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以前在地球上考大學的時候經歷不好,至今想起來還是一把辛酸淚,身為高干子弟,眾人對他的期望很高。
這主要是云氏其余子弟的學習成績太過拉跨所致。
所以,云策的成績放在同輩中間就非常的顯眼了。
云臨川給他制定的目標又過于高遠,說真的,中國最高學府是你想努力考就能考進去的?
那東西命中注定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人家本身就在篩選高智商者,不喜歡要韋編三絕的應試者。
最重要的是云臨川不肯幫他,他要是幫了,云策覺得滿世界的好大學他都能輕易的進去。
因為不幫,所以,云臨川在云策眼中,就是一顆茅坑里的石頭。
最后,沒考上,就連考古文博學院人家都不要他,直到云策拿出自己極度不想為人所知的烈士子女身份,加了不少分,才獲得在歷史系學習的資格,主攻中國史。
就這,他上了多少年的學,就被云臨川這個老賊譏諷了多少年。
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漢的話,聽聽就行了,沒有幾個人能夠牛逼到依靠自己就能打出一片大好江山來的,如果,人人都這樣,地球人早就飛出太陽系,遨游在銀河系里面了。
當然,有些事還是要親力親為的,比如——洞房。
在地球,云臨川毫無疑問就是云策最大的敵人,在大漢,云策覺得自己終于成了自己的主人。
很多事情,不是馮安跟粱昆這種草根出身的人能夠理解的。
大漢官府為何要把考題提前弄出來,還堂而皇之的懸掛在人人都知道的地方?
說白了,就是在為泄露考題做的準備。
該知道考題的人已經知道了,如果中間有人不小心把這個事情泄露出去了,官府如何自處呢?
精彩的地方來了,將考題掛在明晃晃的明處,再派幾個心腹,或者忽悠一群傻子去偷,造成考題被偷,又沒有偷到的假象,這就完美了。
假如有人大嘴巴把自己提前拿到考題的事情說出去了,這個時候官府就會站出來說,考題被賊人偷到了,那個大嘴巴的家伙跟盜賊是一伙的,殺雞儆猴之后,就沒有人懷疑官府的公正性了。
說實話,云策在鄉鎮招收零時工時期的考試,就是這么干的,一項工作,多頭準備是干好工作的不二法門。
地球上的高考試題是國家一級秘密,比銀行運鈔車的保安密級高出太多,搶前者一定要命,搶后者還有活的可能。
在地球上,云策不敢,在大漢,他又是一個被加強過的云策,自然要干一下,免得考不過被馮安他們恥笑。
安然樓云策還是很熟悉的,主要這座樓就在學舍邊上,樓高二十七米,算上最頂部的承塵飛檐,總共分七層,顏色是出云城特有的灰色大理石賦予的,至于頂部,則是純白色的瓦片,這種瓦片里因該是添加了大量的石灰石,燒制之后,就出現了這種瑩白色的好效果。
想要偷人家的試題,自然要事先踩點才好,云策覺得自己一介讀書人打扮,從安然樓前經過,應該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結果,才走了半圈,就被一個手長腿長,模樣很適合盜賊的人給拉到小巷子里去了。
“兄臺這是要打試題的主意?”盜賊兄的話說的言簡意賅不說,還鞭辟入里,開門見山。
云策立刻漲紅著臉道:“怎可憑空污人清白?”
“別裝了,你走了五十八步,其中有三成的時間再看那六個守衛,還用三成的時間在看周圍的環境,省下的四成時間你在查看安然樓的各個可以掛飛爪的地方,怎么樣,兄臺,在下看人的本事還成吧?”
云策惱怒道:“在下讀書人……”
不等云策把話說完,盜賊兄就鄙夷的道:“別說讀書人了,這世上最惡心的事情全是讀書人干的。
看你身材也不魁梧,估計武功也高不到那里去,最重要的是從你偷看安然樓就知曉,你不擅長此道。
怎么樣,幫哥哥我一個忙,等晚上的時候吸引住守衛,我好從側面進入安然樓,等我出來了,就告訴你考題。”
云策驚恐的瞪大了眼珠子,心想,難道自己剛才表現出來的模樣讓他誤會他是一個傻子?
這么不靠譜的忽悠,也能讓他入彀?
