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與云臨川面對的社會環境有著明顯的不同。
所以,在改變社會,拯救大眾的迫切性上完全沒有可比性,云臨川覺得他要是再不站起來,這個國家,民族就要沉淪了。
云策則認為,他如果站出來了,這個繁榮昌盛的國家,一定會因為他的站出來而走下坡路。
世家子,當一個風月場上的班頭挺好的,沒事干不要想著要去按照自己的心愿改變個啥,促進個啥,那樣的話,真的很沒有意思不說,也沒有必要。
繁榮期的時候,大家不妨都寬容一些,心態放松一些,共同維護好目前的發展勢頭就很好了,在繁榮期還想著來個大的改變,這才是真的有病。
當然,你的房事如何改變,這,你說了算。
狗子一直詬病云策的革命意愿不強,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來大漢世界才一年多,自覺干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可是呢,在狗子看來,這還遠遠不足。
云策當然知道真正的革命家是啥樣子的,他們早就以身許國,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個人生活,疲憊至極的時候,或許會思念到自己的愛人,在紙片上傾訴一下自己的愛意,然后喝一杯茶,吃幾粒花生,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他們啥都知道,就是寧死不改。
云策自忖做不到,能做到現在,都是血管里的跟云臨川一樣的血在作祟。
因此,被狗子仔細打扮一頓后,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云策這才算是想起自己原本就該是這副樣子,過著與這副俊美模樣相匹配的生活。
沒洗澡之前的棗紅馬,大概價值百十兩金子,就這,還是看在它是一匹雷煙獸的份上,才能給出的價格。
洗完澡,又被狗子用觸手仔細梳理一遍之后,這家伙的毛發都在閃閃發光,毛發下的每一處筋骨都鏗鏘有力的律動,再加上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沒個萬把兩金子,連觸碰它的資格都沒有。
云策騎在歡快的棗紅馬背上,一人一馬的心情都好極了,當然,如果身后再跟著百十個兇惡的家仆,他貴公子的人設就牢牢的確定了。
七里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距離項城七里遠的一個歇腳點。
在北地,離開城池的保護,在荒野里獨自建立一個居住點,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來的,尤其是距離城池只有七里地的地方,他們服務的對象也絕對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正常的商隊會直接進入項城,絕對不會在距離城池七里地的地方休憩。
·云策聽城里人說過七里鋪,不過,大家都聽說這是一個好地方,卻沒有人真正的去過七里鋪,而且一個人一種說法。
項城以前的官員說七里鋪是一個很邪惡的地方,官府多年以來想要收拾七里鋪,結果每次都無疾而終。
商隊的掌柜說,七里鋪是一個吸人血的地方,去了七里鋪的商隊,不論你如何的財雄勢大,離開七里鋪的時候必定是清潔溜溜的啥都不剩。
一些給七里鋪送過貨物的百姓說,七里鋪挺好的,每次去了,給定的工錢都比別的地方給的多,就是不準他們亂走,亂看。
云策騎著棗紅馬,走進了七里鋪,他想親自看看。
七里鋪其實挺好的,這是一個樹木蔥蘢,清水環繞的地方,主體就是一間很大的客棧,燕飛說的味美居食肆就在這座很大的客棧邊上。
客棧是木頭結構,準確的說,是一座由粗大木料堆砌成的巨大建筑,很有異域風情。
或許是云策來的太早,客棧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就是周圍也沒有云策想象中縮頭縮腦的的獐頭鼠目之輩。
云策在一叢修竹旁邊下了馬,一個頭上頂著一方懶布帕,胳膊彎里挎著一個竹籃的女子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看到云策,遠遠的招呼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云策笑道:“正是。”
女子又道:“公子其實不必住在這里,這里簡陋,會慢待公子的,公子只需繼續前行七里地,就到了項城。”
云策搖搖頭道:“我就是從項城過來的,那里剛剛經歷了戰亂,某家好不容易逃離了項城,就想在這片雅致的地方歇歇腳,緩緩慌亂的心神。”
女子走近了,云策看到女子的那一瞬間,就在心頭嘆口氣,拱手問道:“敢問小娘子芳名。”
女子笑得很有風情,還自覺不自覺的用手半掩嘴角,沖著云策道:“啐,我是好人家的女兒,不是公子以為的店家女。”
云策就沒見過壞女孩說自己是壞蛋的,輕笑一聲道:“我見小娘子容貌不俗,就想知道小娘子名姓,看看你的名姓能否與小娘子的容顏相匹配。”
“柳如煙,我叫柳如煙。”
云策挑起大拇指道:“長安春雨落,灞上柳如煙,果然好名字。”
柳如煙傾身施禮道:“敢問公子大名。”
“劉長安,一個想留在長安又留不住的人。”
“啐,下流!”
