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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攻心符咒(求月票)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30日  作者:非10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非10 | 逢晴日 
“奴也只是聽說……”全瓦聲音更小了些:“仙師與陛下言,于承祥殿中靜坐時心神難安,許多符紙也被一陣怪風掃落,或是奉神處不宜借來設宴,許有叨擾神靈之憂……”

“仙師離開后,陛下夜間似發了噩夢,醒來后便道,為求穩妥,還是依舊在滄池設宴便罷。”

全瓦有一名同鄉前不久被提拔到了皇帝寢殿中侍奉,因而才有這些消息說法。

“奴來時,已見仙臺宮弟子在滄池宮苑內外張貼符箓,陛下有令,仍由仙師提前三日親自護持辟邪,以求萬無一失。”

言畢,全瓦即行禮告退。

“陛下果然還是十分信重仙師之言。”返回神殿的路上,少微面無表情,似同自語。

“赤陽仙師乃百里國師的師弟,自是有真本領的……”郁司巫正色低聲勸說:“不必與他較勁,陛下在何處設宴與我們神祠并無太大干系,我們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即可。”

少微看著前方。

她就是在做自己真正的分內事,設宴的地點與她更是有很大關系。

赤陽察覺到她在設局,他無法猜測會發生什么,但他篤定她在算計他。

他走出那圈套,以那似是而非的巧妙言語脫身,并埋下一條后路,若承祥殿安然無恙,可以是他消弭禍事有功;若承祥殿出事,更是他神妙無雙、提前感應規避。

此惡賊將計就計,竟還要借她的“預知”之能來彰顯自身,與其說是貪婪,更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視和嘲諷,試圖借此試探她的反應。

少微走進神殿,凝望著那些高大的神鬼塑像。

自三月三長陵大祭之后,赤陽每日早晚都需服藥壓制病癥。

他所服之藥無法制成丹丸,務需煎服方能保留藥性,之前每每奉命入宮護持,皆由其弟子順真在太醫署中借爐煎藥。

藥材皆是提前帶來,并非在太醫署中抓配,非但如此,泡藥煎藥時順真從不離開半步,更不會假旁人之手。煎畢,待藥稍涼,濾出藥湯放入自己帶來的湯罐內,藥渣也要一并帶走,不留任何痕跡。

今次也不例外,天色將暗,順真再次來到太醫署為赤陽煎藥,做罷一切,抱著藥罐踏出煎藥室。

步下三層石階,他忽覺手背處有東西爬動,下一刻,啃噬刺痛陡生,這疼痛帶著腐蝕之感,順真一時沒有防備,劇痛受驚甩手之下,藥罐“啪”地跌碎。

視線昏昏中,隱約可見一只又大又長的毒蜈蚣迅速游走,這蜈蚣毒性猛烈,順真只覺毒氣透過手背傷口迅速蔓延,整只手都如同火燒般疼痛。

一群醫者聽到動靜跑出來看,有人勸他立即入內處理解毒,順真忍著疼痛,卻道:“有勞掌燈,就在此處為我除毒!”

又急忙出聲阻止兩名試圖清理碎掉藥罐的醫者:“勿動!”

他就地盤坐下去,未允許任何人觸碰地上狼藉。

知曉他是仙師弟子,眾人只好順從,很快有醫者取來傷藥、銀針等物。

暮色合畢,人影憧憧,順真感到視線也被毒性妨礙,眼前一度模糊,直到毒血被引出,又上藥包扎,他才逐漸找回清明。

他仍堅持親手收拾藥罐,細心留意了碎片數量,確定無誤,又拿自己的道袍將地上殘留的藥汁擦拭干凈。

如此一番折騰,另取藥來煎,待將藥湯奉到赤陽面前,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滄池中央建有一座十丈高的高臺,名漸臺,池畔有一處高閣與之對望,名望滄閣。

望滄閣內外張貼著朱砂符箓,赤陽于二層閣中打坐,其余弟子皆在一樓閣堂之中誦經。

順真將罐中湯藥倒入碗中,雙手捧于赤陽:“請師父用藥。”

赤陽見他手掌上纏有傷布,未急著接過,只詢問傷處來由。

順真便將遭毒蜈蚣咬傷的經過說明,赤陽聽罷,緩聲道:“你被人算計了。”

順真精通鑄造與機關術,人不算聰明絕頂,卻也稱得上戒備謹慎,此刻低聲道:“師父放心,徒兒一直守著那摔碎的藥罐,未曾讓任何人經手。”

赤陽卻報以最壞的打算:“對方既有備而來,無論你如何小心,那人多半已在無知無覺時得手了。”

順真面色凝肅,立時道:“是徒兒大意了,徒兒現下便返回太醫署……”

