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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本座……只獻策


更新時間:2025年09月08日  作者:追風總會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追風總會瘋 | 鎖情扣 
“閣老,請您看看此物如何?”韓蕾語氣恭敬。

張閣老下意識地接過,觸手是一種堅韌光滑的紙張質感,與他平日所用的宣紙截然不同。封面上是兩個方方正正、結構奇特的文字,他仔細辨認,才看出似乎是“字典”二字的某種簡寫。

他帶著疑惑翻開,一頁頁看下去,眼中的震驚越來越濃。

只見書頁之上,密密麻麻卻排列整齊。每一個陌生的、筆畫簡練的字體旁邊,都對照著一個他熟悉的繁體字。排版清晰,檢索有序,竟是一套前所未見的文字體系!

“這……這是……”他的手指顫抖著撫摸過那些方正的簡體字,聲音沙啞。

“此為《新華字典》。”韓蕾輕聲解釋,目光卻一直觀察著張閣老面上的反應。

“上面這些筆畫簡練的字,稱為簡體字。它們易于書寫,便于認讀,將來若能在天下推行,將大大降低識字讀書的門檻。這也是為了有教無類而準備的基石之一。閣老,您此刻手中所捧的,便是未來萬千寒門學子啟蒙之始。”

張閣老仿佛被燙到一般,手猛地一抖,又趕緊握住那本字典,仿佛握住了一個滾燙的、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著,目光癡迷,口中喃喃自語:“易寫易認,易寫易認……若真能如此……若真能如此……”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無數稚嫩的手握著筆,輕松地書寫這些文字的場景,看到了學堂林立、書聲瑯瑯的盛世景象。

這本薄薄的冊子,在他手中重若千鈞。

“如今,蒼州境內的夫子們,已在開始學習這字典上的簡體字,為日后教學做準備。”韓蕾補充道。

正在這時,趙樽緩緩站起身。

他走到張閣老面前,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莊重,然后深深地作了一個揖,腰幾乎彎成了九十度:“老師。”

張閣老從字典中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趙樽的聲音低沉而誠懇,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沉穩力量。

“外界如何評說學生,是忠是奸,是王是賊,于學生而言,已不重要。學生今日前來,并非為自己辯解,而是有一事,懇求老師。”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和真誠。

“學生懇請老師出山,前往蒼州。不是為學生這‘反賊’正名,也不是請您運籌帷幄。學生只想請您,去教那些蒼州大地上,剛剛得以踏入學堂的平民孩子們讀書識字,明理做人。將您畢生所學,您心中所秉持的‘道’,傳授給那些原本永無機會觸碰圣賢之言的孩子。不知老師……可否愿意?”

張閣老徹底愣住了。

請他出山,不是為幕僚,不是為帝師,而是去……教蒙童?去實現那“有教無類”的夢想?這請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卻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他心底最深處、最柔軟的那個理想之上。

他嘴唇囁嚅著,臉上露出極度的掙扎和猶豫。

忠君思想的桎梏、對謀反的本能排斥和對未知前景的恐懼,與眼前這本字典所代表的磅礴希望、以及弟子那番話所描繪的動人圖景,在他心中激烈地搏斗著。

看出老師的掙扎,趙樽再次開口,語氣更加誠懇。

“學生深知老師心有顧慮,事關重大,亦不愿強求老師立刻決斷。學生斗膽提議,請您隨學生前往蒼州一行,只當作是游玩散心,親眼去看一看。若您親眼所見之后,仍覺得學生所做的一切并非正道,仍不愿留在蒼州,學生對天起誓,絕不強留,必親自恭送老師返回故里,并保證今日之事,絕不為外人所知,絕不致老師清譽有損分毫!”

大胖頭也急忙上前,拉住張閣老的衣袖,眼中滿是懇求:“爺爺,您就去看看吧!蒼州真的和外面傳說的不一樣!孫兒保證,您絕不會后悔這一趟的!那里……那里真的有希望!”

