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就是無敵路,彼方世界你獨尊。
這話約等于快來緬北,這里雖然交通閉塞、軍閥橫行、電力都不穩定,但有高薪崗位,一個月讓你掙五萬。
機會好,錢多,速來。
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是,這么好的機會,羅剎又不是九世修行的大善人,憑什么讓與他人
“妖皇,別糊弄我了,咱們要不坦誠點,我也是有誠意的。”
小王眼巴巴的看著妖皇,只希望他話語里的狗屁含量能夠低一點。
簡單點,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你有誠意?你的第一個師尊紅眉被你搞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的第二個好師尊周縛蛟死無葬身之地,你的第三個好師尊莽象罷了,它才是真倒霉。
王玉樓,你在大天地的信譽堪比青蕊——基本沒有。
我敢用你,你當珍惜這個機會才對。
也不要想著什么要價,大天地是你的死局。
死局,是走不出活棋的,變則通,變則通。
之前,你給了我變的機會,而今,我還你一次,咱們是有合作基礎的。”
要不說人家能做頂級仙尊呢,給你一個賣命的機會你就要感恩,什么都不干,倒欠羅剎三斗恩情,操蛋。
“什么叫大天地就是我的死局。
或者說,什么時候大天地不是我的死局了?
引氣時不讓多修行,煉氣時為了筑基卑躬屈膝、虛情假意,筑基后為了紫府的機會,我拼了幾十年。
為了證這個龜孫金丹,更是直接賭起了命。
陛下,這一路走來,很多事我做不到圓滿。
這和我能力如何無關,我是大天地這一時代的第一天驕,你想讓我為你做事,還要說我克死前輩。
玉樓只想問一句,您至于和那些臭魚爛蝦自比嗎?”
言及至此,小王也不裝了,他畢竟是成了尊的存在,有什么好避諱的?
該要價時,就是要狠狠地要價。
“可就算一路如此難行,而今我也成道了,您別拿路難走嚇唬我,絕路我都走了過來,還差這點險路?”
羅剎老狗:去吧孩子,機會難得,說句謝謝,我就送你去做牛做馬。
玉闕仙尊:什么這的那的,難就難,我不怕,別拿結盟當恩賜!
他們現在基本不怎么談忠誠了,忠誠是什么東西,大家都是成了道的人,都懂。
不過是博弈的一個環節而已,但這個環節,不適用于他們這些金丹仙尊。
你不能指望兩支作戰的軍隊可以和幼兒園小朋友鬧矛盾一樣,敬個禮握握手就能解決。
更不能說兩邊的大將不愿意‘敬個禮握握手’就解決,就是他們不夠乖——這不是純笑話嗎
老羅沒想到玉闕仙尊這么硬,完全不帶怕的,要價的態度拿捏的那叫一個地道。
‘您至于和那些臭魚爛蝦自比嗎’?
羅剎很想說他沒比,但這么解釋又顯得他急了——惡心!
但就得是這么惡心的小登,才算是有投資的價值,換個好拿捏的,可能羅剎會把人放過去,什么時候接回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看你是個可造之材,獎勵你為我的獨尊之位奮斗三萬年’,都是有可能的。
“你懂什么,一個后進的金丹,稍稍幸運了一百年,就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
王玉樓,你太年輕,你把問題想的太簡單!”
玉闕仙尊硬,羅剎老狗裝,這倆狗東西算是棋逢對手,都不想輕易暴露需求。
“你知道簸籮會為什么會分出金仙和天仙的區別嗎?
你不知道!
你知道畢方之前的大天地第一人無極道主多少歲時死的嗎?
你不知道!
你知道無定法王,那個大天地第一人什么時候死的嗎?
你也不知道!
王玉樓,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七萬年前的大天地,以我如今的修為,我就是大天地第一人。
和我狂,你有什么資格,你以為那些規矩有用,可我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什么代價。
狗屁大天地第一天驕,什么算是天驕?
我手下數不清的天驕,比你斗法實力強的更是能有幾十個!
一百多歲,就敢如此大言不慚的和我狂吠,你算什么東西?”
