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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崢來播州是為公事,手底下人自然急著回去,候繼又帶著人去向姚老爺子此行,柳依依則看到朱旺的馬車,冷哼一聲,“大姑娘,這朱旺怎么來播州了?這狗東西就是個首鼠兩端的墻頭草!大姑娘萬不能被他給騙了!”
“我留梅清在平縣管理酒坊,怕她應付不來,只能先將朱旺帶過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管。”
柳依依心知平縣酒坊的買賣不能丟,只能嘆氣,“姑娘,先回家再說。”
姚世真在播州內有舊友,便提出先去拜訪舊友,姚老夫人留下地址后又把她叫到一側單獨囑咐:“你父親的事…別太著急,須知事急則緩,事緩則圓。播州城內…你義父也有些關系,待我們去疏通一番再議,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切莫輕舉妄動。”
溫婉心中感動,“母親…”
“你既叫我一聲母親,又做了我的女兒,我便不會不管。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好孩子,且等著消息便是。”
溫婉又看向身側的程允章。
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懂官場,確實需要程允章幫著分析情況。
程允章倒不急著回家,瞧見溫婉期盼的眼神,心中一動,“老師,我先送師妹回家,順便聽聽案情,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姚世真覺得不妥。
自己的義女和學生風光霽月一清二白,可…到底走得太近了些。
之前有他和夫人作伴,長輩眼皮底下,旁人也不好說是非。
許是察覺姚世真心中所想,程允章拱拱手,“師妹家里遭了大難,我作為她師兄,便是半個娘家人,總不好袖手旁觀。再者,清者自清——”
程允章忽而抿唇沉默。
清者自清?
可是…他對狐貍師妹…真的清白嗎?
姚老夫人也道:“修文是播州本地人,官場上的人情世故他也熟悉,你幫你師妹理理清楚,看我們從哪個方面入手。”
辭別了姚家人,溫婉一行人才去柳依依臨時租賃的院子內落腳。
期間溫靜抱著昭昭不撒手,她也不過是八歲多的小孩,抱著另外一個小孩又親又逗,“昭昭呀,叫姨母…你叫姨母…我把過年的紅封都留給你好不好呀?你放心吧,我一個子兒都不給琿哥兒留!全都給你!”
紅梅便笑著說道:“二小姐偏心!琿哥兒也是您外甥,您怎能厚此薄彼。您那點紅封…怎么也得給琿哥兒留點。”
溫靜哼一聲,抬起手輕輕拍在琿哥兒屁股蛋子上,“琿哥兒是溫家唯一的男孩兒,有我父親疼,有我母親疼,想疼他的人從西門排到東門,怕是要寵壞他。那我就只能多寵寵昭昭了!”
“而且!”溫靜大聲嚷嚷,“小男孩只會流鼻涕,上躥下跳的像猴子,我才不喜歡!”
紅梅笑她,“二小姐耍小孩子脾氣!”
溫靜大聲反駁:“我才不是小孩子!我現在是長輩!我是大人!”
“好好好!二小姐是小少爺和小小姐的長輩!”
溫靜滿意了。
末了,她又咂咂嘴,總覺得懷里的小肉團子怎么看都不夠看。
她…溫靜…現在也是長輩啦。
“昭昭呀,你真可愛…跟你姨母我一樣可愛…給姨母親親好不好……”
溫靜將頭蹭到昭昭身上。
我吸,我吸,我狂吸——
昭昭妹妹實在受不了姨母的親熱,不舒服的哼哼兩聲,四肢亂蹬,一腳踹在新晉姨母的臉上。
溫靜只覺得鼻孔一熱,紅梅“啊”一聲,連忙拿帕子堵住溫靜的鼻孔,“二小姐,流血了…快仰頭…”
溫靜見了血,癟癟嘴…想哭…紅梅一句話阻止了她,“二小姐如今已是長輩,怎好再哭哭啼啼?你就不怕昭昭小姐笑話你?”
溫靜看一眼懷里的昭昭,吸了吸鼻子,愣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好吧,她是長輩,她可不能讓外甥女看笑話。
柳依依雖然離開平縣的時候支取了一些銀錢,可她上下疏通打點花了許多錢,銀錢不趁手,只能租一間小小的兩進院落。
她也沒料到這一路上來了這么多人,這院子便顯得捉襟見肘,柳依依怕溫婉不滿意,連忙解釋:“大姑娘,我…我手上的銀子快花光了…只能暫時委屈你…”
溫婉瞧著這院子,院子不小,卻擠不下溫婉和兩個孩子,更何況溫婉還帶了幾個伙計。
程允章眉頭微蹙,這院子…也太擁擠了些。
狐貍師妹帶著兩個孩子如何住得下?
剛何況她剛生產,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
“我在播州還有幾處房產,師妹若是手中不寬裕,不妨搬到程家的別院去住?”
“還未前去拜會元老夫人,貿然去住師兄的別院,怕是唐突。”溫婉婉拒,“無妨,有多少錢辦多少事,如今一分一厘都要用在刀刃上。先暫時住著,明天讓陳媽出去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住處。”
柳依依和陳媽抱著兩個孩子進屋,而溫婉帶來的伙計們則忙著收拾行李,一落座,溫婉便讓陳媽和紅梅帶著兩個孩子去外面曬曬太陽。
“母親,說說那一日的情況吧。”
溫婉和程允章相對而坐,小娘子臉上雖然急切,卻也冷靜,“馮水根傳回來的消息真真假假,個中細節他也不甚清楚,父親到底是因何判了斬刑?今日咱們有的是時間,您慢慢說,從頭到尾…一個細節也不要漏過。”
柳依依穩住心神,開始從青梅煮酒大會說起。
“咱們新制的瑞果就煮酒大會一亮相,便立刻引起轟動,甚至把元家三房新制的錦江春都給比下去了!當下就接了好幾單生意。你父親高興,又被并州來的幾個確商拉著去吃酒。我記著你出門囑咐的話,從不讓他單獨出門,便讓馬師傅跟著。”
程允章打斷她,“柳夫人那日也不在現場,既如此,這事情經過應該也是審案之時拼湊出來的吧?”
柳依依點點頭,“不錯,那日審案我全程在場,有確商和百花樓老鴇的證言,他們說…席間有一姓王的寡婦來送魚,被那管事的刁難。你父親幫著說了幾句嘴,便被他們起哄讓你爹收那寡婦入門,說那寡婦被人批過命,這輩子就是個生兒子的命,那王寡婦也確實生了三個兒子,為了生計才不得已游走在青樓間做些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