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帶上心愛的她,一路行走到天涯
第14章帶上心愛的她,一路行走到天涯
血骨道庭,玉闕仙尊是真不想現在就去。
所以,他穿凈水身份的尺度,才拿捏的那么含蓄。
在實力沒有恢復到一定水平前就去見血骨,對玉闕仙尊而言,就有些‘相見恨早’了。
可惜,作為含驕量十足的存在,玉闕仙尊的風騷,于血骨道庭這個王八池子中,真就是錐處囊中,根本藏不住。
送走了血寒霜,玉闕仙尊看向自己的好師尊。
“師尊,恐怕你得和我一起回趟道庭了,仙王讓你聽命于我,我應該是支使(就是支使,這個此反而非常精準,只是不口語化)得動你的吧?”
沒辦法,莽象這狗東西,雖然現在被玉闕仙尊壓制,看起來就像條夾著尾巴的老狗。
但莽象的弱和輸,是在仙尊對抗的層次上的失敗。
四靈界的強度只要給莽象一點點發育空間,他就能拉出一大灘,到那時,玉闕仙尊就難了。
“玉樓,你這就有些太小瞧我了,我們終究是要回大天地的,陛下的命令,我能不聽么?”
莽象這話在理,四靈界對他們而言很美好,但畢竟被盯得很死。
那種想擺脫大天地眾頂級金丹束縛的獨自猛吃,不現實,甚至是死路。
可王玉樓知道,莽象還沒說完。
“不過,我奪了血樓蘭的身份,若以血樓蘭的身份和你一起見血骨,那就麻煩了啊。”
王玉樓沒一點疑問——老莽當然想跑。
想想就知道,莽象跑了后,他肯定有信心積聚個百來年、幾百年,從而擇機干翻王玉樓,以報今日之仇。
王玉樓是搶到了先機,靠實力上的相對強大,暫時壓制的莽象。
但這點先機,不足以讓王玉樓在地域遼闊的四靈界中,扼殺所有后來的天驕——那樣會得罪太多四靈界的土著道祖。
“哈哈哈,師尊,您的無相法強不強,我當然清楚。
天外天的威脅就在那里,陛下已經明言,我們的任務就是在四靈界對抗天外天。
所以,此行你還是和我一起吧,在血骨道庭,也能方便你入天人境。”
兩層意思,其一是敲打,其二是給利益。
敲打對應的是,現在輪到玉闕仙尊搬出畢方壓莽象了。
莽象的命,是被大胃王保下的,但大胃王夠強,敢把仙盟第四派羅剎座下的玉闕仙尊直接當自己人用。
老莽但凡想要有未來,就必須守規矩。
給利益就不必多言了,允許莽象在血骨道庭找機會入天人境,就是玉闕仙尊的氣魄體現。
事已至此,畢方的意思,玉闕仙尊要尊重。
而且,也沒什么好委屈的。
總歸,在畢方的強壓下,玉闕仙尊和莽象聯手本身,對玉闕仙尊而言,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四靈界的蛋糕很美味,但玉闕仙尊自己吃肯定慢。
先和莽象一起劃拉,而后都吃飽,未來再找機會殺它即可。
“你會允許我現在就回紫府境?”莽象一臉狐疑,完全不信小賤畜弟子的大餅。
沒辦法,雙方在對對方不是人這點上,有充分的互信。
在莽象看來,王玉樓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壓制住了自己,肯定不會輕易讓自己擺脫其控制。
即便有畢方的旨意,王玉樓也大概率會等重回金丹后,才會給莽象回紫府的機會,以求保證莽象可以被其控制。
只能說,莽象被壓制了那么久才證道金丹,終究是損失了一定的天驕銳氣。
作為大天地最速金丹紀錄的保持者,玉闕仙尊的金丹道果,成就的那叫一個一氣呵成,玉闕仙尊的天驕銳氣也是十足的。
當然,在經歷了一番捶打后,仙尊再也不會被這種銳氣反噬,該謹慎的時候,他依然會謹慎就是了。
但他確實不太擔心莽象敢亂搞。
原因無他,簸籮會和畢方已經聯手,時代在變化中,走向了新的軌跡。
老莽再天驕,也逆轉不了這種大局,重點是,也不敢逆轉這種大局。
頂級金丹們獨尊之爭的大局、四靈界本身的特殊性、莽象玉闕的特殊關系、兩人各自的利益考量復雜的局面下,莽象得認!
