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爺說哪里話,魏家乃四大世家之首,正因為相信魏家的聲望,我才放心與您合作。不過,既然咱們以后要一起做生意,您也別叫我韓姑娘了,顯得生分。叫我韓蕾就好。”
魏大寶聽了,心里更是舒坦:“好好好!韓蕾,你也別叫我魏老爺了,聽著怪別扭的。以后啊,你就叫我大寶,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韓蕾輕輕點頭,順勢將話題引向正事。
“大寶,我這趟進京,時間緊迫,有什么需要我幫你帶給魏丞相或者魏成超的嗎?若是有什么口信或者物件,我很樂意代勞。”
魏大寶聞言,眼珠子轉了轉,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了一旁的駱海。
他原本想讓韓蕾幫忙問問魏丞相,關于撤掉駱海縣令之職的事。
但轉念一想,既然沒有“大寶藏”,大家以后又要一起做生意,他反而應該和駱海搞好關系才是,撤職之事,以后就不用提了。
于是,他擺了擺手,笑道:“也沒什么東西要帶。你就讓魏成超把我的份額加上就行。”
韓蕾眉頭微微一皺,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
“說到這個,呃……倒是有個問題。”
魏成超咯噔一下,連忙問:“有什么問題?”
韓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知道的,如此巨額利潤的生意,若是外人,魏成超肯定不愿讓他插進來分一杯羹,我如何讓他相信是跟你合作呢?”
韓蕾這么說,好像挺有道理。
魏大寶摸了摸自己肥厚的雙下巴,沉吟了片刻后,忽然一拍大腿。
“有了!你把這個拿去給魏成超看,他一看就知道咱們是自己人!”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白色玉佩,雙手遞到韓蕾面前。
韓蕾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這玉佩……能管用嗎?”
魏大寶哈哈一笑,胸脯拍得啪啪響。
“當然管用!這可是我們魏家的專屬玉佩,每個魏家子弟都有一塊。別說在魏家,就是在整個京城,認識這玉佩的人也不少!你拿去給魏成超,他一看就知道咱們是自家人,絕不會虧待你!”
韓蕾還有些猶豫,轉頭看向駱海,輕聲問道:“舅舅,您覺得呢?”
駱海點了點頭,語氣沉穩:“魏老爺說得沒錯。京城的世家大族,大多都有這樣的信物。魏家的玉佩,確實有幾分分量。”
魏大寶見駱海也幫腔,更加得意,插話道:“對對對!韓蕾,你就放心吧,魏成超看到這玉佩,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
韓蕾這才露出一絲安心的笑容,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輕聲問道:“那這玉佩我帶走了,您怎么辦?”
魏大寶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嗨!你不是一個月后就回來了嗎?到時候再還我就是了!”
韓蕾點了點頭,神色平靜:“那好,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出發了。”
說著,他們一行人朝著荒地項目的大門口走去。
走到馬車前時,韓蕾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朝魏大寶福了福身,語氣異常恭敬。
“大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里的生意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魏大寶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連連擺手:“放心吧!咱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你就安心去京城,這里的事交給我!”
韓蕾點點頭,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就在車簾完全合上的那一刻,韓蕾低頭看著手心里的玉佩,忍不住嘻嘻嘻的低笑出聲。
這些古人還是接觸電.詐太少啊!好騙!嘻嘻……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碾過黃土路,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韓蕾靠在車廂內,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塊玉佩。她知道,這塊玉佩不僅僅是一個信物,更是她做一些大事的擋箭牌。
而此時的魏大寶,還站在駱海的旁邊,滿臉笑容地目送著馬車遠去,絲毫沒有察覺到韓蕾的真實意圖。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今日到這里來,“大寶藏”沒有撈到,還倒貼出去一塊家族玉佩。
而這塊玉佩,將來在韓蕾的一番騷操作下,會讓他一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馬車漸行漸遠,沒一會兒便消失在黃土路的盡頭。
魏大寶轉身拍了拍駱海的肩膀,笑道:“走,咱們去你的同福樓喝兩杯!就喝你那醉仙釀。”
駱海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他跟在魏大寶身后,目光卻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韓蕾雖然順利得到了魏大寶的身份玉佩,但她要拿這個玉佩來干什么?是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嗎?
但很快,駱海便將這種不安的情緒壓了下去,跟著魏大寶一起,坐著馬車去了縣城里的同福樓。
就在韓蕾帶著幾名大字隊的兄弟,一起踏上去往京城的道路之時,突厥草原上正在為了能夠打造出更多的“花生米”,而大干特干。
草原的風輕輕拂過草間,帶著濕潤的泥土味,夕陽的余暉灑在廣袤的草原上,映照出一片金黃。
牧民阿媽正蹲在帳篷外,往火堆里添加著木柴,用鐵壺里的水開始冒著小水泡,熱氣騰騰地升騰起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正準備起身去拿馬奶酒,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阿媽,對不住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阿媽回頭一看,只見幾名突厥勇士大步走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的鐵壺。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奪。
“你們干什么!”阿媽驚慌失措,張開雙手將鐵壺擋在身后,“這是我唯一的鐵壺,沒了它我怎么煮水?”