張閣老看看深情懇切的學生,看看目光清澈堅定的韓蕾,又看看一臉急切的孫子,最后目光再次落回手中那本沉甸甸的字典上。

那些方正的簡體字仿佛活了過來,在他眼前跳動,編織成一個他夢想了一輩子卻從未敢相信能實現的夢。

良久,良久。

堂內寂靜無聲,只有眾人緊張的呼吸聲和蠟燭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

終于,張閣老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長長地、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復又睜開,眼中雖仍有掙扎,卻多了一絲決斷和難以按捺的好奇。

他聲音干澀,緩緩道:“……也罷。老夫……便隨你們去親眼看看這蒼州……究竟是何等模樣。”

大胖頭頓時喜笑顏開,差點跳起來:“爺爺您答應了!太好了!”

張閣老卻擺擺手,臉上恢復了幾分往日閣老的矜持和謹慎,低聲道:“不過……需得隱秘些,趁著夜色……”

“爺爺!”大胖頭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種自豪和寬慰,“您多慮了!說得直白些,如今這整個荊州,早已在趙樽的掌控之下。荊州王、宋知州皆是自家人,沿途安全無虞。您就放放心心,堂堂正正地去!咱們明日一早就出發!”

“整個荊州?!”張閣老驚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猛地轉頭,目光駭然地射向趙樽,仿佛想從他臉上確認這石破天驚的消息是否屬實。

這才多久?

荊州也在趙樽的控制之下了?

他莫不是聽錯了?

趙樽迎著他的目光,沉穩而肯定地點了點頭。沒有炫耀,沒有張揚,只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和自信。

張閣老徹底呆住了,他緩緩坐回椅中,背脊卻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他望著眼前這位變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學生,望著他身后那位長相嬌俏甜美卻智慧的韓蕾,再想到那本神奇的字典,那“為萬世開太平”的雄文,那潰敗的朝廷大軍,那遍布荊州的水泥路,那免費的學堂,那龐大的造紙工坊……

一切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固有的認知。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正站在一個時代的拐點上,而眼前這個被他斥為“逆賊”的學生,可能正在開創一條他無法想象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他一直都是道聽途說,眼下,他倒是期盼著和他們一起去看看。

窗外,天色漸暗,而張閣老的心中,卻仿佛有一盞燈,被悄然點亮,越來越亮……

東關外二十里,東明軍隊臨時駐扎的軍營。

殘旗斜插在沙地里,風一吹,卷起陣陣帶著血腥氣的塵土。

營帳間人影匆忙,哀嚎與呻吟不絕于耳。

軍醫們穿梭其間,手中紗布早已浸透暗紅,卻仍俯身在一個個傷口前,試圖從死神指縫里搶回幾條性命。

中軍大帳內,氣氛卻比帳外更加凝重。

主帥慕容泰端坐于上,指節重重敲在案上,震得茶盞一跳。

“情報司送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他聲音沉郁,如同悶雷,“不是說大景內亂,蒼州王反了,朝廷軍潰敗……邊關空虛?可今日突然冒出的援軍又是從何而來?!若不是他們突然殺出,此刻東關城已插上我東明戰旗!”

在他下首,一人斜倚在椅中,一身紅衣如血,襯得膚色愈發白皙。

東方既明,東明情報司大都督,此番奉旨督軍。他聞言不過懶懶抬了下眼皮,唇角似笑非笑。

“慕容將軍,”他聲線柔和,卻帶著刀鋒般的銳利,“本座親眼所見,大景皇帝親點的十萬兵馬征討蒼州王,慘敗而歸,豈能有假?大景縱然亂,也未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來了援軍,不正是情理之中嗎?”

他輕輕嗤笑一聲:“倒是將軍您,眼見先鋒已突入城門,只因城內稍有騷動,便急令鳴金收兵……這到手的城門,可是您自己下令丟掉的。怎么,如今卻要怪在本座頭上?”

“你!”慕容泰霍然起身,額角青筋跳動,“若非你情報語焉不詳,未能探明援軍虛實,本將豈會下令撤退?若是陷阱,我軍孤軍深入,后果誰擔?!”