“怎么就下流了?”
“公子欺奴家不懂詩文,就可胡亂羞辱嗎?什么叫‘長安春雨落,灞上柳如煙’,長安春雨如何落,灞上柳如何成煙,這等淫詞爛調,也虧公子有急智,可以順手拈來。”
云策見有戲,上前一步拉住柳如煙的手道:“如果小娘子垂憐,今夜便可知曉,長安如何雨落,灞上柳如何成煙。”
柳如煙甩開云策猴急的手,再次啐罵道:“公子如此急色,就不怕這七里鋪……”
云策不等柳如煙把話說完,就上前打橫將柳如煙抱起來,一邊走向客棧,一邊笑吟吟地道:“人說七里鋪乃是大名鼎鼎的銷金窟,英雄冢,某家今日特意來見識一番,沒想到初見小娘子,就讓某家魂飛天外,快快快,在項城多日苦熬,今日算是到頭了。”
柳如煙不知怎么弄得,蛇一般絲滑的從云策懷里掙脫,站在云策面前抬手撫摸著云策的面頰道:“公子倒也長的好顏色。”
原以為云策會繼續色授魂飛,那里料到,云策居然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柳如煙的臉上,不等柳如煙反應過來,他又一腳踢在柳如煙的肚子上。
見柳如煙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就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提起來,盯著她的眼睛道:“本公子來七里鋪是來玩弄別人的,你竟然想玩弄本公子,一介娼婦,給你幾分顏色,你居然開起染坊來了。”
話音剛落,又是三記重拳,砸在柳如煙的胸腹處,打的柳如煙口吐鮮血,這才拖著她的頭發就往客棧里拽。
進到客棧里,發現廳堂中坐著不少的人,云策并不理會他們,反手丟出一塊金子落在柜臺上,對柜臺里面的女子道:“一間上房,日落之前不得打擾。”
坐在柜臺深處看不清眉眼的女子道:“公子也太霸道了些,男女之愛,兩情相悅最好。”
云策拉起柳如煙,瞅著她的眼睛道:“我們是不是兩情相悅?”
柳如煙被云策一腳三拳早就打的筋骨酸軟,內腑移動,那里說的出話來,只是憤怒之極,就朝云策吐出一口血唾沫。
云策側頭避開,就對柜臺后面的掌柜道:“你看,我們是不是兩情相悅?”
“這里是七里鋪,公子真的就不管不顧了嗎?”
云策猛地靠近柜臺,柜臺里面的女子倏然后退,云策看不清她的臉,就搖搖頭道:“聽你聲音,也該是一位美人,罷了,看不清臉,不知妍媸,要是是一個丑女,那就太倒胃口了,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先吃了你吧。”
說罷,就拖著柳如煙就朝客棧后面走。
一個身穿皮襖的黧黑壯漢,猛地掀開皮襖,一柄兩尺長的短刀就操在手中,下一刻,短刀就直奔云策的后心而來。
云策側身避開,右手已然捏在刀背上,喀嚓一聲響,短刀斷裂,壯漢的身體猛地前傾,剛剛折斷短刀的右手,就重重的擊打在壯漢的胸口,胸骨斷裂的聲音赫然入耳,云策輕笑一聲,繼續抓著柳如煙的頭發就朝里面走。
壯漢倒飛的身體撞碎了一張桌子,最后滑到墻角,竟然再無聲息。
柜臺后面的女子終于來到了光明處,她很美。
就連急色的云策也忍不住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瞅著這個怒火已經燃燒到極致的美麗女子。
“你是誰?”
“劉長安!”美人兒發怒的模樣也很有看頭,云策隨手丟垃圾一般的丟開柳如煙,用邪惡的目光上下打量這個美人。
看了片刻,就連云策都不得不承認,鬼方眾的容貌真的很是出眾,那個柳如煙很美,眼前這個女掌柜更美。
看來,雜交的優勢特性在她們身上體現的非常明確。
“為何而來?”女子強忍著怒火繼續問道。
“聽聞這里埋藏著一批寶貝,某家心癢難耐,就先來了。”
女掌柜見方才被云策一拳打中的男子停止了最后的顫抖,忍著心頭的怒火朝云策施禮道:“這里只有一些討生活的弱女子,沒有公子所需的財物,如果公子一定要,奴家這里還有幾分積蓄。”
云策笑著搖搖頭,瞅著女掌柜道:“鬼方女一向喜歡來漢地借種,你看本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