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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莊莊毫不懷疑,眼前的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就在她單薄的身體如秋風落葉,隱隱顫抖的時候。
祝聞噗嗤笑了:
“呵,我開玩笑的。”
她轉開眼睛,龐大的壓力也跟著轉開。
陸莊莊渾身抖如篩糠,冷汗如漿滲出,轉眼濕透了她的衣服。
“我、我先走了……”
她慢騰騰地往后退去。
不是她不想快,而是根本不敢快。
甚至都不敢轉身,害怕看不到祝聞的剎那,對方便會從后攻擊而來……
所幸,一直到她退出房間,祝聞都沒有要對她動手的意思。
祝聞只是懶洋洋地斜睨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逗樂子的玩意。
等陸莊莊的身影徹底消失,祝聞才收回視線。
“祝姐姐,我們真的不離開嗎?”
明妙憂心忡忡,
“陸莊莊肯定會告訴齊家這個消息,我們要是繼續留下,恐怕會被甕中捉鱉!”
祝聞哈哈大笑:
“哪有人說自己是鱉的?放心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明妙只好把擔憂壓下去。
不過她猜得沒錯。
當天晚上,齊家的人就出現在了客棧附近。
祝聞以手支頤,垂著眸子往外看。
從高高的客棧樓上,她看到附近繁華的街道,轉眼就已經清空得不剩幾個人。
而在幾個關鍵的位置,都出現了身著白衣的修仙者們。
大概是提前打聽過了祝聞的實力,他們的品階至少是元嬰起步。
手臂上全掛著金色臂章,上面印著家徽,中間是個大篆寫成的“齊”字。
祝聞漫不經心地搜尋了一圈兒,才算是在角落里看到了陸莊莊的身影。
她站在兩個熟悉的人身邊,似乎在焦急地說著什么。
可惜對方滿臉怒意,對她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祝聞瞇了瞇眼睛:
“他們也來了啊。”
那兩個廢物,好像叫齊晟和齊銘來著?
“……什么廢物?”
明妙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大大的眼睛里滿是茫然。
祝聞看看她,又越過她看向身后的房間門。
“沒什么。你一下午躲在房間里面做什么?”
祝聞有些好奇。
明妙糾結了半天,才從袖中摸出一塊折成小方塊的蠶絲手帕。
“送我的?”
祝聞更驚訝了。
明妙點點頭,挺不好意思地說:
“我看祝姐姐你平時沒有用手帕的習慣,就給你繡了一塊……”
遞到一半,明妙又急匆匆收了回去,
“……想想還是算了,我的女紅真的很差,還是去附近的商鋪給你買一塊吧!”
“不用。”
祝聞的手快得只剩殘影。
轉眼的功夫,那塊手帕就到了她的手上。
祝聞順勢把手帕抖開,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海棠花圖案。
不算特別精美,但能看得出繡的人非常認真、專注,恨不得把所有會的東西都融入進去。
挺可愛的。
祝聞一下子笑了。
明妙誤以為是嘲笑,垂頭喪氣:
“我就說我女紅不好呀!我還是拿回去吧……”
“我挺喜歡的。”
祝聞真心實意地說。
明妙微愣。
祝聞道:
“禮物不在貴重,而在心意。我能感覺到,你繡這塊手帕的時候的感激和誠意。”
明妙不免觸動,連臉都紅了:
“哪有……哪有你說的那么好……”
咚咚咚。
明妙臉上的害羞褪去,有些好奇地回頭:
“好像有人在敲門?難道是客棧的人?”
祝聞心知肚明地起身:
“不是呢,應該是一些不受歡迎的客人。”
她上前拉開門。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青衣翩翩的中年男人。
雖是中年人,但他生得英俊高大,不怎么看得出年齡。
那身氣質更是高貴儒雅、斯文有禮,像是溫潤內斂的讀書人。
中年男人身后還跟著一行人,不過大多是隨行的。
不過其中有兩個,祝聞就很熟悉了。
祝聞唯一意外的是,那個陸莊莊并沒有跟過來。
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分別在那兩人臉上的面具,還有身下的輪椅掃過。
然后,她主動開口,戳穿中年男人的身份:
“齊家家主?”
這是小的打不過,惹來老的了。
男人看出祝聞眼里的諷刺,竟然沒有暴怒,而是抬手作揖:
“見過閣下,我是齊遠山,是齊晟和齊銘的父親。今天來這里,是想替這兩個不孝子對閣下的冒犯而致歉!希望閣下寬宏大量,能原諒他們!”
祝聞輕嘖了聲。
這位齊家家主比她想的,還要能沉住氣。
該說不愧是聞名五洲大陸的大商人嗎?
竟然能屈能伸到這個地步。
而且那風淡云輕的姿態,好像是真的認為祝聞出手懲治自己兩個兒子是活該,而不是對齊家的冒犯,非常能沉住氣。
反觀他身后的那群人,雖然表情不一,掩飾功夫有深有淺,但是看她的眼神都稱不上友善。
特別是齊晟、齊銘兩兄弟,一個面具后的眼睛銳利得能殺人,一個把輪椅捏得嘎吱作響,簡直恨不得直接沖上來把祝聞給殺了報仇!
真有意思。
祝聞在心里驚嘆完,干脆側過身子,讓他們進來:
“先坐吧。”
一側頭,看到明妙渾身僵硬地立在那里。
她知道明妙這是太過緊張。
于是上前,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臂,
“來者是客,去樓下幫忙叫點茶過來。”
明妙急促的呼吸稍緩。
她明白,叫茶哪里需要專門下樓?
用房間連接大堂的通訊令牌說一聲就好了。
祝聞這樣吩咐,是想讓她干脆避開這場氣氛緊繃的見面。
明妙嘴唇動了動:
“我……知道了。”
“不行!她不能走!”
齊銘果然是最沉不住氣的那個。
他忍不住身子前傾,揚聲喝止了明妙的離開。
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明妙,恨不得化為繩索將她給絞死!
忽然,齊銘眼前一花。
祝聞的身影擋在他眼前,神情是居高臨下的冷漠:
“斷了兩條腿,還不夠嗎?”
齊銘心底一寒。
他驀地想起那天的場景——
眼前的女人,像是一座強大莫測到不可攀越的高山。
不過是抬抬手指頭,他的雙腿骨頭便徹底被碾壓、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