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檸枝正滿心投入看電影,轉頭一看。
江年睡著了!!
她頓時氣得牙癢癢,但轉念一想.....這人平時早起晚睡的學習,算了算了。
少女撤回了一個「怒」,氣鼓鼓地繼續看電影。
過了半分鐘,她見其外套快掉地上,又氣呼呼的撿起,同時小聲嘀咕。
「壞人,怎么睡這么沉?」
忽的,江年睜開了眼晴。正好和撿衣服的張檸枝對上目光,兩人挨得極近。
再往前一點,就能親上。
「嗯?」
「啊!」張檸枝抿住嘴,把驚慌的聲音壓在喉嚨里,眼晴亂眨,「我幫你撿衣服。」
「哦哦,謝謝。」江年也有些不自然。
他剛剛看完了張檸枝的記憶碎片,人還有點沒緩過來,只能盯著屏幕發呆。
正巧,此時放映廳里的電影馬上也進入了尾聲。
熒幕光亮閃爍,少女緊張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住了他的手掌,然后握住。
夜幕降臨。
兩人打車回到了鎮南,熟悉的景色在車窗上面后退,倒映出少女的笑臉。
后座另一邊,江年表情平靜。
并非賢者時間。
只是....:..他在張檸枝的記憶碎片里,不斷瀏覽時,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串聯起來后,他意識到一件事。
「江年」大學畢業,和宋細云分手。進入公司摸爬滾打,成為老油條后。
在一次市場部外派南方的任務中,認識枝枝然后種下了怦然心動的種子。
但后面,越看越不對勁。
第二次重逢,距離上一次時間太長了。明顯張檸枝更主動,為每件小事開心。
然而,「江年」心氣散了七七八八。更多趨于本能,時而心動時而麻木。
簡單來說,情緒不會明顯波動。
心里住著另一個人。
江年看到這段的時候,下意識覺得在「兩人」再重逢的時間里缺了一段。
而這一段,有個特殊的人出現了。
可能是分手后的小宋,也可能是徐淺淺。又或是班長,亦或是「前妻」?
嗯,前妻也在廣告公司待過。
這就是他為什么在電影院恍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
張檸枝。
在系統未來的時間線里,「江年」一點也不渣。
當「他」意識到,自己心里住著人時。很坦率的和枝枝說了,然后分手。
兩人經歷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時光,后續就是分分合合,基本都是張檸枝主動求和。
直到那個冬天他摔斷了腿,少女千里奔襲。在最后分別的時候,她留下了一段話。
「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
江年看完,縱使他現在是小小的老子。且不是個東西,還是有點難受了。
另一個時間線里的「江年」是局中人,大概覺得張檸枝最后會隨時間釋懷。
但是他有系統,看見了幾人三十八歲的人生狀態。
張檸枝遲來了許多年,于是又足足等了他十年,青春韶華就這樣沒了。
「草了,真踏馬不是東西啊。」
他低聲罵了一句,卻被耳朵靈的張檸枝聽見了。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什么?」
「哦,我說李華呢。」江年掏出手機,「他打了一下午游戲,真不是個東西!」
「噢,這樣。」張檸枝點點頭,又不放心道,「你別被組長帶壞了。」
「咳。」江年點頭,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想了一遍,止住了笑,「好,好!」
「赤石!!」
「又輸了!!」李華在網吧看著水晶爆炸,人都紅了,「不要啊,不要啊!!」
隔壁座,馬國俊臉色平靜。
輸麻了。
他摘下了耳機,轉頭看向了李華。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直接被氣笑了。
「草泥馬的李華。」
「我冤枉!!」
李華下機后,和馬國俊一邊往外走。一邊費力解釋著,忽的被老馬打斷。
「你看那。」
他指了指不遠處,瞇起了綠豆小眼晴。
「草了,這兩個背影是不是看著有點熟悉?媽的,就是江年和張檸枝!」
「臥槽?」
說來也巧了,江年和張檸枝正商量著去哪吃,某人不知道為嘛有些愧疚。
no!拒絕罪惡平攤!
哦,都是我一個人干的啊?那.......(
(抓耳撓腮)(尷尬)我自己平攤吧。
很難想象,老實的老子未來能干出這種事。
老老實實當渣男?
這跟摳摳搜搜花大錢,機機靈靈上很多當,認認真真的犯了很多錯,又有什么區別?
