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項城云策?”斷了一只手的賀氏管家一邊退一邊道。
“賀氏幫助曹氏拿下平州,你看看,這個畜生是如何對待我們的,你就不怕今日你幫他,明日他就來殺你嗎?”
云策搖搖頭道:“你弄錯了,我不是曹氏的人,不過,今天拿下你,項城就能拿到非常多的好處,這是一筆買賣,不是誰幫助誰。
束手就擒把,免得吃苦。”
云策野戰屠殺三千人的事情,早就在長城附近傳開了,不管是誰,在面對云策這個殺神的時候,難免會膽戰心驚。
盡管他如今赤手空拳,身上還穿著不適合戰斗的絲光帛制作的寬袍大袖的袍服,一個人就擋住了城主府大門。
就在賀氏管家進不敢進,退不敢退的時候,城主府里陡然爆發了激烈的戰斗,兵刃交鳴之聲,大門口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賀氏管家不敢再等,呼喊一聲,一群人就沖向大路中間的云策。
用流星錘殺人跟用拳頭殺人絕對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尤其是拳頭砸在對方腦袋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腦漿在腦殼里震蕩,然后因為力量的不斷加入,顱骨就會變形,后腦就會因為劇烈的震蕩而爆開。
云策還發現,自己的身體本身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優良的殺人工具,手,腳,肘,膝,甚至是頭顱都能輕易的殺人。
不長時間,云策面前就堆積了一堆尸體,除過被云策目光鎖定的賀氏管家,旁人都是發一聲喊,就去支援別處的戰斗了。
總體上來說,門前這批人的戰斗算不得高,目前,就發現賀氏管家這一個千人將級別的武士,余者,不足論。
云策挪開腳,免得血沾染了他的新鞋,賀氏管家雖然大聲呼喊著要人來支援,半天喊不來一個人,見云策笑吟吟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害怕到了極點勇氣大爆發,還是想早點脫離這種折磨,總之,他單手揮刀殺了過來。
云策再一次準確的捏住他的左臂,狗子的觸手就迅速順著斷臂鉆了進去,幾個呼吸間,賀氏管家就已經氣絕身亡,狗子也滿足的退回護腕里。
云策拖著賀氏管家的尸體準備進城主府,路過那輛馬車的時候,出于好奇,掀開簾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拉上簾子,馬車里端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小姑娘,隱約能看出這是很漂亮的小姑娘,唯一可惜的是,這個小姑娘是熟的。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被蒸熟了送給曹錕。
不久前,云策跟曹錕還談到賀田這個人怎么做才好吃,現在,人家就把親閨女蒸熟了送過來,先讓曹錕嘗嘗味道。
看到這一幕慘劇,云策決定以后再也不吃曹錕家的飯了,一個有主動意愿吃人的家伙,遲早有一天會如愿以償的。
城主府大門口的亂局只是一個點,等云策走到高處之后就發現,平城很多地方都開始冒煙了,看來,曹錕想利用自己的訂婚儀式收攏賀田的虎賁軍,而賀田也想趁這個機會殺掉曹錕,趁機霸占平城。
曹氏老管家鄭天壽就守在二道門上,見云策拖著1一具尸體過來,看一眼尸體,就對云策道:“賀氏二管家賀平,兩年前破千人將境,深受賀田信任,現在死于你手,老夫這里又少了一個老朋友。”
云策丟下尸體道:“那就好好的埋葬他,全了你們的情誼。”
鄭天壽搖搖頭道:“談不到情誼,倒是曹氏又欠你一個情誼。”
云策指一指城內冒起的濃煙道:“都是計劃中的事情?”
