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大唐第一百二十五章:冷月劍光、逍遙拆法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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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冷月劍光、逍遙拆法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02日  作者:一片蘇葉  分類: 武俠 | 武俠幻想 | 一片蘇葉 | 劍出大唐 


鳩令智看上去三四十許,其實已是成名數十年的高手。

可惜對周奕的路數不甚清楚。

他以慢打快,連攻不成,把自身破綻盡數暴露。

鳩令智尸體墜地聲音被不遠處一聲爆響掩蓋,黑暗中刀劍碰響不絕。

遠處任家大宅一眾高手四下大戰,廝殺更為激烈。

周奕回望一眼,立時被近處刀光吸引。

闊羯同為五類魔,手段與鳩令智截然不同,功力卻不相上下。

他運轉雙刀,擋住師妃暄的漫天劍影。

但師妃暄招式玄奧,身法飄逸,加之心有靈犀,每一劍都能洞悉先機。

闊羯練功年歲是對方數倍,可當下局面,已不是高深內力就能化解。

若全力招架,還可抵擋一陣。

可當他察覺到鳩令智那邊已無動靜,驚心一瞥看到白影急速掠來,只嚇得亡魂大冒。

師妃暄抓到這一瞬間的破綻,一劍傷他右臂。

闊羯把刀一架,朝后爆退,撞碎紙窗,縱入時往后灑一把摻毒暗器,跟著在幾棟廢棄的屋舍中橫沖直撞。

“轟”的一聲破頂而出。

城墻近在眼前,可左右兩道方向,一青一白,各有一劍襲來。

已被兩道劍氣鎖定的闊羯怒吼一聲,他逃無可逃,必要硬撼一擊,于是手持雙刀,腳下步伐越來越快,整個人突然旋轉起來!

他一柄刀發亮,一柄刀灰暗。

旋轉出兩團刀光,明暗交錯,正蘊含光明經中的精要。

于黑暗中,閃爍光明。

天頂竅沖氣而下,元神與元氣交融,本來并不完美。

可他一旋,在旋力中,氣神團團抱住,促使兩相融合。

瞬間將自己近一甲子的功力發揮至極!

霎時間,狂暴刀氣朝四方席卷,瓦片碎裂被強烈勁風裹挾全成了暗器。

可青白二色速度不減,各以劍氣破開勁風!

雙刀對雙劍,碰撞剎那,整個屋頂朝下一沉,就要塌陷下去。

闊羯身上陡然出現八道劍傷,憑借拼命打法,迫使師妃暄自護而退。

要命的是,那一柄攪入周身的風中之劍,稍稍震退便又再次襲來。

闊羯曉得厲害,哪里敢斗。

他猛地一踏,本就下沉的屋頂直接墜下。

借著這一股勁,把旋力一收,帶著滿身傷勢,沖上夜空。

然而白衣人影卻鬼魅跟上,如影隨形。

闊羯沒能登上城墻,反被截在空中。

他目光瞪大,不相信對方輕功如此之強,竟在空中回風一挪,哪怕只是輕微挪動,卻改變方向,一腳踩背將他從空中踏了下來!

這時一人升空,一人直墜。

闊羯從四丈高空墜地,雙腿壓彎,半邊屁股挨到青石板,砰的一聲悶響磚石碎裂,踩出半尺足印!

來不及做其他動作,

憑借強大的戰斗本能,闊羯衣衫四震,低吼中小腹一癟,猛提一口真氣,舉起雙刀,砍向上空!

他的眼中是一輪彎月,清光下白影舉劍壓下。

那劍極快,風神無影實難捕捉。

可是,淡淡的月光,卻與充滿寒氣的寶刃相合,朝四下反射。

冷月劍光,劃過月下圣女的衣袂,又閃爍在闊羯的眼角眉梢。

闊羯腦袋放空,眼中再看不到外物。

他將落下的白影當成塞北大雁,雙刀劈出團團刀影。胡天雁斷寒云裂,瀚海駝沉古月橫,這一刀,要斷了這月下之雁!