以前,是玉闕仙尊實力不足,只能借大局加速攀登。
現在,大局的變化幅度、烈度超過了莽象的承載極限,重點是,還有提防他的玉闕仙尊虎視眈眈,他想借力都難借。
莽象做錯了什么嗎?
沒有,只是意外和變化,淹沒了這位逐道者,僅此而已。
“當然,相信師尊應該明白大局為重的意義。
無極道主萬一贏了,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不會有未來。”
獨尊者出現的那一刻,概念層面和現實層面上,所有維度和評價體系中的,所有可能性與變化的總和,會以絕對的速度,瞬間轉化為死寂。
任何維度、任何定義體系、任何評價體系、任何價值體系中的可能性和變化,都會被獨尊者所決定。
所以,局面在變化中,又似乎依然遵循著那條長久以來,屬于無盡虛空中最強者們的生存法則——拼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那個當下的第一人,成為真正的獨尊。
“好,為師陪你走一趟!”莽象終究是選擇了低頭。
形勢比人強,這就是形勢比人強。
血骨道庭,玉闕仙尊剛剛帶著血樓蘭進入云霧宗的駐地,便接到了血骨道祖的傳音。
‘風地煞,直接來見我。’
玉闕仙尊驚訝的領命,而后便帶著有些緊張的血樓蘭,直向道庭仙境中央的宮殿群飛去。
他非常確信,血骨不可能看出自己有問題。
就算看出自己有問題了,也能穿凈水的身份,從而避免被猜忌。
至于血樓蘭,也就是莽象更不可能有問題了。
道友,無相大道了解下?
莽象自己創立的后天大道,把變化之能發揮到了某種極致,別看莽象如今修為不行,但這手四靈界從未出現過的無相大道,蒙一個區區土著金丹,還是沒什么壓力的。
至于血骨有沒有可能是其它頂級金丹的暗子玉闕仙尊不擔心。
如果血骨是暗子,那畢方和簸籮會已經聯手。
如果血骨是虛空之中其它世界過來的金丹.概率太低,就和仙尊們的成道路一樣,能參考能借鑒,但又沒什么用。
無限為小概率事件擔憂,只會讓修行寸步難進。
血骨是個很有意思的修行者,頗有幾分楚天王的樣子。
形貌上也就那逼樣,沒什么特殊的,無非又是個氣魄獨特的修者罷了。
唯獨那股匪修、劫修出身的味道,和楚天王一樣一樣的。
見風地煞和血樓蘭一起進來,血骨的嘴角微微勾起。
又是一個有野心的,有野心好啊。
無論什么世界,站到高位的修者們,心態上總會在某些地方趨同。
玉闕仙尊向來喜歡野心勃勃、眼中燃燒著火焰的人,血骨亦如是。
“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地煞,在天地間,水法的修士總是最難修的。
偏偏,你還以很快的速度成就了筑基后期,甚至一轉眼,就入了天人境。
都說云霧宗運氣不錯,出了個黑毛孫,現在看,應該說是道庭運氣不錯,出了個云霧宗。
小孫和你,兩名新的天人境,爭泉之戰的勝算又能多上一分。”
血骨抬手、賜座、點評,對第一次拜見他的玉闕仙尊頗為禮遇。
不過,玉闕仙尊哪敢直接坐,他帶著莽象,恭恭敬敬的向血骨道祖磕了好一陣,才乖乖巧巧的起身。
怎么說呢,血骨是有福報的,能被莽象仙尊和玉闕仙尊如此大禮相拜,嘖嘖。
其實,這件事的實質在于,玉闕仙尊和莽象仙尊,根本沒把血骨當人.
但凡這對好師徒,眼里對血骨有一絲等同視之的尊重,也不會跪的如此毫無心理負擔。
“能為道庭效力,是地煞的夙愿,還請道祖給地煞一個機會,地煞愿親臨一線,為道庭打下泉洲!”
嘿,還是熟悉的味道,就你會唱高調!
