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帶著明妙在這片“鬼打墻”里轉悠了三天。
這樣的行徑,落在外界看眾眼里,讓他們非常不滿。
“不是說要追殺那些奴隸,怎么還沒動手?”
“都不用追殺,那些奴隸自己就打起來了,因為沒吃的。”
“所以那個女人故意拿走干糧,就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
“嘖嘖,那倒是有意思多了,看他們打得多兇,跟餓狗爭食也沒什么區別。”
“那兩個女人在做什么?踏青嗎?”
“估計在熟悉環境,方便之后追殺吧。”
“還挺敬業的,行吧,那就繼續看下去。”
看客們討論得熱烈。
角落里的青衣公子齊晟,表情卻不算好。
他看著水鏡里那個忽然變得低調謹慎的女人,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大公子。”
渡界船的總管事朝他走過來,行了一禮,
“您要求投入的‘天災’已經調試得差不多,不過這樣一來,恐怕會提前結束這場游戲。這場游戲預計時間是跟渡界船行程一樣的十五天,要是提前結束,那恐怕會傷到我們渡界船的聲譽。”
齊晟陰惻惻地看著他:
“那就想辦法把時間拖足十五天!敢隨便踏足我齊家‘斗獸場’的地盤,就算死也要折磨之后再讓她死!”
總管事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知道了,大公子。”
齊晟抱著手臂,冷臉站著。
沒一會兒,他弟弟馬尾少年,也就是齊銘過來了。
“哥,你到底在緊張什么?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再厲害,難道還能強得過元嬰期的你?大不了等她出來殺掉就是,為什么要搞得這么大陣仗。”
齊晟咬牙切齒:
“你懂什么!我擔心的不是她,而是她和明妙在一起……”
話到關鍵時刻,他又咽了下去,讓齊銘越發摸不著頭腦。
“明妙又怎么了?哥,我以前就奇怪,你明明很討厭那個明妙,偏偏要對她好,還要給她當未婚夫……為什么現在又變了?”
齊晟淡淡看向他:
“你以前不知道我討厭她吧,所以才會跟我爭,想要明妙喜歡你,對嗎?”
被戳破了卑劣的心思,齊銘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我不是……”
雖然辯解,但很虛弱,沒什么說服力。
齊晟哼了聲,不在意:
“那對莊莊呢?也是這樣……”
“不!才不是!我是真的喜歡莊莊!你不要污蔑我!”
少年大聲辯駁道,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證明自己對喜歡之人的一腔熱忱!
齊晟嗤了聲,不置可否。
偏偏齊銘還要跳著腳瘋狂解釋。
不過經此一次,齊銘倒是忘記自己最早在追問什么……
話題被成功轉移,齊晟壓下眸底的煩躁。
他重新看向那片水鏡中央。
正好,水鏡畫面是祝聞盤腿坐在石頭上,懶懶散散地往天空上看。
齊晟看向水鏡時,祝聞也剛好在看水鏡外面。
兩人似乎隔空對視了。
齊晟莫名覺得心驚肉跳。
不……不會的……
他們的計劃不可能被打亂的……
齊晟壓下不安,耐心等待接下來的重重危機。
很快,那個封閉秘境里出現了變化。
先是陰云密布、電閃雷鳴。
轉眼間,密集的大雨如天河之水傾瀉而下。
剛剛還在石頭上悠閑曬太陽的祝聞,不得不轉移了地方。
明妙也在搬東西,像個勤勤懇懇的螞蟻。
這兩天她和祝聞在這片山林里,搜集了不少食物。
有新鮮的野果、祝聞親手打的獵物、明妙笨拙編織漁網捕到的魚……
它們有的被處理過后,儲存起來,作為未來一段時間兩人的口糧。
按照明妙的意思,這個斗獸場大概會持續十五天的樣子。
所以,這些攢下來的東西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明妙搬了會兒,就開始腰酸背痛。
看得出來,她以前真是千嬌萬寵的大小姐。
這才做了多少活,就累成這個樣子?
祝聞嘆息一聲,上前幫忙。
明妙倉皇地眨眨眼:
“不用的!我來就可以!”
她不是客套,而是真心想要阻止祝聞。
生怕祝聞把自己的事情搶了,她便沒有了留在祝聞身邊的意義。
明妙正在拼命地證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搬東西祝聞頭也不抬:
“我們是同伴,一起做事本就是應該的,你在別扭什么?”
明妙怔怔地愣在那里,許久都沒有回神。
她們很快轉移到一個早就看好的山洞。
這里的空氣雖然不算好,面積也不如外面的大樹下寬敞。
好在可以遮風擋雨,內里也算得上安全。
明妙早已經從剛才的情緒里抽離。
她好像為了壓下那些紛亂的思路,故意談論起天氣:
“這雨來得也太奇怪了,明明上午天氣還好得不得了。”
祝聞若有所思地附和:
“對啊,這場雨來得太突然了,不簡單啊。”
明妙茫然地側頭看她,感知倒是敏銳:
“難道這雨還有別的意思嗎?”
祝聞輕笑:
“連這片空間都能成為困住人的斗獸場,那再操控一下天氣,有什么不可以?這才是真正無形的殺招啊。”
明妙這會兒越發像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
“不過就是下雨,這有什么?”
祝聞手托著下巴,睫毛掩掉眸底幽光:
“看著吧。”
暴雨越下越大。
到后來,外界已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就連近在咫尺的草木都被雨幕所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明妙揪著衣角,有些不安。
祝聞倒是很淡定。
直到……
有轟鳴聲從背后的山體內傳來。
祝聞嘖了聲:
“看來這一片要塌了。”
明妙愕然:
“山要塌了?”
祝聞耐心解釋:
“不是山要塌了,是山體滑坡、泥石流……算了,我們先離開這里。”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保住性命。
祝聞果斷起身,拉著明妙就往外走。
明妙努力扭過頭:
“我們的食物!”
祝聞跑得飛快:
“還是命更重要。”
再說了,她們也不會在里面呆得太久。
是時候該出去了。
祝聞的擔憂沒錯。
她們前腳剛跑離那片山洞,后腳就有轟隆隆的雷鳴聲傳來。
山塌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