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重返雷鳴,雷鳴之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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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刀進城了?”
雷鳴谷家,后庭小院,有一白發老者躺在大椅上,淡淡地問著身邊之人。
“回元老,已經進城了!看方向,應該是去了雷鳴鎮撫司。”身側有一長衫中年,恭敬回應。
作為元老身邊之人,他自然實時掌握著各等之事。更別說是這等涉及到莽刀陳平安的緊要之事。
莽刀陳平安,雷鳴鎮撫司督查總使,在這雷鳴地界,真真正正的頂層巨頭。
單以威勢和威脅來論,即便是雷鳴鎮撫司大供奉,風無痕都不能相及。
老者的面容清癯,一身淡青鶴紋衫,有出塵飄逸之感。哪怕此時此刻的這番姿態,也沒有絲毫影響他身上的飄逸之感。
他躺在大椅沉吟了一會,稍許便有聲音吩咐了下去。
“告訴路平,戲要好好演,別松懈了。多拖的時間,那都是利益。”
“是,元老。”長衫中年,恭敬一禮,便是小跑離去。
谷白玄舉目望天,看天朗氣清,萬里碧空。
“莽刀!”
谷白玄瞇起了眼睛,清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莫名之色。
“臺階已經給你了,希望你懂時局,知分寸,別壞了雷鳴的大局!”
“莽刀已經進城了?”
吳本清高坐在大椅上,漫不經心地向著一側陰影問道。
“進來了,看看時間,估計也快到你這了。”公房一側,有暗啞聲音響起。
“他倒是還想回來。請了一個月的休沐,實際休了兩個月不止。剛剛赴任不久,就休沐離城不說,這中途延期,州鎮撫司竟然還同意了!還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吳本清神色玩味,隱有不屑之意。
“雷鳴局勢如此,他晚一些回來,于我們有利。越晚回來,利益就越大。”
“話雖如此,但這州鎮撫司的制度,是越來越隨意了。”吳本清輕輕一笑,臉上笑意漸濃:“赴任不到兩個月,便可休沐兩個多月的假期。如此隨意,也難怪撫司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陰影處,那道黑袍身影沒有說話,他知道吳本清說的是前不久蒼龍州城夜空襲殺之事。
此一事,引來風云宗師榜更新,大乾皆知,蒼龍州鎮撫司算是顏面無存了。
“雷鳴現今的局勢,你打算怎么和莽刀交待?”
“交待?交待什么?”吳本清面露冷笑:“這雷鳴的一把手是我,不是莽刀!”
“話雖如此,但他任了督查總使的位子,這里面這么多彎彎道道,你就不怕他查出來嘛?再者,現今形式,做的雖然高明,但結果太過明顯。稍加思索,便能省略步驟,從結果反推,直接看清楚局勢。”
吳本清冷笑道:“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他的利益不會少他,但我的事情,他也別管!這次雷鳴章程,是各方的利益共識,我只不過在里面穿針引線罷了!他要是真想管,可未必管得了!”
陰影處漸漸無聲,不在多言。
是啊,雷鳴現如今的局勢,不是吳本清一人的利益,是各方勢力產業的共識。他吳本清,只是因勢利導下的代表罷了。
以潰逃的邪魔外道為引,整合雷鳴大城內一部份勢力的利益,侵吞和打壓一些弱勢產業。
明面上的鍋,邪魔外道拿去了。暗地里的利益,城內的各方收獲了。
而在這個鏈路當中,還有雷鳴山脈內各家勢力的影子。
涉及走私,沒有他們的支撐,這條鏈路也玩不開。另外,按照前面幾次的情形來看,雷鳴山脈內的各家,很有可能和潰逃的邪魔外道,或者說是部份邪魔外道達成了一定共識。
雙方自成默契,在利益關隘之地,井水不犯河水。
最為關鍵的是,吳本清雖然沒說,但他已經看出來,這件事情當中,還有乾坤司部分要員的份額!
