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仙島懸浮在蒼茫云海之間,云霧如紗,繾綣繚繞,有仙鶴齊飛,百禽歡鳴,恍似那仙家福地。
十二座玉樓高聳其上,日暉灑落間,閃動溫潤銀光。
一座座山丘在仙島之中若隱若現。
近看。
有修士自仙島御劍飛出,有修士盤坐云臺。
‘這里便是白玉京?’
李銳眨了眨眼睛。
雖說成了白玉京弟子多年,可來白玉京還是頭一回。
不由得露出好奇的神色。
法然老道斜睨望著李銳,將表情看在眼里:“你小子莫非從未來過?”
李銳實誠的點了點頭。
法然老道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天下行走倒是當得實誠。”
白玉京是有規定,天下行走大多數時間都必須在白玉京之外,可如李銳這樣一次都未曾來過的天下行走,還真就是獨一份兒。
說話間。
拂塵法寶就已經落在仙島一座小山之上。
“此處名為法然峰,乃是我的道場,既然你沒有住處,這些日子你就暫且住在我這里吧,房間很多,你自己選一間便是。”
說罷。
法然老道就飄然朝著山下走去。
也不知是要去做甚。
等法然老道走遠,李銳這才開始打量起這法然峰。
雖說沒來過白玉京,但規矩卻早就爛熟于心。
白玉京只有分神之上的長老才有資格開辟洞府,這法然峰自然便是法然老道的府邸。
說起來。
他的身份有些尷尬。
雖說得了個白玉京天下行走的身份,是名正言順的白玉京核心弟子。
可他并非同那些個白玉京弟子一般有師承。
姜臨仙是把他給領進門,可他知道,自己壓根兒算不上那一脈的人,而且他的跟腳在神霄城,在白玉京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此次有法然老道領著,也算是找到了門路。
法然老道并無弟子,所以這法然峰就只有些許雜役弟子,還有就是李銳。
他甚至能去山腰處的洞府修行。
這已經能超過至少一半的真傳弟子。
‘這靈氣當真是充裕。’
李銳深深吸了一口氣。
‘難怪這么多人爭破了頭來加入仙宗。’
先不說天材地寶,光是這靈氣濃度,就能叫修煉速度快上至少一倍!
他現在道基已成,在此處修煉倒是大有裨益。
于是索性找了個房間,然后就埋頭關門修煉。
只是沒想到。
這一閉關就是一年。
“這白玉京當真是沒了四季變化,日日長青呀。”
李銳望著法然山上從未有凋零跡象的翠綠,不禁感慨。
這些樹木之所以能長青,自然是因為被磅礴靈氣滋養,壓根兒就不會枯落,這才造就了眼前永不凋零的生機勃勃景象。
‘法然老道難不成是把我給忘了不成?’
李銳嘀咕。
這一年來。
法然老道就將他領到了法然峰,然后就再也沒出現。
這老道也沒個徒弟,孑然一身。
倒也不怪老道孤僻,而是時間大道太過特殊,以至于想要找個傳人都難。
導致這法然峰就幾個雜役弟子守著。
這時。
一個法然峰的雜役弟子領著一個英武女子走到他的洞府前。
“裴前輩,就是這里了。”
裴姚點了點頭,然后望著李銳展露笑顏:“李道友,這白玉京如何?”
“還不錯。”
李銳先是詫異,然后也是會心一笑。
裴姚則是撇了撇嘴:“也就那樣,不值得留戀。”
在她眼中,這白玉京無異于龍潭虎穴。
特別是對她這種毫無跟腳之人。
就算沒有九度老人,也會被其他強者盯上。
弱者懷重寶,天生就是原罪。
若不是李銳,她甚至都不會再回到白玉京。
李銳啞然。
他也并沒有勸說,畢竟她當年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沒有跟著裴姚一并來到白玉京修行。
現在來也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靠山硬了。
有姜臨仙之因果,再加之師爺和法然老道兩個分神境,在白玉京倒也不至于再被人惦記。
至于那兩位道君.早就已經超然物外。
更不可能對他一個小小天人出手。
“我還一直發愁沒有熟人能帶我轉一轉,既然裴先生來了,就請勞煩一二了。”
裴姚啞然。
若是沒記錯的話,李銳來到白玉京都已經一年之久了吧。
竟然都未曾下過法然峰。
她也猜到李銳為何要如此做,無非就是擔心行差踏錯,畢竟理論和實踐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還真是夠謹慎。’
裴姚欣然應下。
果斷帶著李銳朝著山下走去。
“白玉京可真大。”
李銳忍不住感慨。
仙島上光是山峰便是百座之多,更不用說還兼具了河流湖泊,儼然就是個小國度。
一個飛在三千丈之上的國度.這等手筆不可謂不大。
當李銳走過一座小山丘時。
恰好看到一尊足有數百丈的白虎法相從天而起,虎吼威震整個白玉京。
“這是楚白,白玉京真傳第三,其師尊乃是一位分神巔峰的老祖。”
“修煉白虎大道,戰力卓絕,天人中期,在天機錄人冊排行四百一十三。”
裴姚輕描淡寫的就將楚白的信息娓娓道出。
顯然。
她與李銳一樣,都喜歡提前了解對手的信息。
李銳:“真傳楚白.”
光從這法相看,便足以窺見此人之厲害。
楚白可不是姬蛟。
已經踏入天人百年之久,有分神老祖為其傳道授業,修為更是已經達到了天人中期巔峰,再加之身負擅長殺伐的白虎大道,饒是李銳也要小心應對。
隨后,兩人又走過白玉京一處又一處。
“這是真傳第一,葉空之洞府,雖說并未入分神,卻被特賜能開辟洞府,是為白玉京唯一一人.”
“那處便是傳法閣。”
裴姚對白玉京的情況很是熟悉。
李銳則是一一與之前所了解的情況對照,果真發現了不少不同之處。
‘紙上得來終覺淺呀。’
當兩人走到一處破敗荒涼、雜草叢生的山峰。
李銳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就聽裴姚語氣也是多出幾分復雜情緒,她緩緩說著:“此處便是逸塵真君一脈的洞府,五百年前叛亂被押上天雷臺誅殺,司風便是他這一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