“罷了,既是無知無覺,你又如何能查清是何人。”赤陽平靜地道:“只是少許湯藥,一時不可能查驗出什么。”

就算最后查出了什么,甚至牽扯到了什么,也并非是他當下所在意的事……真正需要在意此事的另有其人。

“明日,你出宮回府一趟。”赤陽的語氣毫無波瀾:“或許還要有些別的動靜。”

此番對方借此計將他困在宮中,一計未成,必是心急如焚,除了借機查驗他的用藥,想來也不會放過其它機會。

次日晚間,數道黑影造訪仙師府。

這座府邸已被趙且安盯查了無數次,他目標明確,趁著赤陽不在,今次直奔赤陽居院。

此院中設有陣法與機關,前腳剛潛入,后腳便被困于其中,毒箭一時齊發。

好在此次趙且安早有準備,身側自有神秘兵器,且是兩只,各克一樣。

待順真帶人趕到時,正欲入內查看來者是否還有活口,院門剛被打開,迎面即見一道灰影持刀凌空劈來!

順真一驚,舉刀抵擋,被生生逼退數步,好在身側護衛迅速圍上,另有一名同伴向那灰影拋出暗器。

拿汗巾蒙著臉的灰衣家奴旋身躲避暗器。

那放出暗器的清瘦男子身法同樣快如鬼魅,他瞬間飛身追隨,手中暗器毒針如雨般飛出,下一刻,忽有一只利弩破風飛來,直刺男子面門,他倏忽后仰,險險避開,直身時定睛望去,只見居院正堂屋頂上方立著一道壓陣般的玄色身影。

蒙著臉的少微手持弓弩,再次射出弩箭,阻攔靠近的護衛,掩護下方的家奴。

院中鮮血飛濺,打斗的混亂動靜開始驚動周圍的府宅,趙且安揮刀再砍退一名暗衛,轉頭朝屋內催促:“快!”

不多時,堂中即竄出一道黑貓般的影子。

少微見狀,立刻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反手擰斷一名暗衛的脖頸,接住他手中落下的火把,用力拋砸入堂中,火星四飛,竹簾立刻被點燃。

趙且安一把揪住她手臂:“走了!”

將要躍過墻頭時,少微一腳狠狠踹破了墻根處的水缸。

三道黑影躍入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見。

眾人忙著滅火,那放暗器的男人咬著牙讓人幫忙處理肩頭刀口,口中罵了句不干不凈的話。

順真的神態卻有些異樣,他看著院中被破解的機關,再回想那道鉆入屋內搜找的黑影,心中不禁浮現一個猜測——那人難道也是墨家后人?

“可有機關暗室之類?”剛回到姜宅,來到居院堂中,少微褪下夜行衣,扯掉蒙面的布巾,即刻便問。

少微夜行衣下是尋常衣袍,小魚分別抱起三人帶著血跡的衣物,跑去灶屋里焚燒,順便熱一下鍋中湯餅,分給夜獵歸來的人吃。

夜行衣褪去只剩半臂里衣的墨貍老實搖頭:“我全都摸一遍了,沒有任何機關痕跡!”

少微皺眉騰空盤坐下去,又把家奴一驚,勸慰她:“這一趟也沒白去,至少能確定她不在仙師府。”

此番前往,本意是混淆赤陽視線。

又恰可趁著赤陽不在,無人及時調整那礙事的陣法,就此趁虛而入,讓墨貍探查是否有隱蔽暗室存在。

更何況她闖進鼠穴,殺了鼠卒,燒了鼠窩,還踢爛了鼠缸,怎么算都不虧。

但少微哪里會滿足,她坐在那里,擰眉道:“不在仙師府,那究竟將她藏在了何處?”

本以為赤陽定會將她就近藏放,然而今夜此探,卻一絲機關痕跡也無,一根頭發絲也未尋到。

不通少主煩憂的墨貍聞到湯餅的氣味召喚,立即往灶屋奔去。

家奴則坐下倒水喝,一邊道:“這下來看,恐怕真的只有從赤陽口中才能問出了。”

早也有了心理準備,料想赤陽不會輕易讓他們將人或尸身找到。

“今日放暗器的那個人,便是三月三時丟下鞋履,亂你軍心,誘我出城的車中人。”家奴道:“今日與其交手,可知他身法極快,擅用暗器……如此特征和年歲,倒是叫我想起一個人。”

頓了頓,又措辭更準確地道:“倒也不能說是人,乃是個江湖人稱松鴉的禽獸,此禽賊仗著身法詭異,欺辱富家女子,十分猖獗。大約七八年前,道上消息只說其已被朝廷擒殺,倒不知為何沒死,反為赤陽所用了。”