否則的話,身負監督之責的乾坤司,對于這件事情不會那么無動于衷。
此前,雖共同摻和走私,但利益捆綁度卻不似現在這般強烈。
借邪魔外道的手,提高篩選門檻,從某種角度來說,做大份額。
而他們只需做的,便是把控輿論氛圍,引起部分恐慌,以及在某些關鍵的阻擊圍剿中,制造出不利消息。
換句話說,也就是大局時候下的不作為,甚至是惡意引導此類氛圍。以犧牲雷鳴安寧為代價,最大程度的攫取利益。
最關鍵的是,各個鏈路都已經打通,此事還不怕戳穿。在有乾坤司參與的情況下,真要戳穿了,那也是雷鳴山脈各家勢力的問題,與他雷鳴鎮撫司無關。
至多就是承認一個能力不行,定一個碌碌無為的罪過。
此等投入和回報,相差懸殊,完全不成正比,也難怪會有那么多人參與其中。
不過,現在唯一出現點小小偏差的就是,莽刀陳平安回來了。
乾坤司身負監察之責,但相應人員已經成為鏈路中的一環。所以無需顧忌此事。但莽刀身為體系內部的督查總使,同樣肩負著督查之責。
若是他站出來,督查此事,那這事情,還真玩不開了。
但看吳本清這模樣,顯然已經是成竹在胸。對于莽刀此人,已經拿捏到位,應是無需擔心此事。
就在黑袍人思量之際,門外也傳來了吳本清心腹下屬的匯報聲。
“大人,陳大人求見。”
“來了!”吳本清看了黑袍人一眼,一清嗓子,吩咐道:“快請陳大人進來!”
“是,大人。”
“平安,事情辦得可還順利?”
吳本清坐在大椅上,和顏悅色道。
“托大人之福,諸事皆順。”陳平安神色平靜,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進公房,他便感應到了陰影處的那道氣息。對方的隱匿法雖好,但在眼里,卻如白日般晃眼。
吳本清的臉色有些蒼白,看樣子傷勢不輕。
“平安,聽聞你回來,本來想著出來接接你。但身上這傷,實在讓人頭痛。這雷鳴的事,也是。一樁樁一件件的,不讓人省心。實在是脫不開身,抱歉了,平安。”
吳本清說的是情真意切,配合上他那慘淡的面色,還真有幾分傷重未愈的架勢。
“理解。”陳平安平靜地道。
按照他在五雷化極手寧正岳那邊的了解的消息,此前的一次余孽圍剿,吳本清親赴前線,不小心著了對方的道,中了靈性之毒,戰力大跌,現在還在養傷階段。
“吳大人日理萬機,萬千公務盡系一身,自是要安心養傷,以身體萬重。”陳平安說的平靜,但吳本清聽起來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識破了?
不可能吧!