莽象在心中吐槽道。
他看的太明白了,血骨的顱骨內但凡含有一丁點腦子,都不可能讓剛入天人境的‘地煞真人’去前線送。
王玉樓的高調,就是拿著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表態獻忠,糊弄鬼呢!
“哈哈,有心即可,你剛剛入天人境,修的還是水法,相關的術法、功法,都很稀少。
當先慢慢補足修為,再謀求其他,不過.地煞,對天人境的水法修行,你有什么想法和準備嗎?”
血樓蘭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愛人,表演的那叫一個起勁。
老莽心中其實期待的是,王玉樓最好能遇上什么難題,好讓他借血樓蘭的身份沖一沖,從而借血骨這個大沙比的勢,平衡他和王玉樓而今的博弈。
試探,毫無疑問的試探,仙尊明白血骨在問什么,所以,他思量了片刻,直接答道。
“啟稟道祖,當初地煞加入云霧宗,走的是凈水秘境探索的路子。
在凈水秘境中,得到了一些凈水真人的傳承,所以才有了今日。
至于天人境之后的修行,那些傳承中沒有包含,所以.”
虎視眈眈怎么辦?
先扔點骨頭試試老虎到底有多餓。
血骨道祖在玉闕仙尊、莽象仙尊眼中,就是個大棒槌,但不影響其自我感覺良好——四靈界給了他這樣的自信。
而對玉闕仙尊而言,當下最好的修行方式,還是借血骨道庭這個依托,藏起來穩贏著盡快提高修為。
所以,與虎謀皮就與虎謀皮吧,血骨也就是個‘畫虎不成反類貓’的水平,沒什么好怕的。
“原來如此.”
血骨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僅僅是在沉默。
倒是莽象,頗有些失望。
血骨,精神點,爭點氣,拷打一下王玉樓,給我一個機會。
之前還是玉闕仙尊拷打莽象,現在,莽象倒期待起血骨道祖拷打玉闕仙尊了。
好像聽到了莽象的心聲,血骨抬起頭,一邊笑,一邊伸手點了點玉闕仙尊。
點第一下,沒說話,似乎是在感慨風地煞、小風運氣好。
點第二下,神威突起。
老匪出身的道祖,就是有想法,敢想敢干。
四靈界的無邊風情啊,又給玉闕仙尊上了一課。
“不要.”
血樓蘭開口提醒,提醒的其實是血骨。
但‘她’太快了,反應的太快、太快、太快。
廢話,莽象仙尊啊,能不快嗎?
你可以笑莽象倒霉和失敗的時候小丑,但你不能笑莽象弱。
血骨難以置信的看向血樓蘭,你怎么可能反應的這么快呢?
意識到自己反應快到犯錯的莽象心頭一緊,趕忙繼續道。
“我不是故意的。”
這里,對話的就是玉闕仙尊了。
然而,已經晚了。
在血骨看向血樓蘭的那一瞬,一陣低沉的聲音便從玉闕仙尊的袖中激發。
和莽象無關,即便莽象不提醒,不故意或無意或刻意的犯錯,玉闕仙尊都會動手。
不能賭血骨是試探還是真動手,玉闕仙尊不能賭——賭輸了就是死,所以,唯有反制,必須反制。
用半步金仙滴水仙尊的仙貝水音反制
半步金仙這個等級是金丹仙尊們對金仙層次的定義下,玉闕仙尊個人定義的等級,對應的,是已經走上了實力快速提升期的滴水仙尊白鯉。
而仙貝水音金令,封存的是白鯉本命法寶、二品仙器滴水仙貝的全力一擊,但因為大道支持不能完美復刻的緣故,只能打出七成的威力。
但半步金仙的七成還是大天地半步金仙的七成一擊,用來打血骨,真就有些欺負人了。
可這事又是血骨自己挑起來的,他靈機一動,決定給風地煞來一手突然襲擊,從而試探風地煞。
于是,他就試探出了結果——求錘得錘。
玉闕仙尊一手激發仙貝水音金令,一手扯過莽象,將其護在了懷中——這是對畢方的尊重。
小王也想宰了莽象,非常想,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想。
但畢方的法旨,玉闕仙尊必須遵守。
這是保留自身可能性的關鍵決策,是仙尊修行對變化和可能性把握的核心環節,就是修行本身的一部分,沒那么多讓玉闕仙尊為所欲為的余裕。
“你”
血骨人都傻了。
試探試探,他確實是個小天才,試探的方式和突然性拉滿了。
現在,他面對的局面,屬于一好兩壞。
好消息,試探對了,風地煞果然有問題。
壞消息,有問題的不止是風地煞,還有血樓蘭。
第二個壞消息,風地煞不僅有問題,而且還很大,相當大.
