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約翰遜的問題在于他轉向太晚，越戰停火來的太晚，如果提前半年，我還真沒有把握贏他。”
林燃問：“如果星球大戰計劃成功呢？”
“什么意思？”尼克松的面容變得嚴肅。
登月給林登·約翰遜的加分非常大，肯尼迪有功勞，林登·約翰遜同樣有功勞。
如果星球大戰計劃成功，尼克松感覺今年的選舉會從美夢變成噩夢。
林燃用手指了指天空，說道：“就在這兩天，我們會發射可回收火箭，包括GPS的第一批衛星上天。
我們這次會做到一箭五星！”
這個消息讓尼克松內心一凜，他說：“教授，多謝你提前告訴我這個消息。”
提前告訴，意味著他有時間可以準備。
還能怎么辦，總之無腦把星球大戰、登月計劃的功勞往林燃身上推。
再公開宣稱自己當選的話，照樣會雇傭林燃擔任NASA局長。
讓選民們知道，只要林燃還在白宮，誰當總統，阿美莉卡的航天事業都將堅不可摧。
象黨可以提前做好輿論宣傳的準備，稿子什么的都提前寫好。
等到火箭發射成功后，林登·約翰遜在大眾面前反復強調自己功勞的時候，再利用媒體密集報道，沖淡林登·約翰遜的功勞。
因此時間差很重要。
早知道和晚知道，起到的效果天差地別。
林燃說：“尼克松總統，其實在眾多候選人中，我最看好你！”
“弗雷德先生，其實在眾多總統候選人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NASA已經通過媒體對外放出消息了，說要發射人類歷史上第一架可回收火箭燃燒一號。
馬丁路德金的遺體已經被運回亞特蘭大，葬禮預計將在4月9日，在埃比尼澤浸信會教堂舉行。
火箭發射則是在4月7日，林燃作為馬丁路德金的摯友，被邀請在其葬禮上做悼念演講，林燃聲稱這次火箭發射也是自己紀念馬丁路德金的一種方式。
所以，大批記者和政要趕到亨茨維爾市，觀看火箭發射，希望能夠見證歷史。
弗雷德也不例外，他帶著兒子大T來了，弗雷德還要上大T的節目呢，父子之間又怎么可能有嫌隙。
再說，弗雷德在初選中體現了強大的號召力，哪怕在威斯康辛這樣的五大湖區周邊州，不是南方州，都只比尼克松落后了幾個百分點，這讓大T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父親的號召力。
想著自己目前羽翼未豐，還是得靠父親幫忙拉選票。
“！”聽到林燃的話，弗雷德內心只有一個感嘆號。
我果然天賦異稟，教授都看好我！
“教授，多謝你的看好，如果我順利當選，我一定會讓你在白宮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像愚蠢的約翰遜那樣，到了出事解決不了之后才麻煩到你的頭上。”弗雷德說道。
弗雷德非常的志得意滿，不僅僅是因為他只以微弱劣勢落后于尼克松，更因為他在支持率上遙遙領先羅納德·里根。
要知道羅納德·里根是加州州長，還有另外一位本來要參選的納爾遜·洛克菲勒，這是紐約州州長。
弗雷德的支持率意味著，他如果去競選州長，無論在加州還是紐約州，他都能贏。
這樣，他就能把眾議員位置空出來，讓給大T。
弗雷德自己擔任紐約州州長，而他的兒子擔任紐約州的眾議員。
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T家族將會是扎根紐約本地的政治家族。
弗雷德對總統位置屬于有最好，沒有也行，參加象黨初選更多是一種政治宣傳行為。
當然林燃說了他最有可能之后，弗雷德內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本來他覺得自己希望不大，因為馬丁路德金的死，對他而言很不利。
在選舉政治中，最有效的催票工具是仇恨，仇恨才能讓一個族群有充分投票的動力。
而黑人群體對弗雷德和華萊士的厭惡，足以讓他們在這場大選中一無所獲。
弗雷德虔誠地問道：“教授，你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當選嗎？”
作為尼克松的前好友，親眼看著尼克松怎么從泥潭里慢慢爬起來，弗雷德自己本身也是尼克松爬起來而扶持的產物，他太清楚林燃的大腦有多驚人，又有多么敏銳的洞察力。
上個月的美蘇和談，越戰停火，進一步加深了這種印象。
弗雷德急需林燃給他找到通往勝利的辦法。
林燃不假思索道：“你需要能夠獲得華萊士支持者的票，你需要爭取保守派選民和工薪階層的支持，你需要說服尼克松的反對者們支持你。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弗雷德聽完后只有一個大致的概念，正當他還想繼續問的時候，林燃看了眼手上的百達翡麗后說道：“抱歉，弗雷德，火箭明天就要發射了，我還需要去做最后的檢查。”