吳本清打量了陳平安一眼,沒從他的臉上看到什么異色。
他身上的情況,不但進行了偽裝,還特意服用了秘藥,別說是陳平安了,就算是一般的大宗師都識破不了。
吳本清不禁關注了陳平安幾眼。
這次見面,他感應到陳平安的身上好像籠罩了一層淡淡薄紗。此前一眼就能看透的武道境界,如今卻是不能了。
雖不是說勘破不了,不過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想要窺探,勢必會引起陳平安的注意。
“看來這次回蒼龍,收獲不小啊,還得了隱匿修為的寶物。”吳本清心中暗生嫉妒,不過面上毫無異色。
天驕就是天驕,顧家的乘龍快婿,這次回蒼龍,想來從顧家那得了不少好處。
至于武道修為的突破,吳本清沒往這個方向去想。一來是時間太短,縱使莽刀天資驚人,但畢竟是境界瓶頸的關隘,想要突破的話,也不至于會這么快。
二來,他雖身在雷鳴,但對蒼龍的事情也多有關注,此前從未聽聞莽刀陳平安破境的消息。
“確實是該保重身體,但可恨這賊人,肆虐雷鳴,簡直無法無天!鬧得雷鳴人心惶惶,當真讓本使痛心疾首!”吳本清義憤填膺道。
正好提及此事,他便順勢講起了雷鳴的現狀。從此前一開始的阻擊圍剿順利,但后面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了一伙余孽,兩相迭加,讓他們極為被動。
另外,雷鳴山脈那的勢力也不太安分,雖然沒有正面做什么,但也鬧出了不少亂子,牽扯了雷鳴鎮撫司不少精力。
如此這般倒也罷了,在蒼龍州鎮撫司的指示下,他們要盡快消弭此地影響。在一次契機下,他們本想一鼓作氣,殲滅這些邪魔外道。但沒曾想,反被做了局,一著不慎,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此一戰,不但他著了這些邪魔余孽的道,中了靈性之毒,戰力大損,連帶著谷路平那都受了極重的傷勢。
硬生生中了邪極道余孽的一掌。
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性命無虞,但短時間想要恢復,已經是不太可能了。如今雖是修養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但目前情形,頂多就只有全盛時期十分之一的戰力。
風無痕那倒是要好一些,但雷鳴鎮撫司就他一人狀態完好,也是獨木難支,疲于奔命。
此前一戰后,那些邪魔余孽,雖是逃了不少,但也有一些就此留了下來,化整為零,神出鬼沒的。
時不時地就出來騷擾一下,鬧出事端,攪得了雷鳴不得安生。
“平安,你回來就好啊!有你相助,這雷鳴大局,定是好轉,漸漸回到正軌。那些余孽,聽聞你名聲,怕是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吳本清神色欣喜,隱露激動,給陳平安戴著高帽。
陳平安沒有接他的話茬。
“化整為零,那些賊人是藏在什么?”
吳本清沒想到陳平安會問到這個問題,并未有太多思量,回答道:“應是雷鳴山脈!雷鳴山脈地勢復雜,山勢高拔,密林不窮,若是一心潛藏,我們想要找出來,沒有那么容易。”
“時不時地出來劫殺,就沒提前鬧出一點動靜?”陳平安看了吳本清一眼。
吳本清神色一怔,轉瞬露出了笑容:“哦,平安,你說這個啊。能逃到這的邪魔余孽,實力大多不差,走的都是精銳路線。化整為零,零散行動,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還真鬧不出什么動靜來。每次等我們知悉消息,劫殺基本都快結束了。最近的一次,也只是收了個尾,僥幸保住了半支商隊。”
“我們提前知悉不了,雷鳴山脈內的那些勢力,也知悉不了嗎?”陳平安神色淡然,平靜道。
看著陳平安的神色,吳本清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還真沒想到,莽刀陳平安會這么較真,問的問題,還都直指問題關鍵。
莽刀這么一問,他倒是不好敷衍了。
“應該是知悉部分,但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吳本清有心回答不能知悉,但雷鳴山脈的各方,在內經營多年,論山脈內的把控力度,完全不是雷鳴鎮撫司所能比的。他要是回答說不能,那顯然不太現實。
“也就是說,雷鳴山脈的各家,是在包庇這些邪魔余孽。”陳平安的聲音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直指問題核心,簡單明了。
“因為他們的包庇,才導致慘案連連發生。”
“這么說倒是也沒錯,只是”吳本清試圖緩和:“這一點也只是猜測,我們手上也沒什么證據。再者,我們和雷鳴內的各家,向來是不太對付。這個時候給我們上點眼藥,也符合他們的立場。”
“吳大人。”
陳平安的聲音大了一些:“共情敵人,立場互換,不是我們的職責。保一方安靖,保雷鳴無恙,才是我等的職責。我等所思所想,皆出自于此。這雷鳴山脈的各家,既于大局有礙,那便該想方設法處理消弭,而不是共情對方,認為動機合理!”
