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破陣曲第六十七章:出云州真的沒啥好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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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出云州真的沒啥好人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2日  作者:孑與2  分類: 歷史 | 歷史傳記 | 孑與2 | 遠山破陣曲 
相比紅燒肉,云策對昨日購買的大米更加的傾心。

以前不管是在荒原流浪,還是在河口寨安貧樂道,亦或是在平遠城,射陽城看熱鬧,沒有來得及好好的觀察一下這個大漢世界。

就在剛才他用筷子夾起一顆米,放在眼前看了老長時間,花生豆一樣大的生米,蒸熟之后有半個雞蛋大小,正好一口吞。

生米的模樣就能讓人覺得是好東西,蒸熟之后,云策覺得地球人的日子實在是太他媽的苦了。

稻子這東西云策在寧夏黃河灣種過,當時為了教育黨員,也不知道那位領導的腦子抽了,不讓使用機械,全人工種植,三天下來,云策覺得自己的腰沒了。

秋天收獲的時候,他還抓著沉甸甸的稻穗感慨了許久。

吃了一口大漢的米飯,云策為自己在寧夏發的那些感慨感到不值得,剛剛入口的香甜軟糯的稻米,在這里叫作——秙!

馮安說這東西就是水邊的一種水草,不用種,陽春月自己會發出來,清秋月自己會成熟,荒原南邊陽光充足的水邊有很多,就是采集不易,主要是長這種東西的水里,有一種蟲子,喜歡吸血,所以沒人愿意去采……

聽了他說的話,云策就想把飯碗扣在他的臉上。

如果連這樣的東西人們都不愿意去采集,那么,平遠城,射陽城里的那些快要餓死的奴隸算什么,那個喜歡吃土的小女孩又算什么?

云策放下飯碗,瞅著依舊吃的不亦樂乎的張敏道:“我在荒原跟著豬群流浪的時候,樹上的堅果,植物的果實,根莖,有吃不完的食物,回到河口寨之后,跟著人混的時候,第一次有了饑餓的概念,如此,是否可以說,跟著大漢官府混,還不如跟著豬群混?”

張敏把一塊小豬脆骨嘎吱吱,嘎吱吱的嚼完吞下,又給自己裝了一碗米飯,選擇了五六塊順眼的紅燒肉堆碗上,才有功夫理睬云策。

“圍城而居,筑城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就是先祖定下來的規矩,人不能離開自己居住地一日路程。”

見張敏又要開始吃飯了,云策連忙道:“如果只是為了安全,人們可以集群出發。”

張敏眼看著美食在前吃不到,有些焦躁的道:“你跟豬群混過,就該知道野獸也是一群一群的,它們的群體更加的龐大。”

云策按住張敏拿筷子的手道:“說清楚,我看你們殺豬王,根本就不費勁。”

張敏憤怒的道:“大漢疆域縱橫十萬里,有民六萬萬七千萬,能殺豬王的人不超過萬人,你在荒原過的好,是因為你是一頭豬精,你這樣的豬精,哪怕丟到鬼土一樣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馮安見兩人快要吵起來了,就對云策道:“自幼,老人就告訴我們不準去荒原,更不可單獨去遠處,城池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漢開疆拓土,開的是富饒之土,拓的是平安之地,野人被趕走了,夷人被趕走了,鬼人被趕走了,大型野獸也被趕走了,可是,遍布蠻荒的毒蟲,還有一些陰毒的小獸它們依舊存在,它們才是最危險的,而且,久居荒野人很容易生各種各樣奇怪的病,一旦沾染,死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說實話,我聽娥姬說你們兩個人經常在外宿營,在外游蕩,真的很吃驚。”

張敏趁著馮安說話的功夫,又吃了一碗飯,意猶未盡的繼續裝飯,挑揀順眼的肉塊,最后還用木頭勺子挖湯汁拌飯。

這樣惡劣的餐桌禮儀,要是在地球上,不論對面的這個女人長得多好看,云策的筷子,或者碗就飛過去了。

轉過頭,發現娥姬也是這么干的,甚至比張敏還要惡劣,因為她照顧的人比較多,惡劣一些是情有可原的。

張敏一邊吃一邊道:“你看,這就是我為啥對你特別寬宏大量的原因,你不是豬精,那就說眀你是真正的漢人,是漢人,還是我們急需的人材,你就算干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我們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云策嘿嘿笑道:“平遠城,射陽城死掉的那些奴隸可真是太感謝你們的另眼相看了。”

張敏在吃了六碗飯,三斤肉之后終于吃飽了,她毫無形象的當著眾人的面揉搓著自己的肚子,悠然自得的道。

“你為什么要同情他們?”

