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寫的小說登報的消息再一次震驚了整個安和鄉公社,他們知道姜榆有才華,卻沒想到寫一篇就登一篇,而且他們還從沒聽說過,一篇文章能分為兩期來發。
“所以說這是報社特意給你破例?”
楚宵剛從省城回來,就聽到這么一個好消息,很是為姜榆高興。
“嗯,算是吧。”
看他手上拿著一個光亮油潤的木質手串,不由好奇:“你玩這個?”
楚宵神神秘秘的低問:“你猜這是什么材質的??”
突兀的靠近,姜榆聞到一股清爽的肥皂味,與安和鄉其他男人不同,楚宵很愛干凈,而且這習慣似乎才改不久,因為姜榆經常能聽到項天佑的吐槽。
每次項天佑抱怨楚宵太矯情龜毛的時候,姜榆都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覺得楚宵是觀察到她的習慣之后才開始改變的。
“什么材質?”
楚宵將手串直接放在她手上,一股異香幽幽飄進姜榆鼻子里。
想到最近看到的書中的描述,姜榆緩緩睜大眼睛:“沉香?”
“嗯,而且還是沉香中的極品,奇楠,這里還有刻字,似乎是前朝的東西。”
姜榆前世對手串這類東西了解的不多,但也看到有些短視頻科普,一串好的沉香手串,價值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眼前這串還帶著古董性質,估計還要翻上一個倍。
“你這運氣夠好的啊!”
楚宵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那還不是有你指點,不然我也不會想到垃圾站有好貨。”
姜榆咳嗽一聲,堅決不承認:“我哪知道,本來就想讓你買點書,是你自己運氣好,識貨。”
“你們倆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許紅霞從外走進來,狐疑的看著他們倆。
姜榆順勢將手串收進袖口里,然后想從背后遞給楚宵,誰知他竟然不接。
明知道東西珍貴,還非常隨意道:“你先幫我收著,我去找大隊長還有點事。”
“哎,你……”
許紅霞瞇著眼睛:“你們倆指定有問題。”
姜榆紅了紅耳廓,將問題還回去:“你和程建輝才是問題不小,他對你那個態度,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向開朗健談的人,說起程建輝,默默垂了頭。
姜榆皺眉:“你就真這么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看到他不開心。”
“他開心你就開心?”
“嗯。”
“那你每次接近他都說煩,不如你試著遠離一些呢?你遠離,他就開心了。”
“嗯?”許紅霞被她這一套說辭搞懵了。
姜榆繼續忽悠:“既然喜歡他,那就應該為他好,不然就是自私不是嗎?”
許紅霞這人腦子直,一下有些轉不過彎來,她覺得這說法不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姜榆拍拍她的肩膀:“想想之前黃苗苗糾纏楚宵時,楚宵什么表現,你自己代入一下。”
感情的事最難勸,姜榆直覺程建輝不適合許紅霞,所以才想讓她慎重。
許紅霞聽著愈發難受,自己真這么討厭?
出門看見程建輝,只見他往自己這邊看一眼,然后嫌棄的皺眉,頭頂忽然像被潑了一盆涼水。
邢思敏拉她的手:“別愣神了,大家都去看電力局的人裝電線桿牽電線呢,很快咱們也能用上電燈了,楚宵還說通電就給我們放電影看。”
“這么快!”
“也不看看楚宵和姜榆多么能耐!”
得益于酸筍工廠和修路通車,上面也很快同意給安和鄉通電,今天不僅他們安和鄉熱鬧,甚至周圍幾個公社都有來看熱鬧的。
安和鄉公社這幾個月的發展有目共睹,周圍公社都羨慕的不行,同樣是知青,怎么厲害的全都來了安和鄉?
而被大家這么羨慕著,村民們越發感謝姜榆和楚宵。
不管兩人走到哪兒,都有熱情打招呼的。
“這就是放映機和電影膠片?”姜榆看著楚宵搗鼓,“這個不該由專門的放映員來放嗎?”
“這是日化工廠的設備,我借了來自己放。”
“你怎么什么都會,他們放心?”
姜榆的眼睛亮晶晶,她是真覺得楚宵很厲害,這年頭放映員還是一個正經工作,不是誰都會,而且還要借這么值錢的設備來。
她現在是真的對楚宵的背景好奇了:“你家是怎么同意讓你來下鄉的?”
楚宵整理設備的身子一僵,他不善于在姜榆面前說謊,所以表情慌亂。
好在姜榆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好了,不方便說我不問就是。”
楚宵含糊道:“也不是不能說,就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之以后我肯定會和你解釋清楚。”
“不解釋也沒關系。”
看她不在意,楚宵反而難受,但他就怕說出來,好不容易緩解的關系,姜榆又開始疏離。
見他糾結,姜榆岔開話題:“你這借的是什么片子?”
“地道戰,看過嗎?”
姜榆還真沒看過,上輩子身體不好,娛樂項目又多,她沒可能去看老片子。
這輩子她爸工作的機械廠倒是也放映過,但她完全沒興趣,寧愿在家刺繡補貼家用。
不過今天公社人還真多啊!
臨近黃昏,周圍好幾個公社的都聞著風聲趕來看電影。
鄉下不像城里,而且現在出行不方便,好多人都只聽說過城里有電影,沒真正看過,因此都想來看個稀奇。
楚宵的放映設備已經整理好,現在就等最后一根電線接上。
現場吵吵嚷嚷,蟲鳴聲感覺都暴躁了些。
姜榆借來一把風扇,給忙碌了半天的楚宵扇風。
“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看著真養眼。”
“整個公社,也只有他們兩個彼此般配。”
細細碎碎的議論聲傳入黃妙妙的耳中,她想還真是什么都不一樣了,前世姜榆嫁給馮斌之后,楚宵可沒什么心情給大家弄電影看。
不過他們兩人確實般配,所以如果喜結良緣的話,自己就不算搶占姜榆的幸福是不是?
甚至可以說幫助姜榆解脫……畢竟前世,姜榆到底還是強制和馮斌離婚了的。
她側頭看向直到現在仍舊不甘心的馮斌,眼底最后那一絲期待散去。
前世得到還是背叛,現在還裝什么深情?
連姜榆都掌握不了,自己還在期待什么?
所以她只需要朝那一個目標看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