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闕第44章 青蕊惦念有無時,又不是青蕊想讓她死有無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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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青蕊惦念有無時,又不是青蕊想讓她死有無時.....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15日  作者:長安九千里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長安九千里 | 上玉闕 


仙城,王玉闕掀起的仙盟意識形態綱領塑造的波瀾剛剛開始。

余波正在王玉樓的推動下向六州傳播,但作為事件的當事人,王玉樓倒是不急,反而主動到金府做客。

“老祖,玉樓唯一看不明白的,就是群仙臺上眾仙尊的轉向。

青蕊仙尊當初就沒算到,自己推動大天地齊變法會承受壓力嗎?

還是說,水尊的改向正好給了青蕊仙尊順勢而為的機會,所以才讓群仙臺上的眾仙尊那么輕易的支持了她?”

局勢很復雜,水尊、青蕊、大天地的亂局、仙盟的未來、變法的成果,乃至于仙國的畢方,一切的一切雜糅在一起,即便是王玉樓也看不懂其中的真意。

或者說,他能看懂部分,但不敢確定。

所以,才要向金山金老祖求教。

然而,老金面對此時如此信任自己的王玉樓,內心也很難繃。

不是,小王,你怎么就這么信任我?

是,我是天外天安插在仙盟的監視者,可你不能把如此關鍵的信息往我嘴里送啊。

這不就是喂飯嗎?

難道這小逼崽子猜到了我的身份?

修仙修仙,修到后面,每個人的沉沒成本都太大了。

理論上的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大家當然都能做到,但日常的修行過程中,卻時時會為這種巨大的沉沒成本所裹挾,于是便造就了互相提防和猜忌的修仙界版黑暗森林環境。

但是吧,想到莽象重傷后王玉樓的地位變化,金山終究是開口道。

“水尊改向時,大家都支持水尊,這點是無疑的。

但情況不同了,甚至是發生了根本的改變——滅仙域大概率要第一個被崩解,內部原因或外部原因都有可能。

在此條件變化下,當初群仙臺眾仙尊支持水尊改向的基本邏輯跟著發生了根本變化。

玉樓,你想想。”

同樣一件事,當時是一回事,現在是另一回事

王玉樓恍然,他過于關注青蕊的影響力,而忽略了滅仙域這一頂級勢力正在肉眼可見走向崩塌的情況,對大天地眾仙尊的影響力,對仙盟群仙臺眾仙尊的影響力。

“明白了,之前,群仙臺上的前輩們擔心仙盟率先成為代價,所以水尊改向所構建的利益愿景可以成為塑造前混亂時代仙盟團結的紐帶。

而今,前混亂時代正在變為準混亂時代,所以.對,這就說通了。”

明明王玉樓聽懂了,但金山多雞賊啊,他也是幾千年的老妖了,當然注意得到,王玉樓表情上那稍縱即逝的失落。

思量了一瞬,金山就做出了決定。

“玉樓,怎么看起來,你好像還有些失落?”

人心都是相互的,王玉樓如今如果還有老祖,那只有一個半。

半個是金山,半個是王景怡,四分之一個是莽象,四分之一個是青蕊。

因為小王對金山確實很不錯,所以老金也會在一些時候表現的親近些。

“老祖,玉樓開了紫府后,有種很清晰的感覺。

以前修為低,對修仙界、仙盟,主要是群仙臺,有種霧里看花的朦朧感。

如今能近距離看了,反而發現自己看不懂了。

青蕊仙尊之前是非常支持變法的,而且甚至愿意帶我到簸籮會上長見識。

可似乎忽然間,她的利益訴求和決策導向發生了顛覆式的改變。

我不是說她的改變不好,而是這種改變,跟起來似乎很累。

可不跟著青蕊仙尊的節奏走,就又會漸漸被邊緣化。

老祖,仙尊們都是這么快的變自己的節奏嗎?”