極限施壓,羅剎啊羅剎。
王玉樓其實沒感到什么壓力,而是在思考,自己在老羅的眼中究竟算是個什么。
“陛下,七萬年前,近六萬年壽元的您,可以在自吹自擂的維度上算是大天地第一強者。
對應的就是,無定法王之前的無極道主,在七萬年前就已經很強很強了。
大天地的上限,在古法向今法發展的過程中,被不斷地拉高,金仙天仙之分,是金丹仙尊實力差異過大狀態長久延續后的追加改動。
您說了這么多,不過還是想讓我心甘情愿的為你去做事。
可陛下,你向往獨尊,我向往金仙,你不給我金仙的機會,我也沒法幫到你啊。”玉闕仙尊平靜的開始了坐地起價。
“哈哈哈,好好好,你去找畢方吧,看看畢方愿不愿意給你金仙的機會。”
老羅不砍價,直接讓玉闕仙尊滾。
可能是玉闕仙尊的那句‘在自吹自擂的維度上算是大天地第一強者’傷到了它,難說。
“我是第四派的仙尊,當然是追隨您的。
即便不去什么天外世界,在大天地內。
有您領導,我也相信,第四派會成為未來大天地棋局中的重要參與者。”
牛皮糖戰術沒有用,羅剎直言道。
“下次你再輸,我不會幫你,你的價值在成道過程中已經被你透支完了。
你過往的根基也無法支撐你金丹后的修行,至少無法支撐當下競爭強度下的修行。
王玉樓,嘴硬解決不了問題。”
嘴硬解決不了問題,那你還和我說這么多干什么?
玉闕仙尊和羅剎老狗而今的互動,就恰似于相親,明明是談利益,但老羅非要夾雜感情。
什么我給你機會你要感恩,什么你已經是劣質資產,我愿意接盤托一把你要感激涕零。
扯淡!
形勢比人強這種東西,在修仙界不存在,畢方夠強,但依然要在形勢下低頭。
爛泥潭好就好在,讓這些偉力達到某種極致的人,因為對終極偉力的恐懼,不得不互相制衡。
簸籮會和畢方都不敢說自己能贏,你羅剎憑什么自信?
普普通通且自信!
玉闕仙尊自信是玉闕仙尊的要價策略,玉闕仙尊自己和羅剎都明白,這種自信本身不能立刻改變現實。
但玉闕仙尊拿自信當策略的方式沒有問題,可你羅剎自信就是真嘴硬。
你都上最頂層的牌桌了,還和玉闕仙尊計較這點蠅頭小利,計較成這逼樣
玉闕仙尊和月華把八十縷的要價砍到二縷,那是玉闕仙尊弱,不要臉就不要臉了。
你羅剎作為派系的領袖,作為立旗的大哥,你摳什么?
玉闕仙尊什么時候又對門下的玉大將們摳了?
如果玉闕仙尊真的沒有價值,那你大可以讓玉闕仙尊直接滾。
羅剎福地是你的洞天,你都不用抬手,心念一動,玉闕仙尊就會麻溜的滾蛋。
所以,為什么不讓王玉樓麻溜滾蛋呢?
好難猜啊。
“陛下,是玉樓冒昧了,您說的對,但玉樓還是想撞撞南墻試試。”
最終,小王還是放棄了和羅剎的茍且談判。
如果他稱尊后還是要給人做狗,一點從容都沒有,那仙尊的含尊量也太低了。
大天地的仙尊,不過區區千人。
仙盟的仙尊,更是只有一百四十五人——真實的還要再少些。
對應的,是大天地實際的金丹數量可能連一千都沒有的現實。
而第四派的仙尊,加起來也就二十不到。
羅剎想玩‘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就玩唄,反正玉闕仙尊不信自己就那么沒品沒格,隨便來個什么東西就能把自己給替代了。
“玉樓,留步。”
老羅終究是留住了玉闕仙尊,它沉著臉,罵道。
“你算的太狠,早晚會吃虧!”
