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破陣曲第九十六章:天之大,方知信天游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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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天之大,方知信天游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2日  作者:孑與2  分類: 歷史 | 歷史傳記 | 孑與2 | 遠山破陣曲 
“開個價,這人我要了。”

張敏是一個很有決斷力的女特務,云策介紹完彭憎的特殊之處后,她就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關鍵,只要把彭憎這種人送到攀星樓,她遲遲不能通過的考核一定會輕易的通過。

而且,這一次為了穩妥,不出意外,她準備跟云策交易,而不是挾恩勒索。

云策笑道:“我救了他兩次了,他依舊不肯跟著我,還不如拿出去換點錢給娥姬打造一些好首飾。”

云策話音剛落,張敏立刻回答道:“二十枚金鋌,這是我能動用的最多數額的錢糧。”

云策滿意的道:“一言為定。”

張敏搓著手像看絕世美男一般的瞅著彭憎道:“我想親眼看看他是如何恢復的。”

云策哈哈大笑道:“這是自然,這幾天就由你來照顧他。”

張敏大喜道:“這是自然。”

彭憎的嘴巴蠕動著想要說話,就看見張敏的袖子里滑出半截軟劍,雖然是軟劍,光是看閃閃的寒芒,彭憎毫不懷疑這柄劍的鋒利性。

張敏揮手,軟劍就從頭到胯下,將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樹布給割開了,即便是彭憎雄壯的男性特征暴露在眼前,張敏也毫不避諱,還上手探查彭憎的各處傷口。

“此處刀傷深兩寸三分,幾乎傷到了心脈,出血很多,凡人再無醫治的情況下,只能存活一炷香的時間。

此處刀傷深三寸四分,刀鋒入腹,斷腸是必然的,如今,絲毫看不出斷腸之危,嘖嘖,端的是好身體。

此處刀傷……”

云策等張敏一處處的檢查傷口,有時候為了檢查清楚,張敏甚至割斷了狗子弄的縫合線,一時間,彭憎原本正在愉快痊愈的傷口,又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

“我是一個良心賣家,賣給你貨物的時候,不能只說好處,而不說瑕疵,告訴你,此人還有一個旁人沒有的本事,那就是能把一件開頭,開的很好的事情在最關鍵時間,一口氣弄砸。”

張敏用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美滋滋的道:“沒關系,奇人必定有奇行。”

兩人交談的很是愉快,從頭到尾,不論是云策,還是張敏都沒有問過彭憎的意見,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問。

張敏守著彭憎不肯離開,云策則跑去安慰娥姬去了。

進了屋子,見娥姬抱著奶狗正在愣神,他就坐到她身邊笑道:“還在為沒有殺掉張敏在慪氣?”

娥姬搖搖頭道:“我不能殺張敏,就算郎君不扯開她,我也會后退的。”

“平日里的娥姬一向明快,有煩惱也從不裝心里,今天是怎么了?”

娥姬順勢把頭靠在云策肩頭道:“我阿娘很久很久以前告訴我一句話,男人給女人的越多,就說明這個男人要離開她了。”

云策聞言,從袖子里摸出張敏剛剛給的定金,一枚顏色極為純正的赤金金鋌放在娥姬的手里道:“要不要?”

看到金子娥姬立刻捏的緊緊的,然后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很快就有更多的淚珠滑落,她抱著金鋌,丟開奶狗,雙手抱著云策的胳膊道:“我想要郎君給的金子,也不想郎君離開我。”

云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道:“你是世上運氣最好的女子,本就該享受你應該得到的,富貴綿延,夫妻恩愛,子孫繁盛,且長命百歲。”

娥姬露出一張苦澀的笑臉,仰頭看著云策道:“把長命百歲去掉,我只要前面三個,哪怕一天都好。”

云策拍拍娥姬的臉蛋道:“大膽一些,我們既然在一起了,不妨再貪心一些,什么都要,什么都要最好的。”

娥姬笑道:“好。”

自從張敏來到皇家獵苑之后,云策對出云城的消息就徹底的斷絕了,老曹派來的前黑甲軍百夫長程翔昨日騎著雷煙獸跑了一遭出云城。

人是下午回來的,回來的時候神情沮喪,并排坐在門檻上磕一種帶殼豆子的云策,娥姬,張敏正好看到他的沮喪模樣。

張敏轉頭看著云策道:“打個賭。”

云策搖頭道:“你消息來源比我清晰,這個賭我不打。”

娥姬吐出兩瓣豆子皮不屑的道:“跟死了老子娘一樣。”

張敏笑道:“可能比死了老子娘還要嚴重些,我出來的時候啊,城里面已經打成了一鍋粥,很多時候,你都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打你。