“可汗有令,所有鐵器都要上交!”那勇士毫不留情,一把推開阿媽,抓住了鐵壺的把手,“為了征服大景朝,這點犧牲算什么!”
“可這是我的東西!”阿媽不顧一切的撲過去,粗糙裂口的手也抓到了鐵壺的把手上,聲音里帶著哭腔,“你們不能這樣!”
“阿媽,別讓我們為難。”
另一名勇士皺了皺眉,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新可汗的命令誰敢違抗?再說了,等我們打贏了大景朝,你要多少鐵壺都有!”
“打贏大景朝?”阿媽的聲音顫抖著,“可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打什么仗!”
那勇士不再多言,用力一扯,鐵壺從阿媽手中脫出。
壺里的熱水灑了一地,濺在阿媽的腳上,她痛得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
“阿媽,對不住了!”那勇士提著鐵壺,轉身大步離去,背影在夕陽下拉得老長。
阿媽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看著空蕩蕩的火堆,喃喃自語:“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頂帳篷里,牧民正和妻子準備晚飯。
鐵鍋里的羊肉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四溢。
牧民拿起木勺,舀了一口湯,吹了吹熱氣,正準備喝下去。
突然,帳篷的簾子被猛地掀開,冷風灌了進來。
“誰!”牧民警惕地站起身,手中的木勺差點掉到地上。
三名突厥勇士闖了進來,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那口鐵鍋上。
“鐵鍋,交出來。”為首的勇士冷冷地說道。
“什么?”牧民的妻子愣住了,“這是我們做飯的鍋,你們要它干什么?”
“可汗有令,所有鐵器都要上交,打造‘花生米’。”那勇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廢話,趕緊交出來!”
“可這是我們唯一的鍋!”牧民急了,擋在鐵鍋前,“沒了鍋,我們怎么吃飯?”
“吃飯?”那勇士冷笑一聲,“等我們打贏了大景朝,你們想吃多少有多少!現在,別耽誤時間!”
“打贏大景朝?”牧民的妻子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你們把彎刀和箭矢都用來打造了‘花生米’。現在竟然連鍋都要搶去,還打什么仗!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
“少廢話!”那勇士一把推開牧民,伸手就去端鐵鍋。
“你們不能這樣!”牧民的妻子撲上去,想要攔住他。
“滾開!”那勇士一揮手,將她粗暴的推倒在地。鐵鍋被端了起來,滾燙的湯汁灑了一地,濺在牧民的腿上,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們這些強盜!”牧民怒吼著,拳頭緊握,卻不敢上前。
那勇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端著鐵鍋大步走出帳篷,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為了可汗的命令,為了突厥的未來,這點犧牲算什么!”
說完,他們已經連鍋帶食物一起端走了。
牧民看著空蕩蕩的火堆,拳頭狠狠砸在地上。他的妻子坐在地上,低聲啜泣著。
“自從博魯做了可汗,這日子,就沒法過了。”牧民恨恨的自語,眼中滿是絕望。
大半個月以來,這樣的情景,每日都在草原上不同的地方同時上演。
自從突厥鐵匠苜都,模仿打造出了手槍的子彈頭,新上位博魯可汗覺得擁有了全世界最強大的武器。
于是,博魯便命苜都大量打造子彈頭,以便打贏大景朝。
但草原本就缺少鐵資源,博魯便下令收集王庭各部落所有的鐵器。
無論是彎刀、鐵戟,還是鐵鍋、鐵壺,只要是鐵的,通通搶走。全部溶化后用于打造子彈頭。
如此大干特干了大半個月,子彈頭倒是打造出來了不少,博魯可汗和玉伽公主大帳里的子彈頭都已經堆成了小山。
但問題是,整個突厥卻依然沒有找到‘花生米’的發射方法。
突厥勇士們每天都練習用手扔子彈頭,或用箭射、或用彈弓射。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黃昏,夕陽如血,染紅了草原上的整片天空。
博魯可汗的大帳內,桌案上燃燒的燭火映照著博魯緊鎖的眉頭,氣氛凝重。
他坐在鋪著虎皮的王座上,手中把玩著一顆剛剛打造好的“花生米”,眼神中透出一絲焦慮與不甘。
帳內,幾位部落首領分列兩側,神情各異。
有的低頭沉思,有的面露憂色,唉聲嘆氣,還有的則緊握著拳頭,似乎對眼前的困境感到憤怒。
“可汗,”一位年長的首領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們已經收集了所有的鐵器,打造了數不清的‘花生米’,可是……找不到發射的方法,這些鐵疙瘩不過是廢鐵罷了。”
博魯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有著上位者的威嚴,卻也帶著被打擊后的無奈。
“哎!難道我們突厥的勇士,就只能用彈弓射這些‘花生米’嗎?難道我們真的無法找到發射的方法?”