面對頂級仙尊的壓迫力,玉闕仙尊從容開口,感慨道。
“早晚,早晚,時間,是個最妙的東西,陛下。
你擔心的事情,輪不到我擔心。
甚至,金仙和天仙的區別,對我而言幾千年內都沒資格擔心。
贏贏贏,一路贏到輸,我的實力太弱了。
你我沒有競爭關系,把我的實力提上去些,您未來也能更從容,您不吃虧。”
仙尊們博弈的是懸而未決的未來,可羅剎拿未來和過去,大天地長久以來格局越來越沉寂等,來威脅小王,沒有意義。
他要先有明天、后天,才有大后天,才有未來。
羅剎看到的懸而未決,不是王玉樓最擔心的懸而未決。
基于如此的博弈層次,玉闕仙尊的策略終究是生效了,這未嘗不是‘長短兼顧’下的極致發揮。
長短兼顧不是什么時候都全顧,在和羅剎對抗的這個回合中,小王完全放棄了長,只談短。
錯了嗎?
沒錯!
贏就是答案,至于未來能不能繼續贏——得先有未來。
是,羅剎是很厲害,頂級金丹、派系領袖,看起來似乎有資格主宰玉闕仙尊的命運。
可實際上,羅剎作為一個老登,也要投資后輩,沒有那種我強我就要裝逼,我對后輩就當奴隸一樣啪啪啪左臉抽完抽右臉——沒有這種好事。
能在大天地這狗日的環境中證金丹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天才呢?
羅剎搞的,王玉樓不投,滴水不能要,東來看不上。
好,那他去哪找盟友?
他找誰做盟友?
自己扶持幾個‘丘彌勒’嗎?
笑話!
是,王玉樓實力不行,王玉樓成道晚,王玉樓野心大。
但實力行、成道早的野心就小了嗎?
別鬧了,只會比玉闕仙尊更大!
而且,他們不一定看得上羅剎給玉闕仙尊的條件。
此外,如果別人的實力比王玉樓強,強很多,那羅剎和他們的聯盟又會是什么形勢的聯盟呢、
王玉樓好就好在夠弱,他和羅剎沒有直接的競爭關系。
那種所謂可以控制金丹仙尊的妙法,在大天地不可能實現,這些成道的金丹,哪個又真的完全受制于人了?
都是從牢籠中殺上來的,說不計一切代價的時候,自己都敢把自己搞成代價。
老羅想控制任何人做事、做好事,都只能回到盟友的關系層面上。
玉闕仙尊夠有潛力,夠有發展空間,要價夠低,同時和羅剎沒有直接的競爭關系,這才是好盟友的樣板。
甚至,羅剎和王玉樓還有一點是默契的,即,他們未來一定會翻臉。
但這不影響兩人而今的合作。
玉闕仙尊算計長短,羅剎老狗也算計長短。
未來翻臉?
干唄,誰怕誰!
小王被羅剎折騰著、變著法的嚇,又真的怕過了嗎?
問遍天地眾仙尊,何人心中會有懼?
不是死到臨頭,都不會認命的。
這未嘗不是一種特殊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處天地是有些特殊,我早早就發現了它,只是我開拓的第一處天外界域還未完全吸納完畢。
這處新的,距離我們更遠,故而開拓艱難,而且,大天地的局面也到了某種危如累卵的時刻。
這種時候,我不敢長期離開,稍稍離開的久一些,就會出大事。
派尋常手下去可以,但玉樓,你是個好苗子。
時代造就天驕的傳奇,可大天地的時代,正漸漸沉淪、死寂。
所以,莽象當初才那么崢嶸的,被群仙臺的老登和我們一致認可,主持變法。
一方面,是需要讓時代更進一步的沉寂,另一方面,就是在沉寂中泛起的變化,足夠重要。
你是另一個莽象,相比于真正的莽象,有不足,也有優勢。
所以,我愿意支持你一把,或許一萬年后,兩萬年后,我的支持會開花結果,誰知道呢。”
羅剎終于攤牌,天外世界的事情沒什么好說的,他依然含糊其辭的厲害。
不過,這狗東西對王玉樓的判斷,和王玉樓自己料想的也差不多。
一個基本的事實是,大天地的正經金丹,都是相當有含金量的。
神光和丘彌勒是意外,莽象才是正常的案例。
莽象重傷,開啟了混亂時代的序幕,這種可怕的因果關系,對應的就是莽象仙尊的含尊量之尊。
玉闕仙尊也是大天地的正經金丹,即便說他再天驕也不為過,甚至,都能稱得上時代之子了。
當然,當然,羅剎作為頂級金丹,手下不缺天驕,天驕只是給羅剎做狗的門檻。
但天驕之間的差異之大,相比于時代之子層次的玉闕仙尊,老羅手下的那些天驕,就多少沾點不是那么可靠的意味了。
用誰,未來都可能,不對,是未來都必然不忠誠。
所以,為什么不用玉闕仙尊呢?