金山滿意的點頭,而后又搖頭。

“你注意到了一些真正關鍵的問題,玉樓。

只是這些問題還不是你該想的,你還記得自己在西海的布局嗎?”

王玉樓和金山是在西海認識的,兩人的關系就從那里開始,老金當時是西海龍虎真人,王玉樓則是莽象一脈的西海莽小將代表。

“您指的是哪些?”玉樓不解的問道。

“你一開始布局的是擴大王氏在西海的產業,后來布局的是擴大莽象一脈在西海的影響力。

這不是你想幫莽象,而是西海的局面變了,借莽象的旗號,你能拿到更多的利益。

你在西海的布局,跟著情況的變化而變,這本質上和群仙臺仙尊根據變化而改變自身的應對策略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不同層次的修行者,對于關鍵變化的把握不一樣。

大修士最怕的就是變化,怕不利于自己的變化忽然發生。

但大修士渴望的同樣是變化,他們渴望有利于自己的變化出現。

從一個凡人,修行到引氣、練氣的過程是小變化,從練氣修行到筑基、紫府的過程是大變化。

而從底層修士修行到金丹的過程,則是逆天而行的巨大變化。

能夠證道金丹的存在,每一個都經歷過艱苦卓絕的逐道之路,斬破了無盡的荊棘,才站到了眾生之上的頂點。

他們之間的博弈和斗爭,在激烈程度上和節奏之快上,都堪稱極致。

還記得你在西海和夢白等人的清算神光流毒的競爭嗎?”

西海已經是王玉樓遙遠的記憶了,但金山的問題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王玉樓記憶宮殿中那些深藏著的內容。

西海時,王玉樓的日子過的并不歡快,那是段堪稱波折的修行往事。

在神光退避,莽象青蕊勝利后,清算神光流毒的過程中,王玉樓既要向莽象輸送忠誠,又無法狠下心無差別的屠殺——這也是他的偽善之名開始傳播的起始點。

所以,他選擇把散修盟的散修帶到紅燈照,后來,這些人成為了王玉樓基本盤的一部分。

當然,在當下王玉樓和莽象矛盾近乎于公開的情況下,這部分基本盤,正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記得,那時候我把散修盟的近三千名散修帶到了紅燈照,結果活著走到戰場的,只有不到兩千人。”

王玉樓苦笑著回答道。

“你要和夢白等人爭,爭著表明自己對神光沒有什么想法,表明自己的忠誠。

可你不愿意舉起屠刀,這就麻煩了。

于是,你就選擇了創造點變化,搞些妙手——跳出西海的局勢,帶著散修盟修士回紅燈照。

但你帶去的近三千名散修,在紅燈照燭照派修士眼里,就是給他們帶去了不好的變化。

于是,易走日和那個叫什么的掌門,就攔截你、阻撓你,給你添麻煩。

如果世間的一切都是棋局,那你我都是棋局中的棋子,創造變化就是我們的價值。

玉樓,你注意到了棋手們的凌厲,但不要被這些東西嚇到。

繼續前進吧,棋盤之上沒有規則,不影響那些非凡的棋子,總能脫穎而出。”

小王沉思了起來。

如果青蕊的傳道是無所謂的流露。

那金山此時的傳道,則是位紫府巔峰的修士,為王玉樓掰開揉碎的講修行的關鍵。

“所以,老祖,棋盤之上真的沒有規則,無所顧忌嗎?”

“哈哈,當然,你那位好師尊喜歡把守規矩放在口邊,其他金丹仙尊也差不多。

但守規矩的意義是積累信譽,等待破開規則的時刻,謀求更大的利益。

越是強調什么,說明他們越是重視什么,規矩越重要,違反規矩的誘惑,也就越大。”

王玉樓只感覺這也太難了。

從這個維度去拆解,則所有金丹仙尊的行為和話語都是不可知真假的.

難繃,這還修個勾八的修?

幸好,小王走到今天所經歷的磨礪已經夠多了,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態。

大修士喜歡裝是吧?