大到血骨第二個字都來不及說出口,便被玉闕仙尊激發的仙貝水音金令,給堵住了嘴。
準確來說,不是堵住了嘴。
瓜真人的大滅仙音是摧毀生靈抵抗的肉體,屬于無差別的毀滅神通。
而小魚的仙貝水音,作用是崩解生靈的五靈平衡,從存在本身的概念上,摧毀那些無力抵擋者們。
絕對的水道攻擊,崩解水音蔓延之處所有生靈的五靈基礎,順帶摧毀他們的存在。
瓜真人的大滅仙音還停留在殺人的層次,而小魚的仙貝水音,達到了概念抹殺的層次。
這就是大道之威!
血骨在一瞬間,用出了多種防御手段,從法寶到神通,從寶丹到寶符。
但都沒有用,法寶崩解,神通潰散,寶丹無效,寶符化灰。
到最后,連帶血骨自己,都化作了爆開的灰燼。
到最后一刻,血骨的眼中全是疑惑,他無法理解,自己僅僅出手試探,怎么就換來了如此的結局。
死的,好像一根羽毛被燒掉一樣,很.很輕盈、很草率、很可笑的就死了。
太不公平了,你倒是拉扯一下啊?
這是血骨最后的雜念,可在仙貝水音的攻勢下,他逸散于世間的雜念,也被一并抹去。
“停手!停手!王玉樓!”
莽象是真有些難繃,事情發展的太快。
血骨死了,別說借血骨平衡自己和玉闕仙尊的博弈,他們兩人在此界的修行路,也會被徹底的改向。
仙貝水音無差別的在血骨道庭中蔓延,玉闕仙尊吸收著死去修士們逸散的靈氣和法力,有些感慨的開口道。
“停不下來,這是小魚的神通,我控制不了。
師尊,修行修行,真有意思。
你說,我們如今的修行路,是不是走向了從未料想的方向?”
六千年修行的血骨道祖,即便是四靈界本土的土著金丹,實力上不如大天地同資歷金丹的平均水平,但在小魚的神通下,依然死的毫無抵抗之力。
這一刻,站在血骨死亡之地前,玉闕仙尊對修行的認識,又更深入了一層。
修仙界修仙界,修行者追求偉力和超脫,從而獲得某種自我構建的意義,這種追逐更高修為、更長壽元、更強實力的過程,很有成就感和獲得感。
可既然認了這套規則,就必須面對那些老登同樣享受這套規則的現實。
六千年的金丹,在萬年的金丹、通向金仙而實力快速提高的金丹面前,脆弱的好像一張紙,便是這種‘規則的現實性’的又一體現。
小魚已經如此之可怕,那蒼山呢?羅剎呢?水尊、畢方呢?
玉闕仙尊思量著,路漫漫其修遠兮,需要謹慎而機敏的前行。
“四靈界的修仙者是不是都有病?是不是都有病?”
莽象沒有回答王玉樓的問題,而是有些破防的罵起了血骨。
你好好的,干嘛要忽然出手試探?
希望你精神點,但你整的就和金丹中的精神小伙似的……曹!
小王是賤畜了點、自私了些、算計狠了些、陰謀多了些、背刺快了些、騎墻明顯了些.可人家愿意和你合作,你干嘛非要追求試探個明白呢?
有必要嗎?
都是混跡修仙界的老壁燈,無論怎么合作、和誰合作,都該對彼此都不是什么白蓮花有充分認識才對。
你血骨再試探,也不可能試探出什么好結果!
能成婚就不錯了,沒事少查開房記錄、掛號記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網購記錄、貸款記錄、征信記錄、家族遺傳病記錄萬一查出個什么,不就是自找麻煩么?
血骨真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事。
沙比!