玉闕仙尊是大天地有史以來實際最速金丹記錄的保持著,還是在最沉淪最死寂的時代中成的道,不能拿玉闕仙尊實力的弱,否定他的一切。
“和我想的有些差異,但還是多謝陛下厚愛。”
“噢,你是怎么想的?”
“陛下,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青蕊當初帶我初登簸籮會時的景象?”
“唔仙盟變法,對了,從你在簸籮會上走了一圈后,大天地的變法就立刻提速了。”
玉闕仙尊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當時倒懸壺尊曾問我,大天地的底層修士們都在想什么。”
王玉樓已提醒,羅剎就瞬間想到了當時的情景,他感慨道。
“百歲不到,論道簸籮天。
你成道快,不是沒有原因的。”
“非也,陛下,我看到的是另一種可能。
時代在往前走,舊日的傳奇,在浪潮的洗禮下,也難免狼狽。
萬世法從來不存在,底層的凡人一萬年、十萬年,遵循的依然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可修仙者們,到了高處,就不僅僅是弱肉強食了。
金丹之中,強的可以吞天食地,弱的甚至死都死的靜悄悄的,不會有一絲波瀾。”
玉闕仙尊還不知道神光已經入了仙王的大胃袋許久,他實際上感慨的是那些跟著滅仙域一起覆滅的妖神們。
千年萬年幾萬年的經營積累,在大勢之下,脆弱如雞子。
那些動手的老登,甚至是一點點看著砧板上的魚自己把自己殺了的,而后才開始分食。
再厲害的舊日天驕,在新時代的洶涌浪潮中,都是魚肉。
畢竟,新時代不總是積極的,它只是有變化,但這種變化不是對所有人都好。
“陛下,玉樓只看到,世間無萬世法,古法沉淪,但也有部分保留。
什么樣的古法得以保留,什么樣的新法能夠在新法不斷創新的情況下成為最強,這些才是關鍵。
我其實以為,我的最大價值,就是證明了修仙界已經到了某種必須變的時刻了。
區區一個小紫府,就能掀起那么大的浪,僅僅是因為我的能力嗎?
不是的,是大勢如此,我不過是站在大勢上,稍稍走的快些罷了。”
羅剎陷入了沉思,不是說它蠢,作為一個幾萬年的老登還看不懂這點道理。
問題的關鍵在于,真實的維度于不同人的視角中是不一樣的。
他們都是修真者,也都接近于真,可對真的理解又有所不同。
就像玉闕仙尊所言,正是這種同樣的事情,判斷出不同的真的差異,才是時代變遷之下的關鍵。
浪潮過后,留下的是什么,它們憑什么留下,它們的留下意味著什么?
都是問題。
包括玉闕仙尊作為一個最弱的后進者,所看到的‘萬世法絕無可能’,都是一種很個人化的視角。
這些東西,在仙尊的層次上,屬于論道的范疇。
從這一點而言,玉闕仙尊一路修行,近乎于道,得以成為了大天地實際最速金丹,是一直有脈絡可尋的。
普通的修行者渴望更強的法門,更高品級的靈物,更好的法寶,更強大的勢力。
但玉闕仙尊紫府時只修遁天河,靈物更是從來沒有貪過,本命法寶到現在都沒開始煉,副盟主之位自己退、親手創立的玉闕宮自己分流。
這些所有和尋常修仙者迥異的‘修行’,反而塑造了玉闕仙尊的尊位。
其中的反差和區別,實在太有深思的空間了。
世間絕無萬世法,古法更是被窩淘汰的嗷嗷叫,那成道如此快的玉闕仙尊,是不是摘除了當下時代的最強法門呢?
