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的錄音一拿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了。
大家紛紛看向許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錄音里的聲音確實是外公的。
而且聽外公的聲音,確實是清醒時的狀態,錄下的這段錄音。
可大家想的不是,外公的遺產是不是全部留給許景?
而是在想許景是什么時候趁著外公清醒的時候錄下這段錄音的?
許景回國不到一個月,確實伺候外公盡心盡力,可這么短的時間,又能說明什么?
白韻如進去了,許昌又是個藝術腦,一旦進入創作狀態,什么事都不管,完全活在自己營造的世界里。
他連個人生活都成問題,更別說照顧許景。
許昌那些年,沒有白韻如在外打拼賺錢,他可能都得吃土。
如今許昌失去白韻如,自身都成問題,許景一個沒有工作的,哪有經濟來源?
若是將白老爺子的遺產都給許景,大家也是能接受的。
白家幾個兄弟過的都不錯,都有自己的資產和經濟來源。
孫兒孫女也都有正式工作,誰都沒有把外公的遺產當回事。
只是按照流程,各自分一些而已。
如果白老爺子真想將遺產都給許景,他們是可以接受的。
好比當初,白韻如一力承擔照顧白老爺子的重任,大家都同意把遺產留給白韻如。
可是白韻如并未真心伺候老爺子,還差點害死老爺子。
不然白謹不會辭掉工作回來伺候父親。
可是許景這次回來的目的,從錄音就能看出來,明顯沖著白老爺子的遺產而來,這就另當別論了。
真心孝順和別有居心,大家還是分得清楚的。
后者往往是大家不能接受的,也最不愿意接受的。
大家紛紛看向恩寧和池安,整個白家,虧欠最多的就是他們兄妹。
白家從未為他們兄妹做過什么,卻在老爺子瀕死之極,是恩寧挺身而出,為老爺子多爭取了幾年生命。
恩寧才是那個真心實意為白老爺子付出的人。
不為他的財產,沒有任何私心。
如果恩寧想爭白老爺子的遺產,在場眾人誰都沒資格反駁。
所以大家都看著恩寧,希望恩寧說句話。
恩寧感覺到眾人的注視,卻沒有說話的意思,外公已經去世,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至于外公的身后事,他有兩個兒子,他們來解決就好,不需要她再參與。
她連外公給的遺產都不好,會在乎許景想爭遺產嗎?
恩寧站起身,對著大舅二舅微微欠身,“沒什么事的話,我和哥哥先走了。”
池安也站起身。
白謹趕緊攔住恩寧,“寧寧,外公的遺產可以全部給你。”
恩寧笑了,“我要外公的遺產有什么用呢?”
她從小沒有接過白家任何一丁點恩情,他們明知道他們的存在,卻從來只當他們不存在。
外公病重時,恩寧施以援手也是看在親情一場的份上,因為媽媽活著的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外公喪命。
在親情上,他們可以不仁,但她做不到不義。
她能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
“寧寧……”
白謹和白詢都很慚愧,“舅舅門知道,你現在過的好,不缺這點錢,但這是白家的心意,白家想為你們做點什么,可實在不知道能做什么。”
所以他們才想著,如果恩寧愿意接受外公的遺產,也算他們為恩寧兄妹做了些什么。
心理的負罪感能減輕一些。
“我已經說了,交給大舅!剩下的事你們自行處理吧。”
恩寧說后半句話的時候,看向許景,
其實挺好笑的。
在外公的錄音面前,他們不好和許景撕破臉爭遺產,反而讓她和許景爭。
倒不是白謹和白詢在算計她,他們是真心不想把外公的遺產給許景。
因為許景不配。
而許景手里的錄音也不能說明什么,因為外公早就寫好遺囑了。
后期外公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錄音也沒有律師在場,更沒有視頻錄像。
就算鬧到法院,許景也不見得能勝訴。
但他們畢竟是一家人,誰都不想鬧到那一步。
但只要恩寧開口的話,許景就徹底沒有希望爭遺產了,他們是想簡單一些,不鬧得家人分崩離析。
但恩寧不想開這個口,最后落個為了外公遺產,才幫外公治療的罵名。
恩寧舉步要走,白謹又攔住恩寧,“寧寧,舅舅們愿意把遺產都給你和小安!”
“大舅,何必將矛盾留給我和許景!我要外公遺產的話,許景就不和我爭了嗎?”
恩寧看穿了大舅的心思,說自私談不上,但恩寧就是不想當這個擋箭牌。
許景看著他們的面,談論外公遺產的歸屬,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生氣沖上來。
“外公臨終前留下了遺囑,財產給我了!你們連外公的遺言都不當回事嗎?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外公剛走,尸骨未寒……”
白謹怒喝一聲,“是啊,你外公尸骨未寒,你就來爭家產,你有什么資格爭家產!你外公病了這些年,你一直在國外,你可曾回來看望外公?”
“就算我沒回來,我媽一直照顧外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么我不能爭外公的家產!”
許景哼笑一聲,“我算看明白了,你們不就是因為我母親入獄了,看不起我們一家!”
許景說著看向恩寧,“你以為他們現在跟你好?你母親被害死時,他們誰為她出頭了?但凡有一個人出頭,你母親也不會冤死那么多年。”
“我母親確實做了錯事,可他們誰為你母親著想過?他們但凡相信你母親,你母親也不會是客死異鄉的下場!其實說白了,他們都沒在意過你母親,現在見你嫁得好,過得好,有權有勢才對你示好!但凡你過得不好,嫁給一個普通人,日子過得捉襟見肘,他們會對你這么大度友好嗎?”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覺得我們家不行了,一起踩壓我!”
許景大聲吼著,指著在場所有人,“都說我不孝,我母親不孝,外公病的那些年,你們也沒回來幾次!你們還是兒子呢!”
“憑什么說我們不孝,你們就孝順嗎?”
許景越說越氣,“這些年,就算我母親沒盡心,我父親也是盡心的!為什么我們家是最少的!外公的遺產都是我的,誰都不能和我搶!房子存款,股票,都是我的!”
許景說著,沖到白謹面前,“大不了我們法庭見!我倒是要看看,法庭如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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