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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麻辣小龍蝦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6日  作者:追風總會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追風總會瘋 | 鎖情扣 
知州府的大堂內,燈火通明,卻照不透凝重的氣氛。

雕花梁柱下,阿拉和蒙國的使團一行十余人站在大堂之中,衣著華麗,神色倨傲。

為首的正使格爾泰捋著卷曲的胡須,撫胸微微行禮,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卻恭敬得刺耳。

“既是友好交流,必然有來有往,若貴國輸了,只請大景陛下將凌安城割讓于阿拉和蒙國即可。”

他話音落下,身旁的副使哈薩便捧上一卷裝飾精美的羊皮紙,緩緩展開。

羊皮質地厚重,邊角繡著狼首圖騰,金線在殿內燭火映照下刺目生輝。

“與貴國切——磋——交——流。”

哈薩一字一頓,聲調刻意拉長,字字清晰擲地,在大殿高梁間回蕩不絕,透出一股毫不掩飾的囂張氣焰。

滿堂的知州府官吏頓時嘩然,個個都對使團的人怒目而視。

凌安城乃北境咽喉,屯兵重鎮,豈能輕言割讓?這般狂妄之言,簡直視大景如無物!

正當眾人憤懣之際,只聽一聲冷笑從主位上炸響——

“呵!”趙樽心中暗道:“果然是來趁火打劫的。”

趙樽驟然抬頭,眸光如淬寒冰,直射向格爾泰。

“一千頭牛和三千只羊就想賭凌安城?閣下倒是敢想。若真是要賭,那也得是用你們的王庭金帳,或是……漠北千里草場來賭才對。”

他聲如洪鐘,震得梁上的微塵簌簌而下,“若不敢賭,就休要在此大放厥詞,徒惹人笑!”

趙樽高坐主位,玄色王袍襯得他面色愈發冷峻。他身形魁梧,即便安坐如山,也自有一股沙場淬煉出凜冽殺氣。

哈薩輕蔑的看向趙樽:“可我們單于只說了用一千頭牛和三千只羊來交流,未說其他。”

“哦?”趙樽身子前傾,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囂張的哈薩。“那若是本王不同意交流切磋呢?”

“哈哈哈……”哈薩大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大景朝泱泱大國,莫不是無人能對題交流?”

對方居然還敢用即將法!

“休得胡說!”趙樽面色一沉,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你就不怕本王帶兵踏平你們的王庭?”

見趙樽動了怒,格爾泰輕輕勾唇,上前一步,撫胸道:“蒼州王爺不必生氣,哈薩說得有理,不過是文化切磋而已,無須動刀動槍。何況……”

格爾泰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道:“聽說東明帝國現在正在攻打大景朝,王爺現在大動干戈,恐怕……會對大景朝不利呀!”

嘿!這卷毛子果然是探聽到了東明帝國進犯大景的軍情,所以大言不慚的敢拿這個來威脅他。

趙樽差點被氣笑了。

蒼州現在有韓蕾的現代武器壓陣,其實,在武力上他根本不怕阿拉和蒙國。別說帶兵打到他們的王庭去,就是打到他們滅國滅種也不在話下。

可現在人家現在是要切磋交流文化,若是答應交流,他又不會那些題,若答輸了,又有失大國的體面,笑話他大景無人。

他十二歲便離京戍邊,在尸山血海里搏殺出的功勛,鑄就了赫赫威名。

對他來說,兵書戰策、排兵布陣,他了然于胸,可其他……卻比千軍萬馬更難應付。

對方避而不提刀兵,只言“文斗”,這軟刀子,恰恰戳在了他的軟肋上。

趙樽這個武夫,有些為難了。

若依他本性,這般囂張挑釁,早已命人亂棍打出。

但他現在是大景的蒼州王,一言一行關乎國體。以武力恫嚇來使,傳揚出去,大景泱泱氣度何在?徒惹四方蠻邦恥笑。

可若真接下這“交流”,一旦落敗,丟失的不僅是顏面,更是那座至關重要的邊城——凌安城。

輸贏皆是失策,這分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死局。

他的指節無聲地叩擊著紫檀木的扶手,目光微移,投向身側下首的駱海。

駱海感受到趙樽的視線,微微欠身頷首,神色恭敬,但那微蹙的眉心和眼底深處的一抹憂慮,卻未能全然掩飾。

他乃一州文官之首,進士出身,經史子集自是熟稔,平日賦詩作對也算一方雅士。

但是,眼前之事實在非同小可。

這兩國明顯有備而來,所出之題必然刁鉆古怪,絕非尋常吟風弄月可比。

即便僥幸應付了詩文一道,后續還有其他未知的難題,蒼州這偏僻之地,哪里去尋能連破三關的博學之士?