“啊——!”

他大吼出聲,精神張到極致,與月落風劍斗在一起。

這一刻,生死一線,他的刀乃是畢生最快。

刀劍幾乎在一瞬間發成數十聲爆鳴,每一下爆鳴都會帶出氣勁,急促的氣勁破空飛出,連在一起,像是有人在空曠的房間中吹奏短笛,那笛聲越來越急,越來越短促!

當壓抑到極點時.

也就在白影落地瞬間,那聲音破了,被一道劍鳴刺破!

劍光碎了刀影,冷月反射出的光芒,一瞬間掃過脖頸。

“當啷啷”

雙刀墜地,闊羯雙腿失力,跪在地上,腦袋無力地耷拉下垂。

鮮血從喉頸涌出,濺在地上,染紅了刀刃。

周奕看著跪倒的尸體,心中涌現一絲警醒。

這人武功有破綻,應該是不及他的。

但生死斗殺時表現出的兇悍,自己稍有小覷疏漏,立時就要吃虧。

腳步聲靠近,師妃暄駐足在他身旁,看了看地上的兵刃。

“他應該是大明尊教的五類魔。”

“嗯,另外一個用重鐵杖的也是。”

回想二人的真氣,周奕又道:“他們所用兵刃不同,內功卻差不多,修的應該是光明經與娑布羅干上的法門。”

師妃暄淡雅清艷的玉容露出一個帶有深意的淺笑:

“道兄的玄功深不可測,我方才也要靜心抵擋他的精神法門,道兄卻不受其擾。”

“因為我精神如一,求得真我,有我無他,看什么東西都是空的。”

明知他是胡說,師妃暄不拆穿,反而配合著朝他眼睛瞧了瞧。

好像在好奇,看他眼中是否有自己的影子。

等周奕順勢望去,圣女又避開目光。

一旁的闊羯不愿再跪,身體倒向一側,雙手正好搭在刀上。

似乎想詐尸再與他們一戰。

“道兄,我們先去幫忙。”

“走。”

兩道身影從城墻邊上到屋頂,奔回任家破落府邸,愈是靠近,喊殺聲愈烈。

道佛兩家與大明尊教的高手正在大戰。

能動用先天真氣的高手比比皆是,但這般亂局,不存在什么公平比斗。

府邸已被圍住,人數差距越來越大。

若是一打一,一流高手想跑,那也難追得很。

此時卻是兩三個打一個,其中還有道佛兩家的強橫人物,局面完全是一邊倒。

不過,善母的手下出了名的邪門。

這些被蠱惑之人,全不畏懼,兇性反倒更烈。

佛門之人對大明尊教可不會有半點憐憫,這些人若是入中土傳教,對他們的威脅,也許比魔道兩家還大。

大明尊教講的可不是修身養性。

他們是標準的邪教。

凈念禪院的不癡、不懼兩位金剛,可謂是大開殺戒。

手段比道門這邊的計荀計守等人狠辣多了。

邪教之徒,度入幽冥,也是功德一件。

二人揮動禪杖,四下打殺,把在棺宮受的氣都發泄出來。

若點算戰績,他們恐怕是今晚最佳。

等斬殺兩名五類魔的周奕從城墻那邊返回,入了亂局時,凈念禪院的兩位金剛也不夠看了。

周奕的殺氣,比金剛們還要大。

邪教徒在南陽放肆許久,早把他惹怒。

想到小院中不安的三人,想到大龍頭他們受的氣。

周奕從旁加入,真是虎入羊群。

僵持中的邪教徒本就處于劣勢,等一道白衣飛來,穿過府邸,如同鐮刀割麥子,須臾間過了三間院落,連殺二十余人。

他優先挑選高手。

尤其是那些與木道人他們交手的一流高手,也不管對方是否重傷,殺了再說。

周奕自從入了亂局,對敵沒有出過第二招。

一路收割戰場,其手段之凌厲,叫佛門金剛們看罷心驚。

參戰的南陽城一眾勢力,也是首次目睹觀主這等姿態。

當下齊齊振奮吶喊,欲將大明尊教徹底滅盡。

追到大宅北邊,又一名高手在逃跑過程中倒在劍下。

周奕正待殺回院落,

心中忽然一緊!