少微語氣厭惡:“早知方才就該先緊著他再多放幾箭。”

“今次不欲鬧大,下次有機會,必不留他性命。”家奴將陶碗放下。

次日,望滄閣中,一只蒼白無血色的手將藥碗慢慢放下。

順真跪坐旁側,低聲道:“已報于繡衣衛緝查……”

赤陽微微一笑,并不認為繡衣衛能查到什么,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該讓那只鴉奴報于他的主人。今次他的鴉奴親眼看到了她的大膽放肆、全身而退,他便該知曉我所言非虛了。”

順真低聲答:“松鴉今日天未亮便出去報信了。”

赤陽滿意點頭,望向一側大開的窗外正經過的一群巫者。

明日便是五月五。

許多宮人的身形在四下忙碌。

有宮娥遠遠抬首向那閣中望去,低聲討論:“有仙師在此護持,這兩日滄池畔果然再未見到蛇蟲出沒,清凈多了……陛下請仙師護持到明晚宴席結束呢。”

“沒有蛇蟲,咱們也能安心省力許多。”

“今年不知有沒有百戲可看?”

“年年都有,今年自然也有……來了這么多諸侯皇親呢,很該熱鬧熱鬧,好好驅一驅邪祟。”

“大巫神也會入宮驅邪,不知是否還會降神,叫什么邪祟現身……”說到這里,宮娥聲音更小,敬畏地住了口。

閣外的宮娥內侍們往來輪換,伴著日月交替,布置準備著一切。

待朝陽再升起時,近百名神祠巫者與五月五一同如期出現。

少微經過望滄閣畔,一名年輕道人等候在外,與她行禮,含笑向她轉交一物:“此乃仙師所贈,望稍加護持于太祝,更順利地完成今日的驅儺之儀。”

少微不動聲色地接過,那是折疊整齊的朱砂符箓,打開之后,里面卻是一縷烏黑的頭發。

此發烏亮如綢,少微眼前瞬間閃過姜負晨起梳發的模樣,站在堂屋外伸懶腰時發髻順垂的背影,捂著腦袋不許她拔下那根礙眼白發時的情形……

渾身的肌理瞬間緊繃,血液滾沸,自骨頭縫里迸發出難以遏制的殺意,少微慢慢抬頭,正見二樓閣窗處一抹漆黑的袍,那是她做夢都想劈開的黑山。

這一縷黑發果真是姜負的嗎?是與不是,都是無比傲慢惡毒的攻心符咒。

極短極平整的指甲卻也將手心攥出了血,混著汗,烏發在手心里變得濕黏,陰差陽錯般有了切實溫度觸感。

少微耳邊嗡鳴,強行將一切失控的情緒困在掌心之內,語氣平直緩慢地道:“仙師好意,我必報之。”

言畢,即帶著神祠眾人離開,一路再無停留地去往承祥殿。

待太常寺的官員將一切準備就緒,帝后攜儲君皇子,以及眾皇親至承祥殿,一同完成了五月五的祭祀。

祭罷神鬼,巫者便需前往各宮室驅儺除疫。

天氣悶熱,卻仍有許多宗室子女想要跟隨觀看驅儺儀式,劉岐也漫不經心地道:“是該跟過去盯著,以防有不知死活的人趁機做下什么手腳。”

這話分明有所指,皇帝皺眉呵斥:“劉岐,不得再口吐放肆之言。”

身著郡王朝服冠冕的少年叉手道:“父皇,兒臣不過防患于未然。”

言畢,即后退兩步,自然而然地走到前方,在距離那名已經戴上神只面具的大巫神花貍身側五步開外處跟隨。

劉鳴等人見狀也忙跟去。

劉承欲言又止時,已聽皇帝交待賀平春:“派人跟著守著,莫要讓那豎子胡作妄為驚擾了儺儀。”

佩戴著面具的巫者們或持禮戈,或持長羽,穿廊入殿。

花貍身側則有兩名巫男跟隨,他們手提朱漆木桶,花貍手握艾草,不時蘸取那桶中混有雄黃的水,揮灑于四下。

每當入得一座宮殿,巫者們即會分作數隊進入不同的宮室,但慢悠悠跟著的劉岐始終只跟著花貍。

在旁人看來的監視之下,是真正的防患于未然,少年字字真切,只是他防的并非是皇父之患之未然。

長陵驅儺時,她孤身一人曾墜入漆黑墓室,此次決不能再有此等事發生,他會一路跟隨。

有他在,有許多宗室子弟在,還有監督他不要胡亂發瘋的繡衣衛在,就算有什么陰謀,也不敢輕易示出。

衣襟內塞著那一縷發,心口里堵滿了情緒的少微,感受著那道目光的隨護,一點點找回了平靜的呼吸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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