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賢一直想著,如何從王多魚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卻沒想到這家伙會突然暴起,要跟自己拼命。
直到風中一劍就要刺進自己胸腹的剎那,才嚇了一跳
更沒有想到,這家伙不僅驟然一劍斬出,而扔了一顆大漠里人人憎恨的轟天雷。
就在他剎退出眼前這一道時空的剎那,一聲巨大的爆炸轟然響起,自己曾經站立過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而當下的王多魚,根本顧不上爆炸中的王賢是重傷,還是死了。
竟然扭頭,往皇城飛掠而去。
隔著一方世界,王賢呆住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家伙如何恢復了斷掉的手臂,恢復了跌落的境界。
可想想,你怎么也是一個絕世修士,跟四大宗門的長老一樣的存大啊?
怎么只是虛晃一劍,就這么落荒而逃了?
下一刻他想起來,他突然想起來,這家伙怕是想將自己關在皇城之外,往前皇宮跟某人報信?
或者逃回金鉤賭坊收拾那一筆驚天的財富,連夜逃回大漠?
他相信,以王多魚眼下的一身修為,回到大漠深處,只怕東凰族的長老也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想到這時,卻又舍不得這風中的殘骸。
只好先舍了王多魚,轉身去打掃風中峽谷中的戰場。
自己用不著,煙雨湖邊的福伯需要,在書院的龍驚羽,李大路,唐天,李玉等人的眼里,可是寶貝。
這個時候。
書院鐵匠鋪里,龍驚羽正在師傅的指導下,開始鑄造第一把劍。
花了三個月的心血,眼前靈劍就要成型。
別說龍驚羽,連守在一旁的唐天也興奮不已。
只要龍驚羽出師,往后他只要找到材料,自己的靈劍就有著落了。
便在這時,李大路帶著王芙蓉走了進來。
“當當當!”
鐵匠夾住靈劍,龍驚羽正在用力最后鍛打鐵匠擱到熊熊燃燒的火爐上,準備完成最后的淬火。
幽藍的高溫火,瞬間在劍身上留下一圈淡淡的云紋。
鐵匠很是滿意:“差不多,可以歇息了。”
“砰!”的一聲。
龍驚羽將手里的鐵錘重重砸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嚷嚷道:“我說唐天,這鑄劍可是一等一的體力活”
不等唐天回話,李大路卻附在鐵匠的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
鐵匠聞言,嘴角狠狠一抽,差一點驚叫出來。
李大路瞪了他一眼,靜靜說道:“我陪師妹回家,應該在城里過年”
意思就是,這幾天,先不要來打擾我們,有事,過完年再說。
不急。
鐵匠搓了搓手,笑道:“那行你回頭帶些好酒,跟那誰一起回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王府如何?”
王芙蓉聞言,小臉剎那變得通紅,拉著李大路的衣袖說:“師兄,時辰不早了。”
唐天嘿嘿一笑:“放心去,大年初三,我帶著龍驚羽去王府找你去。”
王芙蓉聞言,眼前一亮。
淺淺笑道:“那行,我多準備一些好吃的,等著你們。”
“你去做什么?”
李大路看著鐵匠搖搖頭:“我有的,你都會有,眼下皇城亂成一團,你就不要去添亂了。”
鐵匠看著面前兩個小家伙,想了想問道:“這事,院長知道了?”
“沒有。”
李大路拉著王芙蓉往鐵匠鋪子外走,一邊回道:“你正好無事,就去藏書樓跟孫老頭聊聊,院長好像也在。”
“好吧!”鐵匠一邊讓龍驚羽收拾東西。
一邊搓著雙手,跟著走出了鐵匠鋪。
三人直得遠了,確信唐天和龍驚羽聽不到了,鐵匠才猛地一聲大吼:“臥槽,這家伙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看把你嚇的。”
李大路揮揮手,笑道:“風云將起,書院不出世,正好讓師弟收拾這爛攤子。”
鐵匠聞言,一時怔怔說不出話來。
他這才想起來,院長曾立下誓言,書院十年不入世。
望著李大路兩人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你怎么跟誰一樣,學了一身臭脾氣?”
不知怎的,天空明明沒有雪花落下。
鐵匠卻想到了那一年,悄然離開的先生。
寒風蕭蕭,王芙蓉心里卻歡喜得不行。
直到兩人出了山門,走在長長的石階上,踏著一山的雪冰。
才忍不住竊竊私語道:“我弟弟,真的回來了?”
李大路微笑道:“我先送你回家,再去見他。”
“我也要去。”等了四年,王芙蓉已經等不及了。
“不行啊!”