他頭也不回,灌注強絕真元,一劍朝身后街巷劈出離火劍氣。

一點銀芒,在黑暗中越來越亮,那是真氣聚攏至極的凝練表象,劍氣被一道靈巧身影晃開,勁風僅是阻擋一瞬,被銀芒一點而破。

黑暗像是實質一般被它刺破,劍氣勁風如鏡面一般碎裂。

這種不真實之感讓人眼花繚亂,再看那點銀芒,似乎能叫人暈頭轉向。

周奕借著來人避讓劍氣的剎那朝后點退,下一瞬間,他所在之地轟然爆響!

屋瓦朝兩邊散開,氣浪壓出爆鳴。

來人一擊落空卻無半分滯澀,看不到腳下動作,銀芒調轉,又一次襲來。

方才偷襲出手是悄無聲息,這次光明正大帶著滾滾勁氣。

一點銀光在空中拉長如線,以不可捉摸的軌跡連續虛點,八道勁風像是八支氣箭,這氣箭飛動比五大箭衛的先天箭陣還要奇妙。

在特殊的真氣帶動下,氣箭飄忽游離,逍遙自在,卻各有目的,直鉆對手要害大穴!

周奕長劍無影,一劍圈住周身,以破解先天箭陣之法面對這八道勁力。

這時沒有池水,便以離火劍法化作灼浪。

八道勁風被氣浪稍稍帶偏,失去準頭。

周奕避開七道,四周轟然炸響,卻顧不及碎瓦塵煙,一劍斬向最后一道,叫那氣箭應劍而碎。

卻有一股詭異力量順著長劍竄入身體,一時之間,竟無法將這道危險勁氣化去。

此勁入體,便萌幻象。

好在他意志極強,加之有阿茹依娜教的天頂秘要,竅中煉神之力沖刷而下,破碎了幻象。

足少陰腎經中的玄真之氣自涌泉迸發,包裹這團詭異勁力,將其鎮壓。

心下平靜,可眼前多了一枝銀棒。

那銀棒折射月光迷惑視線,同時暗藏三道虛實難辨的刺擊,直取膻中、氣海,眉心,招招致命!

周奕坎水罡氣灌入長劍,以奇經八脈中第二道玄門真力續上劍勢。

以力破巧,劍抵銀棒。

然而對方這一招盡管是技巧勝過力道,可其中勁力,竟在相抵之下,把寒鐵寶刃生生壓彎。

換作尋常寶劍,早已崩斷。

“咻咻咻”

長劍迭閃出聲,周奕吃力之下,右手撤劍,左手天霜拳搶攻打出。

銀棒本欲追打,轉向一擊先把拳勁打散。

周奕趁機后退一丈,來人雙腳全部隱藏在長裙之下,故而看不到她任何腳步動作。

天霜寒氣未散,她腳下挪動,上半身卻一動不動,像是晚上游走的鬼魅,迎面一棒跟來。

那“玉逍遙”銀棒橫掃如狂風驟起,氣勁呈螺旋狀擴散,正是逍遙拆中的逍遙無相,風卷殘云!

八道勁風,驟變十二道,攻勢再增,欲要一擊斃敵!

“唰唰唰!”

周奕沒有遁走,反身出劍回應,因他四下劍光大亮。

陳常恭、松隱子、師妃暄從三個方向壓出劍氣,四人聯手破了逍遙拆十二氣箭。

四劍齊下,攻向善母!

