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研究計算機，不如研究如何復制教授。”
喜歡看硅谷科技類雜志的年輕工程師說道。
這樣的提議倒是讓喬治·格林沒有想到，“我們普通人還是祈禱那一天不會到來吧，我簡直無法想象如果教授能復制，普通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那個時候，恐怕各行各業都充斥著教授吧。”
另外那邊，福斯特博士所帶領的軌道計算團隊們，對教授的操作已經習以為常。
哪怕教授給了結果，他們還是要繼續他們的工作。
無論是從團隊要證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還是說這件事進一步驗證System360集群性能，這件事都要推進。
福斯特平靜地和團隊在反復驗證，結合SPADATS的雷達數據，逐漸縮小預測范圍。
第二天晚上，福斯特召集團隊，展示最終結果。
黑板上畫著一條弧形軌跡，覆蓋北緯50°至65°。
福斯特說道：“我們的最佳預測是，衛星將在6月23日至24日重返大氣層，墜落區域從太平洋西岸延伸到加拿大西北地區，最可能地點是大奴湖附近，誤差范圍約1000公里。”
在座的工程師里有楓葉國裔，他回憶了一下大奴湖的位置，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最終真的在大奴湖墜毀的話，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這里是楓葉國第二大湖泊，也是整個北美地區最深的湖泊，同時兼具生態和經濟價值，有著豐富的漁業資源。
福斯特嘆氣：“是啊，按照蘇俄方面的說法，這可是包含了50公斤的高濃縮鈾，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如果核反應堆沒有完全燒毀，放射性碎片會帶來災難的。”
福斯特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該楓葉國裔工程師說道：“我們得盡快召開新聞發布會，對外宣布我們的計算結果，讓這個范圍內的居民們在那兩天時間進行撤離。”
喬治·格林提醒道：“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看看教授的答案？”
福斯特恍然大悟，他打開信封，發現里面是一張楓葉國的地圖，其中以大奴湖為起點，貝克湖為終點畫了一條線，并且以這600公里的線段為直徑畫了一個類似圓的圖案，并且配文道：
“碎片會沿著這根線墜落，擴散到整個楓葉國領土。”
雙方的結果交叉驗證后，林燃的計算結果還更加具體。
最終以林燃這份結果為最終報告，NASA將報告提交給林登·約翰遜。
報告包括軌道預測圖、可能的墜落區域，以大奴湖和貝克湖為中心，還有核反應堆的潛在風險：若碎片散落，輻射水平可能高達每小時1.1西弗特，足以威脅生命。
林登·約翰遜看到之后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結果足夠嚴重，他很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在6月底的時候和柯西金見面，會被認為是不夠強硬。
“克里斯蒂安，新聞發布會交給教授召開，由他在亨茨維爾主持此次新聞發布會，做好具體解釋。
由他向公眾說明情況，但要注意避免造成恐慌。
我還需要再想想。”
好好想想，想什么？想要不要和柯西金見面。
思考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他的選情。
這是林登·約翰遜需要思考的。
亨茨維爾紅石基地的新聞發布廳和白宮截然不同。
白宮的新聞發布會看規模，規模小就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只有少數記者和白宮新聞秘書。
規模大的話，則在東廳，這里比較正式。
如果要營造一種輕松寫意，慶祝勝利的氛圍，那么會在戶外的玫瑰園舉行。
而亨茨維爾的新聞發布廳說是廳，不如說是鋼鐵和塑料篷布搭的一個簡易棚。
稍微風大一些，灰塵就能吹進棚里給大家一點阿拉巴馬州的風味。
但這絲毫影響不了記者們的熱情。
黑板上掛著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和放大的軌道圖，標示著宇宙250號的預測墜落區域。
