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紛飛。
王賢站在神山之巔,望著眼前那座巍峨的石像,心中波瀾起伏。
百年過去,插在老將軍胸口的那把鎮天劍,依舊透著滄桑之意。
即便老將軍化為了石像,可是神劍依舊。
百年那一場大戰,大周皇朝敗于蠻族大軍,秦老將軍率領大軍戰死虎關門前。
蠻族皇帝將鎮天劍刺入老將軍的胸口,將其尸骸置于蠻族神山的問天臺上,風吹雨打,轉眼已是百年。
無論是秦老將軍的尸骨,還是插進老將軍胸口的那把鎮天劍。
都是皇帝老爺,以及秦大鐵將軍永遠的痛。
王賢心中五味雜陳,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在南疆浪費三年的光陰?
站在石像前,久久無法平靜。
想了想,跟雪松樹下的薩通天說了一句:“老頭,我要取走那把劍!”
“嗡!”
老頭聞言只覺頭冒金星,渾身哆嗦:“世間,無人能取走此劍。”
王賢一聲冷喝:“我能!”
老人默然,不知過了多久才回道:“退一萬步,倘若你取走那萬神劍,石像有可能毀滅在你的眼前!”
“那又如何?”
王賢想到秦廣王在地府給他說的那番話。
斯人已逝,便不要再去打擾她的輪回。
眼前的老將軍還不是他的母親。
他連母親都放下了,又怎么會在意百年前,已經化為石像的老將軍,能不能魂歸故里。
百年之前要么魂飛魄散,要么已經輪回了。
想到這里,王賢眉頭一挑:“無論如何,我要取走那把劍,這是我對某人的承諾。”
老人嘆了一口氣,白雪飄落,染白了他的胡須。
喃喃自語道:“我這條命都是你的,取走一把劍,又算得了什么?”
王賢哈哈一笑:“老頭你是一個爽快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薩通天聞言,心里暗自一驚。
臥槽!
難不成,你不僅助老頭恢復生機,難道還要助我破境,飛升不成?
就在老祭司心里嘀咕的時候。
王賢伸手摘星
恍若剎那跨越時空,天地瞬間靜止下來
在老人的默默注視之下,站在石像面前的少年,恍若化為十丈神魔,向著石像胸口伸出手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石像卻紋絲不動。
王賢怒了,心道我還拔不出你。
于是拿出銘刻小刀,在石像的胸口如閃電一般,雕刻一道平安符。
只見金光閃耀,瞬間出現在老人的眼里。
看得老人心里叫喚:“這他娘的,見鬼了!”
王賢一邊動轉不死長生經,一縷若有若無的混沌氣息涌入他的手臂
還有一道黑白相間的陰陽之力,同時灌注在他的手臂之中
老人的眼里,神像前的少年,這一瞬間恍若魔王?
不對,又好像變成了神佛?
都不對,少年一半彌漫在黑霧中,一半身體金光閃耀,老人呆住了。
“咔嚓!”
就在諸多力量加持之下,石像裂開一條縫隙。
王賢使出渾身的力量,緩緩拔出這把透著歲月之力的鎮天劍。
只是,還沒等他將神劍完全拔出
“轟隆!”
天空落下一道神雷,重重轟在神山之巔的問天臺上。
就在老人目瞪口呆之中,就在王賢暗道一聲“不好!”之中。
手里的神劍“咔嚓!”一聲,瞬間斷成兩截!
還不止。
一道恐怖的轟隆聲,在他腳下響起,王賢握著斷劍,往后飛掠數十丈。
“轟隆!轟隆隆!”
如當初在天路的道觀前一樣,神山之巔竟然被天降神雷,劈出一道深淵
不等王賢和老人回過神來,問天臺發出一道恐怖的轟鳴!
如天崩地裂,如末日來臨!
那一塊黑色的問天臺,連著老將軍所化的石像發出一聲恐怖的崩裂聲,轟然跌入一深淵!還不止。
就在一老一小,驚呼聲中。
“轟隆!轟隆隆”
剛剛裂開的問天臺卻在電光石火之間,再次緩緩合上。
風吹過,雪落下。
前后不過一刻鐘的光景,問天臺連著老將軍葬身于深淵之中。
神山之峰,除了呼呼的寒風,再無別的聲音。
王賢站在神山之峰,握著斷成兩截的鎮天劍,心中一片茫然。
三年的努力,竟然換來這樣的結果。
抬頭望向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
“老頭,這就是你說的失敗嗎?”
王賢低聲呢喃,在老人耳中仿佛是跟他嘮叨,只有王賢自己清楚,這是說過寒山寺老和尚聽的。
薩通天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世間之事,本就難以預料。”
王賢苦笑一聲:“我連一把劍都拔不出來,這,我苦等三年,竟然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你錯了!”
薩通天搖了搖頭:“你拔出神劍,只是天意如鐵劍斷人亡,這不是你的錯。”
王賢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斷劍。
喃喃道:“天意?我不信天意。我只信我自己。”
薩通天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一個不信天意。既然如此,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王賢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怔怔望著被雪花覆蓋的青石發呆。
只是電光石火之間,問天臺連著老將軍所化的石像,便葬入深淵之中。
他甚至不知如何去跟大將軍訴說此事。
往前踏出一步,來到石像所在的位置,不由得仰天長嘆。
你大爺啊,你既然讓我登上了神山之巔,又跟我玩這一出,這是幾個意思?