那玉逍遙通體晶瑩,以奇玉打造,可硬抗刀劍,亦能以柔勁卸力。

四道劍光飛來,善母竟不忙亂。

她身法詭異,目觀四劍,手隨身動,運轉玉逍遙連連虛點,每一招都暗含剛柔并濟、虛實相生的波斯武學精髓。

并且每一擊,都有她獨門“拆氣”。

這拆氣邪門異常,哪怕是無缺邪王也沒法用不死印法挪移,有虛有實,不可借力,只能憑體內真元強行化解。

當下這四人,三人身懷道家玄功,一人修煉劍典。

各有精微先天真氣,否則早被善母的拆氣攻破。

五人四周,氣勁如濤,任家府邸幾要破散。

這時第六人沖了上來!

木道人拔地而起,九齒釘耙帶著凌冽寒勁,鉤向善母腦門。

計荀、計守也跳將上來,催動大洞劍訣,圍殺善母。

眼見高手越來越多,善母不敢再戰,猛提一口真氣,把拆氣在身前蕩開,擋住四劍躲過釘耙。

一步跳退,杏黃金線裙拖著雙垂紅黃帶在空中浮動,飄逸無比。

頭上的百寶花髻微微抖動,來到另外一棟屋舍之頂。

她身形豐腴誘人,面如滿月,此時面對一眾高手,看到眾多手下死傷,這半老徐娘,卻橫生媚態笑了一下。

“莎芳好生榮幸,竟叫中土兩大道統的高手聯手圍攻。”

“可惜,你們想殺我,還差得很遠。”

周奕冷眼望她:

“你別朝自己臉上貼金,作為大明尊教數一數二的高手,躲在一旁不顧手下生死,只為出手偷襲,結果還沒得手,實在是丟臉至極。”

“還有.”

“這里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你真有膽量,那就再來一戰.”

莎芳正欲出言,忽見周奕話罷,舉劍沖來。

她不信對方有這么大的膽子。

欲舉銀棒,心思電轉間,謹慎往后退避。

這時一道強勁勁風從側邊響起,眼前白影當面閃來,兩側速度全不在她之下。

莎芳第一次產生危機感,雙腳連踩,不斷后退。

周奕一道離火劍氣追襲而來,莎芳閃身避讓,遁勢驟滯。

“善哉善哉!”

老僧的佛號響徹夜空:“善母欲朝哪去?”

“尊教邪惡,不如皈依我佛。”

智慧大師一身功力渾厚無比,他話音之中,似有佛門獅子吼之威,佛音逐字變強,到了最后一個“佛”字,直接在莎芳耳中轟鳴。

“兩位留步,我自退便是。”

莎芳身形爆閃,道佛兩門,已無有幾人能跟得上她爆發的速度。

她方才受了周奕劍氣影響,此時智慧大師與周奕一道逼近,兩方鎖定善母,不打個照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脫。

莎芳見狀,體內真氣竄動,再次加速,破風聲更響!

智慧大師發足一沖,雙腳踏得屋舍震顫。

周奕的驚云神游駕馭到極限,水火大竅轟然氣發。

白影在月下電閃,于空中踩出一次回旋勁力,給人一種御空而行的奇幻之感,只這一步,便瞬間拉近身位。

別說一眾高手驚訝,連智慧大師都差點佛心不穩。

此時三大高手,他功力最厚,但輕功差了一籌。

周奕功力最淺,但輕功爆發最快。

莎芳凝視在周奕身上,她混跡漠北,心中陡然出現一個名號。

云帥?