不能怪莽象急,現在的局面,屬于本就艱難的環境中(四靈界強度低但也有強度,只是兩位仙尊都非常自信,整體而言也有強大的氣魄),玉闕仙尊和莽象仙尊找到了破局的思路。
在這對好師徒互相畫餅的過程中,兩人已經把未來的勝利貸的差不多了。
未贏已贏,早晚會贏——別笑,這是最美好的狀態,充滿希望。
可血骨,忽然火山爆發般的拉了坨又大又臭的。
還精準的拉到了莽象仙尊和玉闕仙尊的臉上,也捎帶手把自己給臭死了。
純沙比!
“難說,此界的修行者對斗法有種莫名的自信和依賴。
生存環境艱難,培養出了這種風氣,行事往往會偏向粗野,直來直去。”
玉闕仙尊搖了搖頭,他也無奈,但事已至此,還是得走下去。
青蕊青蕊,青蕊的教誨,玉闕仙尊這輩子都不敢忘。
莽象在沉默中想要爆發,但他又不能對玉闕仙尊爆,最后只頗有無力感之味的開口。
“現在怎么辦?”
玉闕仙尊看了眼春日泉洲的方向,道。
“走,四靈界夠大,春日泉洲,呵,未來我再回來取!”
這對活寶好師徒,真就是在互相畫餅的過程中,把未來的勝利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玉闕仙尊的計劃是,借著四庭爭泉,打出仙佩可能存在的環佩身份,順帶把春日泉洲收入囊中。
接著,依靠春日泉洲的水靈之氣,提高修行速度,從而謀求,在幫四靈界眾修點明天外天,獲得地位提高和同道認可后,以凈水的身份沖上那水法道祖的位置。
這套修行路,走下去,玉闕仙尊不敢說必勝,那也是起碼有七八分勝算的。
可惜,遇上了偷襲式試探的血骨.修仙界的魅力或許就在于此。
脫離了體系的保護,脫離了體系的限制,那些野蠻生長的可能性,正在重塑玉闕仙尊作為大修士的底層代碼。
屬于仙盟玉闕仙尊的那位仙尊,正在從玉闕仙尊的身上,漸漸退居次要位置。
他需要在激變中再次找到最快的成長方式,從而以更強大的統治力與預期潛力,重回金丹之位。
“去哪?而且你用了白鯉的神通,若天外天的人注意到,你也就暴露了。
玉樓,我們來四靈界是帶著任務來的,大天地的諸位前輩,需要我們做出成果。
沒了血骨道庭的托舉,我們很難很多。”莽象分析道。
“我的好師尊啊,你還有怕難的時候?”
玉闕仙尊召喚出黑龍,略帶調侃的問道。
雖然被血骨攪了一把,但玉闕仙尊的心態反而還挺好。
修行修行,怎么可能事事順利的稱尊做祖?
有困難,闖過去就是了!
大天地內的玉闕仙尊唯唯諾諾,四靈界中的玉闕仙尊敢重拳出擊!
一個字,干!
“玉樓,什么難不難的,不是問題,可算了,我們現在去哪?”
莽象有千般話語,最后竟也化作一笑。
屁事兒爾!
萬載修行而證道金丹,多少難關,不也過來了嗎?
四靈界中的這點難,又能算什么?
連王玉樓都不怕,自己要是怕了,豈不是會被王玉樓心中嘲笑?
老莽是個爺們,爺們要臉。
雖然被反復大逼兜問候,但老莽依然認為,自己有能力、有機會、有必然可能性,再次戰勝王玉樓,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你問莽象為什么這么自信?
原因無他,大天地中成道的天驕們,沒這點氣魄,也走不到金丹之位上!
會當扶搖九重天,自信修行萬萬年!
“烈州,厚樸道庭,愣著干嘛,黑龍,動啊!”
王玉樓踹了腳還在發愣的黑龍,催促道。
“不是,主人,她喊你什么?”
