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中,坐在花園里的秦艷玉蛾眉輕皺。
今日微風無雨,她卻從風中感受到一抹恐怖的殺氣。
神識在城中掃視一番,卻沒有找到這道殺氣的出處,于是她皺起了眉頭。
看著面前的秦玉問道:“這風不對,你有沒有感受到那一抹殺氣?”
秦玉聞言一驚,抬頭望天,試圖感受這一抹氣息。
過了半晌才喃喃說道:“讓我看看,誰這么大膽,敢在皇城里作死”
跟姐姐一樣,神識在城中掃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這一抹殺氣的出處,于是她也呆住了。
想想說道:“容我想一想,嗯,難道是皇宮里的女人生氣了?”
秦艷玉一聲冷哼:“她的修為還不如我,我都整不出來這樣的動靜,她憑什么難道是皇城真的來了高人?”
“讓我去看看!”
秦艷玉說完,就要飛身而出,掠出花園往府外而去。
大有縱馬在皇城里細細查看一番,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狂妄,也不怕得罪了皇宮里的那個女人。
誰知秦艷玉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搖搖頭,凝聲說道:“此事跟你無關,不要去插手皇城里的是非。”
想了想又說道:“司馬玉這些日子在做什么?為何從月亮城回來之后,我就沒見過他人?”
秦玉嘴角動了動:“他在屋里閉關,說是在爭取連破數境。”
“哦?”
秦艷玉聞言一愣,脫口笑道:“他這是要發憤圖強,終于長大了?”
話沒說完,花園里卻突然晃了一下。
姐妹兩人齊齊一驚,恍然間身下的椅子,頭上的樹枝都晃了一下。
秦玉一聲驚呼:“見鬼了,這是什么意思?”
秦艷玉一聲冷哼:“看來皇城真的來了妖孽,記住了,不管接下來發生何事,你都不要去插手。”
就像是雪山將要崩塌的前夕,大地只是晃了一下,瞬間便恢復了平靜。
秦玉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天。
但見云淡風輕,天空沒有什么異象。
想了想,笑道:“皇城不知平靜了多少年,就算掀起一些風浪,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秦艷玉眺望遠方,點點頭:“是那別人,與我們無關。”
正在逛市集的宋天,一只腳剛要跨出店鋪,卻瞬間愣住了。
跟師姐白雪不同,宋天打從遇到白老頭那天起,對天地氣息的變化,便非常敏感。
就在這一剎那,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
一聲輕呼:“師姐不好!”
就在他一只腳將要落下的瞬間,一縷劍氣憑空出現。
不對,應該說是千絲萬縷無數劍氣剎那化為一抹清風,凝聚成風中一劍,從他腳下剎那斬過
倘若再快上一分,一只腳遇上這一抹劍氣,怕是難以保全。
這,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他從離開書院之后,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怪事。
恍若是九天之上斬來一劍,凡人不可逾越。
白雪看著師弟古怪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宋天的肩膀,扭頭跟胡可可問道:“可可,看我師弟瘋了。”
胡可可鼻子嗅了嗅,臉上露出驚疑的神情。
他跟白雪不同,打從遇到王賢之后,他對身邊發生的一切就非常敏感。
更不要說在明月湖畔吃了兩顆蓮子,可以說,當下他和烏鴉的體質,跟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他也感受到了風中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殺氣。
想了想,看著宋天說了一句:“難不成王賢在家里又遇到了危險,只是,他已經這么厲害,又有誰能威脅到他?”
他和白雪不同,烏鴉和王一賢待在小院。
可以說眼下皇城里有一絲風吹草動,他不是想到王賢,就是烏鴉。
只是烏鴉在沉睡,況且那家伙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想想,只能是王賢了?
宋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感覺有些頭疼。
看著師姐嘀咕道:“王賢這是弄啥?”
白雪幽幽一嘆:“不是說,皇城的青衣樓已經被徹底鏟除了嗎?為何還會有殺氣?”
宋天聞言,看了一眼胡可可。
胡可可打了一個響指:“別問我,想知道就立刻回去。”
宋天嘿嘿一笑:“先去買些吃的,再回。”
九天之上。
天街的某處茶樓,身著青衣的楊婉妗正靜靜地捧著一杯熱茶,看著面前的老頭微笑。
老頭卻胡須一抖,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就像是站在山上望風景一樣,老頭看著,看著,忍不住搖搖頭。
“我說,那把劍呢?”
“他現在還不能用。”
“你不是去給他找了一把練手的重劍了?”
“那把劍啊,他扔給了神龍谷的弟弟。”
“好吧,就算他沒劍這從哪里,又找到一把奇怪的刀?不對,這刀上的氣息我怎么看不明白?”
“我也看不明白。”
看著面前的老頭,楊婉妗淺淺一笑:“你應該問我那徒兒,為何在神龍谷遇難,我這個做師尊的不出手?”
“你還應該問問,你那寶貝徒兒明明已經飛升,為何還沒有找到這里?”
老頭嘿嘿一笑:“我更想知道,他怎么就在那千瓣蓮花里,用一顆蓮子涅槃了?”
