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三人,手里捏著肉干,桌上擱著月亮城的美酒,想著各自的心事。
風昦和薩通天的心事差不多,都想著等胡可可歸來。
老人想著拖了三年,是時候跟皇宮里那個篡位的女人清算了。
風昦想著少爺只怕要不了十天,就能醒來。
他已經等不及將自己的喜悅,跟胡可可分享。
王賢心里默默想著,完成跟胡可可的約定,他究竟是往鬼見愁而去?
還是乘船出海,沿著宋天等人的足跡,回轉金陵皇城?
薩通天喃喃說道:“就是有些想念可可,轉眼三年過去,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同樣感慨的風昦笑道:“小爺肯定過得好啊。”
王賢放下手里的酒杯,低聲說道:“活著就好就算他心里有一些不如意,只要活著,便總會有如意的一天。”
聞言,老頭啞然失笑。
想起當年跟皇帝一起時的歲月,就算有一些不如意,一想到胡可可還活著,老人便很快釋然。
光是王賢將他在必死的天牢里救出,光是看到一只烏鴉在他的眼里渡劫,成了眼前的少年。
念叨了多年的心愿,眼看就要變成現實,老頭自然開心。
風昦突然跟薩通天說道:“老頭你放心,王賢答應過少爺,那就肯定沒有問題。”
薩通天伸手摸著風昦的腦袋,笑道:“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似乎覺得意猶未盡,老頭又喝了一杯酒,跟著一聲長嘆。
烏鴉也喝了一口酒,小臉通紅地看著王賢。
王賢笑道:“一會你可不要醉死在我的面前,你現在是元嬰境的修士了,我可不會一直管你的死活。”
風昦拍了拍胸口,渾然不覺世間的危險能落在他的頭上。
就算當年跟少爺在荒原上逃命,他也沒怕過那些殺手和禁軍。
只要再給他幾年,只怕殺氣更盛。
整個南疆大地,唯我獨尊,高出天外!
不等他開口嘮叨,王賢卻突然眉頭一皺,往門外而去。
薩通天一愣,看著風昦。
風昦耳朵一豎:“老頭,有人來了!”
于是,一老一小,跟在王賢身后,掠出屋外。
天將夜,漫天風雪呼嘯。
從神山一路趕到荒原的天驕修士們撲了一個空,只見荒原上寒風嗚嗚,哪有什么渡劫之人?
眼見天黑,不好趕路回皇城,便想著找一處過夜的地方。
一番尋找,看到樹林里的這棟木屋。
就在眾人飛掠而來的當下,只見一人擋在前面。
乍看一眼,恍然間有一種錯覺,前方如同高山屹立,無法攀越!甚至讓人窒息!
走得近了,諸人才看擋住去路之人的容貌。
此乃是一介少年,十四有余,白衣,冷眸,神態冷毅。
雖然少年的身材不是特別的魁梧,但是,卻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讓人忍不住仰望。
少年一襲白衣,血氣不揚,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波動。
但是,卻如神岳橫斷,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雪地,跟風雪化為了一體。
哪怕少年氣勢不揚,依然給人一種窒息的錯覺!
還沒等眾人開口,風昦飛掠而來,站在白衣飄飄的王賢身邊。
一襲黑衣,神態冷毅的風昦冷冷地望著突然出現的一行天驕,修士。
“王賢,他們是誰?”
看著眼前的一行人,王賢沒有開口,跟隨而來的風昦卻目光一凝,臉色一沉。
直視沖過來的一個青年修士,冷冷喝道:“這些家伙可是為了追捕我而來?”
“不是。”
王賢搖了搖頭,看著沖在最前面,披著風衣的青年修士問道:“諸位,天將夜,你們來此何意?若不是找麻煩,還請回吧。”
王賢想著既然在神山下放過了金不換,他也不想跟這些突然出現的家伙們過不去。
今天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壞。
來人一愣,望向不遠處亮著燈火的木屋,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風衣。
還沒等他開口,身后一個中年男人卻甕聲甕氣地喝道。
“多說什么廢話,讓他們滾,這木屋歸我們了!”
“沒錯,小子識相就趕緊滾,這木屋大爺今夜要了!”
“小子,去找一個狗窩過夜吧,哈哈!”
“不對,又來了一個沒有靈氣的老家伙”
就在眾人一片嚷嚷聲中,薩通天出現在兩人身后十丈的樹下。
破境之后的老人一身氣息收斂,看在這幫家伙的眼里,便是一個毫無修為,不知死活的老頭。
“怎么回事?”
薩通天今夜的心情不錯,也沒有立刻發火。
而是跟王賢沉聲地說道,此時,一幫修士紛紛將一身氣息釋放出來,頗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戰一番的氣勢。
王賢搖搖頭,示意此事不用老人動手。
烏鴉剛剛化形,還沒有戰斗的經驗,就算要出手,也得讓小家伙先練練手,再說。
風昦感受到王氣的意思,不由得一聲怪笑:“大爺我心情不好,趕緊給我滾蛋!”
青年修士不由心里一凜。
眼前的少年不過元嬰境三重修為,比起他們這些天驕,可以說是連螞蟻都算不上。
甚至只要他一巴掌,就可以拍死這家伙。
便是那站在樹下的老頭,只怕一根指頭,就能要了老頭的性命。
如此,氣得他一聲怒吼:“老頭,帶著你的兩個孫子滾蛋,否則別怪大爺一巴掌拍死他們倆!”
