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之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如同一條巨龍,盤踞在山道之間,將通往山巔的路徹底封鎖。
金不換站在山腳下,手中緊握著女皇的信物,眉頭緊鎖。
身后的數百禁軍,個個面色凝重,無人敢上前一步。
熊熊燃燒火焰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神火,蘊含著天地之力,強行闖陣,必死無疑。
“大總管,我們怎么辦?”一名禁軍將領低聲問道。
金不換沉默片刻,緩緩搖頭:“神山已封,強行闖陣無異于送死。”
“女皇的命令雖重要,但也不能讓兄弟們白白送命。撤吧,回去稟報女皇,再做打算。”
禁軍們聞言,紛紛松了一口氣。
他們雖是皇城精銳,但面對這天地之力,依舊感到無力。
金不換最后看了一眼那熊熊燃燒的神山,心中隱隱覺得,今日之事,恐怕遠未結束。
連那些聞訊而來的修士,也怔怔地站在神山之下,抬頭望天,發呆。
更遠的地方。
遠離神山的荒原上,薩通天和王賢正披著蓑衣,頂著竹笠,踏著厚厚的積雪,緩緩前行。
風雪呼嘯,天地間一片蒼茫,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場大雪吞沒。
“今日皇城大亂,我們怕是回不去了。”薩通天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王賢沒有接話,只是放出神識,感應著四周的動靜。
片刻后,指了指前方:“那里有一片樹林,我們去避一避。”
兩人腳下生風,不多時便來到了樹林邊緣。
樹林中,一座荒廢的木屋靜靜矗立,仿佛早已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在這樣的天氣,還能找到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
王賢笑了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屋內雖然簡陋,但桌椅板凳一應俱全。
王賢取出火爐、水壺和茶具,很快便在屋內升起了一爐火。
火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地響著,熱氣騰騰,驅散了屋內的寒意。
薩通天坐在火爐旁,神情有些恍惚。
望著爐火,喃喃道:“只可惜,皇上被害死了,否則老臣不死,還能陪伴在他的身邊”
王賢聞言,眉頭微微一挑。
轉頭看向薩通天:“老頭,你眼下好像死不了以后,你有什么想法?”
薩通天苦笑一聲:“我能怎么樣?找到胡可可,推翻女皇然后呢?”
王賢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我在神山上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薩通天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你可不能挖坑埋我,我這一把老骨頭,你也看見了。”
“再說了,如今我確實是失去了證道契機,沒了先前的能耐,可我既然活著,自然要想辦法踏進那道門檻,離開這方世界。”
王賢搖了搖頭,似乎對薩通天的警惕不以為意。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隨后說道:“我助你踏進那道門檻,不過,你要賣身給我至少十年。你也別怕,我不會害你。”
薩通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你沒騙我?”
王賢放下茶杯,語氣淡然:“我像是說大話的人嗎?”
薩通天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拽住了王賢的袖子,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嘿嘿笑道:“只要你助我踏進那道門檻,別說十年,就算二十年,我也答應你不過,前提是不能讓我離開南疆,跟著你走。”
王賢笑了笑,似乎對薩通天的反應早有預料。
重新坐下,一邊煮茶,一邊說道:“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替胡可可奪回皇位,你做國師,陪他至少十五年。”
薩通天聞言,猛地一驚,嘴角狠狠一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老頭豁出去了的前兆。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知道胡可可在哪里?我怎么能相信你?”
王賢譏笑道:“我要是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就不讓我走了?”
薩通天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怎么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王賢搖了搖頭,笑道:“為了聞道破境,你真是老命都敢舍,臉皮也不要了。”
“行行行,我保證!胡可可在哪里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向你保證,時辰一到,他自然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老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問道:“要不要發誓?”
王賢瞪了他一眼:“你不發誓,我敢信你?!”
老人沒有辦法,只好舉起右手,跟著王賢一起,向老天發了一通誓言。
至少陪伴胡可可十五年之后,才會離開。
王賢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往茶壺里滴了幾滴神泉。
神泉落入茶壺的瞬間,仿佛一顆星辰懸浮在薩通天的眼前,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薩通天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驚呼
王賢忽然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轉身往門外走去。
“怎么了?”薩通天急忙問道。
王賢沒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門外,抬手在風中招了招。
下一刻,一聲“呱呱”的叫聲響起。
緊接著,一只烏鴉撲騰著翅膀,落在了王賢的肩膀上。
“王賢,我來了!”
烏鴉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分明是久別重逢,不對,這是沉睡之后驟然醒來之后的歡喜。
就在它欲要呱呱亂叫的時候,王賢突然瞪了它一眼。
烏鴉一凜,從王賢的嘴型里讀懂了什么,當下不再吭聲。
薩通天看著突然出現的烏鴉,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站起身,搓了搓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小烏鴉,你怎么找到我們的你的主人呢?”
