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旁土！”
呂陽回歸現世，眼底的驚訝之色尚未散去，只因在看到路旁土的瞬間，他猛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剛剛察覺到我注視的人，應該是嘉佑帝。”
呂陽神情振奮，心中明悟：‘原來如此，苦海中的波濤其實就是一枚枚果位在苦海掀起的漣漪。’
果位越強，波濤越大。
‘當然，果位只是其一，空證出來的大道應該也能在苦海留下波濤，只是我剛剛沒有發現而已。’
這讓呂陽想到了天人殘識。
‘想要進入天人殘識的第一關人間世，似乎就要獲得洞開苦海的能力，否則無法入關。’
這是呂陽的親身體會，當初若非可以洞開苦海，他也只能在人間世前止步，而伏妖真人也是同理，他需要那個名為龍圖的神秘魂魄來幫他洞開苦海，才能借此進入人間世。
換而言之——
‘在上古時代，或許洞開苦海是一個更加基礎的能力，或者說，是筑基真人就應該掌握的能力！’
呂陽可不是亂猜的。
‘仔細想想，修士洞開苦海，在苦海中逐道，最后一定會尋到某個果位…這不就是求金嗎’
霎時間，呂陽福至心靈。
下一秒，他便再度回憶起了《寶命全形經》，此前受限于道行，他看不到的一段字跡此刻赫然清晰：
‘果然如此。
‘早在洞天法還沒有誕生的上古時代，洞開苦海就是所有筑基圓滿，志在求金之人的基本素養。
‘因為只有達到了洞開苦海的層次，才能在苦海中追逐最契合自身的波浪，尋得最契合自身的果位，然后與之相合，從而成就真君之位……因此那個時代，真君都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畢竟筑基洞開苦海太難了。
從這個角度來講，洞天法無疑是更先進的，對應的三品真功更是讓筑基真人不用逐道也能鎖定果位。
然而代價是什么呢
‘修士的道行，被實質性地壓低了！
想到這里，呂陽面色微變，細思極恐：
‘上古時代，哪怕是筑基真人，既然能做到洞開苦海，對大道的領悟也必然達到了極深的境界。
‘要知道那可是苦海，無窮意象之海，想要在其中逐道，必然需要對所有意象都有一定的感悟，道行必須包羅萬象，海納百川，這樣才能分辨出哪個好，哪個不好，從而選定適合的果位。
‘可是現在呢
‘靠著洞天法，以及直接鎖定果位的功法來求金，不需要其他感悟，只要對應果位的道行就可以了。
如此以來，輕松是輕松了。
可毫無疑問，修士的潛力也被降低了，至少同境界之下，上古時代的真君，道行絕對遠勝當今時代！
當然，初期階段，道行對戰力的加成不高。
所以要是論戰力，肯定是洞天法真君要更強一點.....然而越往后，境界越高，道行的重要性就越大。
屆時，麻煩就來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如果最開始的地基都沒有打好，那后續還想要提升，就必須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然而真君哪來那么多時間？
要知道，金丹初期的真君只有千年的壽命！根本沒有時間去重新打磨，提升道行，這就是一個死結。
‘除非……用洞天法突破金丹中期。
洞天不墜，不死不滅，從此以后不用擔心壽命問題了，可以好好提升道行了，只有一點小小的缺憾：
自身和果位綁定了。
按照昂霄的說法，以洞天法突破金丹中期，甭管以后怎么樣，突破元嬰的幾率永遠都只有一成。
‘特么的，連環坑啊！
這一刻，呂陽對設計了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這一套設計下，越是道心堅定，越是想要沖擊元嬰，就越容易落入洞天法的陷阱，然后萬劫不復。
‘肯定是圣宗那老不死干的……畜生啊！
呂陽心中無限感慨，確實很符合圣宗老不死的作風，突出一個悄無聲息，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這，天下修士甚至還要感謝他呢！
畢竟從事實層面上，洞天法和三品真功的出現確實大幅度增加了真君的數量，給了不少人進步機會。
比如承天正德真君。
想到這里，呂陽突然覺得頭有點沉，心中頓時肅然：‘已經被埋葬的歷史真相…幾乎是禁忌知識了！
‘如果不是我從昂霄那里得知了用洞天法突破
中期，會影響元嬰道途的情報，恐怕就算發現了苦海逐道的秘密，也無法聯想到圣宗老不死的謀劃上，這個知識恐怕不能隨便傳出去了。
傳出去，搞不好會引來圣宗老不死的注視！
當然，如果用的好，說不定也能作為一個殺手锏來使用。
呂陽漸漸收斂思緒，不敢再繼續追究洞天法的秘密，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同樣關鍵的事情上。
“我看到了路旁土。”
“可據我所知，路旁土作為道庭的果位，應該已經被仙國道律封鎖，淪為道庭的私產才對…”
他的目光逐漸明亮。
‘除非…仙國道律封鎖的只是果位在現世的顯化，而真正的果位本體是無法被帶出苦海的！
這是一個重大發現！
因為呂陽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城頭土上！
‘世尊用來封鎖城頭土的萬眾一心，本就是從道庭那邊抄來的，效果應該和仙國道律差不多！
換而言之：
‘仙國道律封鎖不了的，萬眾一心肯定也不行。
呂陽心中思忖，竭力抑制心中的激動：
‘所以…城頭土此刻雖然在凈土，但只要我想，其實也可以在苦海內直接找到它的本體！
這可就不一樣了！
凈土，那是真君也闖不進去的，就算成功了也肯定會惹來天下關注，可苦海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只要我能在苦海找到城頭土的方位，再找到天人殘識，先讓元屠通過苦海去證城頭土，出其不意，成功后立刻遁入天人殘識，打一個時間差，或許能讓世尊措手不及！’
當然，這個計劃目前來看還很粗淺。
畢竟呂陽還沒有尋到城頭土的具體方位，也不知道世尊會不會在苦海也留下什么厲害后手。
不過無論如何。
相比之前對城頭土和世尊的無計可施，至少這一次他已經有一個理論上切實可行的行動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