林燃站在講臺前，臺下的閃光燈亮個不停。
林燃說：“女士們，先生們，感謝你們出席。
蘇俄已通知我們，其宇宙250號核動力衛星因故障失控，預計將在6月23日至24日重返地球大氣層。
NASA已利用蘇俄提供的數據和我們的跟蹤系統，預測其墜落地點。”
他指向地圖，紅色區域覆蓋北美北部。
林燃接著說道：“我們的計算表明，衛星可能在太平洋至加拿大西北地區之間墜落，最可能區域是大奴湖附近。
由于衛星搭載BES5核反應堆，含50公斤高濃縮鈾，我們必須嚴肅對待潛在的放射性風險。
宇宙250號的軌道傾角為65°，當前近地點已降至180公里。
大氣阻力正在加速其衰減。我們使用Jacchia模型和SPADATS數據，預測再入時間為6月23日到6月24日之間，墜落區域較廣，白宮方面正與緊急尋求和楓葉國政府合作，共同準備應急措施，應對此次意外事件。”
記者們紛紛舉手，問題如潮水般涌來。
華盛頓郵報的記者首先發問。
“教授，核反應堆墜落會有多大危害？公眾需要擔心嗎？”
“理性上來說，我相信蘇俄方面發射核動力衛星會充分考慮反應堆的設計需要能夠承受再入高溫。
但考慮到過去蘇俄表現的設計水平相當有限，為安全起見，我們已通知加拿大當局，準備了搜索和清理計劃。
公眾無需恐慌，我們全程都會保持透明。”
華爾街日報的記者追問道：“教授，請問你在年初的時候就提醒過蘇俄方面，然而他們依然選擇繼續發射核動力衛星，這次蘇俄提供的數據可信嗎？為什么他們不愿意提前采取措施？”
林燃回答道：“蘇俄方面提供的數據和我們SPADATS觀測到的數據一致，這表明他們展現出了一定的透明度。
同時我們要求蘇俄方面提供了完整數據，我們用這些數據會做相互驗證，確保數據是對的。
除非蘇俄所有數據都是編造，不然我們一定能夠發現數據異常。
因此由NASA負責進行的預測結果是準確的。
至于蘇俄為什么不相信我的技術預測，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自信程度超過了對我的信任。
畢竟我不在莫斯科工作不是嗎？”
在座記者們笑成一片。
臺下除了阿美莉卡記者外，坐著的最多的是楓葉國記者。
一位楓葉國記者沒忍住，站起身，語氣中帶著擔憂：
“教授，如果碎片落在楓葉國，會對環境和居民造成什么影響？”
“會有嚴重影響，會危害到整個區域民眾的壽命，會對他們的健康造成影響。
具體影響我現在沒辦法給，因為目前也不知道，碎片墜落后的輻射程度，但我們正與楓葉國的原子能控制委員會合作，制定應急計劃。
如果發生污染，我們將和楓葉國一道，立即隔離區域并清理碎片。
約翰遜總統和我通過話了，我們承諾全力支持盟友。”
“教授，我想請問此次蘇俄的衛星墜毀，也將引發民眾對于星球大戰計劃的質疑，對此你怎么看？”特意從華盛頓趕來的珍妮代表紐約時報問道。
“首先我們的星球大戰計劃衛星組成分成低軌道衛星和中軌道衛星，前者不是核動力衛星，一旦墜毀，會有自動分解設置，確保其在降落前就完成解體，不對地面造成影響。
后者是核動力衛星，我們同樣會有足夠的安全設置，確保其降落后不會對環境造成污染。
NASA會秉持著負責任的態度，確保星球大戰計劃的安全可靠。”
“教授，我想請問，你是否能保證一定不會出問題？”來自泰晤士報的記者還是不放心。
林燃點了點頭：“我保證不會出現像蘇俄這樣的情況。”
發布會后，媒體掀起熱議。
《紐約時報》、《時代周刊》、《泰晤士報》等主流報紙紛紛刊登地圖，標注墜落區域。
在地圖周邊的民眾開始擔憂，楓葉國耶洛奈夫的居民聚集在社區中心，討論如何應對可能的輻射風險，以及在報紙預計的墜落時間要出一趟遠門，避開風險。
最終1967年6月24日清晨，楓葉國大西北地區大奴湖的天空被一道熾熱的火光劃破。
核動力衛星宇宙250號在重返大氣層時解體，散落的放射性碎片覆蓋了整個荒野。
這場事故不僅對環境和居民健康造成了深遠影響，也在冷戰高峰期點燃了國際政治的火藥桶。
民眾的恐慌、媒體的熱議和國際社會的激烈爭論交織在一起，將此次核動力衛星墜毀事件推向了全球關注的焦點。
墜毀時，反應堆未能完全燒毀，碎片散落在大奴湖附近的土壤、植被和水體中。
“NBC最新消息，根據楓葉國原子能控制委員會的初步檢測顯示，部分區域的輻射水平高達每小時1.1西弗特，遠超安全標準。
其中大奴湖水樣檢測到微量放射性物質，可能通過魚類和水生植物進入食物鏈。
科學家擔心，夏季降雨可能將放射性顆粒沖入更廣的水系，威脅生態系統。”
“CBS記者對此次蘇俄的核動力衛星墜毀事件進行持續報道，美加聯合的晨光行動正在進行當中，根據白宮新聞發言人的宣稱，目前該行動僅回收了約0.1的核燃料，50克，大部分碎片仍未找到。