黑龍依然有些沒反應過來,沒辦法,修仙界太復雜了。
“王玉樓啊,哈哈哈哈,這是我師尊,莽象仙尊,走走走,別耽誤時間。”
聽到莽象的名字,看著那美貌的血樓蘭,黑龍整條龍都哆嗦了起來。
“玉樓,不該以黑龍為坐騎,太招搖。
咱們就是自信,也不能自信到自負的地步。
用這枚神通寶符,我們先土遁個萬里,而后轉用四靈界的妖獸做腳力。
一邊走,一邊收集收集消息,慢慢來。”
莽象聽過厚樸道庭的名字,也知道王玉樓的坐騎黑龍——小黑的紫府,還是燭照給的寶丹,從而開的,莽象連這事都知道,師尊對徒弟的關愛嘛。
聽到老莽的提醒,玉闕仙尊愣了一下。
這一瞬,他們反而有了真師徒的味道了。
就像那種修仙界典型意義上的普通師徒關系似得,莽象好像一個師尊,提醒小王,嘿,小子,你不能太招搖,要低調。
玉闕仙尊沒有多說什么,接過莽象提供的神通寶符,拉著血樓蘭便鉆入了地下。
仙貝水音神威之強,血骨道庭方圓幾百里都化作了死域,靈機混亂、地脈崩散,正常而言,是無法施展土遁的。
但神通寶符本身就不是‘正常’概念中的東西,這玩意,是神通,神通神通,如神明一樣強大的法術。
就像仙貝水音自帶大道之威,可以一招把血骨道祖打成灰一樣,神通級別的遁符,也可以在不可能施展土遁的環境中,發揮出極好的遁法效果。
在神通寶符的加持下,玉闕仙尊拉著血樓蘭,于地下快速的穿行。
身后,是已經炸了的血骨道庭,以及被驚動的其他參與爭泉的三大道庭。
但仙尊從來不回頭看爆炸。
即便此番出手,可能會被百手道祖和那個仙佩真人盯上,玉闕仙尊依然不怕。
畢竟,連大天地曾經的第一強者畢方,都相信他能在這四靈界做出一番成就。
玉闕仙尊自己,自然是自信的。
輸一個回合,兩個回合十個回合,都沒那么重要。
大局未定,仙尊有信心贏!
回到紫府實力的他,便能頂住血骨試探的壓力,若重回仙尊實力,局面只會更好破解。
水音留下的巨大‘遺跡’之上,百手蜈蚣和慕容鳥、炙沙三位道祖,皆面色緊繃的凌空而立。
仙貝水音聽起來不夠威猛,但卻是實打實的半步金仙之威。
四靈界的金丹就那么多,血骨道庭所在的金州,道祖的數量更是屈指可數。
如此強大的神通,能用出來的人,就更少了。
“春日泉洲我不爭了,兩位道友,你們夠狠!”
炙沙撂下一句狠話,便直接返回了自己的道場。
沒辦法,實力不如人,要認。
血骨被直接打的連一點尸體都沒留下,這在炙沙眼中,堪稱恐怖故事。
“百手,到底怎么回事,你偷襲了血骨?”
慕容鳥化道的慕容道祖,看起來像個小娃娃,目測的年齡甚至比小丫頭樣子的旦日還小,問起話來,倒是威嚴深重的厲害。
百手道祖就不一樣了,它完全沒有化形,外表就是只大蜈蚣,渾身流淌著強大的法韻,甲殼折射出玄妙的光影,一看就有種很補的感覺。
若是畢方來了四靈界,估計百手能成為畢方最可口的小零食——大鳥吃蜈蚣,正適口。
“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蜈蚣的百足在空中扒拉,有些無力的解釋道。
“呵,泉洲你我一人一半,不然我就和炙沙聯盟!”慕容鳥開口分一半,威脅的相當直接。
勝利有復雜的維度,慕容鳥要全勝,而不僅僅是她和百手的聯盟獲勝。
本身二對二的對抗,在血骨死后,迅速化作了三角戲。
百足蜈蚣沉默許久。
在和沒有到場的無極道主特派員環佩溝通過后,它給出了回答。
“可,血骨的地盤,我們三家均分。
就到此為止吧,打了好些年,是該休息休息了。”
玉闕仙尊的大膽判斷沒有錯,仙佩,就是天外天的上一任無極宮宮主環佩!