“都是人,又是漢人的,為何不能同情?”

張敏毫無禮貌的用指頭指著娥姬道:“她的先祖參與了都翎之亂,還是主要人物,那場叛亂死傷了一千三百萬人,波及大漢六個州,二十一個刺史府,朝廷用時六年,才平息了這場叛亂。

她家被砍頭的男丁就有一百多個,女眷被殺了六十九個,其余的女眷發配出云州,遇赦不赦。”

說完娥姬,稍微停頓一下,指著馮安道:“他家祖上是大貪官還藏匿偷盜軍糧這事你知道不?”

不等張敏指到粱昆,他連忙舉起雙手道:“我祖上是被冤枉的。”

張敏聞言嗤的笑了一聲道:“冤枉?湖山城的漁民,至今都不敢忘懷一個叫作梁槐的人,以至于每年仲夏時分,大家都要吃一種叫作梁槐頭的食物。

你還敢大呼冤枉?

劉長安,我告訴你啊,這出云州就沒幾個好人,就算現在是好人,骨子里依舊流淌著惡人的血。

拿來暖床,使用一時是可以的,要是當成家中少君,心腹左右,那就要小心了,畢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張敏大吃了云策一頓飯,又盡到了挑撥離間的義務,臨走時又喝了一碗云策弄出來的野菜蛋花湯,用手帕擦一擦嘴巴,起身就走了。

娥姬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云策的眼睛,馮安惴惴不安的把手按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跳,粱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眼睛四處巡梭,像是要自殺。

云策給自己裝了一碗蛋花湯,喝一口,把沾在牙齒上的食物殘渣吞咽下去。

然后,雙手扶著石桌對眼前的三人道:“我叫云策,不叫劉長安,你們不用擔心你們身上的壞蛋骨血。

因為,我身上流淌的血脈比你們身上流淌的血脈只會更加的不容于大漢。

現在,繼續吃飯。”

云策這兩個字,娥姬是知道的,見云策把名字說出來了,立刻就不慚愧了,端著碗嘟囔道:“她吃的可真多啊。”

馮安收回手,漫不經心的道:“先祖是先祖,我是我。”

粱昆則緊張的道:“以后,湖山城我是不能去了。”

等他們三個說完,云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娥姬跟著笑,然后,馮安,粱昆也笑了,三個人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小偷的兒子還是小偷,這個定義放在民間或許并不準確,放在官府眼中,卻是鐵律。

本來官府里面就充滿了小偷,大盜,惡賊,要是再招收一大批小偷,惡賊,大盜的子孫,天下百姓還能有活路嗎?

云臨川曾經就對云策說過,起事的時候地痞流氓都是人材,等事業大成之后,想要長治久安,就要第一時間把這種人從隊伍里清除出去。

有時候手段看起來無情且激烈,總比給日后埋下大雷要好的多,死他一群人,造福千萬家,是一個政治家必須有的魄力跟決斷。

身為政治家族,云策從未同情過任何一個倒霉的政治動物,首先,沾染上政治兩字的人,就已經不是人類了,他們的情感與普通人的情感并不相通,即便是喜怒哀樂也是如此,也是有目的的。

至于端坐于泥丸宮的那個真正的自己是啥樣,只有天知曉。

娥姬,馮安,粱昆都是經歷過考驗的好伙伴,也是云策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而且,張敏把他們的壞蛋血脈上溯的也太長了,一百年過去了,還是神龍歷的一百年,他們的壞蛋老祖宗的壞蛋血脈早就稀薄的沒剩下啥了。

就算是百年后同一人的子孫就地結婚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們如果變壞,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跟他們的壞蛋老祖宗沒啥關系。

有了張敏給的薦書,云策,馮安,粱昆三人在錄事參軍衙門的報名,顯得格外的順暢。

自此,三人就安心讀書,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比。

正在誦讀《霍王傳》的云策忽然抬頭,瞅著苦讀的馮安跟粱昆道:“這次大比都考什么?”

馮安震驚的看著云策道:“你不知道?”

云策攤攤手道:“我是野人,我該知道嗎?”

粱昆咬著牙道:“你的薦書上不是說你是王佐之才嗎?”

云策笑道:“我當然是王佐之才,可是,王佐之才跟考試有關系嗎?”

馮安聞言,立刻拿起自己的讀書筆記,把《霍王傳》從云策手里扯出來丟一邊,焦急的道:“趕緊看,三天后就是大比的日子,為了彰顯公正,考題如今已然送到了安然樓,懸掛在大堂正中心。”

云策聞言頓時笑了,對馮安跟粱昆道:“我去看看。”

“那也是可以看的?”粱昆的聲音里已經帶著雞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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