專家推測，反應堆核心可能已分散為小于1毫米的細小顆粒，難以完全清理。
楓葉國政府宣布將設立了長期監測站，定期檢測土壤和水質，但生態恢復預計需要數十年。”
“根據楓葉國記者最新消息，在耶洛奈夫附近的因紐特社區，獵人報告稱，鹿群和魚類的行為出現異常，引發了對生態鏈長期影響的擔憂。
楓葉國資源部長詹姆斯·富爾頓在渥太華表示：我們面對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環境危機，必須采取果斷行動保護我們的土地。”
“在耶洛奈夫，社區領袖約瑟夫·努納克組織了數百名居民在市政廳前抗議，手持標牌寫著‘保護我們的家園’和‘蘇聯必須負責’。
努納克在集會上激動地說：我們的祖先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千年，現在卻被外來的核廢料威脅！我們要求真相和賠償！
抗議活動吸引了全國乃至阿美莉卡媒體的關注，CBC電視臺現場全程直播了居民的憤怒與不安。
此事也引發了全美熱議，根據《紐約時報》26日做的民調顯示，百分之六十的民眾不贊成總統和蘇俄高官柯西金會面。”
白宮的橢圓辦公室，林登·約翰遜和麥克納馬拉在辦公桌兩側對坐，兩人手上都拿著雪茄，時不時吞吐的煙霧，才讓整個現場不像是一副靜態畫。
“麥克納馬拉，紐約時報的民調居然還有40的民眾認為我應該要和柯西金的會面？”
本來約翰遜和柯西金的見面約定在6月28日，但是因為蘇俄核動力衛星墜毀，這一時間被推遲了。
“是的，這表示民眾對戰爭的厭煩。”麥克納馬拉語氣平靜，絲毫沒有戰爭遇挫的沮喪。
“麥克！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我們到底能不能打贏這場該死的戰爭？”約翰遜起身，身子前傾，就差把雪茄塞進麥克納馬拉的鼻孔里了。
1967年2月初，柯西金為討論英格蘭和蘇俄之間的主要問題而出訪倫敦。
但此行的目的并不僅限于此。河內曾秘密地請求蘇俄利用哈羅德·威爾遜首相給華盛頓施壓。
哈羅德是為數不多支持越戰的歐洲領導人。
河內和莫斯科希望越戰最終能和平解決。
而約翰遜方面也渴望利用柯西金在越戰問題上進行斡旋。
雙方都在尋求中間人來找到一種解決辦法。
這就像某戰，其實大家都想談，但明面上都要裝出一副我不想談、我不急的樣子。
其中阿美莉卡駐莫斯科大使將約翰遜寫給胡志明的一封秘信交給了蘇俄，信中提出一項新的建議，即阿美莉卡停止轟炸北越和集結軍隊，以換取南越方面保證不再向一線派遣軍隊。
這一建議被轉交給河內之后，但華盛頓沒有得到答復。
（上述內容來自《信賴多勃雷寧回憶錄19621986》）
越戰的逐步升級使國際輿論對阿美莉卡展開了越來越激烈的批評，阿美莉卡國會也對林登·約翰遜可以不受限制地派遣軍隊的權力提出了質疑。
這才促成了柯西金此次的葛底斯堡之行。
而這次的核動力衛星墜毀事件，導致輿論出現轉機，蘇俄再次被認為是最大威脅，給了林登·約翰遜斡旋空間。
但前提是能贏。
能贏才有未來，贏不了，好不容易喘口氣的壓力，又會如潮水般涌來。
麥克納馬拉不假思索道：“當然，當然能贏，我的指揮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年初的雪松瀑布行動就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不是嗎？”
林登·約翰遜無語了，因為雪松瀑布行動攻占的鐵三角地區，現在又被對方給占領回去了。
這場行動屬于戰術上的勝利以及戰略上的失敗。
麥克納馬拉接著說道：“總統先生，我想在這件事上，你可以問問教授的意見。
準確來說，我覺得所有事情，你都能問問教授的意見。”
林登·約翰遜很想罵人，但他忍住了，他走到電話邊，拿起電話，撥通亨茨維爾的紅石基地。
經過五分鐘后，通信員找到林燃，然后林燃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總統先生，有什么能為你效勞？”
林登·約翰遜大致把情況講了之后，林燃回答道：“我覺得你和柯西金見面也談不出個所以然。
為什么不考慮和華國談談呢？
在北越這個地方，也許華國的調停會更有效。”
林登·約翰遜露出沉思的神色，“你是說我加快讓華國加入GATT的步伐，來換取他們幫忙調停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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