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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綏面無表情地摸出靴中匕首。
寒光一閃,刃尖精準地沒入謝微蘭的咽喉。
鮮血濺在她的手背,溫熱黏膩。
“了結了。”
“黃泉路上遇著平樂,記得告訴她……下輩子,莫再惹我。”
謝微蘭的身體軟軟癱倒,至死都沒有發出聲音,圓睜的眼睛里,只剩未散的不甘與恐懼。
薛綏直起身,用謝微蘭的衣袖擦去匕首上的鮮血,眼神沒有半分波動,仿佛只是蹍死了一只令人厭惡的蟲子。
冷靜,狠絕。
李肇靠著門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殺人時利落得不像個女子,身形纖細卻帶著決絕的狠戾,明知殺了謝微蘭會惹來滔天大禍,卻連半分猶豫都沒有。
“平安……”
他掙扎著想直起身,卻因脫力和體內翻江倒海的躁動而踉蹌了一下。
薛綏立刻回身,一把扶住他胳膊。
“噓——”
她側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將門閂再仔細檢查了一遍。
“玄璣子狡猾多疑,未必真走遠了……”
果然,她話音未落,外面再次傳來凌亂的腳步。
是去而復返的玄璣子,在門外徘徊監聽。
“怎么又沒動靜了?”
“奇怪。貧道總覺得有些異常……嘶,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薛綏與李肇對視一眼,見他扶住門板,額角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皺著眉頭抬手,扯了扯宮女服飾的領口,露出小片肌膚,又靠回李肇懷里,聲音瞬間變得嬌軟無力。
“殿下……不要……饒了臣女吧……臣女受不住了……”
李肇看著她這一副刻意裝出來的柔弱模樣,又想起她方才殺人的狠勁,漆黑的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她聰明絕頂,算計人心、殺人布局眼都不眨,可到底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哪會知曉真正情動時是何等模樣?
他忽然起了捉弄之心,突然將整個身子的重量交付給她。
“你再這樣,要被那老狐貍識破了?”
“嗯?”薛綏一怔,呼吸微亂,“怎么說?”
李肇伸手,指尖暗示性地捏了捏她纖細的腰側,嘴唇緩緩擦過她敏感的耳廓,眼神戲謔,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人聽見。
“要演,便得有幾分真意才成。”
薛綏繃緊身體,強忍著推開他的沖動,從牙縫里擠出聲音:“我演得不真嗎?”
“差些意思。”李肇低笑,呼吸幾乎貼著她的肌膚,聲音沙啞,“我教你?”
薛綏的耳尖發燙,卻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那要……如何才真?”
李肇眼底暗潮洶涌,將兩人的身體貼得嚴絲合縫,讓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僨張的狀態。
“真的……才最真。”
薛綏呼吸一滯。
他卻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掌心滑至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薛綏怕癢。
猝不及防之下,一聲短促而真實的驚呼脫口而出,又意識到場合不對,咬住下唇硬生生咽回去,轉而化作一聲帶著哭腔的、婉轉羞赧的輕吟。
“殿下……輕些……外面,外面還有人呢……”
這一聲,軟得能掐出水來。
李肇呼吸驟然粗重,體內的情絲蠱似是被這帶著嬌嗔意味的驚呼取悅了,躁動得更厲害,幾乎要沖垮他的理智。
“正是這般……孺子可教……”
他收緊手臂,將人抱得更緊,低笑聲貼著她的耳畔,
“平安,學得倒快。”
他喘息著,將臉埋在她頸窩,蹭著她微涼的肌膚,發出壓抑的悶哼,仿佛難耐至極。
薛綏渾身發軟,偏又動彈不得,恨恨道:
“你這么……賣力,是不是就想讓外面的人覺得……太子殿下雄風過人……是也不是……”
李肇:“……”
她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瞬間沖垮了李肇最后的防線,比那熏香更猛烈的欲望,混合著情蠱的力量,狠狠撩擊著他的心臟。
他微微用力,將她帶入身前,腰線相抵,呼吸糾纏。
比方才更加灼熱,也更加危險。
而旁邊謝微蘭逐漸冰冷的尸身和混著熏香的血腥味,好似成了這情丨欲迷障中最殘酷、最悖德的背景。
他喘息著,眼神鎖死她。
“平安殺人放火眼都不眨,卻怕這個?”
她臉頰紅得滴血,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嘴上卻不肯認輸。
“誰怕了?”
說罷,她扣緊他的胳膊,突然瞥一眼謝微蘭的尸體,喉頭發堵。
“她當年巴結平樂,沒少作惡。”
薛綏聲音極低,眸色微變,“小時候,我便想好了,有朝一日,必要尋她討回來……”
李肇道:“你不必解釋……”
“她是你表妹,謝皇后的娘家人,不是嗎?”薛綏看著他赤紅的眼睛,身體熱極,嘴唇也無端干燥起來,“我殺了她,你會不會怪我?”