楊婉妗嘆了一口氣:“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他自己的因果。”
老頭笑道:“說是因果,也是奇遇。”
想想不對,又繼續說了一句:“話說,他給你在妖界找了一個徒孫,你是不是要去看看那小姑娘?”
“不急。”
楊婉妗微微一笑:“等我見到子矜姑娘,再去巨龍城。”
就算王賢在南疆斬出驚天動地的一劍(刀),楊婉妗也不會感到奇怪。
畢竟師徒兩人的際遇非眼前的老頭所能想象。
連她也想不到,王賢竟然在離開之后,再次去了一趟神棄之地
這連她都感到迷惑了。
倘若王賢在神棄之地再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她這個做師尊的只怕要很多,很多年,都睡不好覺了。
不對,她已經睡不好覺了。
自從王賢在神棄之地,給了楊天虹一杯神泉,兩人鮮血相融
之后楊天虹踏上幽冥船,去往神河的源頭,那也是楊婉妗和王賢曾經去過的地方。
天啦。
從哪一刻開始,楊婉妗就徹底失眠了。
哪怕王賢手里多了一把斬天斬地的割鹿刀,給她驚喜也不過如此。
在她的眼里,那一方世界的修士如螻蟻一般,甚至連螻蟻都不如。
如果自己的徒兒連一個螻蟻都斗不過,那也活該王一賢吃苦受罪,再折騰幾十年了。
老人此時比楊婉妗要鎮靜許多,一手捻須,饒有興致地看著坐在樹下的王賢,嘖嘖稱奇。
自己的徒兒已身化鳳凰,一朝涅槃,便飛升離開了那方世界。
師徒兩人相見只是早晚的事情,甚至,他可以離開天街。
追逐那一塊玉佩的氣息,尋找飛升之后的子矜。
想到這里,老人忍不住淡淡一笑。
看著楊婉妗說道:“可惜啊,你這個師尊竟然眼睜睜看著王賢失去神龍之體,還好,我這徒兒已經鳳凰涅槃。”
神龍谷中的一幕,老人到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慘不忍睹。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楊婉妗若有所思地回道:“他若是舍不得神龍之軀,又如何能尋得更好的機緣?”
老人嘆了口氣,彈指往虛空而去。
凝聲說道:“打住吧。”
梧桐書院,鐵匠鋪處。
前一刻,李大路還在抬頭望向南方的天空。
只見一道劍氣沖天而去,比他當年在白水鎮見到的那一劍,還要驚艷千百倍。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天地瞬間萬籟俱寂。
那一道沖天的劍氣剎那消失,耳邊只聽見陣陣山風刮得棲鳳湖邊的梧桐樹嘩嘩直響。
他甚至的一種錯覺,天地間在這一剎那靜止,時光不再流逝。
好像先生坐在他竹林里,正在靜靜地看著他。
驚喜之下,瞬間想到先生當日的教誨,忍不住將先生當日教的那些圣人之道,在心里默默念誦一番。
躲在屋檐下的鐵匠驟然一驚,就在他側身的瞬間,看到坐在樹下的李大路,身上突然多了一道浩然之氣。
這對要鑄一把神劍的鐵匠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一刻。
眼下自己沒有神火,但是他可以試著從李大路身上,去感悟一絲圣人的氣息。
直到現在他才后悔,為何先生在的時候,他無法感悟那一抹天地間的正氣?
鐵匠不知道的是,圣人大多數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凡人。
試想一個天天在書院學堂教書育人的先生,又有誰會將他看作儒家圣人?
既然看都看不見,又如何感悟圣人的氣息?
有些事情,只是失去之后才會試著去珍惜。
結果就是就算你珍惜,也不一定能再次遇上圣人,只是,鐵匠是一個意外。
或者是先生師徒是一個意外,先生在李大路身上留下一顆火種,原以為李大路要苦修百年,千年才能看到那一道門檻。
誰知李大路卻在書院驚變之日,在師弟那一道斬天斬地的劍意加持下,一腳踏進了那道門檻。
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李大路立地成圣,是為天意。
鐵匠想起陳年往事,有些感傷。
喃喃道:“天地有正氣,而后有圣人,而這一方世界的圣人早已絕種卻沒想到,先生的離去,讓我看到了一線希望。”
李大路沉默良久,直到一道清風拂過,讓這靜止下來的時間恢復了運轉。
才淡淡一笑:“這一劍來自南方,看來師弟的修為又有長進。”
鐵匠聞言,輕咦一聲。
抬頭望向遙遠的南方天空,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文如先生,武如王賢,這世界才有幾分意思,再加上書院還有一個會算命的道士。”
鐵匠一番自言自語,然后又扭頭望向書院的后山。
只見后山深處的小溪里,龍驚羽,唐天王,跟芙蓉等人正在尋找玉石。
想了想笑道:“你不知道,那一年王賢鑄造箭鏃去后山尋打玄鐵,結果撿了幾塊玉石回來,這些家伙便跟著撿上癮了。”
“先生說聞道有先后,入道無定時。”
李大路淡淡笑道:“他們在尋找師弟的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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