鄭天壽苦笑一聲道:“哪來那么多的預料中的事情,是大公子想要試驗一下自己的謀劃,看看能不能成功,現在看來算是成功了,賀田已經落入陷阱,想要走,難如登天。”
云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道:“我怎么覺得像是失敗了。”
鄭天壽笑道:“如果僅僅是收攏虎賁軍這件事來看,確實失敗了,可是呢,從更大的局面來看,大公子是成功的。”
云策沉吟片刻道:“我看到馬車里的女孩被人蒸熟了。”
鄭天壽有些唏噓的道:“賀雨迷戀大公子,為了他啥事都愿意做,謀劃被賀田發現之后,她的噩夢也就到來了,我還以為只會是殺了,沒想到賀田居然能下如此毒手。”
云策點點頭,表示了解,世上為了情郎犧牲的女人,賀雨不會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云策不是很喜歡跟鄭天壽說話,見他忙著指揮調度呢,就徑直去了自己休憩的客房,既然曹氏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他身為客人,最好不要胡亂參與。
客房的門關上之后,外邊的喧囂就跟云策沒啥關系了,直到棗紅馬嗅著他的味道尋找過來的時候,云策就打算趁著時間還早,好好睡一覺,昨晚,飲酒玩樂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他就沒有睡多久。
云策躺在床上,棗紅馬就臥在地板上,它昨晚睡得很好,現在沒啥睡意,就無聊的嚼云策房間里的果盤。
大地隱約會震動一下,不過不嚴重,應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原本守在屋子外邊的那兩個丫鬟,不知何時也進來了,她們不敢打擾睡覺的云策,就圍著棗紅馬給它梳毛。
云策大抵是困倦了,躺到床上不長時間,就睡著了,睡夢中,大地還是不怎么安穩的跳動兩下。
城主府其實就是一座軍事堡壘,更算是一座城中之城,每一處建筑,圍墻,甬道,回廊都跟戰爭有關。
曹錕讓曹領把那些彪形大漢都送到內宅客廳,應該有足夠多的考慮,這個時候,應該是戰爭最激烈的時候。
下午的時候,云策睡醒了,丫鬟們送來了飯食,云策沒有吃曹氏著名的肉羹,吃了兩碗米飯,跟一些素菜,肉羹直接賞賜給了兩個丫鬟。
中午還能顧及到客房里的客人的餐食,就說明城主府的戰斗都在曹錕的掌握中,估計要不了多久,戰斗就會停止。
客房這邊居住著很多人,大家好像沒有聚在一起談話的意思,這讓云策多少有些失望,跟他們一起交談,云策能得到很多自己以前接觸不到的信息。
下午時分,曹錕過來了,他先是挨個安慰了住在曹氏的客人,最后來到云策的房間,攆走了丫鬟,一屁股坐地上,將后背靠在墻壁上對云策道:“那些虎賁軍的人不愿意投降。”
云策丟給曹錕一個果子道:“你的計謀不周全,賀田知道了,派來的人自然不可能向你投降。”
曹錕回手把果子塞進棗紅馬的嘴里,有些頹廢的道:“這一次是我失敗了,賀雨做的很好,是我派去給賀雨傳話的人出了問題。”
云策咬著果子道:“內奸?”
曹錕搖搖頭道:“熬刑不過。”
云策道:“這就不怪他了,理論上沒人能熬過酷刑。”
“他該自殺的,沒自殺,就說明有茍且之心,老叔已經把他的全家都處理掉了,我想為他說句話,老叔不肯。”
云策忽然把臉湊到曹錕身邊道:“你不恨老管家?”
曹錕白了云策一眼道:“過于拙劣的挑撥。”
云策笑道:“你沒有為賀雨復仇的打算嗎?”
曹錕搖搖頭道:“賀田之所以用那么酷毒的方式對待賀雨,就是想要激起我的怒氣,就是想讓我失去理智,著急出兵為賀雨復仇,我想,他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我不顧一切的出兵,就會掉進他的圈套,再次遭遇失敗。”
云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退了,嘆口氣道:“可憐人啊。”
曹錕搖搖頭道:“不可憐,賀雨會活在我的心里,同時,她也是我的夫人,這個位置我答應過給她,以后,就是她的。”
云策疑惑的看著曹錕道:“她都被蒸熟個求子了。”
曹錕垂下頭,有些難過的道:“賀田會為他的酷毒付出他想象不到的代價,我也一定會為賀雨復仇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云策,你要是遇見這樣的事情你會隱忍嗎?”
云策搖頭道:“不會,片刻都不會忍。”
“要是人家利用這個事情布下陷阱呢?”
“是陷阱我也會主動望進跳,你想啊,我要是不跳,那個喜歡我的姑娘該是多么的失望啊。”
“我覺得你會跟我一樣選擇隱忍。”
“不可能,我不會忍。”
“你的宏圖大業呢?”
“去他媽的宏圖大業,老子要老婆!宏圖大業隨時都能再起。”
“云策,你不要這樣逼我好不好,我現在不能……”
“你可以的,曹錕,別讓我看不起你,大丈夫立于天地間,如果不能活得恣意,不能活得痛快,就算有了王圖霸業又如何?”
曹錕跳起來指著云策鼻子怒吼道:“今天,就讓你得逞一次,老子現在就去給那個女人討一個公道。”
“你老叔會阻攔你。”
“不會的,這一次不會的,老子實在是忍的夠夠的,包括忍耐你這個王八蛋,老子明明是天底下有數的好漢,為啥要忍,憑啥要忍?”
云策見曹錕怒氣沖沖地走了,就對著他的后背高喊道:“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