他的擔憂,與趙樽如出一轍。

蒼州,邊陲苦寒之地,除了戍邊的鐵血將士,便是為生計奔波的販夫走卒、面朝黃土的農人。

城內雖也有些許鄉紳富戶,附庸風雅尚可,真正面對這等關乎國運的陣仗,只怕早已腿軟筋酥,腦中空白,如何能指望得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駱海咂巴嘴和使團幾人略帶得意的呼吸聲。

壓力如同實質,沉甸甸地壓在每個大景人的心頭。

趙樽垂眸,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身影——韓蕾。

若是她在……興許……

他的丫頭與眾不同,來自另外一個時空,言談舉止間透著的慧黠與見識,甚至遠超許多博覽群書的學者。

她,或許真有辦法化解這般困局。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便被一陣尖銳的心疼所取代。

他想起了清晨離府時,韓蕾那蒼白如紙的面容,因強烈的孕吐而虛弱不堪,連起身都要金桔攙扶,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往日那雙嬌俏靈動的眼眸也失了神采,只剩下難以言喻的疲憊。

他怎能……怎能舍得再讓那般模樣的她,來此承受這令人窒息的刁難?

趙樽的目光重新回到格爾泰臉上,深邃的眸子里寒意驟升,如同塞外終年不化的冰雪。

武斗他不怕,文斗他卻不行。但他不能示弱,更不能退縮。

即便這是一場必輸之局,他也必須挺直脊梁,思考出一個萬全之策。

格爾泰似乎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細微變化,臉上的笑容愈發意味深長。

格爾泰仿佛貓戲老鼠般,緩緩開口:“王爺,莫非這蒼州之地,竟尋不出幾位能與我等‘交流’的才俊嗎?那不如讓使團去京城面見大景陛下吧!”

他的話語輕柔,卻如鞭子般抽打在所有人的臉上。

趙樽眸中寒光乍現。他搭在扶手上的指節微微收緊,那紫檀木似乎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微響。

就在他薄唇將啟未啟之際,下首的知州駱海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站起身來。

“王爺,”駱海先向趙樽躬身一禮,隨即轉向格爾泰,面上帶著文官慣有的、略顯拘謹卻又不失體統的微笑。

“貴使遠道而來,既有雅興,我蒼州雖地處邊陲,亦不敢怠慢嘉賓。便由下官先行領教貴邦難題,權當拋磚引玉,以助酒興。”

駱海話說得謙遜,姿態卻是不卑不亢,試圖將這場咄咄逼人的“切磋”拉回至正常邦交禮儀的框架內。

格爾泰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仿佛早有所料。他并不阻攔,只做了個“請”的手勢,姿態慵懶地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準備看戲。

哈薩上前一步,將羊皮紙徹底展開,上面并非預想中的詩詞文章,而是一幅精繪的圖案并幾行古怪文字。

圖案似是一座結構奇特的樓閣,層疊交錯,標注著許多阿拉和蒙國的符號數字。

哈薩操著生硬的大景官話,朗聲道:“此第一題,乃我蒙國精算之題。問:今有浮圖(佛塔),有窗欞結構如斯,每層窗數倍增,首層六窗,次層十二,三層十八,以此類推,至第九層。問此浮圖窗欞總數幾何?限半柱香內,報出數目。”

題目一出,大堂內不少文官下意識地默算起來,隨即臉色微變。

這題看似只是疊加,但層層遞增,計算繁瑣,極易出錯。半柱香時間,便是心算極快之人,也難免緊張。

駱海亦是心頭一沉。他于算學并非專精,但身為進士,基本的九章算術也曾熟讀。

他凝神靜氣,取過旁邊書吏奉上的紙筆,便欲演算。

“駱大人,”格爾泰慢悠悠地開口,“既為切磋,貴國乃天朝上邦,若還需紙筆慢慢推算,豈非失了氣度?不若心算即可,也好讓我等小邦之人,見識上國風采。”

這卷毛子話語里的擠兌,幾乎毫不掩飾。

駱海執筆的手尷尬的一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知道這是對方的刁難,若堅持用紙筆,未戰先怯,氣勢上便輸了。

他只得放下筆,凝神于心中計算:六、十二、十八……這是首項為六,公差為六的算術級數,求和即可。他默念著:“首項加末項……”

默算了一番,駱海心下稍定,正待開口,那哈薩卻仿佛看穿他的思路。

哈薩忽然補充道:“哦,忘了說明,我國此塔,另有塔尖小窗一扇,宛若明珠冠頂,需得計入總數。望大人勿要遺漏。”

駱海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塔尖還有一扇?!他方才計算的只是九層塔身的窗數,并未包括這突兀多出的塔尖一窗!若加上,應是271扇。

但對方刻意在計算完成后才補充,心思狡詐,令人防不勝防。他差點就脫口說出270這個數字。

駱海強行穩住心神,確認道:“貴使確定塔尖尚有一窗?”

