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天星的提醒,劉家大哥在鎮上買了不少治療瘟疫的藥物,他們一家子有幸躲過了村里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
侄子、侄女一個都沒有少。
這次劉杏花回娘家,就和自家兄弟說了說落戶到他們張家村的事情。
劉杏花可是拿出了她三寸不爛之舌,說到現在他們張家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城墻建了,安全有保證了,還有一個會通靈避難的李天星,現在有什么理由不落戶在他們張家村的。
劉大哥也見過李天星,這次他們一家子能夠渡過這次瘟疫,還是李天星讓他趕緊上鎮上買瘟疫的藥材備著。
又聽到自家妹妹說道他們張家村種種好處。
如今劉大、劉二兩人親娘死了,家里頭屋子也老舊了,又要分家,他們兩人一合計,便打算落戶在張家村算了。
“你們一家子什么時候搬過來呢?搬過來要不要大磚建房?”張里正很快就給劉大他們一家子登記好落戶到他們張家村的信息。
只要等明年房子建好了之后,再到衙門登記造冊,簽字畫押蓋章后,就徹底定下這個事情。
近來可有不少村民前來他們村子詢問落戶在他們張家村的事宜,都是打聽,沒有真正行動,沒有想到旺財家的這次這么給力,把兄弟都喊來落戶在他們村子了。
現在有一就有二了。
他相信,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外村村民會被張家村的魅力所吸引,不再只是停留在口頭上的詢問,而是真正邁出那一步,將家安在這里。
“大磚房肯定要建,磚塊也會買。
我家弟兄打算明年開春建房,建好房子之后便搬過來,到時候就勞煩叔你走一趟衙門,把文書、戶籍等東西給落實了。
在這之前,他們還是住在桂花村的。
叔,你得劃一塊大一點的基地,給我大哥和三弟兩家建房的。”劉大和劉二兩人還未一開口說話,旁邊的劉杏花便迫不及待的道。
“劃地基大小,我們之前幾個就商量好了,一戶人家就劃半畝地地基給新落戶在咱們村子的村民建房,多了也沒有。
我也不可能破壞這個規矩。
不過,現在咱村子建房的地方有不少,你們可以自己挑選建房的位置。”張里正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行,就靠近市集旁邊那塊地,圈出兩塊地出來給我大哥和三弟家建房了。”劉杏花似乎早已經有合適的位置。
“行,現在我就給你們家圈出來。”張里正說著便帶著他們幾人往要開始市集那片地走去。
他們走走停停,看了看地,劉大兄妹三人又交流了幾句,最終選定了兩塊緊鄰市集邊緣的地。
張里正手持一根細長的竹竿,沿著他們議定的邊界,細心地在地上標記出地基的輪廓。
“你們兄弟兩人還沒有分家吧?我記得你們家兩個小子都有十五歲了吧?你們原戶籍還是在桂花村的,你們回去之后,記得趕緊回去把家給分了。”張里正給劉大兄弟圈好了地基后,他好意的提醒了一句道。
劉大、劉二兄弟兩人還有些不解,正要問些什么后,就看到劉杏花給他們使了一個眼色。
劉大、劉二兄弟兩人朝張里正道謝了一句后,劉杏花便拉著自家兄弟回家歇息去了。
“二妹,我本來也是打算回去后,就和老三分家的。
張里正特地的提醒我們兄弟分家這是為何?難不成里面還有什么隱情不成?”等來到劉杏花家里頭,劉大喝了一碗茶水,他歇了歇后,便朝劉杏花問道。
“這個事情是有些復雜,我們村子一家子當中,只要有三個上了十五歲以上的勞動力,全部給分家出去了。”劉杏花有些神秘的道。
“二姐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會征兵役或是徭役了嗎?”劉二心思轉動的快一些,聽到她二姐這番話后,他面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問道。
“差不多是了。”劉杏花點了點頭道。
