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一句話戳中賈氏痛處,讓她臉色一白,辯無可辯。
“既如此,索性擺明姿態,元啟跟著允章上京都去,一則是方便允章讀書,二則是擺明咱家的態度,去了京都,說不定元啟這婚事就峰回路轉。”
賈氏一挑眉,琢磨著元老夫人話中有話,婚事峰回路轉?
怎么個峰回路轉法?
可她知道大姐說話向來是說一半藏一半,當著元啟的面,她也不好多問,只是明顯神色松動兩分。
元老夫人知道三房兩口子除了窩里斗,兩人都沒什么主見,于是只問元啟:“你呢?你什么想法?”
元啟笑道:“表弟赴京考試是咱們元家頭等大事,就算姑母不說我也會主動請纓。”
賈氏一愣,元老夫人卻滿臉堆笑,“我就知道,小輩里就你最懂事貼心。”
“只不過…”元啟拱拱手,“若是現在出發,天氣炎熱,路上容易中暑熱,不若緩個十天半月,等天氣轉涼再出發。也等侄兒手上的事情做完。”
“這個自然!”元老夫人心中石頭落地,“你和允章商量著來便是。需要什么,盡管告訴姑母!”
賈氏很不滿兒子擅作主張,可大姐發話,她不敢不從,只能出了元老夫人的院子就找兒子抱怨,“你怎么一口就答應下來去京都?你可知,你年歲已大,前頭又死了個未婚妻,婚事坎坷…再拖下去不是個辦法!”
元啟卻一句話堵住母親的抱怨,“母親,只要允章高中,兒子何愁找不到岳家?”
“再者,您也不是不知道姑母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情,豈有轉圜余地?今日夜深讓我們前來,可見姑母已經下定決心,此事根本無法推拒。”
“話是這樣說……”賈氏不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可她向來強勢,自從嫁入元家就仰人鼻息,這滋味實在難受,“大姐做事也太霸道了一些,這些年家中資源緊著允章也就算了,如今連你的婚事也要讓他一頭…允章下場重要,難道家中其他孩子就的前途就不重要了嗎?”
“母親切莫再說這樣的話。”元啟卻壓低了聲音,“哪家人戶不是這般?拼全族之力拱一個人出頭,將來受益的也是整個家族。再說,兒子此番去京都也有自己的打算。”
元老夫人凝神聽著。
“一則是去打開錦江春的銷路,二則也是…我和程允章雖是表兄弟,但其實并不親近。”元啟聲音更低,“此行我陪同表弟前去,也是同他交好之意。將來若是表弟高中,我在酒坊做事也更方便。”
說到底,還是要仰仗程允章的鼻息。
賈氏心中不甘,卻別無他法,她重重嘆氣,“早知如此,你當初就該勤學苦讀,你要是能像程允章那般爭氣,博得個一二功名,你我母子二人也不必在這里受氣。”
元啟卻笑,“母親,讀書那份苦…兒子是真吃不慣。”
不知想起什么,賈氏眼波流轉,眼底泛起冷沁沁的寒光,“那倒是,我可比不得大姐狠心。”
元啟見母親話中有話,不由好奇:“母親什么意思?”
賈氏低咳一聲,皺眉斥道:“長輩的事情…莫要打聽。”
元啟淡淡一笑,扶著賈氏回屋,隨后又叫來周賬房。
元啟未納妾未娶妻,是元家小輩里唯一一個不愛拈花惹草之輩,因此屋子里顯得冷清。
“最遲一個月,我便要陪允章表弟上京都求學。到時候,周叔與我同去。”
周賬房倒無所謂,只是憂心旁的事,“可瑞果漿的方子…咱還沒有拿到手…若是現在就走,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五爺不如再等等,等溫維明從監牢里放出來,溫婉將方子交過來后再出發不遲。”
“不能等了。”元啟面上一片陰沉,“當時就不該相信溫婉,將證據提前交到她手上。”
可不交,溫婉也早晚會查出來。
這婆娘…是當真不簡單。
溫婉來播州不過十天,就逼得他交出手上兩張王牌。
“如今倒是被動。”元啟坐在椅子上,一盞昏暗的燈光,他半張臉模糊不清的籠罩在燈火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提前出手。在我去京都之前…務必將瑞果漿的方子拿到手里。”
“可溫家那婆娘厲害得很,她怕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溫維明不放出來,她是不會給我們方子的。”
“那就用其他法子逼她一把!”
一想到上次被一張白紙騙走了馬昌順,元啟心中覺得挫敗和煩躁,他漸漸覺得那婦人像是籠罩在他頭上的陰云,起初只有一星半點,后面卻越變越大。
他不知當初元六郎是如何對付的溫婉,如今卻覺得自己的處境跟那個蠢弟弟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氣本就燥熱,元啟心中愈發煩悶,他扯了扯衣領,見四下無人才說道:“那三個人都送走了?沒有再出現過吧?”
周賬房連忙道:“他們走得遠遠的,再不會回來!”
元啟用手背擦額前的汗,周賬房連忙上前替他打扇,“五爺放心,那件事情做得干干凈凈,溫家人怎么也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來!”
“莫要輕敵。”打著扇,元啟覺得涼爽許多,整個人也平靜下來,“溫婉這婦人難纏得厲害,若叫她發現我借刀殺人,定會生吞活剝了我!”
若是從前,周賬房定然覺得元啟杞人憂天。
可溫婉在府衙那一戰,周賬房也意識到溫家這娘兒們確實難纏!
得在五爺出發前趕緊將瑞果漿的方子拿到手才是真的!
次日,播州城臥虎灘上某處茶樓。
這茶樓倚河而建,茶樓半邊懸空于河面之上,底下幾根碩大粗壯的木頭支撐,底下便是洶涌的河水,對岸便是一片密林,風景獨好。
朱旺跟在溫婉身后,難得沉默。
兩個人在城內匯合,一路駕車至此,朱旺安靜如鵪鶉,也不問她去哪里,也不關心此行目的,猶如老翁入定,頗有兩分云淡風輕之感。
廢話!
他娘的他現在都是溫婉的手下了!
他現在給溫婉打工了!
他怕個叼毛!
都過來啊!
都來打他啊!
他朱旺現在只剩一件事:研究怎么當好夜叉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