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組織力、能力還是效率,在有明確方向、技術資料的前提下,華國的進度都是無與倫比的。
以林燃的預計,最多十年,十年華國在半導體領域就能夠推進到1990年的水平。
這還是建立在,華國有大量工業短板需要彌補的情況下。
如果談創新,華國現在的環境可能會有所欠缺,大規模理工科人才培養還沒有開始,整個科技導向的環境還沒有養成,金融配套那就更無從談起。
創新有點難,但華國是真的擅長復刻,而且不僅僅是簡單的復刻,復刻還帶著自己的創新。
在技術基礎上做微創新,不滿足于簡單的復刻,想要追求更多的利益,這才是華國之所以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得以拉開身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無論是現在這個時間節點還是六十年后的時間節點,日內瓦都是重要的國際組織所在地,同時也是重要的國際談判地點。
“.而我再度鋪墊起,下個篇章。”
林燃在紅石基地,看著窗外的火箭試驗臺,喃喃唱完十年人間,心想自己這回的行動真的要鋪墊起下一個篇章了。
林燃的底氣來源于門,來源于自身的經歷,同時也來源于2020年身份地位的轉換。
如果說在論語里所說的是七十而隨心所欲不逾矩,林燃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能夠做到前半句了:隨心所欲。
大量的國際談判都被放在了日內瓦。
GATT的總部在日內瓦湖畔邊的威廉·蘭帕德中心。
室內,來自各成員國的代表正陸續就座,今天在這里要洽談一個無比重要的話題,那就是是否要讓華國恢復在GATT的席位。
是的,是恢復,而不是加入。
墻上的世界地圖上同時還寫著“貿易聯結全球”的標語。
各位代表身旁站著各國的翻譯人員,隨時做好準備,將本代表的語言翻譯成英語,以及將其他代表語言轉化為自己所負責代表能聽懂的語言。
英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等等,這里是不見血的戰場。
主席,瑞士外交官皮埃爾·杜布瓦,敲響木槌,宣布會議開始。
“尊敬的代表們,我們現在討論議程第五項:審議華國恢復GATT締約方地位的請求。”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會場,“我請阿美莉卡代表約翰·史密斯首先發言。”
約翰·史密斯起身:“謝謝主席先生。我們建議恢復華國GATT締約國的身份。”
霓虹代表田中宏反對道:“華國前身自1947年以來為GATT作出重要貢獻,任何代表權變更都需審慎考慮,以免擾亂現有貿易關系。
此外,我們擔心此舉可能引發亞洲地區的政治不穩定。”
史密斯迅速回應:“主席先生,允許我澄清,華國前身已于1950年正式退出GATT,因此目前華國席位空缺。
接納PRC并非取代現有成員,而是填補這一空缺。
根據國際法,政府更替不影響國家在國際組織的成員資格。
作為華國實際的控制者,其應繼承1947年的席位。”
法蘭西代表瑪麗·杜邦接著發言:“法蘭西支持阿美莉卡的提議。
接納華國將為全球貿易注入新活力,促進亞洲的經濟發展與穩定。
我們相信,貿易合作是超越意識形態的橋梁。”
南非代表約翰·范德默韋翻閱著手中的文件,隨后范德默韋起身反對:“
南非無法支持這一提議。
華國代表沒有親自到現場,同時也沒有做出關于其要加入GATT的承諾和對GATT的認識,華國經濟模式與GATT的自由貿易原則是否兼容,仍需進一步充分討論。”
史密斯語氣中帶著約翰遜式的說服力:“范德默韋先生,GATT的核心是促進貿易,而非評判經濟模式。
華國已明確表示將遵守GATT規則,包括逐步降低關稅和非關稅壁壘。
拒絕其參與,只會讓其他國家搶占華國市場,這對我們所有人都不利。”
巴西代表卡洛斯·席爾瓦舉手,提出程序問題:“主席先生,我想確認,華國是作為新成員申請,還是主張繼承原有席位?”
杜布瓦翻閱文件,平靜回答:“根據收到的請求,華國主張其為合法政府,應繼承1947年的席位。鑒于前身已于1950年的退出聲明,這一請求被視為恢復成員資格,而非新成員申請。”
史密斯補充道:“正是如此。
GATT第25條允許通過多數投票決定此類事項。”
辯論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各方代表輪流發言,整個氣氛非常熱烈。
這件事充滿深意。
杜布瓦敲響木槌,宣布:“我們現在進行投票。動議如下:是否接受PRC恢復GATT締約方地位?贊成的請舉手。”
史密斯的目光在會場中掃視,英格蘭、法蘭西、楓葉國等國的手陸續舉起。
他快速數著,試圖估算結果。
“反對的請舉手。”杜布瓦繼續。
南非、霓虹和幾個拉美國家舉手,但人數明顯較少。
杜布瓦清點后,宣布:“贊成票占多數,動議通過。
PRC恢復GATT締約方地位。”
會場內響起低語和掌聲。
華國在這一刻重返GATT。
然而這只是開始,不是結束。
因為加入GATT對華國而言,別人給你最惠國,你也得給別人。
要不是有拳頭產品,有收音機、計算器這些電子產品,過去不但把欠蘇俄的外債還了,還很是積攢了一筆家底。
包括熊貓電子在香江乃至東南亞都運營的不錯,有了一定的經驗。
過去的積累,讓華國有一定的底氣,加入GATT。
不然,哪怕阿美莉卡想把華國抬進去,華國自己也會拒絕。
你一個純農業國,去加什么GATT,然后還不接受外資投資,你加進去就不是分蛋糕,是被當成蛋糕,被別人切。
而未來還有液晶電視,和半導體實力進一步增強的利好消息在,華國內部最終支持加入GATT的聲音才壓倒了反對聲。
這里再多解釋兩句,為什么華國沒有派代表來。
這是因為在1949年之后,有人替華國方面宣布退出了GATT(逃到島上的那批人),但燕京方面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退出了。
也就是說在燕京方面看來,我都沒說我退出了,我憑什么還要派代表來開所謂恢復席位的會議?
而華國在GATT官方層面,是在1982年恢復GATT觀察員身份的,這個時間點,畢竟對外資投資的需求大,所以只能捏著鼻子承認,然后開始了漫漫重回WTO之路。
現在嘛,華國壓根沒有承認過自己有退出。
出去又進來,整個過程華國自己無感,反而其他國家吵的厲害。
至此華國正式重新成為GATT的締約國之一,這比正式的成員國地位還要更高一些。
迪安·臘斯克也就是帶著這樣一份大禮,走進了燕京的秋天。
“臘斯克,你的來意我充分清楚,我們呢,也希望和阿美莉卡做生意,我們不排除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做生意。
但我們不能做你想要我們做到的事情。
我們不可能去勸河內停手,不可能會去干涉他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們這樣做了,那我們和蘇俄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最多只能寫一封信去勸一勸,所謂你們想要我做的,用停止支援逼迫河內妥協,抱歉,這點我做不到,哪怕阿美莉卡因此要斷絕和我們的貿易往來作威脅,我們也做不到!”
臘斯克有些失望,因為對方的語氣非常堅決,他發現自己這次來,壓根獲得不了自己想要的。
“蘇俄能做,為什么你們不能?”臘斯克委婉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蘇俄這樣做,早晚會承擔他們自己都無法承擔的代價,我們不想在未來承擔這樣的代價,所以我們不能這么做,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臘斯克表示無法理解,他只能理解前半句,無法理解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