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扣一百個公分，太便宜他們母子了。”項天佑憤憤不平的說，“要是下午姜榆不是在大隊長那兒，母子倆一個咄咄逼人，一個含糊不清，到時候說雞蛋被你藏了起來，怎么解釋都沒用。”
姜榆何嘗不知，所以她并未打算就此過去，只是怎么將那丑事揭露出來，還需等個好機會。
那袁寡婦兒子揍的一拳，她肚子現在還隱隱作痛！
剛剛這事要不是恰好有大隊長作證，她名聲就毀了，雖然她不可能如朱鑫算計的嫁過去，但今后幾年當知青的日子，可不會太好受。
一旦大家對她有了刻板印象，針對、偏見就會源源不斷，甚至今后誰家里又少了什么，哪家傳出什么感情風波，也會第一時間懷疑她。
“好在經此一事，大家也算是看清了這朱鑫的真面目。”
楚宵聽著她輕柔沒有脾氣的語調，再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心臟泛起細細密密的心疼，拳頭因為用力，骨節凸出，泛著青白。
看完全程的邢思敏搖頭：“沒想到這朱鑫平日里看著挺老實的，還會故意去誤導人，心也太黑了，居然將野雞蛋的事套在這二十個雞蛋上面，要不是姜榆直接問，差點被他糊弄過去。”
許紅霞重哼一聲：“看他們家以后怎么找媳婦，一個潑婦的媽，一個心黑的兒子，誰家還敢結親啊。”
姜榆心想，他們家還有一個搞破鞋的爸呢！
“你是不是知道那朱洪有什么？”幾人氣憤地罵完，又去忙自己的事，楚宵跟在姜榆后面悄然出聲。
“什么？”
“朱鑫的爸。”
原來朱鑫的爸叫朱洪，這才多少天，楚宵這是將村里人都認全了？
姜榆躊躇了一下沒說，主要這事她也拿不出確切的證據，說了又能怎么樣？
不過這人倒是挺敏銳的，她剛剛就是提了一下，別人都沒多想。
“還不確定，等以后有機會吧。”
楚宵心里有些煩，煩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姜榆，也煩她對自己的生疏和不信任。
如果沒有自己一開始退親的事，姜榆就不用下鄉來受苦，更不用被非議潑臟水，想著那牛春花說她是因為在城里名聲受損嫁不出去才不得不下鄉，心頭這股怒火和自責怎么也消不下去。
入夜，他將準備睡覺的項天佑從床上拉起來。
“宵哥，去干嘛？”
“套朱鑫麻袋。”
項天佑聞言興奮起來，甚至可以說是激動：“我還以為宵哥你下鄉之后變成熟穩重了呢，一點都不像曾經的你，現在這樣才對嘛，就該狠狠揍那朱鑫一頓。”
楚宵對安和鄉的地形已經非常熟悉，哪家在哪個方向，已經在腦海中形成地圖。
“宵哥，沒動靜，不會一家人都睡了吧！咱們翻進去套？”
“先等著。”
安和鄉這邊很少有人家建高高的圍墻圍院子，大多都像他們知青所那邊用竹子做個柵欄，有的人家，甚至出門就是路，連塊曬谷坪都沒有。
朱鑫家也用竹柵欄圍了起來，現在人不一定睡熟，直接這么翻進去有些冒險。
“等什么？”
“等他起夜。”
農村的茅房一般建在屋后，不與屋內房間相通，想要上廁所，就得從屋子里出來。
夜越來越深，另外一間屋子的鼾聲也越來越響，楚宵熟練的對著窗戶吹起口哨，一邊注意著里面的動靜。
項天佑拿著麻袋等待，麻袋是他從公社里拿的，屬于共同資產，保證朱鑫他們一家事后找不到證據。
今天朱鑫本來就比較煩，睡的不是很穩，迷迷糊糊翻來覆去，怎么像是聽到了口哨聲？
可再仔細一聽，又沒有。
醒都醒了，干脆起床把水排干凈。
朱鑫陰郁著臉，滿腦子都是大家對他的議論聲，這次過后，他的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正因為腦子里想著事，所以沒發現今晚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樣，直到被捂嘴套麻袋，才開始掙扎。
但是沒用，這事楚宵和項天佑都不知道干過多少回了，以前大院里有那些仗著父輩榮耀胡來的，兩人都這么揍，從來沒被人捉到過現行。
其實大院里都清楚是誰動的手，但因為只揍那些囂張跋扈的，加上沒有證據，最后都不了了之。
這也是為什么楚宵成天沒個正行，那些爺爺奶奶輩都很喜歡他的原因。
都是苦難時候過來的，好日子這才開始過幾天后輩就飄了，正好來個厲害的壓制壓制。
楚宵揍人也很有技巧，保準能讓朱鑫疼的打滾，明天卻看不出傷。
一個套頭捂嘴，一個巧勁揍人，兩人打的快，走的也快，中途一點聲都不出。
“媽……媽……”朱鑫像個蝦米一樣彎倒在地上，疼的直叫喚。
沒多一會兒，牛春花尖銳的叫聲響起：“天殺的，兒子，你這是怎么了？”
次日，姜榆沒打算去上工，準備去把黑板報給寫了，和許紅霞他們一起出門，剛走到辦公室那兒，就聽見牛春花拉著大隊長說要公道。
見到他們知青走來，氣得張牙舞爪、面容扭曲：“肯定是他們干的，是他們報復我兒。”
姜榆和許紅霞一臉茫然，楚宵和項天佑倒是心知肚明，也裝得無辜：“什么報復，你在說什么？”
有好事的村民連不迭的解釋：“朱鑫昨晚被人套麻袋了。”
“誰這么英雄，真有膽色。”
他還夸上了，姜榆內心忍不住嘀咕，總覺得他反應有些奇怪。
牛春花氣得不行：“你們還裝？定是你們為這小妖精出頭，所以才對我兒子動手的。”
“昨天的事都了結了，自家的錯還罵我？難怪被人套麻袋。”姜榆冷笑，“聽說你們之前得罪了不少人，說不得是那些人家一直記恨著。”
“有道理，才結仇就報復，城里來的知青哪能這么蠢，之前被她罵走的幾個姑娘親事都難說，這不比姜榆知青的傷害大？”
“牛春花，又胡亂冤枉人，小心再被扣公分。”
村民覺得姜榆說到了點上，紛紛附和。
楚宵質疑道：“你說你兒子被我們打了，證據呢？別不是夢里被人打了，故意找茬挽回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