反賊跟官兵打,叛賊跟官兵打,有時候也打反賊,城里的富戶們聯合起來跟官兵打,更多的時候他們還要跟覬覦他們家財的反賊,叛賊,以及城里的地痞流氓們打。

總之,如今的城里,只要看到人,就立刻揮刀子砍對方就對了。

姓程的為了討好那些人,專門護送那些人的家眷來皇家獵苑逃難,卻把自己的家眷留在城里被人殺,你說好笑不好笑。”

云策跟著笑道:“有失有得才是好人生,這家伙有本事翻過城墻去拯救家人卻沒有那樣做,可見,家人在他眼中,屬于可以被犧牲的一部分。”

張敏點頭道:“周承明選黑甲騎兵的時候,條件非常的苛刻,他能當上百夫長,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而腿瘸對于騎兵來說并不是很嚴重的傷,他之所以被周承明斥退,一定有其它方面的事情。”

或許是皇家獵苑的風,抑或是高良山那邊飄來的白云,再或者就是家里面美食的氣息,它們掩蓋了兩百里外的出云城散發出來的酷毒,這里就像另一個世界一般,跟所有不美好的事情不相干。

老程第二天又騎著雷煙獸去了出云城,這一次他攜帶了攀城墻的鉤鎖,云策還在為自己判斷失誤感到愧疚的時候,不到下午,老程又回來了,鉤鎖依舊掛在馬鞍子上,跟走的時候一個模樣。

不過,這次回來老程顯得很輕松,似乎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或許,他的家人已經死光了吧。

唯一的好消息是彭憎的傷口好的飛快,比云策上一次救他的時候,好的快得多,幾乎快三分之一那么多。

張敏以一天一只信鳥的頻率向外丟信鳥,第三天的時候,她收到了六只信鳥,每打開一封絹帛,張敏的嘴角就上翹一點,等六個絹帛內容被完全誦讀完畢之后,張敏就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云策的肩頭道:“以后去了長安,沒吃的,沒住的地方,可以來投靠我,我幫你。”

“什么時候走?”

“明天,明天下午就有巨型信天游來帶我們走,到時候讓你婆娘看好狗王,莫要跟信天游起了沖突。”

云策理解的信天游明顯是歌曲的一種,可是聽了張敏的話之后,那東西應該是一種交通工具,聽名字應該會飛。

“啥是信天游?”

張敏指指自己騎來的大鳥道。

“比它大十倍,人家是鳥王。”

云策瞅著張敏的大鳥若有所思的道:“信天游好抓嗎?”

張敏瞅著云策吃吃笑道:“別做夢了,這種鳥從開始飛的那一天,就只在產卵的時候落地,雌鳥產卵完畢立刻就死,雄鳥不吃不喝把卵孵化之后,也就死了,它們的雛鳥從破殼的那一天開始,就要迅速離開懸崖高處的巢,往懸崖下掉,如果在掉的過程中學會了飛,它就能活,如果學不會,那就會摔死。

普通信天游都是如此,鳥王信天游你天生就有,那就有,天生沒有,那就沒有,

攀星樓的這只信天游鳥王,是繼承來的,可不是我們自己抓的,全大漢也就這么一只,如果這一次不是為了接彭憎這個奇人,以我的權限,再混一百年都沒資格動用信天游。”

見云策又把目光落大鳥身上,張敏立刻警惕的道:“別想了,私人擁有這東西,是誅九族的大罪。”

云策現在對張敏口中的信天游好奇到了極點,大鳥雖然難得,還在云策的理解范圍之內,信天游這東西就讓他難以理解了,他想不出那只鳥會大到什么程度。

五天時間,彭憎的重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這一幕都是在張敏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在她看來跟神跡一樣,最讓張敏羨慕的是,這家伙明明挨了十八刀,如今,皮膚上除過有一道紅痕之外,不見任何疤痕。

彭憎在張敏的陪同下離開了養傷的屋子,見到云策第一句話就問胡婆的下落。

云策表示不知,不過呢,以如今外邊的亂象,一個老婆子帶著錢跟糧食,就算能躲開盜匪,在狗皮子橫行的野外可能活不了多久。

“我本來想給她養老的,她不該害我,最終也害了她自己。”

云策嗤的笑一聲道:“你從來沒有選擇正確過,好不容易堅定了一回,還被傷的如此凄慘。

但愿,這一次我幫你選的路,能好走一些。”

彭憎搖搖頭,雙目中已經沒有了光彩,跟云策一樣抬頭瞅著天邊出現的一片陰云,陰云,并未留在高空,而是急速下降,等信天游的雙翅滑過皇家獵苑上空的時候,娥姬懷抱里的奶狗猛地抬起頭,呲牙咧嘴的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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