沒毛病,我王玉樓也喜歡裝!

蓮花仙城的氤氳湖中,易走日正在舉杯狂吠。

“偽善王又開始了,偽善王又開始了,我就等他哪天裝不下去,被人扒的干干凈凈時,會是什么表情!”

易走日大抵是瘋了。

沒辦法,道心這玩意兒沒那么玄乎,見昔日的對手一步步青云直上,甚至能和莽象掰手腕。

你是易走日,你也不一定能繃得住。

“走日,算了,王玉樓不是以前的王玉樓了.”

連氏的家主連思齊開口提醒道。

“哼,他再怎么樣,也是紅燈照出去的人,我就等著看,看他被革除副盟主位置,想回紅燈照都回不來的那一天!”

易走日其實高估了自己,以他的筑基壽元,這輩子可能都看不到王玉樓被清算的那天。

當然,若是他愿意投入小王開啟的‘仙盟次等紫府’之路,那他還能再狠狠地延壽一波。

不過到那時,易走日的心情,估計會更復雜。

“你不知道,他的那個玉闕宮,現在有上千名修士,名義上是他的私人門客,但就是他控制各地仙盟機構的觸手。

前兩天,玉闕宮直接派了七名修士到蓮花仙城,說是輔助變法事、協調仙城內外。

王玉樓的狗這么一協調,你亂說的話,可能就會被王玉樓聽到,走日,慎言!”

連思齊其實挺喜歡易走日撕咬王玉樓的,好聽、愛聽,想要多聽。

但是吧,現在畢竟風聲鶴唳,誰知道王玉樓的玉闕宮派這么多人到蓮花仙城是想要做什么,所以,還是穩一點的好。

“馬的,那賤人用了這么多私人,去把持仙盟的權柄,群仙臺上的仙尊們是瞎也不管管?”

易走日沒看懂王玉樓都這么攬權了,為什么群仙臺還默不作聲。

連思齊搖了搖頭,他也看不懂。

這兩位一名是曾經的仙盟地方勢力核心執行層成員,另一名則是金丹仙族的家主。

但他們的境界,竟然連王玉樓的棋都看不懂。

只能說,有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差異當時看不出,后來漸漸才能意識到。

但那時,已經晚了,就像現在的易走日和連思齊,他們已經是漸漸落幕的老一代牛馬領班。

仙盟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啊,換舊人。

“嗯?”

連思齊忽然看向氤氳湖的大堂方向,即便是隔著隔音陣法,他也能聽到外面的驚呼聲。

“怎么了?”易走日放下酒杯,推開雅間的門,向廊道上的湖女問道。

那湖女也是一臉的驚懼,顫抖著對易走日道。

“易前輩,仙盟和滅仙域,開戰了”

群仙臺的上風波比王玉樓在群青仙城外的動作,傳到蓮花仙城的速度更慢一些。

來自仙尊們的意志,撥弄著六州修士的命運,每一個身處修仙界的個體,都能感受到那時代巨輪緩緩向前的震撼感。

他們此時誤以為自己是巨輪上乘客的一員,對未來甚至滿懷著期待。

易走日站在門口,能聽到氤氳湖大堂內,修士們聒噪的聲音。

“怕甚么!不就是頂級勢力開戰么,你我的大道,就在其中!”

“對,仙盟這次總要放開對我們筑基修士的限制了,只要能在戰場上活下來,說不定我們也會有開紫府的機會。”

“當然有開紫府的機會,玉闕真人是有名的真人,在紅燈照主持兩宗大戰時,就非常公正,他如今是副盟主,我們的機會來了啊!”

“哈哈哈哈,上酒,我明日就動身前往崇仙州,今日和幾位道友喝個盡興!”

“道友,我也要去,我們何不一起前往,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是極、是極,我記得有中道友在紅燈照天蛇宗大戰時就加入過兩宗戰場,對于戰場生存頗有經驗,有中道友,這杯酒我.”