既然難得的被人認為是傻子,云策自然連連點頭,表示對盜賊兄的建議很滿意。
盜賊兄滿意的笑了,還在云策的肩膀上拍兩下,得意的道:“天底下就沒有某家拿不到的東西,你今天遇到某家,也算是福運當頭了。”
云策抽抽鼻子道:“我一會該怎么吸引守衛的注意呢。”
盜賊兄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個皮囊,把嘴巴放在一個管子上,用力吹了起來,片刻,這個皮囊就鼓起來了,盜賊兄再把管子拔掉,解開一串繩索,就把鼓起來的皮囊從中間給分開了。
他又從懷里掏出幾根細細的木條,打開之后,就成了扇骨模樣,把扇骨一股腦的塞進皮囊,這個皮囊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燈球的樣子,果然,盜賊兄把一個裝滿油脂的盒子放進燈球,就對云策道:“你等一下把捻子點燃,再找機會把這個燈球丟進安然樓,就可以跑路了。
怎么樣,是不是很簡單?”
云策認真的點頭道:“簡單。”
盜賊兄轉身就走,卻被云策一把拉住了袖子,他不耐煩的轉過身瞅著云策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云策搖搖頭道:“你還沒說我們一會在那集合呢。”
盜賊兄指指墻角道:“就在這里見,兄臺,等我拿到試題,到時候告訴你,你一定能過大比,要是能在長安顯露風華,必定是人中俊杰。”
盜賊兄見云策已經沉迷進自己大比揚名的大場面了,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別忘了干正事。”
云策連忙答應,盜賊兄就急匆匆的做準備去了。
云策眼看著盜賊兄去了安然樓左邊,那便是學舍的茅廁,看樣子這個家伙準備趁亂翻過茅廁進入安然樓的范圍。
很明顯,這一波的盜賊素質都不高,盜取試題的可能性一點都沒有,光是門口站著的六個挎刀護衛,一個人就能打十個盜賊兄這樣的人,更不要說,左邊枝葉繁茂的大樹上還蹲著兩個手持弩箭的護衛呢。
云策從街角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馮安跟粱昆,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比他這個準備偷考題的人還像賊。
提著兩人的衣領再次回到街角的時候,后面跟過來了幾個人,一個個縮頭縮腦的,一看就是準備偷考題的。
“你們怎么來了?”
馮安苦笑道:“是娥少君讓我們來的,她還說我們兩個雖然沒啥用,至少能幫你望風。”
云策回頭看看幾個跟過來的老兄,就對馮安跟粱昆道:“你們就留在這里,順便接觸一下權謀之變。”
說完,云策就用帕子綁住臉,湊到那群人跟前道:“諸位兄臺也是窺伺考題的?”
“不是,不是,你別瞎說。”
“是啊,我們只是仰慕安然樓,聽說這座樓還是成夫子,用他的講學之資修建的,我等晚輩當仰望之。”
“剛才有一位草上飛兄找到了我,他說考題就在安然樓里,他絕對能偷出來,到時候可以跟我分享。”
“咦?有這等好事?”
“草上飛兄,是從長安逃來出云州避難的,聽說是偷了攀星樓的一個重要物件,被人家滿世界的追殺,現在落難了,手頭沒有錢,就打算把考題偷來賣掉。
這位老兄最厲害的地方,就一旦施展本事,就能在草上飛,還可以踏雪無痕,這等好機遇,萬萬不可錯過。”
“咦?有這等好事,你干嘛告訴我們?”
“天啊,草上飛兄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拿到足夠多的錢,考題可以給我,可是這錢……”
“他要多少錢?”
“五十兩金子!”
“嘶……這么多啊。”
“你是不是傻,考題賣給這位蒙臉仁兄五十兩金子確實貴,可是呢,這可是考題啊,你只要知道內容就好,這位仁兄再賣給我們五個,豈不是只需要十兩金子?”
此人話語一出,云策面前的五個人都不說話了,一個個眼睛里跳躍著金子的光芒,也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你們好歹用帕子把臉蒙住,難道還想被人知道你是誰嗎?”
云策恨鐵不成鋼的道。
“哦哦,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等這些人都把臉蒙住,云策指指早就把臉蒙住的馮安跟粱昆道:“那邊已經有兩個兄弟答應入伙,加上你們五個,咱們就有八個人,五十兩金子,落在每個人手上也就六兩多金子,事情是我聯系的,你們每人給我七兩金子,我又沒有多要你們一個錢?”
“拿到考題才給!”
“廢話,草上飛兄不給我考題,我也不會給他金子呀,我建議把所有的金子都給這位仁兄拿著,到時候我交易,他給錢。”
馮安被云策指著,就不得不站出來,云策從懷里掏出一個金珠子交給了馮安,粱昆也把自己的錢袋給了馮安。
然后,馮安就很自然的站在那五個人面前收錢。
“大家不要走散了,一會拿到考題就跑!”
眾人連連點頭。
云策猶豫一下就從懷里掏出盜賊兄給他的那個燈球,學他的樣子把燈球組裝起來,捧著給面前的五人道:“還有一點,草上飛兄希望能找一個人把這東西點燃丟進安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