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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這是逆賊嗎?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05日  作者:追風總會瘋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追風總會瘋 | 鎖情扣 
待朝廷軍隊遠去,趙樽長舒一口氣,轉身對后面一輛三蹦子車上的漢子說:“大五,干得漂亮。”

“嘿嘿!”大五憨笑兩聲,拍了拍手中那把現代化的狙擊步槍:“幸好帶了這家伙,不然今天還真不好收場。”

趙樽點點頭,目光輕蔑:“那個小將還說朝廷不會就此罷休,哼!本王還不想就此罷休呢!本王還想跟蘇策多玩玩兒,哪知你的槍太快了。”

“哈哈哈……王爺還沒玩兒夠呢,蘇大將軍就爆頭了。”

“不經玩啊!哈哈哈……”

“要不咱們回去的時候給那個小將說一聲,讓他把蘇大將軍再搬回馬上坐著,讓咱們再玩一次?”

“哈哈哈……”

整個車隊都大笑起來,氣氛一時間倒是輕松了許多。

車隊向著荊州冕濘縣前進,后面跟著一條長龍似的投誠士兵。

這樣的結果在趙樽的預料當中,卻完全超出了副將的魯鶴鳴的預料,甚至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沒料到師出有名的朝廷正義之師,竟然干不過被討伐的趙樽一百多名亂臣賊子就算了,十萬大軍還被趙樽幾乎誆走了一半。

被討伐的還有理了?

難道,連正義也叛變了?

但這一路上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親眼所見——

荊州連續受災,朝廷的無視、蘇策的自私冷漠、這一路上對百姓的欺壓搶掠。這是正義嗎?

而蒼州王面對荊州的災情不但自備物資救災,還以王爺之尊親自押送。哪怕面對朝廷的大軍討伐,他也絕不退縮。更為了區區一個小兵,他竟然殺了蘇策將軍的親兵。

再看看那些百姓和士兵,對蒼州王趙樽的擁護和愛戴。這是逆賊嗎?

魯鶴鳴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他一直堅信,效忠朝廷就是忠君愛國。可現在他這腦子里同時冒出了兩個疑問——

朝廷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逆賊做的,難道就一定是錯的嗎?

看著消失在官道盡頭的三蹦子車隊,做了幾年副將的魯鶴鳴,突然發現自己不會做決策了。

他究竟是該帶兵繼續前往蒼州討伐?還沒是帶著大軍返回京城?

若繼續討伐蒼州,可趙樽擁有能殺人于無形的神兵利器,他肯定贏不了,也活不了。

若帶著剩下的大軍返回京城,那不用說,今日損兵折將如此慘重,陛下一怒之下,他肯定會被斬首示眾。

魯鶴鳴感覺自己前路兩茫茫,遇到了這天下最難的難題。進退兩難!

他渾身無力,似乎連騎馬都已騎不穩了。

他只得翻身下馬,頹然的走到官道邊一塊大石上坐下。

然后,轉頭一直呆呆的看著趙樽消失的方向……

而此時的三蹦子車隊距離冕濘縣近在咫尺。蒼州王趙樽站在三蹦子車隊的頭車上,粗布衣襟被冷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瞇起眼睛望著遠處焦黃的麥田,那里黑壓壓的蝗群像一片移動的烏云。

“王爺,前面就是冕寧縣地界了。”大一隊長抹了把汗,指著官道旁歪斜的石碑。

趙樽點點頭,粗糙的手指在車轅上敲了敲:“不必進城,直接去城外受災的村子。”

他轉身對車隊喊道:“都打起精神來!按先前說好的,五人一組,每組負責一個村!”

車隊在黃土路上揚起漫天煙塵,第一個到達的是李家溝。

村里的老槐樹下,幾個面黃肌瘦的孩童正用樹枝抽打落單的蝗蟲。聽到三蹦子撤退的動靜,孩子們紛紛轉頭,一臉畏懼的望著他們。

見到一長串紅色的怪獸沖著自己面前沖來,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孩子們嚇得做鳥獸散,有年齡太小的孩子,甚至還被突突而來的三蹦子嚇哭。

“喂!小孩兒,別害怕。你們村的里正呢?去叫里正來!”大一隊長跳下車喊道。

孩子們停也不停,一陣風似的跑進了村子里,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大一隊長的喊聲。

大一隊長回頭看向趙樽,無辜的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是故意的。

“沒事兒,咱們走著進去找里正吧。”趙樽撇了撇嘴。

這些小孩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怪獸”,被嚇到這很正常,進村子去安撫他們一下就沒事兒了。

趙樽等人正準備進村子,就見一須發花白的老頭小跑著過來,在看到車隊時明顯怔了怔,他身后遠處還跟著幾個探頭探腦的村民。

趙樽大步上前,拍了拍身旁的三蹦子,問道:“老丈,你是這村里的里正嗎?”

