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九卿第249章 修羅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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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修羅場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22日  作者:姒錦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姒錦 | 問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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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屏氣凝神,連呼吸都放輕了。

李肇錦袍玉帶緩步行來,玉冠下的眉眼如寒潭映雪,比三九天的冰凌還冷。

靴底碾碎薄冰發出的聲音,令人緊張——

太子駕到,庵前古柏都似矮了三分。

慧明師太合十低眉,率尼眾持香跪迎。

“貧尼不知太子殿下駕臨小庵,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眾尼俯身稽首,齊聲行禮。

“恭迎太子殿下。”

李肇目光如刀,緩緩掠過薛綏。

山風卷著雪粒撲面,她睫毛好似凝了霜。

禪衣在風中輕擺,腰間絳帶翻卷,竟似廣寒宮的素娥謫落凡塵。

李肇別開眼,面色孤冷淡薄,一路負手拾級而上,忽在山門前駐足,望向門楣上“水月庵”三字匾額,默了片刻,方才整理大氅系帶,步入庵門。

慧明師太率眾稽首施禮,以目示意小尼,清掃香案。

李肇卻抬手阻止了她,徑自走到香爐前,凈手拈香,對著佛像恭恭敬敬行禮插香,方才退后半步,緩緩負手。

“久聞師太禪修精深,孤今日特來布施香油,聊表敬意。”

慧明師太見他舉止如儀,心下稍安,合十道:“阿彌陀佛,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必蒙佛祖庇佑……”

“師太客氣。”李肇忽而轉身,目光再次鎖向薛綏,“不過除了禮佛,孤還有一事——”

佛堂內燭火無風自動。

他頓了頓,語氣慢得像寒冬里的鈍刀。

“孤與薛六姑娘有些私誼,想單獨說幾句話,還望師太行個方便。”

此言一出,慧明師太持珠的手猛然收緊,險些失禮。

庵中眾尼聞言也大為震驚,一個個垂首噤聲。

薛綏也沒有料到,李肇會大白天跑到水月庵里來,這般癲狂。

簡直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貧尼法號了塵,已斷卻俗緣。”薛綏合十行禮,灰布僧袍被冷風掀起一角。

“若殿下為布施而來,還請移駕松風堂,貧尼自會為殿下奉茶……”

“不必。”李肇眼神微瞇,忽然緩步逼近,靴聲在空闊佛堂內格外清晰。

“故人相見,自然要去禪房敘舊。”

話音未落,他已大步跨過門檻,向后院禪房走去,熟悉得仿佛早已來過千百次那般……

太子威儀震懾全場。

沒有人敢喘一口粗氣。

更沒有人為她說半句話……

慧明師太嘆息一聲,垂首合十誦經。

世道從來如此,即便是方外清凈地,也并非法外凈土,師太跳出了五行外,卻跳不出皇權桎梏。

儲君之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違逆?

薛綏只得隱忍相隨,至到禪院的月洞門處駐足。

四目相視,她淡淡一笑,“殿下要說什么?”

李肇:“孤跋涉半日,難道連杯茶都討不得?”

他的視線如山般重壓,從頭頂到腳底。

薛綏沉默片刻,側身讓路:“殿下請。”

又朝錦書頷首。

“去取我珍藏的云霧茶,用今歲新收的松雪水烹煮。”

錦書應聲。

李肇負手踏入禪房,視線輕謾。

不多時,茶水端上來,錦書恭敬地侍立在一側。

“你們都下去!”

李肇廣袖拂過桌角,冷著臉吩咐。

錦書沒動,小昭更是攥緊掃帚沖過來。

李肇道:“關涯,把她們請出去!”

關涯沉聲應是,小昭瞪著眼睛就要動手,便聽到薛綏輕咳一聲。

“出去吧。”

李肇冷聲:“把門關上。”

薛綏微微變了臉色,沒有說話。

禪房的門吱呀一聲緩緩闔上,如重錘擊心。

薛綏后退半步,背對房門。

“殿下,現在可以說了?”

