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的一番話把大家都給整愣住了。
因為遺產真的法庭見嗎?
這是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
多丟人啊!
父親不在了,因為遺產一家親人鬧上法庭。
白謹和白詢看向恩寧,想看看恩寧是什么意思。
恩寧沒說話,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池安也沒說話,白家的一切對他來說本就是疏遠和陌生的,這是他們的家事,他是不會插言的。
何況他難得抽空回來,還想回去陪艾瑞兒,哪有時間和他們爭論家產的歸屬?
安俊一直在外面的車里等他們。
原本白謹的意思是,遺產也該有安俊一份。
白家對安俊的虧欠也很多,若不是老爺子將安俊私自送走,白韻秋不會一怒之下和家人斷絕關系。
而安俊也不會從小流落孤兒院,吃了不少苦。
安家已經倒了,安俊過的也不好,外公的遺產不管多少,都能給他一些助力。
安俊壓根沒打算要,門都沒進,只等在外面,送恩寧和池安回去。
恩寧和池安最后還是走了。
外公都走了,留下的遺產愛給誰給誰,哪怕就是捐出去,和他們也沒關系。
安俊見他們從屋里出來,什么都沒問,等他們上車,直接開著車子走人。
白謹和白詢從屋內追出來,然而只看到遠去的車尾燈。
望著遠去的車子,他們忽然有一種感覺,日后只怕和這幾個孩子不會有什么往來了。
許景說的那番話雖然是氣話,但又何嘗不是事實?
他們當初沒有相信白韻秋,她死后大家也沒為她做什么,留下兩個孤兒自生自滅。
恩寧幫外公很可能更多不是親情,而是對老弱的悲憫同情。
恩寧回到家里后,特意洗了澡。
從墓地回來,不洗澡的話,她覺得不舒服。
然后抱著小福星去花園里散步了。
后來白家的遺產如何分配,恩寧就不知道了。
直到半個月后,帝都的一場大雪后,白謹給恩寧來了一通電話。
白家將遺產都給了許景。
首先,他們是不認可那段錄音的,但終究還是念及親人一場,不想和許景公堂相見,何況許景現在確實孤苦無依。
白韻如不管做錯多少事,到底是他們的妹妹。
妹妹就這么一個兒子,他們總要能幫則幫。
遺產交給許景,他是創業也好,還是去找工作,總算能糊個口。
白謹問恩寧,“寧寧,大舅下午的飛機,你能來送送大舅嗎?這一次離開,再回來不知何時了。”
恩寧想了想,“還是不了!下午我公司有會議。”
恩寧覺得沒有送的必要。
縱使是親人,聯系多的會是親人,聯系一旦少了,都不如近鄰和朋友。
白謹重重嘆息一聲,“你終究還是怨恨我們吧。”
恩寧笑了,“談不上,都過去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祝福舅舅們身體安康,平安順遂。”
許景在這場遺產大戰中大獲全勝。
他自然非常高興,不管是他們退步了,還是他占理,至少他贏了。
其實外公的遺產也不多,除了一棟別墅,存款不足一千萬,股票也跌的不行,不剩多少錢。
還有一輛好多年的奧迪車。
但不管如何,許景現在也是有房有車有存款的小少爺。
他常年在國外,在國內沒什么朋友。
他想找人慶祝,第一個人想到了吳悠悠,還給恩寧打了電話,想一起聚一聚。
恩寧拒絕了。
她才沒時間和許景慶祝這事。
她連舅舅都不想聯絡了,怎么可能還想聯絡許景。
之前帶許景在影視城轉一轉,還請客吃飯,不過是念及到底是親人。
吳悠悠正好最近完成實習,回學校拿畢業證,在帝都。
許景軟磨硬泡,又說了很多好話,吳悠悠才答應見面。
他們約在一家西餐廳。
許景舉起紅酒,率先就是道歉,“抱歉悠悠,那天我喝多了失態了,希望你能原諒我,不要怪我。”
“我保證以后不會了!你是我在帝都唯一的朋友!”
接著,許景黯然神傷,又道。
“我原本還約了恩寧,可惜她沒來,她終究還是因為我母親的事記恨我了。”
“可我又做錯了什么?母親做的那些事,我根本不知情,也不曉得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很小就去國外了,一個人在那邊生活,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語言和生活習慣一點都不適應,只能我自己一個人扛著,你不知道我有多孤獨。”
吳悠悠能理解那份孤獨。
她從小到大又何嘗不是,一個人孤獨長大?
有媽媽,和沒媽媽沒什么區別。
凡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扛。
吳悠悠舉杯,和許景碰杯,抿了一口紅酒,“恩寧姐很好的!其實和你說實話,我父親也做過傷害恩寧姐母親的事,可她不計前嫌,還幫我找住處,讓我上學,給我找工作。”
“若不是恩寧姐,我很可能……可能已經被人害死了!還有我的母親,在戒毒所,也是恩寧姐出錢,不然我母親已經……唉,其實我那個媽媽,有她和沒她沒什么區別!”
“可又不一樣,若真沒有了媽媽,自己就成了沒媽媽的孩子!可有她,和沒有,又有什么區別?她什么事都沒為我做過,還想把我賣掉換錢,給她買藥磕。”
“這就是我的媽媽!人家的媽媽為了自己的孩子,愿意付出一切,可她呢,為了她自己,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提起這個,吳悠悠心情很不好,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許景沒想到,吳悠悠的身世這么可憐,各自吐著苦水。
“你以為我就好過嗎?我媽媽確實為我付出很多,可她從來不問我,她為我付出的那些,是不是我想要的!她以為,她對我的好,就是真的好,殊不知我不想要這些。”
“我不想出國,不想離開家,不想去陌生的地方生活!可她卻說,有幾個家長能出錢供孩子出國,她為我創造了這么好的條件,我還不懂得感恩。”
吳悠悠一拍桌子,“你比我好多了,我媽媽若能這樣對我,我一定做一個乖乖女,她說什么我都聽!你知道么,我媽從我記事起,不是打麻將就是嗑藥,整天醉生夢死,從不管我,我有的時候餓肚子,都只能去翻垃圾箱。”
倆人越說越投機,最后都喝多了,哥倆好地互相摟著肩膀,離開西餐廳又去酒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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