“呃,是!”老頭茫然點頭,“不知各位是……”

“老丈,這位是我家王爺——蒼州王趙樽。”大一隊長介紹道。

“啊?哎喲!”老丈一聽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布衣的男子竟然是個王爺,頓時嚇得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草民拜……拜見王爺。”

老丈雙腿還未著地,就被趙樽一把拉起。

“老丈不必多禮,這些雞鴨分給村里。還有這個——”他示意親兵搬下幾個奇怪的燈盞,“夜里把這些燈點起來,能引蝗蟲。”里正顫巍巍地將手伸向點亮的太陽能燈:“這……這是仙器?”

趙樽哈哈大笑:“算是吧。不過真正的仙器在這兒……”

他一揮手,大一隊長解開一個籠子。餓了兩天的雞鴨像潮水般涌出,撲向田里的蝗蟲。

一只蘆花雞跳起來啄食空中的蝗蟲,引得剛剛嚇哭回去,現在又在遠處探頭探腦的孩子們驚呼連連。

見里正在與進村的陌生人說話,那些怪獸像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有膽大的孩子好奇的向這邊靠過來。

“王爺!王爺!”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突然撲到趙樽腳邊,“我家的糧食……糧食能保住嗎?”

趙樽心下一軟,彎腰抱起小姑娘,指著正在大快朵頤的鴨群:“瞧見沒?這些扁嘴將軍比蝗蟲厲害多了。”

小丫頭破涕為笑,沾著泥點子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珠。

里正抹了把額頭的汗,朝靠過來的幾個半大孩子揮了揮手。

“狗娃、栓子,快回村把大人們都叫來!就說菩薩顯靈,蒼州王送救災的活物來了,讓他們都出來謝恩!”

他的聲音在干熱的空氣里炸開,驚飛了路邊幾叢枯草里的蝗蟲。

“得令!”扎著沖天辮的狗娃應得最響,赤腳在土路上跑得飛快。

后頭跟著的孩子們像一群麻雀,七嘴八舌的叫嚷著。腳步聲驚得路邊的蝗蟲撲簌簌飛起,像一陣陣黃褐色的煙。

片刻后,曬谷場的老槐樹下就聚滿了人。

拄著拐杖的張老漢走得急,鞋都跑掉了一只;王嬸子懷里還抱著吃奶的娃,衣襟上沾著沒來得及擦的麩皮;幾個青壯年手里驅趕蝗蟲的笤帚,褲腳還滴著泥水。

“鄉親們靜一靜!”里正敲著銅鑼站上磨盤,背后是五六個蓋著青布的竹籠。

他掀開布角的瞬間,籠子里傳來“咯咯”“嘎嘎”的叫聲,驚得前排的李家媳婦“哎呦”一聲。

“蒼州王爺知道咱們遭了蝗災,”里正嗓子有些哽咽,卻壓不住歡喜,“特意從蒼州撥了五百只雞鴨給咱們村,這些活物可比咱人手撲打強……”

“天吶!這是真的嗎?謝王爺!”

“這可是有活路啦!”

“真是菩薩顯靈啊!”

“多謝王爺!”

村民們頓時響起一陣歡呼。

里正紅著眼從籠里提出只蘆花雞,那雞冠鮮紅的大公雞剛落地,就兇猛地啄起四處蹦跶的蝗蟲,鐵鉤似的爪子一踩一個準。

人群“嗡”地騷動起來,幾個半大孩子已經學著雞叫開始歡呼。

“王爺說了”里正提高嗓門,“這些雞鴨餓了兩天,見著蝗蟲比見著谷子還親!每家按人頭領五只,白天放田里,晚上可點燈捕食或關籠子喂水。”

“青天大老爺啊!”白發蒼蒼的周婆婆突然跪下來朝著車隊的人磕頭。

人群像被風吹倒的麥浪,呼啦啦跪下一片,不知誰先帶的頭,曬谷場上漸漸響起帶著哭腔的笑聲。

拴在槐樹下的老黃牛被驚得“哞”了一聲,甩著尾巴掃起一陣混著蝗蟲尸體的塵土。

籠子里的鴨群突然齊聲叫喚,襯著遠處田里沙沙的啃噬聲,竟顯出幾分奇異的生氣。

大一隊長帶著大字隊的兄弟們,開始教村民們如何使用太陽能燈。

夜幕降臨時,太陽能燈在田間亮起明亮的白光。

成千上萬的蝗蟲撲向光源,五百只雞鴨立刻圍剿得更歡了。

車隊拿出隨身攜帶的干糧分給村民們,村民們接過糧食,一邊大口的啃著,一邊舉著火把圍觀雞鴨大戰蝗蟲,有人抽噎著突然跪地高呼:“蒼州王萬歲!”