“不行,我們現在就上鎮上去,把咱家戶籍給分出來。”劉大一聽,立馬坐不住了。
“大哥,你別急,這事情一下子也辦不成的。
你們想沒有想過,桂花村的田地你們怎么處理了沒有?”劉杏花按住她大哥坐下,讓他先別急。
“我的意思,桂花村距離張家村也不遠,我們辛苦一些,來回跑打理田地了。
咱家銀錢我和老三平分,家里頭所有東西都均分,至于田地的話,四畝水田一人兩畝,兩畝旱地一人一畝,三弟也同意,沒意見的。”劉大似乎早有想法道。
“你們要是落戶在我們張家村了,田地還在桂花村,打理起來確實頗為不便。
但若是就這么棄了,又實在可惜,畢竟那都是祖輩們留下的基業。
加上你們又不是桂花村的人,原桂花村人,重新落戶到張家村,難免會被桂花村的村民視為叛徒什么的。
要是桂花村的村民使點壞,在咱家的田地使絆子或者暗中搞破壞,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想讓大哥你們把田地賣給桂花村的村民了。”劉杏花這話一出,頓時把劉大和劉二兩人給驚到了。
他們兄弟兩人原以為劉杏花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
萬萬沒有想到,是想他們把田地直接賣掉。
這田地都是祖上一代代傳下來,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聽到要將這承載著無數汗水與回憶的田地賣掉,劉大的眉頭緊鎖,直搖頭道:“賣掉田地,以后我們怎么活?這不行。”
“大哥,你們可以我們村子開辟荒地的。”劉杏花不緊不慢的道。
“二姐,開辟一畝荒地,少說得花上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夠種出像樣的莊稼,收成這塊也不會很多。
光憑我們賣田地的銀錢撐過這幾年,這銀錢也不夠的。”劉二也直搖頭,苦著一張臉道。
劉二心中還思慮著,他們兄弟倆落戶在張家村是不是太過草率了,很多事情都沒有考慮上。
此番靜下來后,覺得很多事情沒有想象之中的這么簡單的。
“大哥和三弟你們兩人放心,以后你們來到張家村只管開辟荒地,打理荒地。
你們要買大米,我自家種的谷子以市場價一半的價錢賣給大哥和二弟你們兩人。”劉杏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
“不可,你們家交完稅收,除了給自家吃的外,往年余糧都沒有多少。
更何況,現在旺財大了,你們也得給攢彩禮錢了,哪里還有多余的糧食賣給我們的。”劉大一聽,直搖頭拒絕。
“大哥,你也是說這是往年的事情了。
我實話告訴你們兩人了,我們村子張火家的研究出一年一畝地能夠收上兩次谷子的方法,并且只需要用一次糧種播種。
今年我們村子家家戶戶都收了兩次收成,產量比往年要多出近二分之一出來了。
現在我們村子家家戶戶都不缺糧,等以后我們村子還會更富裕的。
這事情,也只有我們村子才知道,你們先別外傳出去,知道嗎?”劉杏花說到最后,她壓低了聲音道。
李天星之所以不讓村民把再生稻的播種方法傳出去,是因為她需要拿再生稻的辦法當做一道籌碼。
“這怎么可能?”劉大和劉二兄弟兩人一聽,一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我們可是親兄妹,我會騙你們不成。
聽我,回頭就把桂花村的田地賣掉。
再來張家村開辟荒地。”劉杏花很是自信得意道。
劉大和劉二兩人在劉杏花再三保證和確定下,他們兄弟兩人一商量,這就立馬回桂花村賣田地去。
第二日又托桂花村的村長去衙門把他們兄弟兩人的戶籍給分開,徹底分家。
隨著張家村圍村建了城墻、今年瘟疫沒有波及到張家村,他們張家村一個人都沒有死,還有土匪來襲,張家村不僅僅平安無事,還抓獲了百來個土匪,立了大功。
這一件件的事情,讓張家村聲名遠播。
不僅僅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前來張家村圍觀城墻之外,連鎮上和縣上的百姓也有人前來。