“可汗,我們已經試過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用箭射、用彈弓射,甚至用投石機,可是這些‘花生米’根本無法像我們看到的那樣精準射殺敵人。就算我們的勇士再勇猛,也無法用這些鐵疙瘩射出更遠的距離。”
說這話的人,是原阿爾皮將軍的手下布加。他曾兩次親眼所見用‘花生米’殺人的場景,那簡直是干凈利落,指哪打哪,威力強大。
可這些日子來,他天天監督勇士們訓練,那呈現在眼前的效果完全是天差地別。
帳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各部落首領時不時發出的嘆氣聲。
博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王座上的獸皮,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片刻后,他像作出了一個什么重大決定似的,忽然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我們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大景朝日漸強大,那‘花生米’遲早會指向我們,若我們再無法找到對抗的方法,突厥將面臨滅頂之災。”
“可汗的意思是……”年長的首領試探性地問道。
博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著心中的痛楚緩緩開口。
“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暫時向大景朝示弱,換取休養生息的時間,有了足夠的時間,我們才能找到對抗他們的方法。”
“示弱?”一位年輕的首領猛地站起身,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可汗,我們突厥人從不向敵人低頭!我們寧愿戰死,也不愿屈辱求和!”
博魯眼里的屈辱一閃而過,目光如刀般掃過那位年輕首領。
“戰死?你以為本汗不想嗎?可是,如果我們現在與大景開戰,你打得過那小小的‘花生米嗎’?還是說,像上次一樣,二十萬大軍去露個臉就屁滾尿流的逃回來?”
作為突厥的最高統帥,卻要親口說出向敵人示弱的話來。只有博魯自己才清楚,做出這樣決定,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難受。
“這……”
那名年輕的首領頓時語塞。
博魯的腦子里雖然還沒有“跨時代”這樣的詞語,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用語言表達。但“花生米”的出現,已經讓他有了這樣的認知。
他瞪了那個年輕首領一眼,繼續說道:“我們與大景朝武力不對等,一旦開戰,突厥的勇士們只會白白送死。我們的部落將徹底覆滅,我們的子孫將永無翻身之日!”
年輕的首領被博魯的目光震懾,緩緩坐回原位,雖依然拳頭緊握,卻不再說話。
年長的首領點了點頭,沉聲道:“可汗說得對。現在大景強大,保不齊什么時候,‘花生米’就會打到草原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無謂的犧牲。只有暫時低頭,才能等到突厥強大起來的一天。”
博魯對年長的首領投去了贊賞的目光,終于有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
“我姐常說,大景有一句話,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本汗這樣做,不是畏懼大景,而是在能屈能伸,你們懂嗎?”博魯可汗大聲的說道。
底下一圈的部落首領,現在似乎也想通了武力懸殊的厲害,紛紛點頭認同博魯可汗的話。
“可汗,那……我們現在該如何做?”那名年輕的首領又問道。
見大家都表示同意了,博魯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
“既然如此,本汗決定派使者前往大景求和。同時,將玉伽公主送與景帝和親,以示我們的誠意。”
“和親?”
帳內一片嘩然,幾位首領面面相覷,顯然對這個決定感到震驚。
難道,將自己的姐姐送上大景皇帝的龍床,這就是可汗苦思冥想的決定?
以前,阿史那可汗在時,帶領他們年年去劫掠大景,即使從未真正意義上的打贏過大景,但也從未想過送出自己的女兒去和親。
可博魯剛一上位,就……
博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他眼里閃過一絲無奈,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語氣堅定的解釋。
“今日已不同往日,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玉伽公主是突厥草原上的明珠,她的犧牲將為我們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只要大景朝同意和親,強大的大景就不會對姻親開戰。同時,還能庇護我們突厥。”
年長的首領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可汗的決定雖然艱難,但為了突厥的未來,我們別無選擇。”
年輕的首領依舊不甘,低聲道:“可是玉伽公主她……”
博魯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聲音如冰:“玉伽是本汗的姐姐,本汗比任何人都心痛。但為了突厥,她必須做出犧牲。這是她作為公主的使命,也是她的命運。”
帳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桌案上的燭火依舊在跳動,映照在每個人沉重的臉上。
博魯緩緩站起身,目光如炬:“傳令下去,即刻準備使者前往大景朝。同時,告知玉伽,讓她做好準備。”
“是,可汗。”眾首領齊聲應道,聲音中帶著無奈與沉重。
博魯轉身望向帳外,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臉上決絕的神色。
他低聲喃喃:“玉伽,我的姐姐,為了突厥的未來,本汗要能屈能伸,你……也要跟著受些委屈。”
夜幕悄然降臨,草原的風呼嘯而過,仿佛在是訴說著這片土地上,即將發生的命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