易走日聽著大堂內的聒噪聲,只感覺自己的內心也聒噪了起來。

原來王玉樓在仙城攪風攪雨不是偽善,而是仙盟要和滅仙域開戰了,作為曾經的紅燈照核心執行層一員,易走日當然能看清背后的關聯。

甚至,群仙臺對王玉樓通過玉闕宮擴權也能默許,都和仙盟滅仙域的戰爭對應的上。

要讓下面的牛馬領班加緊跑,就要給人家吃草!

“砰!”

易走日重重的將門關上,嚇得廊道上等待侍奉召喚的湖女縮了縮脖子。

回到酒桌前,將自己聽來的消息和連思齊講明后,連思齊陷入了沉思。

“這么說,王玉樓搞得那個‘所有仙盟修士都有資格修行’,是為戰爭做宣傳上的準備?”

修士,一定要有資格修行。

這是玉闕真人的法旨,算是群青仙城嚴打眾老鼠洞后,仙盟層面的新一輪治理倡議。

它聽起來荒誕,但已經是王玉樓能夠抗壓的極限了。

再多,他扛不動。

這個可笑的口號在盡可能的容納仙盟眾多修士的利益的情況下,還不會過多的動到仙盟既有的利益分配格局,同時,也符合王玉樓抗壓的水平。

屬于折中之下,少有的選擇。

畢竟,意識形態綱領沒有那么特殊,它本質上是統治和治理層面實現共贏的一種工具。

使用者無需過度的神化它,當然,需要讓負責相信它的人相信它是個神明救贖般的存在,從而塑造意識形態上的共識,為仙盟和滅仙域的戰爭做好準備。

“騙著底層修士心甘情愿的去崇仙州送死罷了。

你看吧,接下來就是王玉樓當年主持兩宗大戰的故事開始大規模流傳了。

什么王玉樓在,公平就有了,王玉樓這個人最為底層修士著想。

嗯?”

易走日忽然愣住了。

以往,他對自己和王玉樓命運的分野沒有太多的認識,單以為王玉樓就是跟著莽象平步青云了而已。

但現在,王玉樓和莽象仙尊的矛盾已經在局內人眼中公開化,而王玉樓的副盟主之位不僅依然牢固,還能把玉闕宮修士安插到各大仙城和各地宗門推動變法。

毫無疑問,這是王玉樓大權在握的表現,對應的是群仙臺上的仙尊們支持他。

可如果單獨從王玉樓娶了一堆仙尊的門下做道侶去考量,易走日是無法接受的。

實際上也不是。

但此時,易走日想到了一個其他的可能性。

“老齊,你說,上面的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仙盟會和其他頂級勢力開戰,所以才把王玉樓那個偽善的狗東西放在了副盟主的位置上?”

易走日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準確來說,是極其難以置信。

他不能接受王玉樓憑借足夠‘偽善’而成了道。

這太荒謬了。

我也可以偽善啊,我也可以裝好人啊!

“有可能吧?

不對!

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打起來后,上面的位置如果坐的是個知名的冷血之人,下面的人,人心就難說了。

但如果坐的是王玉樓.他可是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搞符箓大師的。

符箓大師賽你知道么,那時候他還在清溪坊混,就用比賽純選拔,把機緣白送給符箓繪制的人。

你說,這王玉樓還真有些邪性,偽善了這么久,偽善居然成了他的優勢。”

連思齊什么都不懂,這是純猜測。

也可能是他修為比較低,所以把自己也帶入了,希望底層的劫灰們在仙盟群仙臺仙尊眼中,可以稍稍重要點,比如足矣讓仙尊們為拉攏他們而精心布局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易走日表情詭異的問道。

“王玉樓主持兩宗前線時,會為散修戰功記功而奔走、堅持。

他這個人,腦子是真的有病,但他現在是副盟主,而仙盟和滅仙域的戰爭,總不可能靠練氣去打吧?”