趙樽皺眉踢了腳車轱轆:“胡喊什么!”

他轉身跳上頭車,“大一,留三個人在這兒教他們輪換放牧。其他人跟我走。”他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村落燈火,“還有許多村子在等著咱們呢。”

車隊再次啟程時,里正帶著村民跪在路旁。趙樽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三蹦子的引擎聲淹沒在鴨群歡快的鳴叫中。

月光下,田埂上堆積的蝗蟲尸體漸漸壘成小山。

夜色如墨,凜冽的北風卷著枯葉在土路上打著旋兒。

韓蕾戴上羽絨服的兜帽,呵出的白氣在月光下凝成細碎的冰晶。她騎在馬上,疾馳而行。

成親后,他與趙樽幾乎形影不離。空閑時,趙樽也教會了她騎馬。沒想到第一次騎馬遠行,就是為了趕到荊州賑災。

她身后四名親兵的馬蹄聲驚醒了沉睡的村落,幾聲犬吠劃破寂靜。

在村口的樹邊栓好馬,趁著親兵去敲門的功夫,她走到空地上,意念微動,數百只毛茸茸的雞鴨連同竹籠突然出現在曬谷場上,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神跡啊!”

聽到馬蹄聲,最先披上外衣出來查看情況的老農借著淡淡的月光,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撲通跪倒在地,皸裂的手掌撐在地上微微顫抖。

隨著親兵們挨家挨戶敲門,越來越多的村民聚攏過來,火把的光亮里映照著一張張枯瘦的臉龐。“諸位父老。”韓蕾從陰影中走出,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輝。

她舉起造型奇特的太陽能燈,輕輕扭動開關,霎時間耀眼的白光如旭日初升,驚得眾人連連后退。

“妖、妖怪!”有個半大孩子往母親懷里鉆。

“別怕!”韓蕾蹲下身,將燈光調成溫暖的橘色,“這叫太陽燈,白日里曬曬太陽,晚上就能亮。”

她將燈遞給那孩子,小家伙猶豫著觸碰燈罩,突然咧嘴笑了:“熱的!像捧著個小太陽!”

里正是個駝背老人,見韓蕾和藹,顫巍巍作揖:“這位夫人……”

“這是我們家王妃。”一名親兵抱拳道,“聽聞荊州遭遇蝗災,王妃特攜良策來援。”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他們正在為驅趕這該死的蝗蟲而素手無策。

韓蕾示意親兵抬來雞籠:“這些雞鴨最喜食蝗蟲,今夜我教大家如何用光吸引蝗蟲讓雞鴨捕食。”

她邊說邊示范,將太陽能燈間隔擺放,有燈光的地方蝗蟲趨之若鶩,有的停留在燈光照射的范圍處,有的不斷沖撞燈體,發出“啪啪”的響聲。

“王妃娘娘,”有個扎藍頭巾的婦人怯生生問,“這些寶貝……事后要收回去么?“

韓蕾聞言輕笑,從籠中捧出只黃絨絨的小鴨放在孩童手里:“都是你們的。等治了蝗災,母雞天天下蛋,鴨子……啊切!”她突然被噴嚏打斷,鼻尖凍得通紅。

“王妃受寒了!”里正急忙解下自己的破棉襖,被親兵攔住。

韓蕾擺擺手:“不妨事。倒是你們……”她望著衣衫單薄的村民,轉頭對親兵低語幾句,讓親兵跟她走向黑暗的陰影處。

不一會兒,韓蕾和親兵抱著幾個包袱走了回來。打開包袱,里面竟是一件件厚實的粗布棉衣。

幾十戶的小村莊突然安靜下來。

韓蕾和親兵將棉衣逐一發下去,撫摸著剛發到手上新棉衣,忽然有個白發老嫗跪下,干枯的手掌貼地叩首:“活菩薩啊……”

這聲哽咽像打開了閘門,太陽能燈照到的地方頓時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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