“她該死。”李肇沒有任何猶豫,“我只會擔心你。”
薛綏沉默一下,忽然問:“那殿下呢?為何寧愿自傷也不肯碰她?明明……那樣便能輕易脫身,也不必受這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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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肇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孤說過的。”他聲音嘶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帶著血腥氣和不容錯辨的偏執,“李肇此生,唯你一人。不是戲言。”
“殿下……”
他手臂用力,將她更緊地箍向自己,滾燙的唇幾乎貼在她的耳垂,呼吸灼人。
“你方才也說了……孤這條命是你的,身子也是你的。旁人,沾不得,碰不得,連想都不能想。”
薛綏耳根滾燙,聲音發緊,“殿下不必如此,您本就不欠我什么。先前的扶持之情,早就兩清了……”
“薛平安,你還不明白嗎?”
李肇幾乎是咬著她的耳垂,用氣聲嘶啞道:
“不是恩情,是鐘情。是見不得你受半點委屈,是看你殺人放火便想給你遞刀,是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你看……薛平安,你還要孤如何說?”
薛綏怔住。
當他將滾燙的心意毫無保留捧到面前,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幾近崩斷。
“你可知,孤此刻多想……要了你……”
他嗓音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濃的欲念和祈求,“薛平安,死在你身上,也值了……”
薛綏臉頰潮紅,看著他痛苦煎熬的模樣,瞥一眼門外,迅速從懷中取出天樞給的那個小黑瓷瓶,再倒出一粒清心丸,卻沒有立刻喂給他。
“李肇。”她低喚一聲,忽然俯身,“你要長命百歲。”
李肇心頭劇震,看著她臉頰染上的一抹嫣紅,喉頭發緊。
“平安…”
薛綏垂眸不答。
她將那粒藥丸放入口中,然后再次吻上他,將藥丸渡了過去。
李肇額頭青筋跳動,汗水沿著俊朗的輪廓滑落……
她很是執著,再三往他口中渡藥。
李肇喉結滾動著,吞下那枚帶著她氣息的藥丸,繼而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不是溫柔撫慰,而是危險地掠奪和占有,仿佛要將靈魂都吞噬殆盡。
藥丸漸漸化開,清涼感壓下些許灼人的燥熱,卻壓不住蓬勃燃燒的野火。
李肇抵著她的額頭重重喘息,眼神燙得嚇人。
“不夠……”李肇喃喃,手掌撫上她的后背,將她更緊地按向自己。
“平安,再給孤一些。”
薛綏沒有辦法抗拒。
所有的算計、仇恨、防備似乎都在這一刻遠去。
她生澀地回應著,喉間溢出極輕的嚶嚀,身體深處涌起一股陌生的潮汐……
衣衫不知何時凌亂……
假戲,在失控的邊緣,滑向了半真。
李肇的吻逐漸下移……
薛綏仰著頭,呼吸急促,承受著這份帶著痛楚的歡愉。
既期待,又隱隱害怕,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
“怕了?”他低笑,氣息裹著灼熱的溫度,掃過她的鎖骨,“方才殺人時的狠勁呢?”
薛綏偏過頭去,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別……這里不行……”
他俯身貼近,看著她因慌亂交織的神態,眼底的灼熱更甚:“何處可行?嗯?”
話音未落,他忽然將她打橫抱起,穩穩放在那鋪滿錦繡,精心布置過的軟榻上。
衣料的窸窣聲,混著彼此的呼吸,在寂靜的殿宇內格外旖旎……
薛綏下意識環住他的脖頸,掌心觸到他汗濕的發絲,心臟不自覺地亂了章法——她分明該推開他的,她也從來不是依戀男子的人,卻如此貪戀他的溫暖與堅實,鬼使神差般,將他抱得更緊。
李肇全身緊繃。
掐著她的腰側微微用力。
薛綏輕顫,指尖攥著他的衣襟泛白。
她忽然有些害怕,低頭看了眼交疊的衣擺,臉頰驟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從來沒有過的心慌和恐懼。
“殿下……不行的……我不行……”
“信我。”李肇嗓音喑啞,稍稍挪動腰身,汗水從下頜線滴落,滴在她的衣襟上,“慢慢來。”
“殿下……”她微聲抗議,聲音不像她自己。
“叫我夫君……”他在她頸窩間流連,聲音模糊而沙啞。
“……”薛綏叫不出口,“混蛋。”
“你叫我什么?”李肇咬著她的耳垂輕磨,手臂收緊將她腰肢抱得更緊,突地悶哼一聲,像融入了一汪柔膩得能溺死人的溫泉之水。
“……李肇。”薛綏戰栗著,一口咬住李肇的肩膀,微微失神。
他滿意極了,越發大膽地探索。
干柴遇烈火,哪里按捺得住?
體溫交互間,只剩下原始的渴望與占有。
殿外風雪似乎更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忽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喧嘩,隱約夾雜著兵甲碰撞的脆響,如一盆冰水,瞬間潑向兩人間纏綿滾燙的燎原烈火。
“不好!”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薛綏臉頰紅潮未退,側耳傾聽,臉色驟變,“還是讓他們發現了端倪……”
幾乎同時,殿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哐哐砸響。
“殿下!時辰不早了,該起身了吧?陛下還等著問話呢……”
李肇深吸一口氣,仍是抑制不住粗重的喘息,不由勃然大怒。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打擾孤的好事?”
“殿下,御膳房有宮女失蹤,懷疑是刺客混入了紫宸殿。”玄璣子的高聲吼道著,隔著門板傳來,滿是急切和懷疑。
“還請殿下開門,讓貧道等人入內確認安危,也好向陛下復命!”
李肇:孤……不易。
薛綏:呸狗東西,李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