易走日似乎什么都沒說,什么都說了。

他的表情是那么詭異,那是種難以置信的不甘,和鉆心蝕骨的渴望結合在一起的詭異。

愣了一下后,連思齊的呼吸都緊繃了起來。

“你是說?”

易走日點了點頭,低聲道。

“老齊,我們可能有機會開紫府了.”

剛剛還一起一邊喝酒,一邊團建王玉樓的兩位表面道友,此時都被時代的變化顛覆了心態。

如果是王玉樓,或許,真的會給下面敢于拼命的筑基們,一個開紫府的機會.吧?

看著滿桌的靈酒佳肴,易走日坐不住了,他起身想要做些什么,但又頹然的坐回了原地。

當初王玉樓主持兩宗前線的時候,易走日天天帶著自己的小團隊琢磨怎么折磨王玉樓,怎么給王玉樓添堵。

后來,大天地流傳的到處都是的王玉樓相關信息,大部分也是易走日流出去的。

畢竟,他是第一位拿著放大鏡研究王玉樓的存在.

易走日賣出去的信息里面,甚至包括周映曦愛吃驢腸頭這個秘聞。

可以說,在得罪王玉樓這件事上,易走日是做到了某種極致的。

王玉樓如今抖起來了,易走日想回頭去舔,還有可能嗎?

連思齊當然能猜到易走日因何而頹然,他思量著開口道。

“走日,你也說了,王玉樓是個偽善的東西,他偽善啊。

你這種他的仇敵,如果愿意投他、支持他、為他的計劃和議程而奔走,反而恰好能切中他偽善的需求。”

登時,易走日的那兩雙眼睛,就和突然亮起來的燈泡似得,散射出了希望的色彩。

“這思齊,盟主大人可不是偽善,而是心懷天下眾修士。

那句‘所有仙盟修士都有資格修行’我每每想來,都感動得淚眼朦朧。

盟主的心,是天心,我們理解不了,就不要亂說!”

易走日義正詞嚴的開口道。

青蕊隨手出王炸,牌桌上的其他人,可不會什么都不做。

大天地是大家一起吃飯的大鍋,你青蕊亂往鍋里撒尿,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余波于仙盟的底層震蕩之外,仙盟滅仙域戰爭的余波,于九天之上更是激蕩出了風雷之聲。

梧南州以北,跨越為防止仙盟入侵而設置的梧南絕壁,便是圣地。

圣地是個籠統的稱呼,妖僧們的圣地有很多,這些圣地一起治理著這個無邊的佛國。

相比于仙盟的大修士民主議事制、仙國的仙國王朝分封制,圣地使用的是‘明年到你家’輪流坐莊制。

每一個圣地兩百年,輪流上位坐莊,成為圣地的領袖存在。

當然,這種領袖的權力也不是太大就是了。

如此的設計,保證了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可以獨享某種巨大的權力,也較為充分的照顧到了圣地佛尊們的權力。

圣地的大修士稱呼和仙盟、仙國都不一樣。

這里的紫府被稱為羅漢,尊稱菩薩,比如之前奪道莽象的朱保菩薩,修為也就是相當于紫府巔峰的羅漢境巔峰。

而圣地的真菩薩們,則被稱為佛尊,在上古存在的佛國中,這種尊稱對應的是金佛——就是水尊說青蕊做過的那種金佛。

而圣地中,每一個圣地的領袖,則是單號一個佛字,屬于佛尊之上的稱呼。

這就又和太和水的太和水尊稱號對得上了。

也就是說,圣地的大修士分為羅漢菩薩佛尊單號佛四個層次,類似于紫府大修紫府真人金丹仙尊水尊。

明明只有兩個境界,但又根據實力,很微妙的分了多個層次。

只能說,大天地的頂級勢力,在某些維度上是有趨同性的。

不過黃衣佛和青蕊的利益沒有趨同性,對于青蕊忽然間的轉向,它只感到惡心。

穿著黃色靈寶佛衣的大老鼠趴在一堆靈谷靈果之上,悠哉的翻了個身子,對下面恭敬叩拜的朱保菩薩道。

“讓顧啟元那個混賬繼續待在仙盟!”

