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看著許景尷尬的樣子,都替許景尷尬了一把。
“呵呵,不好意思,我們老板嫌棄單子有點小,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談。”夏依依搓著掌心道。
許景訕訕收回手,插入褲子口袋里,帥氣偏頭看向夏依依,“也好啊!”
夏依依邀請許景進入店里,給了許景能給的最低價格。
許景非常爽快答應了。
倆人談成合作,掃了微信好友,方便明天開始訂單轉賬。
許景離開時,深深看了一眼還和池風打鬧的邵芙蓉,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原本以為,說有一百多人的工廠,對于一個小小的奶茶店,怎么也算大訂單了。
這家店的奶茶可不便宜,一杯都要三十多,花了他好幾千,結果只加到一個小店員的微信。
真是虧大了。
他哪里想到,邵大小姐開店不為賺錢,只是為了堵住家里人的嘴。
但凡爺爺再說她不務正業,她可以說,有開奶茶店在賺錢。
但凡爺爺不讓她出門,她可以說去店里看店。
但凡想要零花錢,就說店里需要進貨。
但凡月月算賬都是負盈利,被爺爺數落,她都可以光明正大說創業有風險,虧損很正常。
總之把爺爺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別提多方便。
邵老爺子其實并不在乎邵芙蓉能不能賺到錢,難道還能指望一家小小奶茶店讓邵芙蓉發家致富?
只要邵芙蓉有個營業,不再整日泡吧和一群狐朋狗友廝混,隨便她怎么折騰。
虧點小本就當做慈善了。
楚黎川也是這樣想的,只要兩位大小姐玩的開心,免得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楚蔓可開車去了海邊。
對著遼闊的大海,翻涌的海浪,用盡全力大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她發泄了好一陣,總算把胸口憋得好像千斤重石的那口氣喊出去了。
身子一下子輕松下來,站在海邊,任由海風撲面而來,吹得長發凌亂,衣服獵獵作響。
她張開雙臂,好想變成在海上自由翱翔的鳥兒,可以無拘無束,任意飛翔。
安俊把車子停在路邊,坐在車里看著楚蔓可的背影好一會,才拉開車門下車。
他朝著楚蔓可的方向走過去,松軟的沙灘上是兩排屬于他們的腳印,一大一小,錯落有致。
他在距離楚蔓可五米的距離站定腳步,迎著日光,瞇眼看著楚蔓可。
楚蔓可沒有回頭,但依舊知道安俊來了。
她仰頭看著海的盡頭,一片蔚藍,幾乎與天際連成一片,心情一下子變得無比平靜。
她迎著風,大聲問,“你來做什么?”
安俊沒說話,依舊靜靜望著她。
楚蔓可轉過身,拂開被吹在臉上的發絲,別在耳后,“為什么不說話?”
安俊的唇角動了動,聲音有些低,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支離破碎。
“我怕你不想看見我。”
楚蔓可看著他這副話都不敢說的樣子,忽然覺得安俊其實也挺可憐的。
邵芙蓉有一句話說的對。
安俊又做錯了什么?
當時只是錯信了人,沒想到把她交付到一個變態的手上。
如果說她楚蔓可命中該有此一劫,那就不是安俊的錯了。
她走向安俊,手里提著高跟鞋,雪白的雙腳在黃色的沙灘上留下一排小巧可愛的腳印。
安俊比她高出一個頭,她要仰頭看著他。
“安俊。”
楚蔓可忽然一本正經叫他的名字,讓安俊莫名一陣心慌。
“我們這樣都很累!我承認心里有你,但對你的恨也是真的!你對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是沒有心感覺不到你對我的好!”
楚蔓可說的非常平靜,仿佛所有的糾結掙扎都已不復存在。
“可你對我再好又如何?即便你為了我命都不要,又如何呢?你曾經給我的傷害那么深,那么真!是無法抹去的。”
“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恨你了,但也不想愛你了!你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應該擁有你自己的人生,屬于你自己的幸福。”
“因為你和我在一起也不會快樂,每天想的都是彌補和償還,想著對我的虧欠。我不想綁定你一輩子,讓你用一生恕罪。”
“我也應該有我自己的生活,不再受過去牽絆的生活!真真正正的重新開始!”
楚蔓可的這些話,曾經對安俊說過。
但安俊曉得,楚蔓可這一次是發自心底的真心話。
她是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了。
安俊心痛望著楚蔓可,唇角嚅動,發出弱弱的聲音,“蔓可,如果我不同意呢?”
楚蔓可笑了,笑得云淡風輕,灑脫無謂,“我剛才忽然就想通了,為何一直忘不掉過去,讓自己一直糾結在痛苦里左右搖擺。”
“是因為你,你一直出現,一直提醒我曾經受到的傷害。”
“讓我反復掙扎,用一個嶄新的自己面對你,還是用帶著過去的傷痛面對你?我想用前者,我不想自己累,你也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最后折磨我自己,也折磨你。不如讓一切到此為止!”
楚蔓可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從今往后,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們都放過對方吧。”
楚蔓可說完,朝著路邊自己的車子走去。
她上車走了。
獨留下安俊好像個木樁子似的呆呆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一下。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夕陽西沉,整個海面暗下來,月亮爬上海平面,灑下一片波光粼粼的輝光。
他望著大海的遠方,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方向,整個人空空蕩蕩的。
翌日。
安俊沒有去上班,遞交了一封辭職信。
恩寧看到辭職信很震驚,趕緊給安俊打電話,他卻關機了。
恩寧又給楚蔓可打電話,告訴她安俊辭職的事。
楚蔓可聽了后沒有任何反應,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們又鬧僵了?”恩寧問。
楚蔓可和安俊分分合合這么多次,安俊幾次離開,楚蔓可都跟丟了魂兒似的,坐立難安。
可這一次,楚蔓可顯得尤為平靜。
“他應該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我當成他的生活。”楚蔓可道。
恩寧聽到楚蔓可這樣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要放棄他?”恩寧問。
楚蔓可笑了,“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談何放棄?不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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