它沒有死,而是被沖刺獨尊的無極道主,派到了被許多人盯著的四靈界,為其最后的沖刺做輔助提速。
玉闕仙尊做的決策和判斷,非常多,在種種失敗和意外之中,不缺正確的和順利的。
你不能只在玉闕仙尊成為倒霉蛋和小丑時,說仙尊不配做仙尊、說仙尊菜!——
厚樸道庭在烈州,距離金州,很遠。
土遁萬里后,玉闕仙尊和莽象仙尊便轉到了地面之上。
找了幾只駱駝,裝模作樣的化作了趕路的散修。
裝散修嘛,他們都門清。
“我的好師尊啊,你有必要繼續保持女修的樣子嗎?”王玉樓無語的問道。
老莽,可能有什么大病。
現在不需要裝血樓蘭了,可他依然沒有恢復本相,而是化作了一名貌美女修的模樣。
而且,其樣貌,還相當詭異。
周映曦的眼睛,白小魚的臉頰,金明度的美貌,秦楚然的身段.
這種行為極其草蛋,屬實把玉闕仙尊惡心的不輕。
“誒,不要叫師尊,就叫我明秀道友即可,化形為女修,你我正好一男一女,也能更不被人注意。”
老莽,不,‘明秀’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修行是個不斷突破自我的過程,莽象在玉闕仙尊面前,因為某些堅持,被爽抽大逼兜,甚至差點被王玉樓殺了。
在玉闕仙尊的殺意面前,莽象不斷的掙扎,不斷的給理由,可依然沒有動搖玉闕仙尊的殺心,最后還是靠畢方救了他。
這些都是教訓,恰似遭遇了一場可怕的風暴。
莽象也是個逐道者、攀登者,他也會成長。
站在他的角度,化作一名女修,不斷的對王玉樓釋放善意,能不能有效難說,但這個‘戰術動作’是正確的。
這就夠了。
做正確的事情,而不是做‘看起來正確的事情’,其中的差異,就是莽象仙尊成長和反思的關鍵。
是男是女,不重要。
王玉樓的評價和看法,其他無關之人的評價和看法,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以更高的成功率,哪怕是可能的更高的成功率,走下去。
這才是修仙者的氣魄,是逐道者的氣魄,是仙尊的氣魄。
而不是那種事到臨頭縮了,一縮就被玉闕仙尊抓到,被抓到后差點死——莽象自己回想自己當時的猶豫行為,都感覺蠢不可及。
太蠢了!
“你就不能換個樣子嗎?”
王玉樓不想想那么多,他單純覺得惡心。
老莽啊老莽,你是真干得出來!
“這樣子就挺好的,哈哈哈。”
莽象思量的是,王玉樓終究是在意了,這就足矣。
恰似神光見王玉樓時,化作神女模樣,莽象此刻,做出了和神光一樣的行為。
所以,能夠很輕松的把握行為意義和目的的神光、能夠以仙尊身份化女修模樣魅惑還是筑基的王玉樓的神光,真的是小丑嗎?
不,他只是沒得選而已從頭到尾,神光能選的,一直不多。
很多事,抽離出來,站在更高處,才能看清楚。
神光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而莽象的命運,王玉樓的命運,至少在此刻,在四靈界中,是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的。
“哎”
玉闕仙尊長長的嘆息一聲,沒有繼續試圖要求莽象做什么。
不是接受了,更不是喜歡上了。
而是沒必要,老莽想作妖就作妖吧。
莽象的怕和重視,本身也是種對玉闕仙尊的鞭策。
“嘆息什么,我早說了,你我聯手,四靈界,手拿把掐,沒什么好擔心的。”
莽象一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嘆息什么的樣子,裝模作樣的關心起了玉闕仙尊——當然,帶給玉闕仙尊的主要是惡心。
王玉樓沒有說話,只是臉色不太美麗。
四靈界的赤色沙丘之上,駝隊的駝鈴聲叮當叮當,緩緩前行。
明明是生死仇敵,偏偏這對難繃的師徒,走出了‘帶上心愛的她,一路行走到天涯’的離譜既視感。
修仙修仙,修仙兩百多年,玉闕仙尊對太多太多事情,都漸漸做到了淡然視之。
從這點能力的變化和提高上看,他已經站在了超脫的彼岸,只是,目前這個層次的彼岸邊,站的人有些擠。
還得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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