李大路在王芙蓉耳邊一番低語,聽得少女目瞪口呆,果然,又出大事了。
兩人默默地下了山,一路來到深淵面前。
李大路才笑道:“我先去見他,若是沒有問題,你再過來”
王芙蓉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你這個師兄在,我倒不怕他又跑了。”
李大路聞言忍不住笑道:“他這一回,怕是要在皇城,待上很久,很久,才會離開。”
“噗!”的一聲。
王多魚臉色蒼白,又是一口血水吐出,染紅了腳下的石階。
身體一晃,險些摔倒。
正如王賢所料,王多魚回城后沒有去皇宮跟某人報信,而是疾速回到了金鉤賭坊。
匆匆收拾一番之后,跟孟無痕交代一番,說是要去南疆的明月賭坊看看,把這里一切都交給了孟無痕這個總管。
孟無痕自然不敢多問,即便明天就在大年夜。
走出門外,一陣風吹來,王多魚打了一個冷顫,牽著胸前的傷口,又吐了一口血水之際。
這才明白,為什么四大宗門不惜代價,也要追殺王賢。
只可惜,四年過去,當年的少年已經長大。
不僅自己拿他沒辦法,只怕四大宗門最后也會落得一個竹籃打水的下場。
在他看來,王賢連天荒劍都沒有取出來。
自然是修煉了東凰家族傳說中的天書,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這樣的修士。
這是,這是憑著一本天書之力,越兩重大境界啊?瘋了。
一頭鉆進馬車,吩咐車夫趕緊從西城門離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馬車剛剛馳出小巷,就被人攔了下來。
車夫一驚:“老爺,前面有人攔路。”
王多魚一愣,他明明拿著大皇子的手諭,讓禁軍關了城門,這家伙是打進來的?
他不知道的是,王賢手里有著比大皇子手諭還要好使的東西。
再說,區區一座皇城根本攔不住他。
就像他在南疆皇城外,帶著胡可可,慕容婉兒悄然入內一樣
望著跳下馬車的王多魚,王賢笑了。
說道:“錢財只是身外之物,倘若你不回皇城,就此離去,我還真的沒有工夫去滿世界找你”
王多魚嘆了一口氣,擦掉唇角的血水。
讓車夫趕著馬車往前而去,望著王賢說道:“你這是不死不休嗎?”
王賢點了點頭:“我說過,天下英雄在我眼里,皆為螻蟻!”
佇立雪地,王賢面無表情地回道。
半晌,王多魚有些寂寥地嘆了一口氣。
冷笑道:“果然狂妄,以為你是這一方世界的神,以為我真的怕了你不成?”
王賢搖搖頭:“你話多了。”
王多魚一凜,城外一戰,到眼前,這是王賢第二次嫌他話多說明,眼前這家伙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
他知道不能再等待,接下來,他要面對一場惡戰。
要知道,當年他在大漠,在東凰家族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今日,怎么能讓一個少年嚇退?
看著王鳳雙手負在身后,不再前行,連那把黑色的靈劍也沒有拿出來,王多魚怒了。
就算剛剛走出小巷,這里依舊是他們地盤,他已經在皇城經營了無數年,自然會在這小巷深處,留下不少后手。
于是,王賢眼里的王多魚拔出了手里的靈劍。
他很想知道,這家伙還會怎樣做。
轟天雷對自己無用,難不成,再放一枝煙花,召來皇城里的禁軍?
堵住巷口,王賢想看看這家伙還有什么花樣?
當下一刻,兩人都等了太久從當年的大漠,到后來的洛陽,到南疆,到當下的一刻。
嗚嗚的風聲剎那安靜了下來。
四下一片寂靜,連車夫也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锃!”
退無可退的王多魚,剎那拔劍,在王賢的耳中化作一道雷鳴。
面前是他等了多年的對手,更不要說還有一卷天書,一把神劍出手,便必然是最強的一劍。
就在揮劍的剎那,在他身前身后凝聚出一股護體罡氣。
罡氣呼嘯,恍若有淡淡的金光閃耀。
心境漸漸平靜,眼里有一抹火焰開始燃燒,燃燒的火焰就像在呼喚小巷內外,那座布下多年,卻從未啟用過的大陣。
看在王賢眼里,卻是王多魚明明已經出劍,靈劍卻恍若一汪死水,不曾揮動。
握在王多魚手里的靈劍,沒有斬出如彩虹一樣的劍氣,也沒有呼喚皇城上空的天地靈氣。
不對,應該說是,王多魚這一劍并沒有斬出。
還是說,這一劍明明已經斬出,自己卻感受不到那一道殺氣。
天將夜,天光漸暗。
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了這應該是王多魚最后出手的機會。
就在王賢猶豫的瞬間,小巷深處突然有一抹白色的氣流疾速而來,眼看就要越過王多魚,往自己而來。
不對,應該是無數道氣流,這些氣流在雪地上飛過,若有若無。
一道氣流,便是一道劍痕。
身處絕境的王多魚,竟然在這一剎將多年前布下的大陣激活,以一座大陣激發出數十道,甚至是百道劍痕。
數百道劍痕貼著銀色雪地,隱于晦暗的暮色里,往王賢而來。
“锃锃锃!”
更多的氣流在這一剎那化為劍氣,自小巷兩旁的院墻上飛上天空。
還有百道劍痕貼在地上,在雪花的掩護下,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劍鳴。
飛上天空的劍痕,則是將天空中折射的天光反射,在這一瞬間化為千萬道劍氣,從天空直斬而下。
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佇立在巷口的少年。
天空中,雪地里,數百道的劍痕,從王多魚的靈劍發出,上入青天,下倚大地,直斬而來!
看到這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王賢拿出了魔劍。
魔劍出鞘無聲,卻有濃濃的夜霧涌出。
瞬間,將王賢籠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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