哈薩面無表情:“自然。”

駱海沉吟,仔細回想對方所言——“至第九層”,并未包括塔尖,補充之后,總數確為2701271。他自覺無誤,正要篤定回答。

“慢著!”又一個聲音響起。

來自使團中另一位一直沉默的隨員陰惻惻地笑道:“大人的算法,可是按等差級數求和?但我國此題,窗欞倍增,‘倍增’之意,乃后一項是前一項之倍數,首層六,次層該是十二,但三層應是二十四,而非十八!大人莫非看錯了圖案標注?”

駱海聞言,如遭雷擊,急忙再去細看那羊皮紙上的圖案旁注。

那些古怪的符號旁,確實有細微的標記暗示著“倍”之含義,而非他先入為主認為的等差遞增!“倍增”與“每層增加六扇”豈可同日而語?

若按倍增,首層6,二層12,三層24,四層48……直至九層?這數目將變得極為龐大!他方才所用的等差數列求和公式全然錯誤!

冷汗瞬間濕透了駱海的中衣。

半柱香時間已過去大半,莫說心算這等復雜的等比數列求和,便是重新理清思路都需時間。

他僵在原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指微微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堂上氣氛頓時降至冰點。大景這邊的官員們面露急色,卻無人能立刻算出正確數目。

使團幾人交換著眼神,那得意與輕蔑幾乎要滿溢出來。

格爾泰捋著卷毛胡須,輕輕搖頭,嘆息聲里充滿了虛假的遺憾:“唉,看來這第一題,便如此困難?蒼州人杰地靈,莫非竟無人能解此小道乎?還是說……大景文脈,已凋零至此?”

這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所有大景人的臉上。

趙樽面沉如水,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他看著駱海慘白的臉色,看著使團囂張的氣焰,握著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就在那柱香即將燃盡,灰燼搖搖欲墜之際——

“三千零六十六。”一個清晰而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慵懶倦意的女聲,從大堂門口傳了過來。

聲音不高,卻如一枚玉珠墜入銀盤,瞬間擊碎了凝滯的空氣。

所有人愕然轉頭。

只見門外腳步聲雜沓,四名身著蒼州王府侍衛服飾的壯碩男子,穩穩抬著一副楠木滑竿邁入堂中。

那滑竿之上竟非尋常坐椅,而是一張鋪了絨墊的懶人沙發。

韓蕾正慵懶地陷在沙發里,懷中捧著一個大號透明的外賣打包盒,里面滿了紅艷油亮的麻辣小龍蝦。

她外罩的云錦長衫略沾了油漬,卻渾不在意,只專注地盯著盒里的美食。

紫檀和金桔一左一右走在她身旁,紫檀一路走,一路手中動作不停,利落地剝開蝦殼,將肥嫩蝦肉及時送入韓蕾口中。

韓蕾吃得雙頰泛紅,非但未見孕吐之苦,反見那雙原本因妊娠而倦怠的眸子愈發明亮炯炯,顧盼間神采流轉。

每聽得她被辣得輕輕抽氣,發出“希啊希”的輕呼聲,一旁的金桔便眼明手快地拈起一顆甜甜的爆米花,精準地投入她口中。

甜與辣交錯之間,她吃得愈加酣暢淋漓。

堂上眾人一時愕然,怔怔望著這四人抬著滑竿徑直入內。

座上女子恣意大嚼,全無王妃應有的端莊儀態,卻自有一派爛漫生機。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趙樽,非但不惱,反而露欣然笑意,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眉眼間俱是寵溺。

侍衛將滑竿穩妥落地,趙樽已迫不及待繞過公案,疾步迎上。

他俯身仔細打量她的面色,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關切:“丫頭,你怎么突然過來了?身子可還好?”

韓蕾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了摸吃飽的肚子,笑道:“沒事兒!我發現這麻辣小龍蝦和爆米花竟然不會吐,索性就吃了一整盒。如今覺得渾身都舒坦了,精神也回來了。”

說罷,她仰起沾著紅油的唇,朝趙樽綻開一個嬌憨燦爛的笑容。

趙樽忍不住笑出聲來,自袖中取出素絹手帕,溫柔地為她拭去嘴角的油漬。見她終于能安心進食,他心中懸了許久的大石總算落地。

兩人這般旁若無人的親昵互動,蒼州官員早已司空見慣。然而,來自異邦的使臣卻看得目瞪口呆。

格爾泰與哈薩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終是按捺不住。

格爾泰率先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您方才所說的‘三千零六十六’,莫非……你是在解題?”

韓蕾聞聲挑眉看他,嘴里還嚼著爆米花,含糊卻干脆地應道:“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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