弗雷德說：“當然，教授，NASA的工作最重要。”
當林燃轉身離開后，走到準備打開房門時，弗雷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還有一個必勝的法寶，那就是教授如果你公開宣布支持我。”
林燃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就離開了房間。
我公開支持你？你和約翰遜、尼克松比起來，你有任何優勢嗎？林燃在走廊上如是想到
這次的發射沒有在卡納維拉爾角發射中心，而是在亨茨維爾的紅石基地。
發射塔矗立在黑暗中，塔頂的聚光燈投射出刺眼的白色光束，照亮了下方那枚名為“燃燒一號”的可回收火箭。
燃燒一號，林燃定下這個名字之后，所有人都覺得很合適。
大家當然知道林燃中文名字的含義就是燃燒，沒人覺得這樣不妥，也沒人知道這個名字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它是整個星球大戰計劃的地基，也被林登·約翰遜視為能夠挽救其岌岌可危選情的王牌。
怎么又岌岌可危？
火箭類似獵鷹九號，由兩級組成，其中底部一級火箭安裝了9個TR201C發動機，這些發動機源自登月模塊的下降推進系統，在馮·布萊恩的帶領下，將其做了處理，增強了深度節流能力和耐熱涂層，以適應地球大氣層的回收著陸。
多說兩句，可回收火箭的概念、垂直起降的概念很早就出現了，只是因為材料科學、控制系統和發動機設計三方面限制了它的出現。
林燃在軌道計算方面的功力，解決了控制系統，從發動機層面，當前只有阿美莉卡能夠解決。
因為阿波羅登月模塊用到的下降推進系統名為TRWTR201發動機，這是整個60年代，唯一一個能夠實現深度節流的液體火箭發動機，能從10到100推力范圍連續調節。
這對可回收火箭來說至關重要，因為著陸階段需要降低推力以匹配重力，避免硬著陸或爆炸。
相比之下，大多數同期發動機只能固定推力或有限調節，有限調節是指從65100。
同時它還具備了多次點火能力，支持在飛行過程中進行重啟，可以支持回收過程中的調整，不管是懸停還是校正。
林燃和林登·約翰遜還有馮·布萊恩站在發射塔腳下，衣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馮·布萊恩離退休不遠了，他在NAZI德意志的過往被扒了出來，他必須呆在NASA還能保證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工作格外賣力。
林燃的出現導致猶太集團遠比歷史上發展的更快，馮·布萊恩早就被他們給盯上了。
當然燃燒一號也是他的夢想，可回收火箭，多么美妙的詞語，隨著燃燒一號的建成，馮·布萊恩敏銳意識到，可回收火箭才是航天的未來所在，他感慨于林燃的嗅覺之靈敏。
在林燃的帶領下，NASA敏銳抓住了未來。
林登·約翰遜的黑眼圈又加重了，馬丁路德金之死對他而言簡直是天降黑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他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火焰，燃燒一號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此時的林登·約翰遜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明天的發射失敗，那么他會宣布不參與今年的總統大選，如果成功，那他要做最后一搏。
原本用于月球著陸的發動機，現在被集群安裝在火箭底部，九個發動機呈環形排列：中央一個，四周八個，形成花瓣式布局。
每個發動機的燃燒室都經過鈦合金強化，節流范圍從10擴展到105，允許火箭在回收階段精確控制下降速度，避免像以往一次性火箭那樣在海洋中化為碎片。
“這不僅僅是發射，”馮·布萊恩心想，“這是未來，回收意味著成本，意味著我們能更快地征服太空，成本才是關鍵。”
團隊成員們圍在周圍身邊，包括了推進工程師、結構工程師、控制系統專家等等。
控制中心里，IBMSystem/360的屏幕上滾動著實時數據。
工人們推著燃料車，空氣中隱約有Aerozine50燃料的化學味，那是TR201C的雙組元推進劑，常溫儲存，便于多次點火。
林登·約翰遜保持沉默，本身他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是他強行要求并且做出了自己不會干預他們工作的保證后，林燃才允許他前來，遠處的白宮攝影師正在記錄下世紀名畫：教授在指揮可回收火箭工作。