“善母,你大明尊教欠我諸多債款,還請留下算賬。”

莎芳臉上依舊平靜,心中卻有一團怒火。

朝智慧大師一瞥,她不愿停下,一旦被老和尚拖住,南陽一眾高手圍殺而來,今日有可能要成死局。

但是又跑數息之后,一道劈空掌力從側邊襲來。

周奕出掌,身形一滯掉在兩人身后。

莎芳被逼得朝下一墜。

原本速度慢上一籌的智慧大師頃刻撲來,他蓄力已久。

此時毫不猶豫,一掌對著莎芳按出。

老僧須眉飄動,袈裟獵獵作響,整個人散發出禪意威勢,像是一尊怒目大佛,真勁潮涌而出。

大慈大悲心佛掌力!

莎芳面色微變,朝面前破敗屋舍中遁去。

下一刻屋舍受到一股強力整個炸散,茅草木棚全都爛做一團,兩面土墻隨真勁倒塌,煙塵四滾!

周奕看到煙塵之中,洞出一條豐腴軌跡。

莎芳頭也不回,朝著南陽城外飛奔。

這一掌的功力非同小可,智慧大師出掌后,立定原地,微微調息。

智慧大師不追,周奕一個人自然沒膽子追莎芳。

“善哉善哉,她受了我一掌,必然帶傷。”

“大師功力高絕,叫人佩服。”

大和尚出了大力,周奕真心夸贊一句。

智慧大師的目光從莎芳處移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他。

周奕不動聲色,心中卻也警惕,防止這大和尚不講武德。

他的掌力太猛,可不敢拿小命開玩笑。

這時,一道腳步聲落下。

周奕撇眼一見,不著痕跡朝師妃暄靠了幾步。

方才善母動手,她第一時間來助,可見圣女雖有點小心思,人卻不壞。

師妃暄與智慧大師打了一聲招呼,便帶著一絲關切看向周奕。

“道兄可有受傷?”

周奕心情不錯,“有智慧大師在側,豈有受傷之理。”

老僧搖了搖頭:“觀主輕功高絕,天下罕見。善母要傷觀主,殊為不易。”

“微末伎倆,不足為道。”

周奕看向老僧:“如今莎芳受了傷,我們要趁這個機會,早點對新野魔門動手。接下來再打棺宮,就沒有顧忌了。”

智慧大師自然沒意見。

無論是對付大明尊教還是對付魔門,都對佛門有益。

尤其是魔門,佛魔兩道爭斗了太長時間,本就是死敵。

“魔門扎根許久,非是大明尊教可比,”智慧大師提醒道,“陰后比善母難對付。”

“大師請放心,我已做好安排。”

“不過.”

“若是對魔門出手,需要大師一開始就在正面,我們要以最快速度將他們從南陽打退,避免拖延下去,引來襄陽之兵,那時候反要被棺宮占便宜。”

智慧大師謹慎道:“若與陰后相斗,老衲沒法分心,更沒有贏下她的把握。”

“大師能拖住陰后,便已足夠。”

周奕見老僧點頭,心中安穩不少。

如今南陽城這么多高手,倒不是怕陰后一個人。

只是這樣一個高手騰出手來,容易制造殺傷。

道門朋友前來相助,周奕也要將他們的安危考慮進去。

師妃暄聽他們商量完了,這才問:“道兄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休養一下,最多兩天。”

任家府邸的喊殺聲已經聽不到了。

倒是最后幾名邪教徒給眾人留下深刻印象,他們無懼死亡,也無人投降。

對抗不了,便各自服毒,念誦善母所授的經文。

留下冷笑聲與威脅之語,欣然赴死。

可惜這一套在這里嚇不到人。

老道們覺得他們可悲,還念了幾句滅罪經順手超度一番。

天臺寺有四名僧人守在門口,瞧著一具具抬出去的尸體,坐在任家大宅的門檻兩邊,一邊敲木魚一邊閉目念經。

大家對待死人,都有專業一套。

邪教徒那點威脅詛咒,注定是沒用的。

周奕見到這一幕,產生奇怪想法。

倘若由他出黑,再把這幫人送入周老嘆的棺材。

那大明尊教來南陽這一趟,這輩子算是值了。

南陽幫的人正在打掃后事,孟得功與蘇運從大宅中走出與楊鎮、呂重碰頭,周奕過來時,帶人圍在四周的范乃堂也上前報訊。

“沖出大宅的高手,一個沒有逃掉。”

“里邊的也全死了!”