就在這時,腳下去仿佛踩在石子上。
王賢低頭伸手,撿起來一看,卻瞬間呆住了。
望著手里這枚透著古樸之意的納戒,想著或許老將軍在天有靈,要借自己的手,給后人一個念想不成?
還好,這次回去,總算給秦問天有一個交代。
老人嘆了一口氣:“我們整出來的動靜太大,只怕已經驚動了皇城禁軍”
“那就走吧!”
王賢長嘆一聲:“鎮天劍已斷,老將軍的尸骨也無法帶回也罷,我還有對胡可可的承諾沒完成,我們走吧。”
薩通天二話不說,扭頭便走。
適才發生的一幕,對他的沖擊太大了。
誰能想到,神山之巔佇立了百年的石像,存在了千年的問天臺,竟然被一道神雷,劈入了深淵之中。
這是天棄了?
還是開怒了?
就算老人身為南疆的祭司,可當下這一刻,他也無法揣摩老天的心意。
王賢跟在老身后,在離開山巔一瞬間回過頭,望向雪花飄飄的天空。
心想,難道這就是老將軍最好的結局?
畢竟已經成了石像,難不成自己再把這石像搬回皇城,讓秦問天看著自己老爹可憐的模樣?
讓皇帝老爺在皇宮中再建一個大殿,將石像供起來?
人都死了,那又何必?
想來想去,還是秦廣王說的有道理,人死如燈滅,自然是入土為安了。
想到這里,當即收回望向天穹的目光,淡淡一笑:“早些輪回,不要再惦記這里不值得。”
薩通天聞言,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王賢冷冷一笑:“蠻族的皇帝贏了天下又如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讓一個女人亂了朝政,呵呵!”
聞言一凜,薩能天搖搖頭,沒有吭聲。
正如王賢所言,眼下南疆趄綱已亂,唯有想辦法找到胡可可,才是當務之急。
兩人一路往山下而去。
王賢一路走,一路在長長的山道石壁上,貼上一張張燃燒符文。
他也沒想到,自己此行沒能拔出完整的鎮天劍,連老將軍的尸骨也未能帶回。
卻要助胡可可,推翻篡位的女皇。
想想,自己的兄弟做了蠻族的皇帝,只怕往后數十年,百年之內,也不用想著南征北戰之事了。
就在一老一小,快要走到山下的瞬間。
老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提醒道:“不好,皇宮總管帶著大隊禁軍殺來了”
王賢想著胡可可之事,不想跟這些家伙在此地糾纏。
當下說道:“我們繞道吧,現在不是跟他們正面沖突的時候。”
薩通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先找到胡可可再說。”
王賢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跟在老人身后。
薩通天帶著王賢繞道,避開了跟皇城禁軍的正面沖突。
風雪中,兩人的身影若隱若現,不等金不換沖上神山,兩人便已踏上了荒原。
薩通天低聲說道:“金不換此人陰險狡詐,當年他與女皇合謀,胡可可的父皇因此喪命。今日他帶禁軍前來,必定不懷好意。”
王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抬頭望向遠處,風雪中隱約可見金不換的身影,正帶著數百禁軍穿過山下的陣法,朝著神山進發。
“他想登上神山?”
王賢冷笑一聲,眼中寒光閃爍:“我豈能讓他們如愿?”
薩通沉聲說道:“神山乃上古祭天之地,鎮壓一方世界的九百九十九具枯骨,蘊藏著無盡的力量。若是被他們觸動,后果不堪設想。”
王賢不再多言,取出長弓,搭上一枝鐵箭。
深吸一口氣,拉滿弓弦,目光如電,鎖定神山上的某處。
“嗖!”
鐵箭破空而出,刺破風雪,帶著凌厲的殺意,直射神山山道。
“轟!”
箭矢擊中山道的瞬間,符文驟然亮起,仿佛被喚醒的古老力量,瞬間蔓延開來。
山道上的符文如同活了過來,一條火龍騰空而起,火焰沖天,照亮了整個天際。
金不換和數百禁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火龍已經吞噬了一切。
山道上的枯骨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發出凄厲的哀嚎,仿佛在訴說著百年前的怨念。
神山在火龍的映照下,宛如一條巨龍蘇醒,威壓四溢。
遠處聞訊而來的修士們紛紛停下腳步,驚恐地望著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神山發怒了!”有人驚呼道。
“難道是因為有人觸動了封印?”另一人低聲猜測。
王賢站在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沒有絲毫波瀾。
他沒有在這個時候擊殺金不換,他要將這個家伙的人頭,留給胡可可和烏鴉。
薩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走吧,神山燃燒,大陣將重新封印,金不換就算有女皇的信物,也無法登山。”
王賢收起長弓,轉身與薩通天一同消失在風雪中。
而神山之上,火龍依舊在肆虐。
火焰中隱約可見那九百九十九具枯骨的身影,仿佛在守護著什么。
金不換和禁軍無人敢靠近,紛紛退避三舍。
山下的修士心中暗自猜測:“神山一怒,竟然燃燒起來了,這他娘的,怎么可能有寶藏出世?”
金不換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還在往神山而來的修士們,望著沖上天穹的火龍,也呆住了。
誰說神山出寶藏,你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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