李肇解下大氅,隨手搭在禪椅上,烏皮靴踩上禪床腳踏,坐得四平八穩,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被炭盆里的火光照亮,更顯俊美。

“薛平安,清凈這么久,夠了嗎?”

“殿下,禪房乃佛門凈地,不宜生事……”

“這天底下,有哪處是孤去不得的?”

他拂袖輕笑,如在自己家里似的,隨意伸手越過經案,翻看她平日里抄寫的經卷,唇角露出一絲譏誚。

薛綏卻在后退時撞到了木魚,磕在香案上發出悶響。

李肇抬眼,“你躲那么遠做什么?孤會吃了你?”

薛綏避開他的目光,垂眸合十:“貧尼是出家人,當持戒而行。”

“出家人?”李肇輕笑,雍容拂袖,“孤看你凡心未了,不如還俗?”

“殿下貴為儲君,何苦與貧尼為難?”

李肇聽她一口一句“貧尼”,裝得像個六根清凈的佛子似的,氣得笑出聲來。

“過來。”

薛綏擰緊眉頭,寸步不移。

“薛平安,孤讓你過來。”李肇放下經卷,眼神陰鷙下來,如同盤旋獵食的孤鷹一般鎖定她,聲音冷硬。

“你若不想連累庵中尼眾,最好聽孤的話。”

薛綏暗自嘆息一聲,沉著臉在他對面坐下。

“這下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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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李肇突然長臂疾探,擒住她手腕用力一拽,將人按在自己的懷里。

“薛平安,你好大的膽子……”

灼燙的呼吸擦過她新生的發茬,有點酥麻難耐的癢。

薛綏呼吸微急,蟄伏已久的情絲如野火燎原一般,讓她止不住的戰栗輕顫。

“殿下若再胡來,貧尼只好喊人了。”

“喊人?你瞧這庵里,誰敢管孤的閑事?”

李肇看著她繃緊的下頜與顫抖的睫毛,忽然輕笑,從袖中掏出一串佛珠。

“這是你在上元燈市上掉的,孤替你撿了。”

薛綏望著那串佛珠,神情復雜:“多謝殿下。”

她伸手去拿,李肇卻輕輕避開,待她傾身時長臂一攬扣住后頸,將人帶得跌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按住她掙扎的后背,順勢壓倒在禪榻。

“殿下,這是庵堂!”

“豈不更好?”李肇的指尖輕撩一下禪衣束帶,掌心滾燙地貼著她的后腰,火炭一般,精準地烙在她腰間的舊疤。

“用這串佛珠,好不好數一數你的罪孽……”

“李肇!”薛綏難得氣息不穩地喚他。

李肇不僅沒有發怒,反而低低笑了。

“你可知道,這個名字,孤有多久沒有聽過了?普天之下,唯你薛平安,直呼孤的名字。”

薛綏推搡著他,坐起身,拉了拉曳地的素灰禪衣。

“殿下貴為儲君,何苦來這清修之地消遣貧尼,壞了禮法綱常?”

李肇逼近她,指尖劃過她光溜溜的發頂,又發狠地捏她耳垂,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清修?薛平安,你剃了頭發,就當真洗凈雙手,忘卻仇恨了?上元節那把西茲彎刀,可是你親手遞給孤的常平倉貪腐證據?”

她抬頭,撞上他灼熱的目光,心跳陡然加速。

“殿下原本就想引蛇出洞,我只是遞了一把刀……”

李肇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經案上。

“薛平安,哦不,了塵師父。你的手,還是伸得那么長……查軍糧倉儲貪腐,斷鄭國公羽翼,現在又逃到佛前裝無辜?嗯?”

“殿下心中自有丘壑,何必問我?”她頓了頓,輕聲道,“我與殿下終究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可以同行一段,卻不能共赴終點……”

“哦?”李肇冷笑,“不在一條路,那孤就拆了那條路!你逃到佛前,孤便拆了庵堂;你躲進黃泉,孤就追入地獄——你逃到哪兒,孤的路就修到哪兒。你奈我何?”