聽聞此言,吳本清的臉色也冷了一下。
“陳大人,那你的意思是!?”
陳平安如此,多多少少是有點不給他的面了。他作為雷鳴一把手,要是再好言好語,那還真是倒反天罡了。
“正告各方,包庇邪魔者,助紂為虐者,同罪論處!以雷霆手段,行霹靂之事!掃清一切污穢濁氣,還雷鳴一個朗朗乾坤!”
陳平安措辭激烈,但聲音卻平靜無比。沒有歇斯底里的張狂,但卻帶著一種平靜的力量。
“陳大人好氣魄啊!”吳本清笑了,但聲音卻有點冷:“只是,本使倒是想問一問,這雷霆手段,霹靂之事,以我如今的雷鳴鎮撫司,又如何行之?單以我鎮撫司之力,有如何支撐?我鎮撫司若有此等威勢,這雷鳴山脈的局勢哪里用的了等到今天。
這些問題,陳大人想過嗎?”
“吳大人。”陳平安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有些事情,做了才有可能。不做,就永遠沒有機會。凡事畏難,又如何處理這危難之局?
龍安動亂,邪魔肆虐,各方損失慘重,鎮撫司出手,以鐵血手段,一掃頹勢,還州境一個朗朗乾坤。北境鎮撫司更是親派特使,專司此事。歷經數月,強人俯首,邪極覆滅,余孽潰逃,此一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北境鎮撫司,我等自當如此!誅殺邪魔,此乃鐵律!包庇邪魔,豈能姑息?”
“陳大人,你說的倒是輕易。只是不知這雷鳴山脈上的各方,你可有打過交道?若是正告之下,他們依舊我行我素,相互抱團,力不買賬,那又該如何!?山脈各方,聲勢不小,若是抱團,更是驚人。皆時,我雷鳴鎮撫司該如何自處?
若是聽之任之,我雷鳴鎮撫司威信大損,若是有心執行,那我倒想問一句陳大人,又該從何著手?”吳本清冷冷地質問道。
“如何?”陳平安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意:“我想吳大人審時度勢,中庸平衡,應該是忘了!這雷鳴地界,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雷鳴聲勢再大,還能大得過王朝律例!?大得過我泱泱大乾!?
若真是如此,那自是按律同處!拒不配合者,破宗伐地,推山填壑。”
陳平安的一番言辭,擲地有聲,隱有磅礴氣勢。
吳本清沉默了。
他沉默不是因為覺得陳平安說的對,而是陳平安所言,站在至高之點,讓他無從反駁。亦或是說,陳平安態度明朗,反駁無用。
所以,吳本清笑了。
“陳大人不必說得這么偉光正,陳大人若真有此拳拳之心,那便請陳大人專司處理此事!”
“既然吳大人有此心,那陳某就應下此事了。”陳平安平靜道。
“好!那就勞煩陳大人。”吳本清皮笑肉不笑道。
“本使公務繁忙,不便久敘。陳大人,若是無事,請便吧!”
一番對談,終是不歡而散。
直至陳平安離去,公房內再度變得平靜起來。
吳本清端坐大椅,神色陰晴不定。
方才若不是顧忌陳平安的身份,他恐怕早已爆發。
他雖執掌雷鳴,但陳平安身份特殊,擔任雷鳴督查總使,歸屬蒼龍州鎮撫司督查體系。從名義上而言,對他有督查之權。
尤其是對方天資驚艷,負有潛龍天驕之名。他雖比對方高上一級,但一身聲勢,基本等同。
另外,莽刀此前,赴蒼龍之時,曾有戰績斬獲。按照他了解到的情況,那邪極雙煞,雖是身有傷勢,但莽刀能將兩人斬獲,一身戰力,恐怕是不容小覷。
此前潛龍榜上,提及莽刀戰力,爆發之時,或可具備頂尖宗師之力。
但他如今看來,這莽刀的戰力,恐怕還要在頂尖宗師之上,爆發之下,即便是觸及大宗師門檻戰力,他也不會有絲毫奇怪。
天資,戰力,聲勢,地位.諸多因素,相互迭加之下,給了陳平安和他叫板的底氣。
他雖心生不甘,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不過,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了,此番對談,兩人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其中所差的,就只有中間那一層薄薄的薄膜了。
等這層薄膜消失,那兩人可以說,真的是勢同水火了。
“被小家伙上了一課的感覺怎么樣?”吳本清還在思量,一旁響起了一道略帶調侃的聲音。
吳本清轉過頭,目光冰冷,冷冷地望著身側陰影處。
“你很高興?”
