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忠鑫聽到后,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線報準確嗎?”
爆炸案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要給八類案件按惡性程度來個排名,故意殺人肯定排第一位。
但要說社會危害性,爆炸案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國內有個地級市,曾在千禧年初發生過一起特大爆炸案,造成一百多人死亡。
當時可以說是全國嘩然。
由此可見爆炸案對于民眾來說,是多么恐怖和不安的存在。
而犯罪分子的作案動機只是為了報復前妻及其家屬。
做個對比就更直觀了。
國內殺人最多的殺人犯,用了整整三年時間,作案26起,殺害67人,堪稱“殺人魔王”。
而那個制造爆炸案的犯罪分子,只用了一晚就殺死一百多人,另外還傷了幾十人。
這就是爆炸案的威力。
其所造成的社會危害性,根本就不是普通犯罪能比的。
因此,一聽到有人購買了大批火藥,呂忠鑫嚇得汗毛根都豎起來了。
這事可不能馬虎。
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任何一點風聲也要證實其真實性。
“絕對準確。”
于大章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我這個特情非常靠譜,他提供的線報百分百精準。”
他之所以敢下如此保證,是因為那個特情就是他自己。
應該說,是前世的自己。
沒錯,這又是一次重生福利。
他記得很清楚,前世就是這個時間段,宏口區一家小額貸款公司發生爆炸,造成四人死亡,兩人受傷。
令人意外的是,死亡的四人中也包括制造這起爆炸案的兇手本人。
正是因為兇手也死了,所以后來警方始終沒弄明白他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前世的于大章就曾對這起案子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會讓一個人如此決絕,甚至不惜以同歸于盡的方式來進行報復?
后經調查,兇手和小額貸款公司的人沒有經濟往來,也沒有任何交集。
可以說是素不相識。
死者的家屬在看過兇手照片后,也表示從來沒見過此人,對兇手的名字也很陌生。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抱著制作好的土炸彈,直接沖到貸款公司,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引爆。
事后警方調取監控時,一度以為這是個被雇傭的職業殺手。
可問題是,職業殺手沒有這么干活的。
而且也沒有查到兇手的個人賬號上有任何資金流動跡象。
于大章是從2024年重生回來的,所以這個案子對他來說過去了十年時間。
由于時間太久,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來的。
本來他想看看離過年還有幾天,結果在看到手機上電子日歷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這個案子。
在當時,這起案子對宏口分局來說,那可是史無前例的大案。
“知道嫌犯的藏身點嗎?”呂忠鑫問道。
他現在對徒弟的信任度甚至超過了他自己。
至少在辦案這方面,徒弟確實要比他靠譜多了。
毫不夸張地說,如果宏口區真發生了大案要案,專案組的組長非于大章莫屬。
連李鈞這個支隊長都得靠邊站。
刑警辦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遇到大案,誰有能力誰上,一切以破案為主。
“嫌犯現在具體藏在哪,我也不敢確定。”
于大章想了想,說道:
“不過我知道火藥在哪里。”
前世警方查到了兇手制造炸彈的車庫,并在里面找到了剩余的火藥和相關工具。
他那時候已經在一大隊跟著呂忠鑫辦案了,所以記得很清楚。
“你從哪找的特情?”
呂忠鑫狐疑地盯著徒弟:
“他知道的可夠清楚的,不但知道嫌犯購買了火藥,連存放地點都知道,他們不會是同伙吧?”
這就是刑警的職業病,對一切不合理的地方本能地產生懷疑。
“你信我不就行了。”
于大章不想編個故事騙師父,所以直接耍賴了:
“快點組織人行動吧,現在每分鐘都很寶貴。”
在他的記憶里,明天下午兇手就會去貸款公司引爆炸彈。
所以他們現在也只有一天時間來阻止兇手,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哪怕是現在行動,于大章也不敢保證炸彈就一定在那個車庫里。
車庫只是用來制造炸彈的臨時場地。
而且從時間上分析,兇手很可能已經將炸彈做好了。
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呂忠鑫立刻將這個情況上報給了隊長魏謙。
當聽到是于大章提供的線索時,魏謙連問都沒問一句,馬上組織警力趕往現場。
路上。
“對方幾個人?”副駕駛上的魏謙盯著倒車鏡問道。
坐在后座上的于大章猶豫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嫌犯只有一個人,可要是直接說出來,難免會讓人對他有所懷疑。
線報這東西要準確,但也不能太準確。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于大章含糊地答道:
“估計人數不會多,畢竟制造炸彈這種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我估計也就是一兩個人。”
魏謙聽到后,點點頭:
“有道理,從歷來的爆炸案來看,很多都是單人作案,畢竟制造炸彈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他一點都沒夸張。
用火藥做炸彈,聽著好像不難。
但要做成功,需要掌握化學、物理和工程學等多個領域的知識。
首先一點最基礎的,要了解黑火藥、硝化甘油等爆炸物的化學成分和反應條件。
光是這一點就將所有外行淘汰了。
再深一點……
混合比例、力學原理、能量轉換、結構設計、引爆裝置等等。
沒有相應的專業知識,即使做出了炸彈,威力也達不到預期,那還不如直接買個煙花了。
最起碼一點,要將化學能有效地轉化為機械能,使炸彈的威力最大化。
在于大章看來,兇手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接下來的行動很順利。
到達指定地點后,一大隊警員破門而入,從車庫內找到已經制作完成的炸彈以及剩余原材料。
隨即魏謙又帶人從車庫順藤摸瓜,包圍了嫌犯的住所。
闖入后,警員們是從床上將其抓捕的,等嫌犯醒來后,已經被帶上了手銬。
審訊是在下午開始的。
嫌犯很不配合,連基本信息都不肯說。
他反復問著一個問題:
“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在做炸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