薩通天聞言,氣的胡須直抖。
想了想回道:“我早就看不慣這兩個家伙了,你們隨便殺!”
風昦聞言,笑了起來。
拉著王賢的衣袖笑了笑:“王賢,以前都是你替少爺出手,這回輪到我了吧?”
“好吧!”
看著面前一行人,王賢冷冷說道:“諸位若不是來找麻煩的,還是請回吧!我這弟弟脾氣不好,一旦動手,只怕生死難料!”
薩通天嘴角一抽:“沒錯,老頭的脾氣更差!”
“死去!”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锃”一聲劍鳴,青年修士突然出手。
王賢臉色一沉,正欲出手風昦一聲怪笑,手里不知何時握著長劍,直接斬了過去。
剛剛化形的風昦,完全沒有招式,沒有功法。
直接以肉身之力,握著一把長劍沖出,簡單明了。
看著黑衣少年如此出手,眾人不由臉色一變,要知道,沖在最前面的青年修士可是元嬰境五重。
黑衣少年跟他拼命,不是自尋死路嗎?
至于青年修士,眼見風昦一劍劈來,不由冷笑一聲。
他對于自己的修為充滿了自信,在他看來,風昦這一劍是自尋死路!
大手握著靈劍驟然斬出不單是想斬斷少年的手臂,他還想順便將不遠處的王賢碾成肉醬!
“鐺鐺鐺!”
一串鏗鏘聲響起,兩人硬撼一擊,兩劍在空中濺出一串火花。
青年修士臉色大變,往前踏出一步,腳踩雪地腳下的冰雪碎裂,往四下飛濺。
一擊之下,風昦晃了一下身體,止不住往后退了三丈。
而此時的青年修士猛踏一步,手中的靈劍立刻貼著風昦斬了過來。
只見一劍橫斬而來,如同切瓜砍菜,青年修士想要一劍削去風昦低下的頭顱。
然而風昦的身體卻如鬼魅一樣側身躲避。
青年修士一劍驟然斬過,依舊沒有觸及風昦的身體,只不過還差三寸的距離。
他手里的劍沒有斬在對手身上,剎那拍出的一掌卻能!
于是,看在王賢眼里,卻是青年修士左手驟然化掌拍出!
這是奪命一掌!
饒是風昦已經向后退,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立刻中招,被青年修士一掌拍飛!
氣得他人在空中,哇哇怪叫起來:“去你大爺的!”
人在空中,手里的長劍回斬,如燕子低飛,從水面抄過。
人在樹下的薩通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果然,剛剛化形的烏鴉實戰經驗不足。
看來,王賢的決定沒錯,讓小家伙在生死搏殺之下,先練練手。
看在老人的眼里,這些躍躍欲試,想要自己三人性命的天驕,修士,眼下都已經是死人了。
經歷過生死磨難的老人,只要出手,便是絕殺。
他的心,比磐石還要冰冷,堅硬。
青年修士的靈劍恍如雪花一樣,不知何時已經沿著風昦的身體斬來,眼見就要落在少年的頭上。
在王賢看來,風昦的劍完全可以擋住對手奪命一招。
盡管如此,他依舊沒有吭聲,也沒有出手。
他在等。
“锃!”
吃了虧的風昦身若鬼魅,身體在風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敵人強悍的一劍下閃過。
手里反斬一劍,剎那在青年修士的胸口斬過,差一點,就要削去敵人一條手臂。
剎那一劍回斬,不是誰都能反應過來,然后回擋。
青年修士好像撞到了石墻一般,驟然止步,然后驚訝地看著胸前的傷口。
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黑衣少年傷了胸口。
風昦卻沒有停止,跟著屈膝,彈腿,長劍揮舞!
跟著手腕翻轉,手里的長劍筆直地斬出
這一招,連王賢都看花眼了。
雖然風昦沒有什么招式可言,可是這家伙之前又不是經歷過生死廝殺。
就算看,也看過無數次了。
果然,面對敵人凌厲的攻勢,風昦已經有了最基本的認識。
他十分清楚不能跟敵人拉開距離,否則有可能傷在青年修士的劍下,他要發揮自己身法的優勢,跟敵人近身廝殺!
更不要說,身后還有老頭,跟王賢替自己看著。
就算有可能傷在對手的劍下,但是他還是沒有后退。
“可惡啊!”青年修士一聲怒吼!
別說他,連他身后的數十個修士,也驚呆了。
誰也沒有想到,黑衣少年竟然頂膝、彈腿、身子猛然翻折,就像野狼一樣瘋狂,甚至眨眼之間傷了比他們高出二重修為的天驕。
“锃”
青年修士一聲怒吼,手里的靈劍剎那斬出,眼看已經觸到風昦的脖子
眼見這一劍就要斬下少年人頭的剎那。
風昦卻恍若變成一張弓,身體剎那化為半圓,手里的長劍就是弓箭
人和劍剎那變成一個怪異的姿勢。
人在空中,風昦剎那間恍若凝聚了無窮的靈力。
整個身體猛然一震,無視敵人的攻擊、防御,整個身體化為一箭,剎那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