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挽留的余地呢。
對于他們這群再過幾天又得去別人大本營大鬧一番的盜賊而言，去秘境歷練可謂是再重要不過的正事，宴青總不能以‘你要繼續幫我買飯’來阻止她吧？別人也沒說以后不一起吃飯，只是這幾天沒空，以后有空再約。
只是很多時候，‘以后’就相當于‘永遠也不會’。
行吧，以后中午飯又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吃了。宴青收拾好心情，說道：“注意安全，補血丹我有很多，你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商心淚卻沒有順著他的話茬道別，而是指著他面前那三盤菜問道：“好吃嗎？”
“嗯？”宴青瞄了一眼快吃完的魚香肉絲、肉末茄子和炸豆腐，思索片刻評價道：“跟其他菜相比的話比較一般，完全不符合我對頂尖大廚的期待，只能算家常小菜級別的好吃，適合下飯。”
“所以還是好吃咯？”商心淚追問。
“家常小菜級別的好吃。”宴青強調道：“如果賣得貴就不值。”
“如果你天天吃這種菜，你能接受嗎？”商心淚表情有些緊張。
“也不是不能，但——”宴青剛要表達他現在條件好了，想吃龍肝鳳膽就吃龍肝鳳膽，沒必要在這方面吝嗇。不過他忽然意識到什么，指著空蕩蕩的碟子問道：“這是……你做的？”
“是啊，”商心淚有些不好意思：“學了幾天，雖然我哥說已經很好很好吃，但我也知道跟廚神樓那些大廚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為什么會突然想要下廚？”
“因為我不是要去靜心小筑嘛，那里的廚師平常都是給家丁們做大鍋飯，自然不會太精致講究，所以我就在想……”商心淚臉蛋微紅，盯著餐盤上的魚頭說道：“接下來這幾天我就自己做飯算了。”
“……哦。”
“你哦什么哦啊，”商心淚立刻非常不爽，叉著腰問道：“反正我接下來就能拿出這種菜了，你是愿意一起吃還是不愿意？給個準話，不愿意就算了，我還少做了一點菜呢，你胃口這么大。”
說得你胃口不大似的……宴青想了想，說道：“其實江南城有人幫我買飯。”
“誰？”商心淚震驚了：“小雨？不可能，她整天跟我一起……難道是界遠韶？你通過江十勾搭上她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當然是我的手下。”宴青吐槽道：“你以為個個大小姐都像你這么愛吃嗎？”
說得你好像沒吃似的……商心淚眉毛一挑：“你該不會是故意派一個手下常駐江南城，就為了幫你買飯吧？”
“當然不是只在江南城幫我買飯！”宴青說道：“他以后還會去各種地方，有好吃的都會給我送一份。”
“這不還是買飯嗎！”商心淚震驚了：“沒想到你一個整天躲在盜賊之家的神秘組織首領，居然也驕奢淫逸起來，居然派人去天下各地搜羅美食！黃犬你這種人，你可真是……幫我也帶一份！”
“行行行，不會漏掉你的。”
“哎等等，既然你有人在江南城買飯……”商心淚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那就算我去靜心小筑，你也能買到江南城的美食。”
“確實如此，”宴青點點頭：“但最近大魚大肉也吃得有點膩了。”
“有屁快放！”商心淚脾氣再好也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么！？”
“如果你非要親自下廚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慢悠悠說道：“但如果你突然嘴饞或者懶得下廚，我也可以幫忙去江南城買來加餐。”
商心淚看著宴青，宴青看著她，四目相對。
“你是故意調戲我是吧？”她咬牙道。
“你上一次不也一樣，彼此彼此。”宴青嘴角上翹。
“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廚子，你就不怕我在菜里吐口水？”
“其實我們又不用公筷，口水早就蘸到菜上了。”
商心淚恨得牙癢癢，偏過頭喝蟲草花燉烏雞湯。微妙的氣氛在無形中消散，之前說不出的話也能說出口了。
“你最近怎么說話變少了？”宴青好奇問道：“下廚還有這種效果的嗎？”
“你不是不感興趣嗎？說多了你也煩。”商心淚撇撇嘴，嘟囔道：“而且……”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那天之后再來盜賊之家吃飯，她總是有點放不開，開始注意自己的儀容儀態，下意識維持作為大家閨秀的素養，總是關心自己有沒有處于最好的一面。
每次想說些什么，就感覺會不會太大大咧咧太不矜持，所以也就壓住不說了。
“我確實不感興趣，”宴青說道：“但你說得還挺有意思，我不討厭聽你說話。”
商心淚歪了歪腦袋，“說句喜歡難道你會死嗎？誠實點嘛。”
“喜歡倒也不至于……”
“那我就說了？”
“說吧。”
“你是不是擁有催眠、洗腦、扭曲人格之類的信物，”商心淚一本正經地問道：“不然很難解釋你這種人為什么能放心手下的實力比自己高，只能說明你有充足的把握能控制遠比自己強的人。”
“我只是讓你說，不是讓你攻擊我。”
“提出合理的猜測就是攻擊你了？你這人好難伺候哦。”
吃了幾口菜商心淚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你剛才想跟我說什么來著？”
“嗯？”因為話題已經被扯得很遠，宴青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最初的念頭：“哦，我想說你的腿很好看來著。”
說完宴青就意識到似乎有點太直白了，他抬頭一看，發現商心淚瞪大眼睛看著他，嘴里緊緊咬著筷子，滿臉都是震驚。
然后她默默轉過身，將自己雙腿藏在宴青看不到的角度。
果然我是不太適合主動提起話題啊，宴青心想。
忽然大腿外側被不輕不重踢了兩下，宴青低頭一看，看見一雙套在白色褲襪的腳丫正頂著他的大腿。
“這才叫攻擊你。”商心淚收回雙腿，眉眼間眼波流轉，臉頰泛起淡淡的紅霞，挑釁地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