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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怎么了?”
柳東岳默不作聲,只是緩緩的流下兩行輕淚。
玄狐看著柳東岳,柔聲開口道:“沒事,有我在呢。”
聽到這滿是關切的話語,柳東岳感覺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那塊地方被輕輕觸碰了一下,紅潤的眼眶中積蓄著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傾巢而出。
柳東岳一把抱住玄狐,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就這么毫無顧忌的哭了出來。
他實在是太累了,心靈之上宛若有一座大山死死壓住。
此刻隨著哭出聲來,那座大山好似有漸漸消融的跡象。
玄狐緊緊擁住柳東岳,拍著他的后背,沒有言語。
盡管她不清楚柳東岳到底是怎么了。
但作為自己在這世上最后一個親近的人,她此刻能給柳東岳的只有自己溫暖的擁抱,讓對方徹底宣泄出來。
哭了好一陣子,柳東岳才停止抽泣,望向玄狐開口道:“謝謝。”
他這陣子面臨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感覺有些窒息。
不過好在大哭一場,倒是緩解了不少。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謝謝嗎。”玄狐輕笑一聲。
柳東岳也跟著一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隨即映入柳東岳兩人眼前的便是鵬魔族長姬云瑯。
姬云瑯一臉急切的來到兩人面前,張口道:“老祖,東皇宮那邊發生了一場爆炸,情形簡直跟先前發生的天譴一模一樣,恐怕身處戰場上的妖族十不存一,不過人族那邊應該也是這樣……”
東皇宮的戰場竟然無故出現了天譴。
天譴的威力幾乎整個西庭的妖族都知道,雖然姬云瑯不清楚為什么在那里會出現天譴,但他十分慶幸當初沒有自作主張,一意孤行的拉著自己的族人上戰場。
幸虧是聽從了老祖的吩咐,不然的話,他就要成為他們鵬魔族的整個千古罪人了。
此時在東皇宮的戰場上。
核彈爆炸的時候會產生極為強烈的核輻射。
這是很可怕的東西,若是平時,只要調動真氣護體就能抵抗。
但此刻在戰場上能夠存活下來的,除了還擁有自己的意識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一些僥幸存活的妖族,在核輻射的侵蝕下,只能絕望的感受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消散。
此時猿白山和楚驚寒互相攙扶著癱坐在地上,望向如同人間煉獄的戰場,臉上滿是驚惶之色。
他們現在的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差,說是燈枯油盡也不為過。
能夠勉強坐起來已經是極為不易,想要站起來走兩步更是難如登天。
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們就只能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妖族被毒氣侵入體內,最后在撕心裂肺的慘叫之下死去。
而他們現在也正面臨著同樣的處境。
全身上下調動不了一絲的真氣,只能任由毒氣一點點的侵入體內。
這無疑是一項煎熬而又十分絕望的過程。
“我們該不會就要活生生的被毒死在這里吧?!”
楚驚寒喃喃一句,內心滿是慌亂,沒有一點妖圣風范。
“胡說什么,肯定沒事的……”
猿白山眉頭一皺,連忙開口道。
可是說到一半,他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先前的那場大戰之中,他將自己攜帶的靈酒包括丹藥全都消耗一空,不然若是有留存一點的話,也不用待在這里等死。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東皇宮發生爆炸的事情趕快被西庭的妖族知曉。
屆時說不定會有人過來探查一番,到時候他們應該能獲救。
只是這里是東延州,人族的地盤,有沒有妖族敢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總之希望很是渺茫。
不過就在這時。
一道人影突然在半空之中出現,緊接著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已經淪為一片廢墟的東皇宮上。
“不會的,不會的……”
柳東岳看著周圍宛若煉獄的一切,喃喃一句。
東皇宮的戰場不僅僅是爆炸了,他還從姬云瑯那里得到了一個消息,在不久之前,東延州神闕的高手也紛紛趕赴到了這方戰場之上。
爆炸的話,也定然是會波及到神闕的人。
而長生觀作為神闕的一員,也定然會來到這里。
不過有師叔在,自己的師弟師妹和弟子們本事高強,哪怕是碰到爆炸,也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這個念頭在升起的時候,卻是被柳東岳死死掐斷。
他的視線不斷地在密密麻麻的尸體上閃過,一個個曾經還算熟悉,但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浮現在他的眼中。
陸天行,唐谷雨,唐驚蟄……
一扭頭,柳東岳看到了并躺在一起的石命和宋伊桃,還有失去一臂,也已經死掉的云千竹,以及長生觀師弟師妹們的尸體。
柳東岳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瞳孔放大,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柳東岳無意識的喃喃一句,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在被一把遲鈍的鋸子一點點的磨著。
疼痛感不斷地放大,猶如要窒息一般。
“我還等著回去跟你們炫耀我在西庭的功績呢,你們怎么能先走一步……”
柳東岳終于明白自己心里的不安出現在哪里了。
全都是因為長生觀的弟子們,自己以往朝夕相處的師弟師妹,都葬身在這一場戰斗之中了。
他自從意外來到西庭之后,就再也沒回去過長生觀一次,他本來還打算著過一陣子就悄悄到長生觀去看看,看看師弟師妹們過得怎么樣,團聚一下。
然而沒想到再次見到,他們卻是已經變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體了。
柳東岳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姿仿佛在一瞬間佝僂了無數倍,就連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愈發模糊,直到一道身影在他的眼角處挪動了一下。
“師叔!”
柳東岳猛地來到了蕭寒的身前,看著對方身上密密麻麻的創傷,燈枯油盡般的氣息,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無助。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怎么突然會有核彈爆炸,千竹和石命他們……”
柳東岳渾身顫抖,話說到一半,卻是怎么也說不出自己師弟師妹就這么死了的事實。
“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