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朱保菩薩低聲問道。

“佛主,顧啟元問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大老鼠拿起一顆堅果磨著牙,含含糊糊的回答。

“什么時候回來?

他在仙盟還能有點用,為我們通稟仙盟的情況,回來了又有什么用?

這樣吧,你讓他慢慢吃仙盟的資糧,什么時候長肥了,我就讓他回來。”

朱保菩薩暗暗叫苦,這黃衣佛實在難伺候,但自己被它所制,只能聽命。

“佛主,屬下明白了,另外一事,則是仙盟和滅仙域開戰的事情。

此事牽扯甚大,佛國之內議論紛紛,其他佛尊希望您能拿出個處理意見來。”

大老鼠停下了磨牙的消遣,思量著開口道。

“七十三年后,我們圣地也可以跟著仙盟,去打一打滅仙域。”

還有七十三年,黃衣佛的千塔圣地就坐莊夠兩百年了.

頂級金丹仙尊們的決策同樣具有趨同性,畢方等五百年是它夠強。

黃衣佛等七十三年是它不夠強——相比于畢方,所以不想直接陷進去。

但他們都選擇了等待。

先看看,出手晚不一定意味著輸,先讓仙盟去趟趟渾水也挺好的。

“七十三年.明白了!”

朱保菩薩面色艱難的離開了。

奪道一次,淪為家奴。

幾千年修行,只選錯一次,就輸了一切。

群青館,王玉樓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啟元拜見玉闕仙尊!”

“咚!咚!咚!”

顧啟元的實力大概是能打一百個王玉樓左右的水平——不是顧啟元太強,而是王玉樓太弱。

然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實力強就能地位高的狗屁邏輯。

你沒強到頂尖,就要為規則和秩序所制。

啟元真人演奏地板交響曲時,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都是幾千年的老東西了,難道還要為臉面而影響自身的決策嗎?

包不可能的。

“老顧,你這是想捧殺我啊?

江月,去,把老顧給我扶起來!”

支使著川江月去拉人,王玉樓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難看。

顧啟元又是喊他玉闕仙尊,又是倒頭便拜,大概率所求甚大。

要是王玉樓無法如他的意,老顧說不定還會恨上王玉樓。

天天都是什么屁事兒啊.

“玉樓,只有你能救我了!

玉樓,佛國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回去定是有死無生。

只有留在仙盟我才有未來,我不是神光和虓虎,我是仙盟的修士,一開始就是仙盟的修士啊。

當初我為了仙盟,直接沖到了佛國探查敵情,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玉樓,救我,玉樓!”

川江月拉不動紫府巔峰的顧啟元,老顧膝行著爬到了王玉樓身前,抱著小王的大腿就是一陣哭。

他說的是實話,仙盟的統治很畜生,但從來不缺愿意相信仙盟敘事的修士,什么時候都不缺。

一萬萬名修士啊,總有些恩情入腦的笨蛋。

老顧當初就是這樣一個笨蛋,所以才接下了九死一生的探查任務,造就了自己佛國駐仙盟眼線的特殊人生。

這也是他在第一次見到王玉樓時,會感慨自己曾經也是沙比、不如王玉樓遠矣的緣由所在。

當然,后來顧啟元做久了紫府,心智和水平也就隨時間上去了。

看著淚眼婆娑的顧啟元,王玉樓的心沒有一絲的動容。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的顧啟元可能是個忠于仙盟的修士,但時間和特殊的際遇會重新塑造一個人的人格。