“世間沒有萬世法,世間沒有萬世法,大道就在其中,玉闕道友,你有金仙之資。”
玉闕道友。
這是頂級仙尊羅剎,第一次將玉闕仙尊等量齊觀。
“但你的實力,確實需要補,大補。
哈哈哈,其他人都是裝實力強,或者說裝實力弱。
我修行了這么久,見的人多如牛毛。
你的弱,也算是到了某種傳奇的層次,沒有絲毫裝的空間。
消失個兩千年,等再出來,你就真是玉闕仙尊了。
而你的報酬.我會支持盛仙仙城的建立,金仙的機會,等你回來再說。
其他的承諾沒有意義,盛仙州的仙城中,允你安排四名紫府,如何?”
現在,問題又回到了那個起點——羅剎的建議和邀請中,有沒有藏著大坑?
“可!”玉闕仙尊給出了答案。
要有天驕自信,派系自信,同時,對天外天也要有自信。
羅剎這么設計玉闕仙尊,玉闕仙尊依然答應。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確認‘金仙天仙之分是對實力差異過大狀態長久延續后的追加改動’后,玉闕仙尊終于漸漸看懂了無極道主所做的事情。
虓虎之死,惡心了所有人,直接開啟了混亂時代的高潮,但因為對天外天的忌憚,因為互相的忌憚,大天地又陷入了穩定。
但實際上,無極道主的這步棋,對應的就是要讓大天地陷入穩定。
原因無法探明,可結果如此。
莽象變法,殺底層做蛋糕,對應的是穩定延續。
虓虎之死,扔屎拉威脅,對應的也是穩定延續。
無極,無極,無極的事情,還輪不到玉闕仙尊去思考。
長短兼顧,是要明晰長短利益的抉擇,而不是什么都要無腦顧。
他現在該做的,就是提高實力。
至少,不能再陷入那種可憐可悲可笑的‘贏極化輸’境地。
“還有.七年,抓緊時間準備吧,其他的都不重要,核心就一點——斗法實力拉上去。
那是我新發現的世界,有沒有其他同道盯上,很難說。
但他們此時也必然被困在大天地的局面中,實際上,我們談了這么久,但我大部分的精力依然在監控大天地。
所以,去了后,即便有人真捷足先登了,你也不用怕,金仙不可能過去。
如果是天仙層次的人在”
言及至此,羅剎頓了頓。
“這個天地的修者是無盡虛空中,生存壓力最大的一批。
因此,即便尋常的金丹,到了其他世界,也是可以輕易獨尊的。
玉樓,你可能會面臨強大的對手,但你要記得,我沒有害你的意思。
總有一天,你要面臨一種絕境——必須向更強的對手拔刀,并且戰而勝之。
一路借勢,一路依附于強大,即便獲得再多的勝利,也不能讓你本身強大。
這一關,在大天地過,以你修行以來的積累和修行過程的特殊性,基本必死無疑。
只有換個天地,只有換個天地,才有機會。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這是你的活路,也是我給你的機會——不要變臉,我不要你謝我,只希望,你以后背叛我時,別那么自信。
別忘了,是我,在今日,給了你前路。
變法助你成道,我羅剎送你前路。
但變法消失毀了你的很多根基,我羅剎,也能斷了你的路!”