他似是發狠,忽然低頭咬她的唇,齒尖碾過那顫抖的唇角,像馴服烈馬一般,撬開她的牙關……

禪房內,炭盆燒得正旺。

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火炭般的溫度。

舌尖卷住驚呼,直到她喘不過氣才松開,他掌心隔著禪衣托起她的后腰,指腹碾過那傷疤凸起的紋理,像在確認專屬的戰利品,抬起眼尾看她,嘴角掛著得逞的惡意。

“吻你時,孤能嘗到……是同一條路。”

薛綏對上他眼底的深意,渾身僵硬地別過臉,急促呼吸。

“殿下這么做,對得起郭三姑娘嗎,辜負真心,是要下地獄的……”

李肇嗤笑一聲,拇指碾過她的唇瓣。

“恨嗎?”

“殿下何曾在意?”

“是不在意。若佛祖當真有靈,孤便在這里要了你,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如何……”

薛綏猛地咬住他虎口,直到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方才跌坐在蒲團上,聞著他身上的龍涎香,攥緊拳頭,深深呼吸。

“我數三聲。殿下若再無禮,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李肇挑了挑眉,屈指扯開她禪衣的束帶,低頭將呼吸烙在鎖骨……

“一!”

李肇握住她的雙手按在經案上,低頭淺笑。

“二!”

她咬牙切齒地抬腿踢他,李肇不僅不松手,反而箍住她的腰肢順勢壓碾下來,膝蓋頂開她的,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薛綏渾身僵硬,感受到彼此心跳的共振,情絲如沸湯翻涌一般,心口滾燙得驚人,從喉頭擠出的聲音,亦是發顫般破碎。

“三……”

聲音未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啟稟太子殿下,端王與端王妃求見,言明要探望薛六姑娘。”

薛綏手腕驟縮,指尖攥緊經案邊緣……

眼神與李肇對上,示意他松手。

不料李肇低低一笑,全然不以為然。

“薛六姑娘?孤怎不知庵里有這號人物?”

“讓他們候著吧!孤在忙。”

薛綏一怔……

看著李肇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有些明白,這是他蓄謀已久的報復,當初她在端王府時,李桓時常營造琴瑟和鳴的假象,故意氣他。

那時李桓名正言順。

李肇便是身為太子,也不得不隱忍退讓。

忍氣吞聲那么久,他都記在心里呢。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甚至當著端王的面宣示權力和占有,狠狠報復……

“怎么?怕孤折了他的臉面?”李肇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薛綏冷下臉來,脊背繃得筆直,“殿下何必如此相逼——”

“相逼?”李肇忽而低笑,指尖劃過她玉白的后頸,“從前你是端王側妃,他能光明正大地搶人,如今你是了塵小尼,孤想要你,便是佛祖也攔不得。薛平安,你記好了——”

他傾身逼近,龍涎香混著熱氣噴在她耳畔。

“這天下,孤要你,你便是孤的。”

金鑾以下,皆是傀儡。

權力帶來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什么人言可畏,世道公論都不值一提……

太子為儲君,端王則為臣。

只要他一日還是儲君,便可碾壓端王的臉面。

那是權力的鐵血法則。

李肇輕吻她緊抿的唇角,毫不掩飾眼底的野火……

薛綏只覺渾身血液往上逆竄,指甲幾乎摳進他的肩膀。

“李肇!過分了!”

李肇低笑著咬她的耳垂,呼吸如熾,目光糾纏。

“薛平安,孤知道你恨,那便再恨一點。恨到,只能記住孤的壞。”

禪房外,雪花無聲飄落……

靴底碾碎積雪的脆響,從遠及近,劃破禪房的漣漪。

緊接著,便聽到李桓強作從容的長揖聲。

“臣請覲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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