“哈哈哈,難得看你吃癟,還是在一個小家伙那.”
黑袍人隱在陰影處,調侃說了幾句。不過他也終究沒敢太過火,很快便轉回了話題。
“你錯看了。”
此前按照兩人討論,此一事,莽刀多半會作壁上觀,亦或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但沒曾想,這莽刀才剛剛回來,言辭便如此激烈,行事激進,似要摻和其中。
這一番態度,和此前還真是判若兩人,徹底迥異。
“是啊,我錯看了。”吳本清神色冰冷,躺回到了大椅之上:“這莽刀不但蠢,而且還天真!雷鳴之勢復雜,豈是他所能想象的!摻和此事,注定是無法善了。”
“你也不攔著他?這莽刀要真是做了,對局勢恐怕有不利影響。”
“攔?我為什么要攔!?我不但不攔,我還要幫著他!他既然要做,那就讓他做個干凈。他大包大攬,便是與眾人為敵!如此激進的手段,到時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莽刀要是死在這里,對你可沒什么好處。周邊數州境內唯一的一尊潛龍天驕,你們鎮撫司想來寶貴著呢。”
“放心,我心中有數。只身入泥潭,心氣雖好,但結果未必是理想。最后落得滿身污穢,一身不是,即便我不出手,他也只能灰溜溜離去。若他心有不甘,一心求死,有我竭力勸阻在前,邪魔出手,身隕在此,鎮撫司就算怪,也怪不到我頭上。”
“看來你已經有成算了。”
吳本清躺在大椅上,面露冷意,靜默不言。
你若及時收手,尚且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若是一條路走到黑,與眾人為敵,那你身隕在此,就怪不了誰了。
此事,莽刀既然摻和了,那讓他只身入泥潭,沾染其中污穢,便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他沉浮多年,深諳人性,自是明白此中之理。
若是莽刀拒不接招,堅守督查之位,在旁以督查名義,連連發難,那即便他早有應對,疲于奔命之下,也還真的是難以招架。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莽刀專司此事,領了這差事,便等于是放棄了督查的天然高度,放棄了高高在上,指手畫腳的機會。
少了這等大義,他想要應對起來,那就容易太多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時候,當局者不一定迷,旁觀者不一定清,之所以有迷和清的區別,更多的是在于那一份不同境遇下的心境。
事不關己,自是可以高高掛起。以最全知的視角,最冷靜的思路,審時度勢,分析局勢。
可若身處居中,即便思路清晰,但事涉要害,恐怕還真是難以決斷。
想要人不在一旁指手畫腳,自己被人盡挑錯漏,那最好的辦法,不是和他反駁對峙,是讓他親自演示,自己在一旁看他如何。
沒曾想,一個簡單的激將法,便能讓莽刀親赴局中。
還真是出乎意料。
看來,不管平時如何,這涉及關鍵緊要,這莽刀還真是如傳言一般,行事無度,莽撞難言!
“行事莽撞,雖有天資,但終不登大雅之堂
莽刀就看你如何收場了!”
吳本清笑容冷峻,冰寒徹骨。
鎮撫司主樓外,陳平安雙目深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