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她家里的男人?
楚宵瞇起眼睛,他知道姜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所以肯定是知道什么才這樣說。
其實姜榆不是不想直接將朱鑫爸和那袁寡婦的事說出來,畢竟她先是被那袁寡婦母子捶了一拳,后又差點被這牛春花母子弄得名聲盡毀,心里哪能沒有恨?
但她畢竟沒有證據,這種事情,不捉那什么在床,很難判定兩人有不正當關系,現在說出來,還容易被人誤解自己是蓄意報復,不如再等等。
牛春花現在恨她恨得不行,不僅被村里人看了一場笑話,還損失了一百個公分,見她還攀扯自家男人,當即瞪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家雞蛋如果不是你和你兒子用來故意冤枉我,那自然是和你家男人有關系唄。”
“就是,牛春花,那雞蛋讓你家朱洪拿去孝敬你婆子了也說不定。”
聽到孝敬婆子,牛春花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本村以肖姓為主,大部分都是沾衣帶故的族親,像朱家、馮家等,在此地的根基都不深。
牛春花和她男人朱洪搬來本村,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年時間,要說朱洪之前還是正兒八經的城里人,年輕時在城里實在沒活路,才和牛春花一起落戶安和鄉的。
朱家除了老太太,朱洪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姐姐,當年飯都差點吃不上的人,誰知前些年城里突然開辦工廠大量招工,又都有了體面工作,得以在城里生根發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們在農村是吃喝不愁,可怎么也比不上城里工人的體面,為此朱洪還埋怨過幾次她的一意孤行。
這也是為什么有人給朱鑫介紹相親,牛春花都瞧不上的原因,她覺得他們一家就該是城里人,兒子自然也能娶城里姑娘。
這幾年,城里的大哥和二姐明面上瞧不上他們一家,暗地里又眼饞他們在農村的糧食和豬肉,沒少哄著她男人朱洪偷摸送城里去。
尤其老婆子又還沒死,她男人作為兒子孝敬天經地義,難不成這次也是?但每次拿過去的東西最后不是便宜了大哥和二姐?
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的牛春花立馬跑回家,大哥和二姐又沒給過他們什么好處,憑什么次次往城里送?
朱鑫欲言又止的看著姜榆,眼睛里蘊藏著自以為的情愫:“姜榆,對不起,今天我媽給你添麻煩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性格比較直,回去我會說她,那一百個公分,你不要覺得拿著愧疚……”
“我當然不會愧疚,這是你們對我名譽造成損失的賠償,如果沒有大隊長及時幫著澄清,我這輩子就被你們母子給毀了。”姜榆直接打斷他,直到現在,這男人還在將責任往自己親媽身上推,甚至還可笑的來安慰。
呵,是覺得自己還會對他改觀嗎?
“你媽有你這個兒子,真可悲。”
什么?
朱鑫錯愕的張嘴,似乎沒想過會有人這樣說他。
他媽生他可悲?開什么玩笑?
明明他是媽的驕傲才是,他可是家里唯一的兒子,以后給媽養老的!
“確實可悲。”楚宵在一旁贊同的點頭,惡人都給牛春花一個人做了,這朱鑫活像生下來討債的一樣,雖然牛春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朱鑫這樣的,更可惡。
今天不僅是劉嬸,就連大隊長等人都重新刷新了一遍對朱鑫的認識,這個在村民眼中向來本分老實的人,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許紅霞還戲謔道:“還不回去勸架?小心你爸你媽等會兒打起來。”
朱鑫受不住這樣嘲諷的眼神,不甘心的看姜榆一眼,還是走了。
“散了,散了,還圍在這里做什么?”大隊長不耐煩的擺手,村里鬧出這樣的笑話,丟的是他這個大隊長的臉。
見他心煩,姜榆像是沒看見似的誠懇感謝:“隊長,剛才謝謝您處事公正,要不是您及時為我澄清,還不知道要怎樣被誤會,我孤身來下鄉,本就惶恐萬分,還好咱們安和鄉民風清正。”
她本就長得嬌嬌柔柔,如此輕垂眼睫、聲音哽咽,再加上誠惶誠恐的后怕表情,更是讓人生出無限憐惜。
她像是受了重大打擊一樣搖搖欲墜,偏又十分好強,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楚宵瞧著給許紅霞使了一個眼色,許紅霞鬼使神差的瞬間領悟,連忙扶住心驚后怕、臉色蒼白的姜榆。
見她如此驚懼,隊長本來因她生出這場鬧劇的些許不滿,也盡數散去。
罷了,姜榆知青有什么錯呢?
一切都是那牛春花太不講理,家里的事沒搞清楚就來吵鬧,也是那朱鑫太沒擔當,偷摸喜歡人還不敢正面和他媽解釋。
姜榆知青這是白白受了一場無妄之災,事后還夸自己處事公正,夸安和鄉民風清正,真正是懂事又明理。
人家還有一篇文章沒寫呢!要是剛剛這事沒處理好,將委屈寫到文章里面去怎么辦?
還好,還好她對自己的處理是認可的。
如此,以后他們還能愉快的合作。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要是沒恢復過來,先不用上工。”
“謝謝大隊長,大隊長慢走。”
鬧劇散去,知青所就只剩下他們幾個知青,姜榆也不再倚靠許紅霞,而是冷冷看著黃妙妙。
黃妙妙緊張的捏著衣擺,后怕的情緒越來越重。
“你不該給我道歉嗎?”
楚宵瞇眼,剛剛他到的時候鬧劇已經開始了一會兒,還真不知道這里面有黃妙妙的事。
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針對姜榆了,甚至只是因為嫉妒自己對姜榆的關注,品行實在不堪。
面對一眾譏諷的眼神,尤其是楚宵的厭惡,黃妙妙越發不肯低頭。
“我道什么歉?”她聲音尖銳的很,但所有的倔強都是在強撐,聲音越高,越像是要崩潰,“我哪句話說錯了?是那牛春花冤枉你,我當時又不知道真相,只是不想我們大家都被你連累名聲而已。”
“死不悔改。”
“我沒錯,憑什么改!姜榆,這次是你幸運,下次不見得還能全身而退,等著吧!”
她說完又跑了出去,天色漸黑,只有付鵬躊躇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