“好!”

這口氣在心中憋了好久,此時大感快意。

雖然城內調動大批人馬,但攔住這么多四散開來的高手,也是一樁傲人戰績。

善母受了傷。

大明尊教這次又在南陽城折損嚴重,再想搞事,已經沒那個能力了。

而且,這是道佛兩家一齊行動。

大明尊教再有氣,只要在中土,他就得憋著。

周奕先回南陽幫,叫楊鎮搞來筆墨。

今晚總算見到善母是什么模樣,便將她畫在紙上。

他越畫越快,連畫三四張。

“這是要把她貼出去?”

“不錯。”

周奕落下最后一筆,把畫筆放下,輕輕一吹:

“找幾名畫師,就照著我這個畫,再寫清她的體貌特征,蓋上大隋官署印,把她列為塞北大盜,四下懸賞張貼。”

楊鎮撫須一笑,把事情應下了。

這可能沒啥用,但把莎芳名氣搞臭,惡心她還是能辦到的。

大明尊教的窩被掀了,但城內還沒安定。

此事之后,還有許多后續要補上。

周奕倒是不用操心,與松隱子、陳常恭等人聊過后,他便帶著一幅善母畫像回到南陽幫東邊小院。

那邊,一大兩小,三人正在等他。

見到周奕安然返回,兩小安心睡覺去了。

“善母在嗎?”

“見到了。”

“你可有與她交手?”

周奕把善母畫像遞給她:

“她出手偷襲,但被我察覺到,沒能得手。之后我與她過了幾招,逍遙拆確實厲害,她的功力也比我高,我暫時斗不過她。不過,我想走,她也留我不得。”

阿茹依娜望著畫像上那人,皺著眉頭。

“之后呢?”

周奕又把后續之事說給她聽。

少女眸光微亮:

“善母是個戒備心很強的人,她既然吃了虧,短時間內就不會再冒險。大尊若是不在,南陽這邊的事,她應該是不會插手了。”

“北馬幫在東都,等善母去找大尊,我這邊的事如果順利,差不多已經了結。”

周奕溫聲道:“你可安心一段時日了。”

阿茹依娜點了點頭,又問:“你何時對新野那邊的魔門出手?”

“就這兩天。”

“我去幫你。”

周奕看到她堅定的眸子:“你換一把劍,再換一身衣服.”

想了想,又道:“其實.我這次不缺人手。”

他后邊那句話顯然是白說了。

阿茹依娜像是沒聽見,又在看那畫像。

周奕把畫像拿過來,揉作一團:“莎芳也不過如此。”

望著紙團滾圓,少女微微一笑。

周奕叫她早歇,又想起一樁事,趕緊去尋陳老謀。

巨鯤幫的人多有調動,陳老謀也沒睡。

在扇子鋪里間,兩人泡茶來喝,漲漲精神。

“天師盡管放心,你交代的事,保管一件不落。”

陳老謀又道:

“這一次,南陽的動靜一定要鬧大一點,表明態度,否則棺宮那邊,不一定會信。”

“只有真正出兵,才能叫他們曉得,我們隨時會打冠軍城。”

“而失去了冠軍城,棺宮就擋不住武林圣地四大圣僧。邪極宗那些人已經被打上門一次,一定印象深刻。”

周奕點了點頭:“希望這是我最后一次用此類方法。”

陳老謀又給他添了一杯茶,勸道:

“天師不必苛求,此次南陽風波已在您的運籌下進入了最理想的局面,不僅能平衡,還能立威。”

“當然.”