這是個不講道理的修仙界,羅剎給了王玉闕機會,但給的時候,就算準了玉闕仙尊未來必然會背叛他。
可依然給。
很難評這是種怎樣的情誼,但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甚至,小王也同樣懶得裝一下忠誠。
老羅要是連這個都在意,那真就疑似有點太脆弱了。
實際上,不喊忠,未嘗不是對老羅智慧和力量的尊重。
“陛下,能不能給我安排一件仙器,二品的就行,要有器靈的,可以為我護道。”
玉闕仙尊堪稱拷餉的天才,大天地頂級仙尊又如何,該要就是得要。
“可以給,但沒用。
到了那個世界,只有你的本命法寶依然好用——天地規則變了。
仙器不僅不好用,反而還會和你這個外來者一樣,面對天劫的洗禮,都是麻煩。
玉樓,你是我們這個最殘酷的修仙世界,殺出來的頂級天驕,到哪,你都能一路扶搖上青云的。
我相信你。”
《必然面對的絕境——向更強的對手拔刀,并戰而勝之》
《你是最殘酷修仙世界殺出去的頂級天驕》
《到哪你都能一路扶搖上青云》
《我相信你》
老羅這狗東西也是知道鞭策人的,它說了這么多,即便玉闕仙尊心中有再多的疑問,此時也都沒了問的必要。
因為,繞不開那個底層的邏輯。
天仙和金仙的分野不是最近出來的,而是金丹仙尊長期以來實力差異化分流下的必然。
大天地的死寂程度,正在隨著最強者壽元的拉高,而不斷地繼續拉高。
當然,大天地內依然有近乎于無限的可能性,但相對于大天地的金丹數量而言,每一個能分到的數量,就少的乏善可陳了。
所以,還是得去,去求更多的變化,去補足長久以來走捷徑而欠缺的積累。
又是兩年后,玉闕仙尊再次回到了他忠誠的梧南州。
九竅谷,寶尊殿內。
“寶竅道友,辛苦了,哈哈,請動你一次可不容易。”
面對寶竅仙尊的法相,嘴上說著辛苦,但玉闕仙尊純客套。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是那個拿命嚇人的泥腿子了,因此,對于寶竅,要尊重。
“無妨,只是我出手的價格,玉闕道友應是知道的吧?”
寶竅仙尊的法相金身看起來就像個大胖廚子,渾身以靈金鑄就,此時開口,頗有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但再寶相莊嚴,一樣要生活,什么一百多個情人,幾百個孩子都是正常,吃的用的也大,如此一來,出手自然要收費。
“十縷洞天之精,明白,我分期付,五年一縷。
寶竅道友知道,我也難,成道欠的饑荒太多,哎,壓力大啊。”
純白嫖,五年后玉闕仙尊都不在大天地了。
看起來不道德、很小人、很沒信譽、很沒品。
但還是那句話——不要拿凡人的視角定義金丹仙尊。
等玉闕仙尊活著回來時,什么十縷一百縷,還是問題嗎?
如果因為多掏了十縷洞天之精,影響了玉闕仙尊的底蘊,沒能活著回來,那就一切休矣!
求生求生,到了金丹層次,尊位拿到了,但依然不是高枕無憂的時候。
就以寶竅為例,看起來寶相莊嚴,仗著九竅谷的竅中仙石特產,在仙盟內交游廣闊,聲勢很大。
但如果真被頂級金丹盯上.寶竅連帶他的徒子徒孫,都得被拉清單。
“理解理解,這樣吧,八年一縷,八十年結清,如何?”
寶竅純屬交個朋友,反正幫玉闕仙尊煉本命法寶的事情沒有任何難度。
這玩意對寶竅仙尊而言,就像一個大國工匠為幼兒園的孫子做家庭手工作業——手拿把掐。
當然,這里不是說玉闕仙尊就是寶竅的乖孫,必須解釋清楚,不然玉闕仙尊就又要在五域同天集上熱度排行榜了。
“可以,我的要求很簡單,留下足夠的冗余度,同時保證兼備一點點攻防,核心還是功能性的煉道輔助作用。
此鼎為我的本命法寶,寶竅道友,第四派和青蕊仙尊的矛盾只是誤會,咱們都是仙盟的同道,我是相信您的。”
確定這件事算是定下來后,寶竅的法相金身終于動了,金色的巨像化作仙尊力量的載體,從高座上走了下來,一步步的化作正常人型的大小,不過,依然是肥頭大耳的模樣。
“哈哈,放心,不知道玉闕道友要煉什么法寶?”
