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吳大人看著那搖搖欲墜的婦人,心中嫌她麻煩,只猶豫的看向熊代平,“這……”
賈氏又道:“我知道我兒生平的習慣愛好,也曉得他有哪些仇家,說不定可以為兩位大人提供線索。”
熊大人拍板下定,“既如此,夫人在一旁看著便好,切勿到處走動破壞現場。”
賈氏身邊服侍的那老媽子立刻搬來凳子讓賈氏落座。
而其他人卻已經忙碌起來。
整個包房已經被前后圍住,主管刑案的兩位大人已經前后觀察過現場,遂對程允章道:“我已經詢問過店鋪掌柜和小二,說昨日有一頭戴帷幕的女子和元五公子在此處見面,那女子還特意交代說兩人商談生意上的事情,不許他們打擾。”
熊大人指著窗外一處地方,“根據仵作所說,元五郎的死因是頭上中箭,兇手應該埋伏在南邊屋檐上。”
“他胸口有匕首傷,但不致命。”
“根據仵作推斷出的傷口高度,和小二提供的那女子身量相等。因此本案存在至少兩個兇手,一個是那女子,另一人便是潛伏在暗處的箭手。”
賈氏捂著胸口顫聲道:“我兒天生異常,心臟長在右側。此事鮮少人知。”
程允章也是一愣,“如此說來,應該是那女子先動手,后發現無法置我表兄于死地,第二個兇手才出手。”
“可問題是…若兇手是兩個人,為何要分開行動?”吳大人提出關鍵問題,“為何不直接讓藏在暗處的兇手動手?須知那女子身量矮小,從匕首傷口深度來看,這女子只是比尋常婦人力氣稍大,但絕不是練家子。還有這滿地狼藉,可見元五公子生前曾和她發生過打斗。這樣的打斗聲,必然引來警覺。”
熊大人一揮手,“去叫那掌柜和小二來。”
不多時,兩個重要證人被喚上前來。
程允章便問那小二:“昨日你們不曾聽到打斗聲?”
那小二便答:“公子,咱這天仙樓大得很,分前樓和后樓。這包間又選得偏院,昨日下午店里基本沒什么客人。加上那女的又不許我們靠近,小的…小的就偷了一把懶…在前院小憩了一會兒。中途是聽見一點聲響,可我也沒放在心上…”
“那女子長什么模樣?什么年紀?”
“她帶著帷幕,完全看不出樣子!不過聲音聽著很年輕,聲量大概…”小二比劃了一下,程允章瞧著跟溫婉身量相當,隨后心里不安。
他被賈氏三言兩語挑撥得下意識把溫婉和兇手比對。
“那你們什么時候發現的尸體?”
“大約一個時辰后,我一覺醒來,發現那桌客人還沒走。我心里捉摸著兩個人也說太久了…”小二猶猶豫豫,“我擔心兩個人是偷摸出來私會的,就借添茶的名義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發現元五公子倒在血里。”
吳大人問他:“你們沒有人看見兇手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那小二搖頭,“真沒瞧見。”
掌柜的也道:“大人,我在大堂守了一下午,真沒看見什么帶帷幕的小娘子!若是有,我一定記得!”
程允章眉心一簇,“進出都沒看見?”
掌柜搖頭如撥浪鼓,“沒瞧見過!昨兒個店里生意不好,進了幾個人我一清二楚!”
“也沒看到攜帶武器的男子?”
“沒有!”
熊大人沉吟片刻,“射箭之人準頭和力道都是百里挑一,只怕是個練家子。或許他走的房檐上。倒是那個女的,難道也是同那男子一路飛檐走壁來的?”
“且不說兩人怎么入的這天仙樓。最奇怪的是…既然那女子身邊有這樣的高手,為何還要親自動手殺人?只需要揮揮手,男子動手一刀致命,悄無聲息,豈非更不容易暴露?”
“除非…”程允章巴在欄桿處,看著那方湖水,“這兩人不是一路人。”
“程公子的意思是兩個人不是一伙的?只是剛巧都和元五郎有仇?”吳大人沉吟片刻,覺得也不是不無這種可能,他將目光投向賈氏。
賈氏面色蒼白,緊咬下唇,“我家五郎生意場上絕沒有這樣的仇家!”
程允章眉心一跳。
果然下一刻賈氏脫口而出,“除了溫家!”
包房之中一靜,熊大人眉梢一挑,“哪個溫家?”
“這播州城里還有哪個溫家?”賈氏咬牙切齒,面色扭曲,“就是那個一入城就鬧得滿城風雨的溫婉!”
不肖兩位大人發問,賈氏就將周賬房的猜測原封不動的說出口。
就算元啟巧取豪奪別家方子,可他已經死了!人死債消,接下來就輪到溫婉!
“實話告訴兩位大人,我兒平日生意上是有對家,可歹毒到取人性命的,只有那個溫婉!溫家那瑞果漿…我兒曾想方設法取來,因此得罪了那溫婉,溫婉懷恨在心,買兇殺人在先,金蟬脫殼在后!”
賈氏膝蓋一彎,跪倒在地,“兩位大人,你們一定要為我兒子做主啊!他死得冤枉,兇手就是溫婉!你們快派人把她抓起來,打她幾十個板子,不信她不認罪!”
熊代平一驚,沒料到這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又想到溫婉翻異別勘時留下的懸案,當下驚道:“指使王寡婦偷方子的是元五郎?!”
賈氏痛哭流涕:“大人,我兒或許并不無辜,可是他罪不至死啊!”
當然,賈氏絲毫不提綠萍之事。
死了溫家一個丫頭,不能構成溫婉殺人的動機,反倒壞了元啟的名聲。
賈氏雖然悲痛,可腦子如今卻越發清楚,即使沒有證據,她卻直覺一切都是溫婉做的。
“此女兇狠殘暴睚眥必報,以前在平縣的時候,就曾砍斷過酒坊大師傅的手指。我兒得罪了她,又害她父親入獄,焉能有好果子吃?”
“三舅母!”程允章蹙眉,命人拉起賈氏,隨后又抱拳,“熊大人,我舅母遭受打擊神志不清,此番全是胡言亂語。我已經派人查過,昨日下午溫師妹在攬月閣宴請賓客,整個下午她不曾出過攬月閣半步,城中十幾個小娘子和攬月閣的掌柜均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