現在的顧啟元,已經是標標準準的老妖了。

他的眼淚,不過是面對危險局面,無奈的、鱷魚的眼淚而已。

甚至,王玉樓很想像莽象踹自己一樣,一腳把這個給自己找麻煩的顧啟元踹飛。

但兩者的修為差距畢竟不小,王玉樓不敢真踹,否則老顧出手,單就他拉著王玉樓大腿的樣子,王玉樓根本沒有反應的空間和時間,必死無疑。

“老顧,你怕什么,我們只是加強對你們的監視。

這樣,你要是實在怕,就住在我的群青館旁,表達自己對仙盟的支持。

起來吧,別搞得好像哭喪一樣,你離死還遠得很。”

王玉樓笑著把老顧扶了起來,給出的承諾雖然模棱兩可,但也算給了老顧希望。

顧啟元擦了擦淚水,緊緊的握著王玉樓的手,道。

“玉樓,我對仙盟是忠的,只是我也無奈啊,我需要修行,需要資糧,我.”

王玉樓沉吟片刻,給出了更進一步的承諾。

“好了,不用說了,你的情況,仙盟的仙尊們都知道。

只是神光和虓虎的案例太壞了,不守規矩,我們必須做出應對。

其他兩大勢力的紫府和你面臨的情況差不多,也是想回回不去。

這樣吧,只要你不離開仙城,我會責令相關的勢力禮遇你,你依然是仙盟的紫府。

以后的活動,就不要那么活躍了,畢竟現在混亂時代已經開始,太活躍,會被人惦記。”

說到底,連帶顧啟元在內的三位其他勢力眼線,都不過紫府修為,留在仙盟也翻不了天。

王玉樓在群仙臺上提議限制他們,也只是為了表明自己這個副盟主是在為仙盟的發展和穩定好好做事而已。

當然,這不是說王玉樓害了顧啟元,然后嚇得顧啟元嗷嗷叫,此時又偽善的裝好人。

不是的,大家的路都是自己選的,雖然也有些艱難的成分,但這個修仙界誰不難?

就是畢方,被大天地所有的金丹仙尊盯著,也難。

“玉樓,我就知道”

老顧還想攀扯,王玉樓直接打斷。

“哈哈哈,多余的話不用說。

這樣,江月,你去找仙盟營建司,為啟元道友三人,在群青館旁建一片府邸。

以后,其他勢力駐仙盟的使者和代表,就在這片區域內活動即可。”

仙盟的法度千千萬,但對于外交方面的設計相當不足。

其實原因也不復雜,頂級仙尊們完全可以隔著幾萬里溝通。

外交?

用神通傳個音就能解決的事情,需要那么麻煩嗎?

但站在王玉樓的角度,在仙盟既有的體系之外搭建自己主導的新職部,屬于自身擴權的一部分和展示重要性的環節。

有沒有用很難說,但做了總歸比不做來得強。

他一向是如此的性子,即便準備不一定有用,也要好好的去準備。

“玉樓,這是”

老顧說著就想從懷里往外掏東西,但圣地眼線的禮,王玉樓怎么敢收?

他當即推了回去,又拉扯了好大一會兒,才終于算是把顧啟元這個老登給送走。

“相公,我感覺你可以把啟元真人在內的三個勢力眼線收入麾下。

仙盟的信息很多時候都是公開的,真正秘聞流出的情況,你也管不來。

但現在這三人被嚇得厲害,你如果流露出招攬之意,便可以在仙盟內塑造一個小型的以你為中心的派系。”

川江月開口建議道。

在她看來,仙尊們是不會在意這三名紫府能帶來什么亂子的。

而王玉樓如今需要比較強的手下,恰好這三位眼線都是紫府巔峰.