玉闕仙尊抬手,一塊紫銅便被靈火炙烤為了小鼎的形狀。
“鼎,我自己設計了一個鼎,這是大概形狀,寶竅道友且看。
五耳,對應的是大混元,四足,對應的是古法的地水火風
地水火風為基,衍生五行混元周天之變,底蘊,便足夠了。
但兩儀陰陽之參,如何煉化進去,或者留出進階的方向,還需寶竅道友費心。”
此鼎名為四極混元兩儀鼎,便是玉闕仙尊根據九足五靈鼎,改良后的本命法寶。
當然,前提是能煉出來。
地水火風為基,上溯古法之精要,難,這個時代,小登想煉好這個,極難。
以地水火風之基,衍生五行混元周天之變,更難,要調和古今之法,屬于只有精于煉道的仙尊,才能做到的水平。
當然,玉闕仙尊找寶竅煉本命法寶,自然是不會給自己埋雷的——寶竅大概率不敢作妖。
畢竟,小王也是煉道修行頗深的小登,看得懂煉寶的手法和關竅。
但四極混元兩儀鼎最難的,是兩儀陰陽之參。
下調地水火風之基,中調五行生克混元周天之變,上調兩儀陰陽之參。
上品法寶打底的品級才能承載,承載的潛力,卻是標標準準的仙器級潛力,還是直取最高峰的頂級仙器的潛力。
“古法四極,今法五行,兩儀陰陽,玉闕道友,你這十縷洞天之精,不好掙啊。”
看著玉闕仙尊手上的小鼎,寶竅托著下巴琢磨了許久,才開口感慨了起來。
“哈哈哈,沒辦法,我煉本命法寶晚了些,要求自然就高了。”
你那不是晚,你屬于是用有限的生命,不斷突破修仙界極限的存在。
大天地實際最速金丹記錄是你的(這里指的是得到金丹之機和金丹層次的仙尊尊位)。
大天地最弱金丹記錄也是你的。
大天地最晚煉本命法寶的記錄也是你的。
心中吐槽,但寶竅面上還是很給小王面子。
“不難,就是靈材方面有要求,調和十一種不同的相性,還互有交叉、影響,需要的六品靈材不是十一種,而是起碼三十三種。
以三十三種靈材,刻錄進去三百三十重禁制,對應三組相性交織網,實現三個維度上的調和。
如此一來,三固其本,未來的升階,就從加法變為了減法,只會越升越快,越升越強。”
行家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十縷洞天之精沒有白花。
雖然只是煉個法寶,但寶竅仙尊拿出的是構建仙器的方案。
把四極混元兩儀鼎煉成只是基礎,還順帶手,幫玉闕仙尊減輕了未來升階、精煉的壓力。
在煉道中,做減法,當然是比做加法簡單的。
“唔,三百三十重還是多了些,這樣,就來一百六十五重吧。”
然而,玉闕仙尊不希望自己的法寶完全被人掌握虛實,乃至于完全按寶竅設計的思路精煉下去。
那不合適。
所以,他提出了個相對入門的方案,未來,他大可以自己慢慢精煉,改變法寶的神通構建和功能,以及.可能得弱點。
畢竟,早前的時候,在各地的情報集散中心里,玉闕仙尊的儲物袋中可能有什么,都能被人掛起來當情報賣.
“哈哈哈,好,靈材什么的,我們九竅谷都有。
玉闕道友這幾年準備的靈材,做‘等價置換’即可。
這邊置換完畢,我就能立刻起爐,只是,僅用六品靈材的話,一百六十五重禁制,上限也就中品法寶的層次了。”
寶竅嘿嘿一笑,沒有戳破王玉樓的小心思——都懂。
“好,那便開始吧。”
半月之后,九竅谷寶尊殿。
祿豐帶著四名九竅谷紫府,終于完成了初步的煉制。
玉闕仙尊全程沒有出手,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試圖學習九竅谷的煉道秘術。
祿豐有心說他是偷師,但寶竅不發話,他也不敢多說。
“仙尊,差不多可以了,還請您召老祖出來。”
見前期的準備差不多了,祿豐恭聲提醒玉闕仙尊道。
“不用,我在看著。”
寶尊殿上首的金身法相開口,這次不是法相化身了,寶竅仙尊直接以法相法的神通,將自身的偉力貫徹到了寶尊殿內的大法相上。
金色的巨人完全不動,但那令所有紫府汗毛倒豎的法相之威,讓眾人明白,仙尊其實已經來了。
黑色的神秘火焰從法相上延伸而出,在法相之軀上的那端,窄的如同細竹。
等延伸到法寶器胚之上時,又化作了黑色的巨手。
王玉樓默默地看著,心中明白,這是法相引神通靈機,天地頌法相神威,增強了神通的威力,供給神通運行。
在九竅谷這個主場中,寶竅仙尊的法相,可以輕易的調動主場的力量,從而實現以弱勝強。
類似于黑暗動蕩時代中的塢堡,正是這些難以處理的法相法仙尊,參與塑造了大天地而今的格局。
法相法在大天地內建造‘塢堡’,洞天法接天地,可以二次建造‘塢堡’,算是在法相法之上再強化一次.