攝影師也很難，他們得找到合適的角度，照片里不能出現林燃。
當照片里同時出現林燃和林登·約翰遜的時候，沒有人會認為是林登·約翰遜在指導工作。
“教授，節流閥測試完成了，”推進工程師說道：“九個發動機同步率達到98。
優化后的TR201在模擬回收中，能在30秒內從滿推力降到懸停模式。
推重比1.3，剛好夠一級回收時保留20的燃料。”
林燃點點頭，目光掃過火箭底部。
那些發動機像九顆銀色怪獸，噴嘴向下張開，準備吞噬氧化劑N2O4和燃料的混合物。
林登·約翰遜蹲下身，觸摸其中一個發動機的冷卻管路，冰冷的金屬讓他回想起肯尼迪總統遇刺時汽車表面的金屬質感。
上次肯尼迪遇刺把他送上了總統寶座，這次的火箭還能起到一樣的作用嗎？
“總統先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如果回收成功，我們就能重用一級火箭。
成本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同時我們這次會實現一箭三星，三顆GPS衛星同時入軌，能為海軍提供精度到10米以內的全球定位，同時還能做到監控全球。
這在戰場上將是革命性的。”林燃說道。
林登·約翰遜很是興奮，這是他最后的機會，“教授，多謝，這里就全部交給你了！”
結構工程師從梯子上爬下來：“結構上沒問題，教授，著陸腿用鋁合金加固，能承受5G沖擊，萬一風速超過15節，也有回收平臺在海上等著我們。”
林登·約翰遜腦海中閃過失敗的畫面：火箭在著陸時側翻，九個TR201的集群失控，爆炸成火球，他被迫在白宮宣布自己退選。
天哪，這簡直難以想象。
他看了眼林燃，林燃正在指揮結構工程師做最后的檢查，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對啊，我有教授，怎么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湯姆，我們有陀螺儀和基本計算機控制，那邊的終端顯示什么？”
控制中心的聲音通過廣播傳來。
“一切正常，教授。
Δv計算顯示，到MEO軌道的總速度增量11公里/秒。
第一級分離后，上級用單個TR201變體推衛星入軌。
三顆衛星的分離序列已編程：第一顆在T15分鐘，第二顆T18，第三顆T21。
負載總重2280公斤，在可承受范圍內。
哪怕回收失敗，我們的衛星也能順利送入預定軌道。”
林登·約翰遜內心抱怨，什么工程師，懂不懂教授不會失敗啊，你怎么能說哪怕回收失敗這種話呢！
教授失敗，意味著我也失敗了，我這一生如履薄冰，這話我可不愛聽。
團隊沉默片刻。
林燃站起身，環視眾人：“我們在月球競賽中領先，燃燒一號同樣也會成功。
從明天起，可回收火箭將不再是科幻里的橋段，它將從幻想變為現實。
馮·布萊恩的工作很出色，TR201C能重啟，能節流，能讓我們把火箭帶回家。
明天黎明就要發射了，NASA將迎來一次新的開始。”
林燃的話讓團隊成員們紛紛鼓掌，林登·約翰遜鼓掌鼓的最為熱情。
遠處準備抓拍的攝影師們無語了。
“不是，這個談話不應該是總統先生來發起嗎？怎么教授在講話，總統在鼓掌？”白宮攝影師喬治和同事吐槽道，因為總統先生的表現讓他們無法完成任務。
他的同事杰克無奈道：“這里是航天中心，是教授的主場，另外總統先生可能心情不太好，不過不重要，我們總能找出合適的照片，再不濟把教授截掉。”
他們的工作甚至比遠處工程師們的工作還要更難完成，畢竟在亨茨維爾，你想拍一張只有總統沒有教授的照片實在是太困難。
“約翰，記得去檢查最后一次燃料注入。”林燃說完后走向控制臺，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林登·約翰遜迅速跟在林燃身邊，眾人的腳步在水泥地上回蕩。
一陣警報響起，林登·約翰遜連忙問道：“教授，怎么了？”
林燃說：“放心，這個警報處于小問題，我們的工程師們能解決。”
等他們回到控制中心，有工程師前來匯報，是燃料泵的微小波動，只是壓力波動而已，他們正在做校正了。
NASA的工程師們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總統身上的壓力，過去類似消息只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
而和林登·約翰遜談笑風生的林燃，在NASA工程師們看來是如此鎮定，天塌下來也能云淡風輕。