陳老謀笑了笑:“如果天師能得到圣女的支持,那是再好不過。”

周奕第一時間沒回應,腦中想到師妃暄第一次來南陽的場景。

那時就與楊大龍頭隱晦討論過一些鼎定乾坤之事,慈航靜齋像是還有一些秘密。

倘若兩大圣地再次拿出和氏璧。

這次又會做什么選擇?

陳老謀看他在思考,以為他在想法子得圣女青睞。

這種事天師是專業的,便非常貼心,默默在旁不打擾.

闊羯命喪南陽第二日。

冠軍城,棺宮。

大殿的大門破損嚴重,左邊半扇門整個沒了,右邊還剩下一半,正有匠人在拆門,準備換新的。

迦樓羅王宮之內,類似這樣的痕跡多不勝數。

大殿內,邪極宗四大高手,正在對著一封戰書商議。

到了申時,有人急急闖入棺宮。

“幾位宗主,王上收到了南陽城的最新消息。”

“念。”

“是!”

報訊之人站在棺宮門口大聲念道:

“昨夜亥時,佛道兩門眾多高手圍殺大明尊教南陽駐地,除了善母之外,無一人幸免。”

尤鳥倦聽罷,朝外擺了擺手。

“師弟,你打算怎么辦?”

金環真與丁大帝也看向周老嘆,等他拿主意。

“那師兄師姐你們覺得,這封戰書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鳥倦冷笑:“那些老禿驢現在又把道門找來了,他們勢大,自然是在逼迫我們。”

丁大帝拿起那封戰書:“南陽城,真的會不計代價與我們硬碰硬嗎?這可不像他們的作風。”

金環真看了三人一眼:

“這冠軍城一旦丟了,我們恐怕要遠遁塞北,那四個大和尚,我們現在可對付不了。”

周老嘆點了點頭,忽然朝戰書一指:

“南陽城看似在宣戰,我倒覺得他們不想戰。但是,又被逼得沒辦法。”

“哦?何以見得?”

尤鳥倦拿起戰書又看了一看,他卻沒有瞧得出來。

周老嘆帶著一絲疑惑之色:“若僅是宣戰,何必多提那不貪和尚?這戰書上,卻提了此人三次。”

“果然如此。”尤鳥倦又把戰書看了看。

丁大帝道:“凈念禪院以此為恥,想把不貪和尚帶回去。南陽城,這是要幫他們奪下此人?”

金環真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周老嘆。

“不貪和尚佛魔同修,這段時日,已被我研究得七七八八,相比于冠軍城來說,他雖有實力,但也無足輕重。”

周老嘆自信一笑:“況且,就算給佛門的人帶回去,除了把他殺死,也休想救他。”

“師弟的意思是,要把不貪和尚還回去?”

“那就要看看他們的手段了。”

“還有,道門那個裝嫩的老妖怪.”

周老嘆說話時盯著棺宮中央那口巨大的朱紅色棺材:“哼哼.”

“這一次,我倒是要與他再拼拼手段。”

“瞧瞧是他的道門玄功厲害,還是我的真魔之力更具造化!”

周老嘆隨即把自己的計劃一說,幾人各都點頭。

翌日清晨。

冠軍城走出一位身著黑色袈裟的大和尚,魔相莊嚴。

在諸位棺宮高手的陪同下,朝南邊入了最近的一座城。

那便是朝水北岸的順陽城。

順陽城在南陽與冠軍之間,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寺,叫做隆興寺。

不過,自上次圣地攻打棺宮,這里面佛門弟子害怕受牽連,直接棄寺而逃。

不貪和尚來到順陽,占了隆興寺為道場。

他不推崇佛法。

反倒在老嘆的點化下,宣揚“佛本是魔”“魔即大佛”“立地成魔”等觀點。

又抓來一些盤桓在順陽的僧尼,讓他們聽講。

接著把人放了出去。

很快,這條離奇的消息便傳開了。

在周老嘆行動時,周奕也展開了對新野魔門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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