轉頭,兩撥人對上目光。
「組長?」
「臥槽?」
「赤石!!你們!」
「確實,你們真不是東西啊。」馬國俊指指點點,「請吃飯,不然就爆出去。」
「那怎么辦..:::」張檸枝轉頭看向江年。
誰料,江年也在看向她。
「請吃飯,不然就爆出去。」
張檸枝:
最后,四人一起吃了一頓飯。倒也沒聊什么,只是說了一些有的沒的。
待到張檸枝離開,審問這才開始。
「說!干嘛去了?」
「去市區吃個飯,原本就答應過的。」江年顯得松弛,畢竟確實一清二白。
摸摸手算談的話,他該槍斃了。
「沒干別的?」馬國俊疑惑,比劃了一個親的動作,「老實交代!!」
「沒。」江年喝了一口茶。
「赤石!!」李華一指他,手指都在顫抖,「背叛啊,你媽的,背叛!」
「真沒親,誰規定異性不能處朋友的?」江年反問道,「你?還是老馬?」
聞言,兩個出男瞬間眼神呆滯。
難道.....純潔的異性友誼,真的存在嗎?是否,只是被世俗污名化罷了?
「當我們傻子呢?」李華抓住了他的衣領。
「哎,異性朋友不行。」江年不緊不慢道,「但,如果是天下第一好呢?」
「這.....」李華絞盡腦汁。
然而,出男無法想象出沒見過的東西。于是,嘀咕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管了。
「赤石吧!!」
教室里,燈火通明。
李華、馬國俊,看在張檸枝鈔能力的份上,決定稍微..:..保守一點秘密。
黃芳抬起頭,感覺小組內氣氛有點古怪。
「組長,你怎么不說話?」
「唉,我已無話可說。」李華嘆氣,「人生啊,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受傷。」
聞言,曾友轉了過來,笑嘻道。
「你受什么傷了?」
他中午在寢室洗了個澡,看到困。小小怡情了一下,在被窩框框入睡。
「別問。」李華轉過了頭去。
曾友一臉憎,轉頭看向江年。
「他怎么了?」
「不知道,下午還好好的。」江年隨口道,「估計.....丟了什么東西吧。」
聞言,曾友倒是有些心虛。
他丟了壓力。
「赤石!!」李華難受得滿桌打滾,「為什么,為什么上天這么不公平!」
講臺上。
陶然把語文周測試卷攤開,咳嗽了一聲道。
「周測周測。」
教室里眾人頓時抱怨了起來,開始慢吞吞清空桌面,罵罵咧咧找座位。
「我過去了哈,拜拜。」張檸枝心情不錯,心胸都被酸酸甜甜的念頭裝滿。
他肯定也喜歡我吧?
至少有一點點的喜歡,比我少一點點。但比別人更多,多出很長一大段。
潛意識里,腦細胞極其活躍。
「好。」江年打了個哈欠,看著有點沒心沒肺,「我也過去了,拜拜。」
實際上,他想明白了。
愛才會常常覺得虧欠,既然如此。自已還是付出了真心的,所以不需要懺悔。
小小的老子,常常很善良。
況且他一無所有,沒資格思考高深問題。
教室里,人群涌動。
「貝貝,你下午在家干嘛?」
「摸了個爽。」
「啊?」
「麻將,我媽兩個姐妹來了。」姚貝貝打了個哈欠,「三缺一,讓我上桌。」
「你呢?」
「我..:..我沒什么呀。」張檸枝頓時心虛,走出了同手同腳的步伐,「沒什么。」
「不對勁..::.:」姚貝貝覺得不太對,但實在太困了,也懶得再去問了。
「姚貝貝,偷雞摸狗呢?」江年嘲笑道,「軟趴趴的,關了幾天了?」
「傻逼。」姚貝貝豎了一根中指。
講臺上,蔡曉青上臺說幾個問題。基本都是關于遲到早退,點名了幾個人。
「李華。」
「我...:.:」李華更苦了,有理說不出,「赤石赤石!!為什么會這樣!」
周測,所有人按照學號依次入座。
「清清。」
江年坐下,轉頭看向了班長。問心無愧的人是這樣的,和誰都清清白白。
「嗯?」李清容盯著他,稍微遲疑了一會,疑問道,「一定要在教室嗎?」
「什么在教室?」
不不,不是那個親。
江年少有感到驚悚,班長雖然平時冷冷清清,但干正事起來卻是不太拖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在叫你。」
「嗯。」李清容點頭,她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看江年什么反應而已。
嘩啦啦,語文試卷和答題卡都發了下來。
江年正準備寫學號姓名,忽的一張語文試卷遞了過來,上面寫著一行字。
字跡娟秀,意思卻也直白。
「你想什么時候?」
他頓時愣了愣,第一反應竟然是。先把試卷交換了,不能讓這張試卷活著。
我想.:
他抬起筆,斟酌了一會。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