“哦?”東方既明慢條斯理地直起身,紅衣曳地,步態慵懶卻步步逼人,“那依將軍之見,全是本座這個提供情報的錯了?您這身經百戰的主帥,就半點責任也無?”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帳內空氣仿佛凝固,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片刻后,東方既明忽的嫣然一笑,那笑容妖異非常,沖淡了帳中的火藥味,卻添了幾分寒意。

“罷了。將軍既認定是本座拖了后腿……”他踱步上前,聲音壓低,卻字字清晰,“那待將士們稍作休整,下一次攻城,讓本座來‘出出主意’。您來指揮,按我的法子打。若還攻不下東關城,本座自會向陛下請罪,承認是我情報有誤,貽誤戰機。如何?”

慕容泰眼神一凝:“東方大都督,你莫忘了身份。你只是督軍,無權指揮本帥的軍隊。”

“自然記得。”東方既明已走至他身側,微微傾身,吐息幾乎拂過慕容泰的耳廓,“所以,本座不指揮,只……獻策。聽不聽,在您。若聽了我的計策卻敗了,罪,在我。若不按本座的主意打,敗了,罪,可在你。”

慕容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美得近乎妖邪的臉,沉默片刻,終是沉聲道:“……你有何主意?”

東方既明嘴角那抹笑意加深,緩緩貼近,唇幾乎抵在慕容泰耳畔,低聲細語了幾句。

帳內燭火跳動,將兩人身影投在帳壁上,重疊晃動。

只見慕容泰的瞳孔驟然收縮,隨著東方既明的耳語持續,他的雙眼越睜越大,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慕容將軍,怎么樣?敢這樣打嗎?”東方既明說完,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整理著緋紅袖口。

慕容泰猛地轉過頭,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人一般,目光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悸與陌生。

帳外,傷兵的哀嚎隨風隱隱傳來,帳內,一片死寂。

五日后,東關城墻之外,東明帝國大軍再度壓境。

這一次,東明軍陣的布置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大軍最前方,是兩排衣衫襤褸、血跡斑駁的士兵,他們鎧甲破碎、目光惶然,與東明軍整齊精良的裝備形成了凄厲鮮明的對比。

這些人的眼中沒有戰意,只有絕望與恐懼,像被驅趕的羊群,被迫站在了整個殺戮序列的最前沿。

城頭之上,李建勇老元帥與守城將士們目睹此景,無不憤懣填胸。

敵軍正是要以俘虜為前鋒,逼其攻城,這完全是一種極為殘酷的戰術。

這種戰術,古稱“先登”,亦謂之“陷陣營”。而其戰略本質,則是冷酷的“驅俘攻城”,或曰“以俘為兵”。

這些俘虜被用作人肉盾牌,是第一波消耗品。

這樣做目的明確而殘忍:要以其血肉之軀,耗盡城上箭矢滾木、沸油火石;以其性命,試探守軍防御的破綻與薄弱之處。

更陰毒的是心理之戰。

東明軍隊要讓大景兵卒眼見同胞攻城的慘狀,自相殘殺之局,在心理層面撕裂守軍的意志。

城上之人箭不敢放、滾石不忍投,卻在頃刻之間,陷入忠義與存亡的兩難絕地。

東明帝國借此節省己方精銳、保全實力。待俘虜傷亡殆盡、守軍心力俱疲之際,才是他們真正主力壓上之時。

若俘虜決定投降,這也是對降卒的一種殘忍測試。以昔日戰友之城為標的,逼他們斬斷退路、交出一份血淋淋的“投名狀”。

然而,這樣的隊伍從來只是權宜之用。無裝備、無訓練、更無士氣可言。一旦利用價值已盡,等待他們的,往往是比戰場更為凄涼的結局。

城墻外的戰場上,戰鼓擂響,廝殺展開。

東明的督戰兵手持長刀,厲聲呵斥,驅趕著大景俘虜走向城墻。

俘虜手中兵器殘破,斷刀斷劍,甚至木棍竹竿,都不堪為戰。

他們步履踉蹌,在呵斥與威逼中向前移動,如同一道道流淌的血肉堤岸,緩緩涌向東關城墻。

而城上的李建勇老元帥看著這一幕,須發皆張,握槍之手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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