前來看看張家村的奇跡,都想親眼目睹這座小村莊是如何在逆境中崛起,成為一方平安樂土的。
這些日子,張家村人來人往,張家村的村民另外還宣揚了一波,他們村子明年二月一會開辟市集,到時候歡迎他們前來擺攤。
并且告訴眾人,每月一、十、二十、三十四天,張家村都會開辟市集。
隨著劉大、劉二兄弟兩人落戶到張家村后,后面陸陸續續的又有二十來戶人家落戶在張家村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很快進入寒冬,來到十一月了。
“今年這個時候,喊我去縣上衙門,這是有什么事情嗎?”這日,張里正接到衙役傳信,讓自己明日去縣上衙門。
張里正知道這個事情后,他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往年請自己去縣上衙門,可都沒有好事情。
“叫你去縣上,不會是提收稅的事情吧?還是再生稻的事情傳出去了。”旁邊的朱氏有些緊張的問道。
“應該不是這個事情,我已經叮囑了村民,要是誰敢把再生稻的事情傳了出去,就逐出咱們村子。
我想誰也不敢把這個事情往外傳的。”張里正搖了搖頭道。
“爹,不會是要征什么役了吧?”張木在旁邊也聽出了幾分端倪了,他一臉的擔憂之色。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呢?菩薩保佑,小孩子家家的亂說話,壞的不靈好的靈,菩薩保佑。”朱氏一聽,瞪了一眼她家老大,口中念叨著菩薩保佑了起來。
張木被他娘這一瞪,有些訕訕的不敢說話了。
“明兒我上縣上就知道了。老大,你隨我一塊去。”
第二日,張里正父子兩人匆匆吃完早食之后,便急匆匆的往縣上趕去。
等他們父子兩人來到縣上后,縣上行人稀少不說,還行色匆匆,不知道是被瘟疫鬧了大半年還是怎么著,連街邊的商販也少了許多,往日熱鬧非凡的市集如今顯得格外冷清。
瘟疫也過去了不短的時間,現在連縣上都沒有恢復往日的熱鬧,這讓張里正心中暗自嘀咕,這光景與往日大不相同,莫非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他們直奔縣衙而去,一路上只見幾個衙役神色嚴峻地在街頭巡邏。
到了縣衙門口,只見大門緊閉,只有兩個差役守門。
張里正上前說明來意,差役也沒有多說、多問什么,直接帶著張里正往一間正廳走去。
正廳之內,來人不少,張里正一看,大多數是一個個村子的里正。
基本上平安鎮各個村子的里正到齊了,另外其他鎮上的里正也來了不少了,大家或低聲交談,或沉默不語,氣氛中透著一絲凝重。
張里正見此后,他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往年,聚集這么多村子的里正前來,還是幾年前,朝廷要征兵役,下派征兵役的名額。
此番又聚集他們這么多里正,估摸著差不多就是要征役了。
“張里正,這邊來。”
“邱里正,白里正、吳里正你們倒是來得早。
可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沒有?”張里正聽到有人喊自己后,他見桂花村、吳江村、白楊村三村的里正聚在一塊后,他連忙上前,笑著壓低了聲音問道。
桂花村、吳江村、白楊村本來就是平安鎮旗下的村子,又距離他們張家村不遠,所以他們幾個村子的里正往日也有來往,互相交流一下信息什么的。
“沒有打聽到什么消息,有人使了些錢給衙役,那衙役都沒敢收錢,口風緊的很。”白里正愁著一張臉道。
“這么說來,要有大事情發生了?”張里正一聽,面色一凝。
“咱們這么多里正聚在一塊,還是上次要征兵的時候吧?
這次不會又要征兵役可吧?”邱里正想到這兒后,也苦著一張臉,心中擔心害怕不已。
“十之八九,就算不是征兵役,也是其他不好的事情了。”
其他幾人一聽,頓時也都面露憂色,他們幾個互相看了看后,默默無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