夜深后團隊繼續忙碌，NASA可從來不遵守8小時工作制，林燃自己都是卷王，沒有任何理由卷自己不卷下面的工程師們。
阿美莉卡在勞動者權益保護方面相當落后，哪怕是2020時空的阿美莉卡，在這方面也遠不如歐洲，更別提現在。
而一位懂行的領導能把大家卷到什么程度，NASA工程師們體會的那叫一個深刻。
發射倒計時已進入最后24小時。
“燃燒一號”靜靜等待，九個TR201C發動機蓄勢待發，承載著林登·約翰遜最后的希望。
火箭總高度約45米，上級搭載了三顆GPS衛星，每顆重760公斤，總負載2280公斤，目標是中地球軌道MEO，高度20200公里，傾角55度。
林登·約翰遜站在控制中心的外圍平臺上，雙手緊握欄桿，內心格外緊張。
昨夜的檢查已完美結束，現在離發射只有最后兩個小時。
今天的發射對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他都來不及找林燃打探，他和尼克松、羅伯特還有弗雷德分別聊了什么。
林燃則瞥了一眼手表，他很淡定，這不過是燃燒一號改的復刻，失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九個發動機同步點火，藍色火焰噴涌而出，火箭以1.3的推重比沖破重力枷鎖。
第一級燃燒約150秒后分離，保留20的燃料用于回收著陸；上級繼續推進，將衛星逐一釋放入軌。
一切順利，這人類首次實現可回收火箭的一箭三星壯舉。
林燃內心已經安排好了劇本。
最后發射前，林燃領著林登·約翰遜繞發射塔走了一圈，白宮攝影師們捕捉到了這一幕，這體現了總統和NASA局長的親密無間。
現場環境喧鬧而有序：技術員們在燃料管路旁忙碌。
隨后他們進入控制中心，寬敞的房間內布滿了儀表盤和屏幕。
NASA的工程師們早已在里面待命。
今天林登·約翰遜總算有了點心情，他分別與每個人握手，鼓勵道：“伙計們，你們是英雄。
百越在流血，但太空是我們贏得冷戰的戰場。
這些GPS衛星，能讓我們的轟炸機精確打擊，拯救無數生命。”
接受過高等教育本來就反戰的工程師們內心涌現出一陣反感，他們意識到在報紙上說要停戰的林登·約翰遜是在表演，現在在說要讓轟炸機精確打擊，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離發射還有30分鐘，倒計時開始。
總統和其他白宮高官們坐在貴賓席上，透過厚厚的玻璃窗望著發射臺。
林燃戴上耳機，聲音通過廣播在整個紅石基地內回蕩：“所有系統就位。燃料注入完成。
TR201C發動機預冷啟動。”
屏幕上顯示：九個發動機同步率100，推力準備就緒。
“T10秒，”播報員的聲音響起。“9、8、7……”
林登·約翰遜內心在祈禱，眼睛一眨不眨。
“3、2、1……點火！”
瞬間，九個發動機同時咆哮！
藍色火焰從噴嘴噴涌而出，地面顫抖如地震。
火箭緩緩升起，推重比完美，加速沖向天空，正如林燃所預計的那樣。
控制室中爆發歡呼，林燃冷靜道：“監控節流，注意速度增量是否正常。”
火箭刺破云層，第一級燃燒150秒后，分離信號傳來。
上級繼續前進，單個TR201C發動機點火，推動三顆衛星向MEO軌道進發。
第一顆衛星在T15分鐘分離，進入預定軌道；第二顆T18分鐘，第三顆T21分鐘。
地面雷達確認：所有衛星信號正常，一箭三星成功！
與此同時，一級火箭掉頭回收。九個發動機中的五個重新點火，節流至30，
火箭俯沖回大氣層。
著陸腿展開，液壓系統嘶嘶作響。
在海上平臺上，火箭精確降落，沖擊力僅3G。
煙塵散去，“燃燒一號”一級完好無損地站立著。
控制室沸騰了！工程師們擁抱歡呼。
總統約翰遜站起身，用力而又緩慢的在鼓掌，他知道這次的選舉自己還沒有輸，他走向麥克風。
林登·約翰遜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聲音激動而堅定有力：“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們見證了奇跡！‘燃燒一號’不僅僅發射了三顆GPS衛星，它證明了我們的創新精神。
可回收技術，將讓太空旅行像開車一樣經濟。
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在這個動蕩的時代，前線的槍炮聲還在回蕩，但當我們抬頭望天，看到了新的希望。
感謝教授和NASA的工程師們，你們是真正的英雄，你們讓阿美莉卡偉大！上帝保佑阿美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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