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巧兒。咱們已經做得夠隱秘了,就算事后有人追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趙巧兒像是想到什么,覺得不放心,又轉頭問柳兒。“你把證據都銷毀了嗎?”
柳兒有些得意的說道:“小姐,放心吧!我已按您的吩咐,將包藥粉的紙包,埋在趙靈兒院子外的樹下了。”
“嗯!還是柳兒會辦事。這樣一來,一箭三雕就算是穩了。”
秦姨娘笑得見眉不見眼,從手腕上摘下一個碧綠的手鐲遞給柳兒。
“來,拿著。這是賞你的。”
“謝謝主子。”柳兒大喜,接過手鐲后,連忙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禮。
“呵呵。”趙巧兒勾唇冷笑,“明日王府里辦喪事,我看他們還怎么出發。別以為當個藩王就能翻天了,誤了圣旨,陛下也會怪罪于趙樽。以后,王府里還是娘你說了算。”
夜深了,母女倆卻依然興奮得難以入眠。
她們在房中低聲交談著,商量著明天該如何看王府里的熱鬧,如何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卻又在心中暗暗得意。
可惜,她們并不知道,她們所有的對話,都被窗外的平川聽得清清楚楚。
平川心中大駭,對于他來說,韓蕾不僅僅是他的王妃主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強忍住內心的震驚和憤怒,悄悄地離開了窗邊,一提氣,身體輕盈的掠出秦嫣然的院子。
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須盡快稟報給王爺才行。
很快,平川就進了韓蕾的院落。
“王爺。”平川在門外喊道。
“進來。”
屋內,韓蕾服了藥后已經犯困睡著了。老夫人和趙靈兒見韓蕾沒事兒了,也被趙樽派人送回了主屋休息。
趙樽正在為韓蕾掖被角,聽到平川的喊聲,心里莫名的煩躁。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王爺,果然是秦姨娘母女倆干的。這是從靈兒小姐院外的樹下挖出來的藥包。”
說著,平川將手中一個已經揉得皺巴巴的紙團交給了趙樽。
“靈兒?”
趙樽的瞳孔猛地一縮,將紙團打開,上面還附著著一些沒有抖落干凈的藥粉。
“是的,王爺。趙巧兒的丫環將藥包埋在了靈兒小姐院外的樹下,說是要一箭三雕。她們說……”于是,平川將聽到的一切都如實稟報給了趙樽。
“好一個一箭三雕啊!真是惡毒至極,竟然還想連靈兒也一起陷害。”
聞言,趙樽臉色鐵青,拳頭緊握得指節發白。
“呵!一箭三雕。呵!”趙樽自嘲的笑出聲。
他沒想到,竟然是趙巧兒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在背后策劃了這一切!那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啊!
這些年,他和父親不在家,秦嫣然母女倆,欺負他性子溫婉和善的母親和妹妹,如今又要害死他心愛的女人,還想要一同害他被陛下怪罪。
這還是同父異母的親人嗎?
“砰!”
一聲巨響,趙樽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來,桌上的茶具因震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然的巨響,驚得已經熟睡的韓蕾醒了過來。
“嗯?怎么了?”
韓蕾睜開眼,掀開蚊帳,有些迷迷糊糊的問道。
“呃,沒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碰到桌子了。你放心的睡吧!”
趙樽快步的走到床前,溫柔的看著韓蕾,將她的手放進被子里。平川見狀,連忙轉身走出了屋子。
“哦,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出發呢!”
韓蕾閉著眼睛,用臉在趙樽的大手上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待韓蕾再次睡下,趙樽轉頭怒視著窗外,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那是無法忍受的無盡怒火。
“我趙家,豈容此等惡毒之輩!”
趙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大步流星,直接摔門而去,誓要親自去處置這對母女,以正家風。
當趙樽怒氣沖沖的走到秦姨娘的院子外時,秦姨娘的屋子里還亮著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欞,映出兩道模糊的人影。
趙樽深吸一口氣,一躍而起,身子像夜鷹一般輕飄飄的落在窗戶外。
聽著里面傳來的微弱的說話聲和竊笑聲,趙樽越聽臉色越黑。
他努力壓著心中的怒氣,沒有破門而入,而是輕哼了一聲,轉身提氣,朝著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第二天早上,春日的陽光從天邊鋪灑而下。
前往蒼州的馬車隊已經等在大門口,肖正飛和平川帶著親衛們將行裝裝上馬車。
趙樽將老夫人和趙靈兒扶上馬車,才轉身去牽韓蕾的手。
等著看好戲的秦姨娘母女倆,昨晚密謀得太晚,竟一覺睡過了頭。
等她們倆走出院子,發現王府里靜悄悄的,一點都沒有在辦喪事的樣子。
秦姨娘母女倆住在王府的偏院,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后,她們打算到老夫人的主屋那邊去查看一下。
結果,經過大門口的時候,她們剛好遠遠的看到,趙樽正在扶韓蕾上馬車。
韓蕾容顏嬌俏,笑靨如花,哪里像是中毒掛掉了的樣子?
明明應該已死的人,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站在初春陽光下的兩個女人,哪里見過如此詭異的陣仗?
秦嫣然直接嚇得臉色大變,忍不住趔趄的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
“這……這怎么可能?”
趙巧兒揉了揉眼睛,也嚇得面無血色。
“昨晚王府大亂,明明說那個賤人已經中毒了。大夫不是也束手無策嗎?為什么她現在還鮮靈靈的?那昨晚王府里中毒的人,是誰?”
“不,一定是……是她。我……我明白了,明……明白了。”
聯想起那日韓蕾打她時,那面容陰冷滲人的樣子,秦姨娘嚇得嘴唇顫抖,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話都說不利索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竟然連毒藥都奈何不了她。她……她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妖怪,妖怪呀!”
趙巧兒可沒她娘那么無能,短暫的驚嚇后,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率先反應過來。
“娘,娘我們快回去看看。”
趙巧兒拉了秦姨娘的手臂就走。她要進去看看,也許是她們眼花了,韓蕾已經被毒死了,被趙樽扶上馬車的人根本就不是韓蕾。
一路上,看著王府里被搬得空蕩蕭瑟又凌亂的景象,母女倆的心隨著初春的微風直往下沉。
哪知,待她們兩人穿回廊,過亭臺的跑回王府主院后,更是被氣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