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悄然降臨,微風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仿佛是大自然在輕聲細語。
趙府內,趙巧兒身著華麗衣裙,滿頭釵環,仿佛是將家中所有值錢的首飾都戴在了頭上,故意回娘家來炫耀似的。
她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久違的娘家大門。臉上是難以抑制的喜悅,雙眸里卻閃著一抹陰鷙。
“母親,我回來了。”
趙巧兒來到老夫人的屋里請安,對著老夫人輕輕福身,努力做出哽咽難過之狀。
老夫人與正坐在身旁的趙樽對視了一眼,淡淡的道:“巧兒,你回來了。聽你娘說你要來送別,我和你哥哥都很難過。”
“巧兒,我們此次遠赴蒼州,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京城里就只有秦姨娘和你,你們一定要互相照顧,一定要保重。”趙樽目光中滿是凝重,也拿出兄長的身份說道。
趙巧兒用手絹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點了點頭。
“母親,哥。你也要保重。只是我嫁了人,不能隨你們一同前往,心中實在難過。”
雖然平時對這個庶女不喜,但怎么說也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的一家人。離別在即,見到趙巧兒擦眼淚,老夫人心中也頗為傷感。
“來,到母親身邊來坐。”老夫人親切地說道,又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趙巧兒邁著小碎步,乖巧的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
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巧兒,你已是人家的人了,要以夫家為重,但我們會一直記得你的。”
“母親。”趙巧兒眼眶濕潤。
老夫人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親切的敘著家常:“巧兒,你嫁過去后,在夫家過得可好?”
趙巧兒微微一笑,眼神卻有些不耐。“還好,夫君待我不錯。”
“那就好!”
老夫人本想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再多叮囑她幾句為妻之道,但似乎又看出了趙巧兒眼里的不耐。
于是,老夫人在心中輕嘆一聲,轉口說道:“既然回來了,也去看看你娘吧!晚上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以后大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了。”
“是。”
趙巧兒站起來福身,又擦了擦眼睛,才轉身去了秦姨娘的院子。
趙樽也看出了趙巧兒的虛情假意,等她出去后,趙樽拉起老夫人的手,眼里是滿滿的愧疚。
“娘。兒子不孝,這些年不在王府,讓你老人家和妹妹受委屈了。”
老夫人溫婉一笑,反過來安慰趙樽。“你有這份心就好,娘不委屈。你和你爹鎮守邊關,是大景百姓心中的英雄,也是娘的驕傲啊!”
“娘,兒子現在就是一個閑散王爺。到了蒼州后,兒子再也不離開娘的膝下,兒子和韓蕾一起孝敬您。”
“好!好!娘覺得你當一個閑散王爺,挺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兒子能這樣想,老夫人心里很安慰,他就怕兒子心里想不通。
這邊,老夫人母子倆在屋里說著話。那邊,趙巧兒走出主屋不遠,就對跟在身邊的貼身丫鬟柳兒使了個眼色,從懷里拿出一小包東西交給柳兒。
柳兒會意,點了點頭后轉身朝王府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到了晚膳時間。
老夫人一家人和秦姨娘母女倆都圍坐在餐桌旁。
趙家人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一樣聚在一起吃飯了,今天這個晚膳,既算是趙家的團圓飯,其實也是離別的餞行宴。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默默的吃著飯,一片寂靜。
老夫人母子三人,心中都充滿了離別之情,心情沉重,餐桌上的佳肴顯得索然無味。
秦姨娘母女倆心神不定。雖然都在埋頭吃飯,但兩人時不時的交換眼神,似乎在交流著什么。
作為剛加入這個家庭的成員,韓蕾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也只能埋頭吃飯。
一頓飯吃得無趣又無聊!
晚膳后,韓蕾的屋里。
韓蕾坐在桌邊,認真地整理著自己的商業規劃圖。
從荒地、養豬場、釀酒廠,再到餐館客棧,現在她已經有了好幾項產業。只不過都才剛剛開始生產經營,還不見起色。
到了蒼州后,接下來按照礦藏地圖上的標識,她還要打算開個水泥廠,制鹽廠等等。
搖曳的燭火將韓蕾單薄忙碌的身影映照在窗戶上。不知不覺,已是深夜,韓蕾忽然感覺肚子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只以為是晚膳吃撐了,又一直坐著沒運動消食。
于是,她隨便吃了兩粒健胃消食片,希望能夠緩解不適。
然而,癥狀并沒有好轉。丫環金桔打水進來給她洗漱,發現韓蕾的嘴唇有些發烏。
“姑娘,你的嘴唇怎么烏了?是夜里冷嗎?”
金桔驚呼一聲,放下銅盆就要去取大氅來給她披上。
韓蕾一愣,連忙從空間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鏡子,對著鏡子一照。
媽呀!
她的嘴唇確實烏黑得不正常。她迅速聯想到自己肚子不舒服的癥狀,心中大驚。
吃了健胃消食片不見好轉,腹中的疼痛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她又對著鏡子翻了翻眼皮查看,憑借著自己豐富的醫學知識,再回憶了一下秦姨娘母女今日的表現,韓蕾也確定自己肯定是中毒了。
“MD,這些古人一言不合就下毒。”
韓蕾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她必須要將這毒藥在還沒有完全發作之前,就扼殺在搖籃中。
“金桔,我暫時沒事兒。你現在立刻去稟報王爺。”
她強作鎮定,吩咐金桔去稟報趙樽,然后又打發紫檀出去打一盆冷水進來。
金桔出去后,她連忙從系統里買了幾顆特效解毒膠囊,先扔了兩粒在嘴里吞下,靜觀效果。
如果不行,她就必須要考慮給自己輸液。
夜色如墨,月隱星藏,王府內燈火闌珊,卻難掩一股暗流在涌動。
趙樽也還沒有休息,正端坐在書案前,伏案寫著什么,他的眉宇間有著一絲淡淡的憂慮。
明日就要離開京城遠赴蒼州,府中事務繁雜,加之與韓蕾的大婚在即,更是讓他心力交瘁。
“王爺。”金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急切,“王爺,奴婢有要事稟報。”
趙樽停下手中的事務,聲音沉穩:“進來。”
金桔小臉上神色緊張,推開門,一進來就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王爺,韓小姐她……她好像中毒了!”
“什么!”趙樽猛地站起,眼中閃過一絲驚怒,“快,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