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顫抖著，雙眼中充滿了驚愕。
“前天晚上，她在臨時租住的出租屋跳樓自殺了。”
于大章重復了一遍。
“她，她自殺了……”饒沁怡雙眼失神，喃喃自語：
“怪不得她電話打不通了，原來不是拉黑我，她竟然自殺了，她自殺了……”
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嘴里不停念叨著。
看她情緒不對勁兒，于大章又開口說道：
“這回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王玲玲自殺這件事，他本不該告訴饒沁怡，因為這也算是案情的一部分。
可現在不說不行了，于大章看得出來，饒沁怡還在顧著室友的情誼有所保留。
“怎么會？”
饒沁怡突然大聲質問道：
“只是欠了5000元，她為什么會自殺？沙慧說利息只有1000元，她說只是給王玲玲一個教訓！”
她越說聲音越大：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沙慧是想要她的命！”
仿佛是受到了驚嚇，女孩眼睛里滿是恐懼和不安，說到最后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這時，里屋的房門打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
于大章立即對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并示意他繼續回避。
男人看了一眼女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退回到了屋里。
情緒好不容易到位了，他當然不希望這時候有人來破壞。
于大章已經很仁慈了，就現在這種情況，他完全有理由將饒沁怡帶回局里接受調查。
人命關天，查你個24小時還是很輕松的。
等她情緒有所緩解，于大章這才再次開口：
“現在事情的嚴重性你已經知道了，我想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饒沁怡做了兩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緩緩說道：
“沙慧暗戀的那個男孩家里很有錢，我們都看得出來，實際上，沙慧對他的喜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錢。”
“可那個男孩喜歡的卻是王玲玲，并在上學期開學后，兩人交往到了一起。”
她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
“開始的時候，沙慧還沒表現出有多憎恨王玲玲。”
“直到那個男孩開始頻繁送王玲玲各種名牌衣服和化妝品，甚至還送了幾件奢侈品。”
聽到這里，于大章算是把這件事理清了。
原來王玲玲生活質量提高不是因為網貸，而是新交的這個男朋友很有錢。
“我們能明顯感覺到，沙慧后來看王玲玲的眼神都帶著恨意。”
饒沁怡繼續說道：
“再后來，那個男孩的生日快到了，王玲玲本來親手做了一個小禮物要送給對方，卻被沙慧嘲諷窮酸。”
“最后在她的慫恿下，王玲玲借了網貸，用借來的錢買了一雙球鞋送給男孩。”
說起網貸，她皺起眉頭，有些自責地說道：
“我本來是想勸的，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來看，確實是王玲玲先有錯在先，所以我就選擇了旁觀。”
最后，饒沁怡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
所以說門當戶對很重要啊……于大章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著。
他萬萬沒想到，王玲玲借網貸，竟然只是為了送個生日禮物。
什么牌子的球鞋那么貴？
穿上能飛嗎？
簡直不可理喻！
于大章又想到了自己。
貌似自己和曲脫脫也是這種關系，只是性別不同而已。
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至于生日禮物嘛……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陪她睡一覺。
“沙慧是不是也慫恿過別人借網貸？”于大章看著她問道。
拋去那個狗血的故事，單看沙慧這個人，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一個在校大學生，竟然對黑網貸如此了解，光是這一點就不正常。
“那我就不知道了。”
饒沁怡搖搖頭：
“在寢室里，她只向王玲玲推薦過，不過嘛……”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我個人感覺，沙慧挺有本事的，她屬于那種能說會道的類型，社交能力很強。”
“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她和王玲玲的經濟條件差不多，不過她很快就變得有錢了。”
她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于大章卻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饒沁怡這是在用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暗示沙慧的錢來路不正，可能存在一些不正當的手段。
真想給她帶走……于大章盯著她，想了想，最后站起身說道：
“別對沙慧說我們來過，不然……”
還沒等他說出警告的話，饒沁怡立刻接話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誰都不說。”
“王玲玲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于大章又問道。
饒沁怡想都沒想，馬上答道：
“姜琦。”
之前于大章在通訊錄里沒看見過類似“男友”之類的備注，姜琦這個名字他倒是有印象。
來到樓下，于大章只思考了幾秒鐘便做下決定：
“先抓沙慧。”
如果是平時，他會先去找王玲玲男友了解情況，畢竟這種事要經過多方指認才行。
可現在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再有人因為黑網貸自殺。
而且夜長夢多，萬一沙慧因為害怕躲起來了，到時候再想抓她就難了。
“昨天我去過她家，我來開車。”
呂忠鑫上車前還不忘問一句：
“直接抓？”
于大章毫不猶豫地回道：
“對，跟她不用廢話，先帶回局里再說，不能給她任何報信的機會。”
他現在已經認定這個沙慧和黑網貸有關系。
既如此，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帶回去直接審，真出事了有師父頂著呢。
半小時后。
兩人來到一處住宅門前。
敲門……
沒回應。
“不對啊，剛通電話的時候，她說在家的。”呂忠鑫皺著眉頭說道。
于大章指了指門上的貓眼：
“她在看著我們，估計是沒想到這次來了兩個警察。”
說著，他抬起手又拍了兩下門。
“開門吧，我知道你在屋里，真要等我們破門進去，那性質可就變了。”
破門而入就變成私闖民宅了……于大章在心里補了一句。
他相信屋里的沙慧聽不出來，因為她現在已經害怕了。
這話果然管用，只過了兩秒，入戶門打開，一個短發女孩站在門內，滿臉戒備。
“師父你看。”
于大章指著她，扭頭對呂忠鑫說道：
“這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一看是兩個警察，都不敢開門了，估計這兩天她一直在研究咱們警察是如何辦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