要找自己幫忙,是因為劍法?
心下頗為警惕。
就像玫瑰往往帶刺兒,奇物也常常伴隨著危險。
無上天妖的遺骨很可能蘊含著強橫力量,碰觸之下會遭其反噬而灰飛煙滅。
總之,他對苗慶杰極為警惕,絕不因是摘星崖的弟子而信任。
“想找到無上天妖的遺骨,有一條非常關鍵,也是最重要的一條。”
“哪一條?”
“氣運。”苗慶杰肅然道:“非氣運加身者,不能得遺骨。”
冷鐵崖失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苗慶杰道:“孫先生覺得我莫名其妙吧?”
“氣運……”冷鐵崖搖頭笑道:“確實無法理解。”
“那是因為氣運不可見,世間往往只相信看得到摸得著的。”
冷鐵崖點頭承認:“那這氣運……”
他知道有運氣,自己一直有好運相伴,否則走不到這一步。
“我見過一位奇士,練成過一種奇功,可看到氣運的存在。”
“真有氣運?”
“確實是真實不虛的,只是看不到罷了,而孫先生你便是氣運加身之人。”
苗慶杰肅然道。
冷鐵崖摸了摸自己臉,不好意思的笑道:“沒想到……可能我運氣確實好,可也只是運氣好一點點而已,再沒什么出奇的。”
“氣運便如洪水一般,積累到一定程度才會爆發出來,第一次爆發是你獲得劍法傳承,這第二次嘛,便是這一次啦。”
“……”冷鐵崖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想想看吧,我來萬江城,為何沒碰到旁人,而碰上孫先生你?……同樣的,為何孫先生你能如此湊巧的碰上我們。”
冷鐵崖慢慢點頭:“能碰上苗公子,確實是榮幸之至。”
摘星崖弟子可沒那么容易遇到,自己能碰上確實有運氣成份。
“所以,孫先生你現在氣運隆盛,正是行事的好時候。”
“那如何著手?”
苗慶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匣子,僅僅巴掌大小,漆黑如墨,又彌漫著歲月滄桑感。
他將其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來。
里面是一塊雪亮的碎片。
冷鐵崖一眼看出這是殘劍的碎片,而且是一柄寶劍。
否則,殘破的碎片早就黯然失色,甚至朽壞。
“這是誰的劍?……不會是那位無上天妖的吧?”
“正是他的佩劍碎片。”
冷鐵崖遲疑,輕輕搖頭:“苗公子,這上面可沒什么氣息。”
他識趣的沒有探手,只是感應一下其氣息。
沒感覺到異樣,沒有奇異氣息。
“孫先生你不覺得古怪嗎?”苗慶杰笑道:“這般頂尖寶劍,為何一點兒氣息沒有?”
“因為無上天妖將氣息抹除,或者徹底收斂?”
“我覺得是如此,孫先生你認為呢?”
“唔……”冷鐵崖沉吟。
他想到無上天魔的書信,又打量這亮晶晶的碎片,搖搖頭。
還是很難斷定是真是假。
“孫先生,這可是敝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
“貴宗?”冷鐵崖好奇的道:“不是苗公子你弄到的?”
“我哪有這本事!”苗慶杰擺手笑道:“真要有這本事,也就不來尋這遺骨了。”
冷鐵崖笑呵呵看他。
苗慶杰不好意思的道:“說漏嘴了,……我這也是沒辦法,說不定真能成呢。”
“……那便試試?”冷鐵崖做出一副被他真誠打動的模樣。
心下卻松一口氣。
他隱約觸摸到了此事的概貌。
這苗慶杰是來碰運氣的,并非真有把握。
可能這遺骨找了太多年,摘星崖付出了巨大的精力,一無所獲,如今已經徹底失望。
這件事已經無人問津。
苗慶杰因為結識了一位能看到氣運的奇士,覺得找到了一個妙法,從而決定搏一把。
“有孫先生幫忙,我們一定能找得到!”苗慶杰精神大振。
冷鐵崖便問:“苗公子是如何斷定它在萬江城的?”
苗慶杰得意的笑道:“那位奇士窺得天機,看到的。”
“這位奇士……”冷鐵崖想問這位奇士到底可靠不可靠,別是糊弄他的。
苗慶杰肅然道:“這位奇士絕不會弄錯,……唉,可惜,他已經去世。”
冷鐵崖做惋惜狀:“可惜,不能見一見這般奇士吶。”
苗慶杰面露哀傷:“楚先生教我良多啊,可惜天妒奇才……”
冷鐵崖點頭。
苗慶杰出神了片刻,慢慢收斂情緒,振奮精神:“我們若能找到遺骨,也不枉他辛苦一場。”
“我能碰一下它嗎?”
“盡管碰!”
“那好。”
冷鐵崖伸手輕輕碰觸這碎片,要凝神感應其氣息。
如果這碎片真是無上天妖的,他不相信真沒氣息。
只是因為接觸不夠近,所以沒能感應到,貼近了有可能感應得到。
下一刻,他耳邊忽然響起一道龍吟。
龍吟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瞬間到了近前。
撲天蓋地,響徹天地。
他眼前一黑,瞬間便要被震昏。
伏魔神宮內的楚致淵,大光明峰的楚烈昭,皆同時將精神力渡入過來。
他眼前黑暗出現兩道白光,頓時恢復清醒。
龍吟聲猶在腦海里繚繞不絕,讓他搖搖欲墜。
隨時會被這龍吟聲摧毀,昏迷過去甚至永遠醒不過來。
楚致淵與楚烈昭的精神力皆在源源不絕涌過來。
楚致淵與楚烈昭甚至開始催動天魔九解,提升精神力。
他們的精神力也幾乎被榨干之際,龍吟聲終于回落,最終消失。
冷鐵崖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孫先生,不要緊吧?”苗慶杰疑惑看著他。
隨后伸手觸了觸雪亮碎劍片,又疑惑的看向冷鐵崖。
冷鐵崖看他如此,隱隱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分身練過天龍引,或是練過降龍真經的緣故,才激發了上面的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