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進賬了一匣子的銀錢和管家權,樂游覺得今日的天格外的藍,空氣格外的好,院子里的花也開的格外嬌艷,簡直賞心悅目。
謝輕容的心情也很不錯,錦春走了這一趟,回去的時候手里就多了一份名單,她看著手里的名單對錦春道:“我身邊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你又要幫著我盯著府外的事,你可還有信得過的人?”
錦春早替她考慮到了這一點,說著前幾日買的五個人里有一個還不錯,“就是秀禾,我看了她幾日,性子穩重又有眼力見,她是嫁過人的,可惜男人得病走后留了她孤身一人,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沒什么后顧之憂。”
謝輕容點了頭,“既然你看好她,那就慢慢的放些差事讓她去辦,若是辦的好就提了她進屋伺候。”
錦春完成了謝輕容的吩咐,帶上昨晚交給她的荷包就出了門,去辦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她前腳剛出了郡王府的側門,武威侯府的馬車便緩緩停下,今日的唐柔打扮的很是利落,緋色窄袖束服讓她瞧著就多了兩分颯爽,進門后就被人引到了梨堂院,她笑著將拜禮送上,“這幾樣海貨是母親特意讓我給晉祖母帶來的,也不知道晉祖母喜不喜歡。”
匣子里有黃橙橙的花膠、巴掌大的的鮑魚,“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品相的花膠和鮑魚,你母親太客氣了。”
應該說自從謝家出事后她就再沒吃過了,這兩樣東西本就很稀罕,但有一樣怪模怪樣的東西,腥氣撲鼻,“這是何物?”
唐柔說是黑魚,“聽說活著的時候還能噴黑水,可惜這個都曬干了,賣這個黑魚的人說切下來清水泡發一晚上,切出來和雞一起燉味道鮮美,還格外滋補。”
說著還生怕謝輕容不相信似的拍了拍胸口,“我喝過了,的確鮮美。”
謝輕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可真是個開心果兒。”
“我就知道祖母偏心。”
樂游來了,進門后小腰一叉眉毛一挑,“祖母就沒說過我是開心果兒。”
謝輕容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相當僵硬,她其實還是更習慣動輒朝她橫眉冷對的樣子。
這個樣子,好陌生。
好在她是見過世面的,笑的更大聲更歡暢了,打趣道:“你這丫頭一日少氣祖母兩回,祖母就燒高香咯”
“祖母您又調皮了,人家才回來幾天啊,哪有每天都氣你,祖母就是偏心。”
樂游裝乖上癮,“今日祖母要不是不好好夸夸我,我可是不依的。”
那矯揉做作的模樣差點沒給她自己惡心到,但心里還挺得意,覺得自己在扮乖上相當有天賦。
謝輕容這一回是真的差點沒繃住,努力展現出自己最慈愛的一面,“好好好,你是開心果,你最乖最有本事,可好啊?”
樂游下巴一抬,“我本來就是。”
謝輕容看了她一眼:祖宗,收了神通吧。
樂游:就說我厲不厲害吧。
跟著來的晉媛兒紅了眼圈,她一直都以為祖母最喜歡的是她,現在卻親眼看到祖母對樂游是那般的寬容慈愛,就因為樂游是郡主嗎?
為什么二叔是這樣,祖母也是這樣?
可惜現場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一旁的唐柔見晉家祝祖孫相處的這般和樂也笑著加入了進去,“晉祖母這般喜歡我,我都想往后時常來了,我家里我母親都說我是皮猴兒。”
“你要是喜歡以后就常來,颯颯在府中也無聊,你要常來她一準高興。”
“那就說好了。”
唐柔笑瞇瞇的說她今日把自己的愛馬都帶來了,“四蹄踏雪,神俊無雙。”
“真的?”
樂游抓著她的手腕,“我想看。”
謝輕容樂呵呵的開口,“颯颯啊,你可得照顧好你的小姐妹,玩兒去吧,午時就在你金烏院擺飯,祖母就不過去了,你們年輕姑娘吃的也自在。”
“多謝祖母。”
樂游拉著唐柔說說笑笑的走了,跟著來一句話都沒說上的晉媛兒全程都被當了隱形人,這個時候站在原地都不曉得要怎么辦,見謝輕容根本就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咬咬牙轉身提著裙子就追上了上去。
“妹妹,你等等我。“
謝輕容抬眼看著她的背影,默默搖頭,擠不進去的圈子何必要強行去擠,公侯府上的姑娘怎可能是不懂眼色的良善之輩?
“這位姑娘是?”
唐柔其實早發現了晉媛兒,可主家沒有介紹就說明這個人不重要,她自然不會理會。
樂游笑道:“這是我父親的侄女,算我堂姐,名叫媛兒。”
唐柔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上門打秋風的,“聽說前幾日走水的宅子就是晉家的?”
樂游點頭,“不過我父親已經在找人準備重建。”
唐柔笑著沒有在說這個話題,客居在人家府上,在人家回來的前一天自家的宅子就著火了,怎么就那么巧,別不是自己放的吧。
晉媛兒厚著臉皮跟著兩人到了郡王府的演馬場,演馬場極是寬敞,許是因為長期沒有用看起來有些衰敗,晉媛兒眼中閃過嫌棄,不明白高門大戶的家的姑娘怎么喜歡來這種破敗的地方。
“哇,這地方真好啊。”
唐柔一臉驚嘆,“郡王府的跑馬場一直都只是聽說,沒想到這么大,這跑起馬來得多暢快,風馳電掣!”
京都的土地多貴啊,這么大的跑馬場很難找的。
樂游笑瞇瞇環顧四周,“就是有些年久失修,不過沒關系,回頭讓人來收拾一下,多跑跑生氣就有了。”
“嗯嗯,我以后可真的要常來,現在就跑一圈活動活動?”
她的四蹄白雪果真是神俊,體格健碩膘肥體壯,見到寬敞的跑馬場就有些激動。
樂游的馬純黑,通體找不出一根雜毛,出場的時候就是一臉的桀驁不馴,唐柔一看就喜歡上了,“我的天,這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發亮,聽聞早前在西蒙草原就有這種馬,一般都是馬王。”
樂游歡喜的摸著自己的寶貝馬,“馬王是祖父的戰馬,我這匹是馬王的兒子,叫千里追。”
“聽名字就曉得疾馳如風,真是等不及了,現在就跑兩圈。”
她利落翻身上馬,還低頭問了晉媛兒,“晉姑娘,你不上場嗎?”
晉媛兒笑著說她不善騎馬,唐柔笑著抬起了頭不再和她說話,等樂游也上了馬后兩人的馬兒如同離弦之箭般直接沖了出去,馬蹄帶起了泥土飛濺晉媛兒一身,氣的她差點沒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