多好的機會啊。

且,余紅豆明面上在群仙臺提議限制三位眼線,自己建議王玉樓拉攏這三位眼線。

如此,未來的玉闕派中,她川江月的地位就能更進一步的壓制住余紅豆。

王玉樓笑了笑,嘆道。

“沒有基本盤,樹枝看起來再枝繁葉茂,也是幻夢一場。”

川江月的目光微微一動,不敢繼續建議了。

王玉樓以前是有基本盤的,但現在,他的基本盤正在逐步的喪失。

這種現實困境和王玉樓一路贏贏贏的過程似乎不相符,但是吧,天底下的很多事,就是不講道理的。

王玉樓的贏,在最后的關鍵環節,坑莽象、搶莽象,屬于為了更關鍵的機遇刨了自己的根。

值嗎?

真的值嗎?

其實難說。

但如果不和莽象決裂,王玉樓又真能贏到今天嗎?

說不清的。

天外天,無極宮。

新一期的無極宮論道正在舉行。

不過這次,無極宮內似乎出現了爭執。

虓虎看向上首的環佩行者,壓著怒氣反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試試青蕊?

為什么我一試青蕊,青蕊就立刻開打了?

你是不是和青蕊商量好了,滅仙域會成為代價,而我就是第一個代價?

環佩,別忘了,你我以前都是天外天執事,我不比你差!

若是不給個交代,我就親自去找天尊!”

讓大天地亂起來是天外天的訴求,可不是這么亂的。

太快了。

青蕊轉向和提速的節奏太快,大有一副為了莽象屠盡滅仙域的架勢。

很多金丹仙尊都有些一頭霧水——也沒聽說莽象和青蕊有什么特殊關系啊?

其中,最尷尬的就是虓虎。

他襲殺莽象遁逃后,仙盟吵了半個月,眼看著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忽然,仙盟就轉向開席滅仙域了。

亂的太快,虓虎在滅仙域內承擔的很大很大的壓力。

甚至有不少滅仙域的妖神,已經在商量著是不是把虓虎送出去,給仙盟出氣了

“沙比,還看不清嗎?

青蕊知道這是陷阱,但她依然跳進去了。

你以為是我坑你,其實是青蕊什么都不怕!”

環佩罵了虓虎一句,而后語氣緩和了些,繼續道。

“我們在滅仙域內也有布局,你不用怕,真到了其他勢力共分滅仙域的地步,你們是能安穩渡過的。

現在說說仙盟對備戰滅仙域的安排,金山,你來說。”

聽到環佩行者點到了自己的名字,金山不敢怠慢,當即開口講述了起來。

五域同天往來信,青蕊惦念有無時。

滅仙域,池靜觀。

滴水的洞天內,新的滴水天已經改建完畢。

以往的滴水天大殿之后,建起了一座小湖,小湖的中央,則是幾畝青蓮。

一尾白色的鯉魚在青蓮中心處,于一株特殊的蓮花前安靜的憩息。

看起來,白鯉似是在修行,又似是單純的在等待。

這株青蓮有著青色的蓮蓬,此為,青蕊。

別忘了,青蕊蓮蓬本一人的事情,就是滴水仙尊白鯉,同王玉樓確認的.

而且,青蕊惦念有無時,又不是青蕊想讓她死有無時.

至于青蕊當初聯系蛙皇讓蛙皇去試探白鯉,更接近于一種向大天地其他仙尊的表演

忽然,蓮蓬動了一下,青蕊的聲音在白鯉的腦海中響起。

“虓虎是不是在滅仙域開始串聯了?”

“姐姐猜的不錯,我和它找的人,甚至還撞上了。”

“最近聯系了多少人了,還是六名嗎?”

“七名,但紫府巔峰又多了三名,有九名,一共十六位。”

“紫府巔峰就算了,沒什么用,再聯系兩位妖神,加上你,湊個十位就差不多了。”

“這姐姐,您打算再造一個新頂級勢力嗎?”

“別問那么多,做好你的事情。

對了,你的小男人比你說的還要能折騰,折騰的我都有些受不了。”

白鯉搖了搖尾巴,無奈道。

“.別開玩笑了,你讓他娶了上百名新道侶,他哪有時間折騰你”

“哈哈哈,做事吧。

這次,本尊要掀翻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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