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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銘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連汗水都出來了。
像是可憐兮兮的落水狗。
祝聞嗤笑。
一部分跟進來的齊家人有所不滿,偷偷用眼睛瞪著祝聞。
還有一個看著高貴美麗的中年夫人,沖過去緊緊護著齊銘。
這夫人低著頭,沒有和祝聞對視,但祝聞猜出了她大概率是齊家家主的夫人,也是齊晟齊銘的母親。
觀氣息,對方的品階很低,大概在筑基初期,大概率是靠著砸錢的手段才成了修仙者,但自身實力不強。
祝聞懶得和這樣的弱者計較,淡淡挪開視線。
齊遠山適時喝道:
“齊銘!還不給這位前輩道歉!”
齊銘不可置信地看向寵愛自己的父親。
“爹!這個女人她可是……”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齊遠山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齊銘:
“來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說的!你答應得好好的,到了這里就犯渾!難道這次的教訓,還不足以讓你醒悟過來嗎?”
這個做父親的,嚴厲又失望,好像真的對兒子的行徑失望透頂。
祝聞沒有理會,朝明妙揮揮手:
“去吧。”
等明妙離開后。
她當著一眾人包括齊遠山在內意味不明的眼神,在主位欣然落座。
她靠著扶手,手撐著下巴,有些憊懶地開口:
“齊家主要是想繼續演這出教訓兒子的戲碼,不如直接回家去,我這里可不是什么戲臺子。”
如此傲慢的話,無疑激怒了在場的齊家人。
除了齊遠山本人。
他深深地看向祝聞,心知這是個難纏的對手。
最后,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抱拳一禮,便在祝聞下首落座。
“閣下可是名祝聞?”
“嗯,調查得很清楚嘛。”
“齊家不才,在中洲還是有點人脈的。”
“你是想說中洲之主和你很熟嗎?大乘期的強者,的確聽起來挺能嚇唬人的。”
“但是看祝聞閣下的態度,似乎并不覺得畏懼。”
“也不一定,你把他叫來試試,說不定我就畏懼了。”
齊遠山看祝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齊家和這么多人打過交道,卻從來沒有遇到如此棘手的對象。
像是一顆錘不爛的銅豌豆,滑不溜手,捉摸不透。
偏偏他們這幾天費盡了力氣調查這人的來歷,發現這人最早出現的地方就是在渡界船的斗獸場里,甚至沒有人能說清楚,她是什么時候鉆進去的!
一個來歷成謎、實力不明,還對齊家充滿敵意的人,齊遠山自認為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閣下,我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想請閣下高抬貴手,原諒我這兩個逆子,放他們一馬,撤掉那身上的劍意。”
“如果我說不呢?”
齊遠山呼吸一滯。
他咬牙道:
“閣下不先聽聽,我們齊家愿意付出什么代價嗎?”
祝聞用手撥弄著桌上的獸首香爐,心不在焉地答:
“哦,那你說來聽聽。”
齊遠山深呼吸幾次,才穩住心情。
“我齊家……”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
是明妙回來了,身后還跟著掌柜的和數名小二。
他們手里端著茶具,大概是受到明妙的邀請,來送茶的。
“我回來了。”
明妙無畏無懼地踏進來,最后走到祝聞的身邊,站定。
她知道不遠處齊遠山的身后,齊晟和齊銘都在盯著自己看。
但她不在乎。
只要祝聞在這里就好。
祝聞笑吟吟地看著明妙,絲毫不意外她的舉動。
祝聞還愉悅問起:
“選的什么茶?”
明妙回答:
“聽掌柜的推薦,是產自西洲極寒之地的雪蓮茶,味道很不錯。”
祝聞摸著下巴: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她的目光轉向王掌柜一行人。
王掌柜看到屋內的場景,早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喘。
他當然知道齊家找上門來了,還知道這位一號房的客人得罪了齊家。
但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屋內的景象竟然不是他以為的一號房客人被打壓,而是恰恰相反的,整個齊家都陪坐末席,一號房客人居于上位!
誰是上風,誰是下風,顯然是一目了然!
王掌柜不免激動難抑,覺得自己這些天對祝聞的辛苦討好實在是太有意義了!
一時間,他笑得比往常更加諂媚,親自湊上去給祝聞介紹那個雪蓮茶。
“接下來由我為諸位親自演示!”
王掌柜的還展示他的茶道技術,祝聞欣然同意。
旁邊的齊遠山卻是皺皺眉,有點不懂祝聞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于是,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將急躁暫時壓下去,沉默不言地坐在那里。
一場突如其來的茶道表演就此開始。
王掌柜長得胖胖的,動作卻是出奇的靈活,畢竟是修仙者。
可是他在茶道這方面的水平,卻是驚人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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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祝聞驚嘆不已,好像觀看了一場表演。
只見那裊裊霧氣升騰,最后形成一朵盤旋在半空中的巨大雪蓮。
蓮瓣晶瑩剔透,如水晶透明無暇。
又隨著王掌柜抬手一擊。
萬千蓮花自空氣墜落,恰似那天花亂墜。
與此同時,裊裊靈霧在屋內彌漫,鉆入在場人們的皮膚毛孔里。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清透的涼意,像是經歷了一場靈雨的洗禮。
祝聞抬手鼓掌:
“真不錯!”
說著,抬手拋出十多塊靈石,輕飄飄地落在王掌柜面前。
王掌柜喜不自勝,倒不是在意這幾塊靈石,而是高興于祝聞的認可。
連齊遠山也難得附和了一句:
“的確是精彩的表演,優秀的靈茶。”
祝聞笑瞇瞇的:
“那齊家主一起嘗嘗味道。”
她吩咐掌柜,
“倒三杯茶吧。”
在場氣氛微凝。
三杯茶?
給哪三個人?
祝聞自己肯定有一杯。
她邀請了齊遠山,那他也有一杯。
剩下的一杯……
祝聞直接遞給了明妙。
明妙受寵若驚,捧著茶杯,暈乎乎地問:
“給我的?”
祝聞點頭,理所當然道:
“你選的靈茶,當然要嘗嘗味道。”
明妙歡喜又復雜。
在場這么多人,唯獨她一個凡人拿到了靈茶。
其他人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