舉個例子,以寶竅的實力,如果正面和羅剎斗法,就是一刀的事情,類似于虓虎在羅剎和知止龍神手下一樣。
可如果讓羅剎或知止龍神到九竅谷干寶竅嗯,基本沒有如果,打起來必然是團建和以勢壓人。
黑色的神秘靈火,王玉樓看不出是什么火,也沒沙比洋洋自得的冒著必死的風險大嘴巴為他解釋。
但在寶竅仙尊的靈火操控下,四極混元兩儀鼎,在半個時辰內便完成了最后的煉制過程。
這就是仙尊的實力,弟子做牛做馬半個月,自己前后出場加起來不過一個時辰,便把法寶煉成,十縷洞天之精入手。
猛猛掙。
有這樣的存在參與法寶市場,新紫府和新金丹,拿什么和他們爭?
這就是羅剎所說的‘最殘酷的修仙世界’,你在紫府前多精于煉道,都沒用
十縷洞天之精啊!
已經沒人能把這個價格繼續往下打了,玉闕仙尊未來成了煉道大師,也打不下來。
黑色的神秘靈火涌動,終于,靈火包裹的雜色寶鼎,發出了一聲嗡鳴。
“嗡!”
這便是法寶成了的表現,玉闕仙尊也終于松了口氣。
雖然煉炸了包重煉,但一次就成總歸是好的。
“玉闕道友,試試鼎,目前只有四極五靈之能,對應的是三種神通。
分別為四極調動、五靈相生、五靈逆轉。
兩儀陰陽之參只能顯露一點,沒有刻錄這方面的神通。
未來如有需要,還可以繼續找我,我成道以來,掌握神通一百七十三種,任君挑選,哈哈哈。”
法寶嘛,是這樣的,總不能指望一件以六品靈材煉成,靠迭禁制迭成中品法寶的存在,能有什么陰陽逆轉之能。
不過,玉闕仙尊修的是水法,身有水火靈根,等未來大混元補足,便能通兩儀,修陰陽了。
到那時,哪還需要寶竅幫他對本命法寶完成精煉和升階?
抬手將寶鼎攝到身側,玉闕仙尊用法力細細的感受著寶鼎的狀態。
寶竅不愧是寶竅,他的弟子也不一般,煉的非常完美。
小瑕疵當然有,而且還多。
但都是屁事,完美是永遠無法一蹴而就的。
這么多靈材,能調和到如此地步,已經非常厲害了。
這些小瑕疵,以玉闕仙尊的水平,和本命法寶的特殊性,稍稍蘊養、調整個三五年,也就解決了。
“不錯,不錯,此鼎著實不錯,寶竅道友用心了。”
“哈哈哈,玉闕道友的信譽,我是相信的,洞天之精不急,慢慢來即可。”
小登,既然滿意,就別忘了結賬!
“道友放心,我人就在大天地,又不會跑。”
抱歉,我要去拼命了,活著回來就還。
回不來,你就當我用命賴賬即可。
小王也是心大,手段相當黑,但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第一次天劫越來越近,他必須跑路了,不然,真有可能在一次次的天劫中被劈死.
轉化洞天看似是活路,但轉化完,他又要靠什么獲得相對的優勢呢?
修行修行,不是自己的境界提高就行,你得比別人更快。
否則,永遠超不過前面的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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