烏鴉沒有回答,只是抖了抖羽毛,隨后從王賢的肩膀上飛了下來,落在火爐旁。
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
王賢重新坐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隨后說道:“老頭,先喝三杯茶,一會再說你和烏鴉,甚至是胡可可的事情。”
說完,又給烏鴉倒了一杯靈茶。
摸著它的腦袋笑了笑:“喝完三杯靈茶,我助你渡化形之劫!”
“轟隆!”
如一道驚雷落下,驚得薩通天目瞪口呆。
看了看烏鴉,又看了看王賢,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遠比他想象的要深不可測。
烏鴉喝了一口靈茶,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
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它的體內蘇醒。
“這是”薩通天瞪大了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王賢微微一笑,語氣淡然:“沒什么隱瞞的,這家伙運氣好,要渡劫了。”
老人嘴角狠狠一抽,呆住了。
荒原之上,風雪呼嘯,天地間一片蒼茫。
沉睡已久的烏鴉,此刻正站在破境的邊緣。
烏黑的眼眸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仿佛能穿透這無盡的黑暗。
一塊肉干下肚,三杯摻了神泉的靈茶入喉,烏鴉體內的力量瞬間沸騰,如同火山噴發般不可遏制。
嚇得它“呱呱!”喊叫,拍著翅膀飛出木屋,往荒野而去。
王賢放下茶杯,跟著走出門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轟!”一聲巨響。
百丈外的烏鴉的身體猛然膨脹,化作一團耀眼的火球。
火球中,隱約可見一個少年的身影正在緩緩成形。
那是化形的征兆,是它即將突破凡塵束縛,踏入更高境界的標志。
天空中的黑云滾滾而來,雷聲隆隆,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天劫而震動。
第一道劫雷即將落下,烏鴉卻毫無懼色,它仰天長嘯,聲音穿透風雪,直沖云霄。
“化形天劫”
木屋里的薩通天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震撼。
他也剛剛喝下三杯靈茶,體內的生機滾滾而來,不僅修復了他受損的經脈,更是催動他的一身修為如江河泛濫。
眼看就要跟烏鴉一樣,破境渡劫。
薩通天原本以為自己將老死在天牢之中,卻沒想到被王賢救出。
不僅替他解毒,還恢復了生機。
此刻的他,不得不跟烏鴉一樣,化為一陣清風從木屋里飛掠而出,去荒原上等待著破境一刻的到來。
“老頭,烏鴉要化形了。”
王賢的聲音在風中飄蕩,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
遠遠地守在風雪中,目光緊緊盯著那團耀眼的光球。
就在這時,天空中黑云滾滾,劫雷轟隆
不對,應該說劫雷如雨,老頭也將要破境渡劫了,王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也想不到,給胡可可找到一個厲害的國師。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中,第一道劫雷終于落下。
“轟隆!”
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長空,直劈向烏鴉所化的光球。
光球中的少年身影猛然一震,仿佛承受了無盡的痛苦。
“呱呱!”烏鴉發出一聲尖叫,聲驚天地!
就算被劫雷劈得頭破血流,烏鴉卻咬緊牙關,硬生生地扛下了這恐怖的一擊。
“別急!”
王賢遠遠地喊道:“你要想做人,就得承受天劫的考驗!”
“呱呱!”烏鴉用干啞的聲音回應,表示自己絕不屈服。
“轟!轟!轟!”荒原上的劫雷一道接著一道落下,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加兇猛。
烏鴉的身體在光球中不斷扭曲,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遠處,靜靜跌坐在風雪中的薩通天,默默感受著身體那勃勃生機,等待著破境一刻的到來。
只有王賢無語。
心道老天你大爺啊,我苦苦修行這么久,也看不到渡劫的那一天。
你倒是好,先讓這烏鴉和老頭破境,渡劫了,這算哪門子事?
轉眼又想著,在自己玉璧世界里沉睡的胡可可醒來,會不會破境渡劫?
臥槽!
想到這里,王賢嚇了一跳,要是胡可可渡劫,那才是真的逆天了!
十三歲的化神境?不可能!
荒原上的王賢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劫雷下的烏鴉也沒有放棄,每一次劫雷的洗禮,都讓它變得更加堅韌。
就算一聲染血,它也沒有開口跟王賢求救。
因為它知道,自己要想化形做人,眼前這天劫考驗,是無法避開的。
“轟隆!轟隆隆”
終于,最后一道劫雷落下,烏鴉的身體猛然一震,光球瞬間炸裂
漫天都是黑色的羽毛,在風雪中漫天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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